“都住手!”
聲音由遠及近,艾爾米特火速朝着這邊趕過來,試圖阻止兩人的對峙。
但是很顯然,兩人都不是那種會聽人話的傢伙。
就在艾爾米特聲音傳來的瞬間,遊昊之和安普爾都動了,長劍揮下,安普爾妄圖使用他的劍速將遊昊之斃於當場。
劍影一分爲三,不是魔法,而是因爲劍速太快造成的錯覺。
他快,遊昊之比他更快,就在三道劍影快要到達遊昊之面前的時候,遊昊之忽然間身形一變,幾乎是逆着劍影衝了過來。
毫不避讓,以傷換傷的架勢將劍尖對準了安普爾的胸口,沾滿了鮮血的短劍漆黑的符文閃耀,散發着詛咒的氣息。
“這傢伙!”
安普爾下意識的用魔力在身前凝聚成屏障,想要再次用這一招擋飛遊昊之的攻勢,卻不料如沸油滾雪,身前的魔力防護罩在與短劍接觸的瞬間土崩瓦解。
詛咒的力量在撕裂了魔力之後並沒有停下,反而像是被感染一樣,不斷擴散,漆黑的符文順着魔力的防護罩而上,朝着全身蔓延。
“該死!”
安普爾撤去了防護罩,如果不撤掉的話,天知道被那玩意兒沾到會發生什麼。
有這一層阻隔和沒有一樣,遊昊之的劍尖輕易的抵在了安普爾的胸口。
“住手!”艾爾米特一揮魔杖,一股魔力纏繞到了遊昊之手臂上,阻止了劍尖的繼續前進,短劍上有入魔之血,只要劃破一點點,就足夠讓對方感染入魔病毒。
而拉邁鬆不像恩底彌翁,沒有破解這種詛咒的辦法。
“別動!”遊昊之活動了一下手腕,“別讓我感覺到你想用魔法,否則我會將這東西扎進去,後果自負!”
“別衝動!”艾爾米特終於趕到了兩人面前,“把劍放下!一切都好商量!”
“你先解除這傢伙的魔力,”遊昊之說道,“在我感覺到安全的時候我自然會把劍放下。”
艾爾米特的魔杖在空中一揮,魔法符文一閃而過,“好了!這傢伙的武裝我已經解除了!你把劍放下!”
“艾爾米特!你是什麼意思!?”安普爾怒視着白鬍子老頭。
什麼意思?當然是救你的小命啊!
遊昊之收回了短劍,用手拭去劍上的血,直到親眼看着入魔之血一滴不少的融回自己的身體,短劍又重新散發出瑩綠色的光來。
見到這一幕,艾爾米特鬆了口氣,又將目光轉向了安普爾,“你瘋了嗎!?竟然對自己的學生刀劍相向!”
“只是教會一些在混亂世界生活的人必回的道理。”
“手刃自己必須保護的人才能變得更強嗎?”遊昊之說道,“這個道理我覺得還是不要教會他們的好。”
“這種事情應該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在你使用老師的權利爲非作歹的時候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遊昊之說道,“若你缺乏保護背後之人的決心,那就不要和我談什麼適應法則!”
這句話是在對安普爾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如果沒有決心去保護,那就沒有資格去談世界的殘酷。
因爲那不是爲你準備的殘酷。
“幸好艾爾米特你及時趕過來了。”粉發的女魔法師朱諾從天空中飄下來,“不然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朱諾在看到安普爾的時候,皺了皺眉頭,但還是畢恭畢敬的施禮,“安普爾大人。”
這一幕倒讓遊昊之心裡一陣奇怪,莫非安普爾的地位不低?
艾爾米特瞅了遊昊之一眼,“就算我不來這傢伙也是什麼事情都不會有。”
眼神中滿是無奈,無論是指責還是褒獎,艾爾米特都不想給遊昊之,指責什麼?救了學生嗎?褒獎什麼?和老師作對嗎?
無論怎麼看都是安普爾有錯在先!
“安普爾!”艾爾米特怒視着這個罪魁禍首,既然指責不了遊昊之,那隻能調轉槍口指責這個傢伙了,“安普爾!誰允許你進入學院的!?還有是誰同意你這麼對待我的學生們的!?我需要一個交代!”
“你不教會他們這個世界的殘酷,那麼我來……”
“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交代,那我就親自去見海隆大人讓他給我一個交代!”艾爾米特怒聲說道,“這裡是拉邁鬆!而不是恩底彌翁!你不能對大家做殘酷的事情!”
更何況是差點在衆目睽睽之下殺了自己的學生!
艾爾米特這一次是真的怒了。
淡淡的威壓從他身上散發,沒有一絲魔力的波動,只是純粹的實力問題。
“不用去問,”安普爾淡淡的看了艾爾米特一眼,“我來代課就是海隆大人的要求。”
“!”艾爾米特一驚,氣勢滯了一下,“那海隆大人是否同意你殺人了?!”
“海隆大人給了我處置權。”安普爾說道。
“好!”艾爾米特狠狠的點頭,“很好!那就沒必要要求你說明什麼了!我親自去找海隆大人問個明白!”
“在海隆大人新的命令下達之前,我會一直擔任這羣人的教師職責!直到那之前!”
“好!很好!”艾爾米特怒氣衝衝的走了。
艾爾米特雖然走了,但是朱諾卻留了下來,安普爾看着朱諾,半晌不語,“你留在這裡做什麼?”
“我需要保證拉邁鬆學員的安全,以及……防止有人做出違反拉邁鬆規定的事情發生!”
“開始執行你律例監察着的身份了嗎?”安普爾將視線瞥向她,“但是這裡沒有作奸犯科的事情發生!也不需要你!”
“只是預防,”朱諾手中的魔導書從拿出來就沒有收回去,“法律的作用不是懲戒而是保護,我有權利保護所有人的權利不會受到侵犯。”
安普爾看着她,許久之後吐出了兩個字。
“隨你。”
“等一下!”遊昊之忽然間擋在了安普爾面前。
安普爾皺了皺眉頭,剛剛遊昊之的實力他見識過了,那種以傷換命的打法絕對是千錘百煉過的,和他一樣,既然如此,那就沒有資格說他沒經歷過戰爭之類的話了。
“還有什麼事嗎?”
“你剛剛違反了規則,”遊昊之看着身後的希塔,“你說過和她對戰的時候不會使用魔法,但是你還是用了。”
“我承認我做錯了,”安普爾的表情帶着冷漠,“但是你讓我道歉,我做不到。”
“那麼這個孩子能回去了嗎?”
“不行,”安普爾冷然看着遊昊之,“我說過,勝利者,可以不用參加我的課程,失敗者,脫離苦海,她既然輸掉了,那就沒有資格再回去。”
安普爾頓了頓,接着說道,“我食言了一次,就不會再食言第二次!”
“……”
這算是給我自己挖了個坑嗎?
“那她要怎麼辦?你就這樣剝奪了她和大家一起上課的權利嗎?”
“那與我無關,”魔導書重新摺疊成一個椅子的形狀,安普爾手腕上的長劍已經消失不見了,“總之,敗者,我不想再看到她!”
“那麼你自己呢?不想見到敗者的話,難道你下半輩子不想再照鏡子了嗎?”
如果之前是在據理力爭,那麼現在遊昊之的話就是在紅果果的挑釁了。
果然,就在遊昊之的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一股尖銳無比的殺意忽然間降落到了遊昊之身上。
“你在指什麼!?”安普爾問道,“是在說我之前敗給了你嗎?真是遺憾!如果之前是生死之戰,你已經死了!”
只用說的話很簡單,做起來很難。
“那麼,再來切磋一次吧!”遊昊之重新拔起了短劍,“既然我們互相都不服氣,那就打到一方服氣了爲止!”
“正合我意!”
手腕一抖,長劍再一次出現在安普爾手中,魔力翻涌,表示着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留手了。
“等一下!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朱諾上前阻止了兩人的對峙,“一個老師一個學生,你們這是在藐視拉邁鬆的律例嗎?”
安普爾冷哼一聲:“只是給擾亂課堂紀律的學生一點教訓。”
遊昊之笑了笑,手再一次攥緊了劍刃,“一樣。”
“哦?像是蟲子一樣弱小的你都有勇氣去反抗了嗎?”暴君未來再一次出現在遊昊之身後,託着後腦勺平躺在半空中,“有趣,這一次需要我來告訴你怎麼做嗎?”
“不需要,這是屬於我的戰鬥!”
遊昊之不打算再用入魔的力量了,僅憑藉溫達爾傳授的劍技就能打敗他!
暴君未來冷笑一聲消失在空中,“希望你不要跪地救饒就好。”
遊昊之和安普爾對峙着,兩個劍士氣勢上的對撞在無形中讓衆人的感官都遲鈍了些許,這是屬於氣息上的壓制。
“爲什麼!?”忽然間,一個聲音打破了貌似的平靜。
遊昊之的氣勢微微一緩,回過頭,卻看到希塔站了起來,眼角含淚,一臉莫名神色的看着自己,“爲什麼要幫我!?你憑什麼!?”
“?”
遊昊之四下看了一圈,發現希塔盯住的人是自己,滿臉疑惑的問道,“什麼?”
希塔愣住了,咬咬牙齒,轉身朝着外面跑去。
“希塔!”薇茵下意識的追了過去,其餘的靈使們緊隨其後,而艾麗婭則在離開之前朝着安普爾鞠了一躬表示歉意,然後繼續跟着靈使們離開了。
場面沉默了幾秒鐘,沒等安普爾反應過來,卻聽到學生人羣之中有人低語,直到變成了光明正大的高喊。
“他不是我們的老師!”
“我們來這裡是學習的而不是送死的!”
……
說完,那些人也轉身離去,絲毫不理會臉色已經變得鐵青的安普爾……反正前面有遊昊之擋着,他們怕什麼?
朱諾無力阻止學生們離去,只能緊張的盯着安普爾,希望他不會憤怒到痛下殺手,所幸沒有,安普爾只是全程鐵青着臉看着學生們離去。
直到整個操場的人羣都走散了,朱諾才鬆了口氣。
“你滿意了!?”看着遊昊之,安普爾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們都會死!我知道!他們都會在以後死在戰爭中!”
說完,安普爾化爲一道流光消失在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