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強行超融合了暴君之後有什麼好處的話,遊昊之只能說,入魔病毒的表現形態要正常了許多。
只是在血液的流動中有黑色的小東西,而身體卻沒有任何變化,比起長出觸手和節肢的怪物而言,應該算是好的了。
從臉上的小傷口中迸發出無數的黑色鮮血,每一滴血液中都包裹着無數漆黑的符文。
佈雷卡用劍撐住身體,半跪在地上,拼命用手按住那個傷口,卻沒有想到像是分流的水流一樣,無論如何都堵不住不斷流血的傷口。
隨着黑色的符文融入了血液,佈雷卡的臉上開始生出漆黑的古怪紋路來。
“糟糕!”
魔法符文亮起,卻依然無法阻止黑色紋路的蔓延,並且隨着魔力的流動,那黑色符文在身上蔓延的速度竟然越來越快。
“該死!這不是魔法或能力!”佈雷卡心中驚道,“這是詛咒!”
遊昊之拾起了掉在一旁的短劍,朝着佈雷卡走過去,塌陷的胸口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沒有多餘的話,揮劍,砍下!
血色乍現,眼前的血光讓遊昊之幾乎沒有餘地的反應過來,迅速翻到一旁,即使如此,臉上依然被颳了一下,出現了一道傷口。
“喂?佈雷卡,沒死吧?”血腥魔術師擋在佈雷卡面前,警惕的盯着遊昊之。
“別靠近我……”佈雷卡臉上的黑色紋路幾乎蔓延到了整張臉,“那小子身上帶着詛咒!而且有感染能力!”
“什麼?”
能感染的詛咒?
胡狼王這時候也甩開了魯德,趕到了佈雷卡身前,一種莫名的忌憚敢讓它甚至不敢靠近佈雷卡。
身爲沒有實體的魔導獸怎麼可能會懼怕詛咒?但是偏偏野獸的直覺告訴它絕對不能靠近,不然會有死亡的危險!
“那小子有古怪!”胡狼王說道。
現在麻煩了,要對付三個拉邁鬆的人,還要時時刻刻防備着一個來路不明的危險傢伙……
“撤退!”
見事不可爲,胡狼王當機立斷,“離開這裡!不要碰佈雷卡的傷口!”
拉邁鬆的三人見到這一幕,奇怪遊昊之是怎麼做到的之餘,也感到了遊昊之身份的神秘。
這小子是怎麼讓三個傢伙這麼忌憚的?
“今天就到這裡……”胡狼王齜牙,“就讓拉邁鬆得意一陣,但是要不了多久,吾輩就會將恐懼烙印在你們心中!哈哈哈……”
胡狼王帶着不斷與詛咒作鬥爭的佈雷卡和一臉遺憾的血腥魔術師離開了。
“這就走了?”沙里奧有些傻眼,“我什麼都沒做?”
“那傢伙還是厲害的,”馬特扔掉了手裡已經只剩下一半的書,說道,“如果他不主動離開,恐怕僵持下去死的還會是我們。”
“我什麼都沒做?”沙里奧還在傻眼中。
“沒想到連魔導獸一族竟然也同恩底彌翁結盟了……”魯德的獅子臉一臉嚴肅,“事態不妙!”
“我什麼都沒做!”沙里奧不明白爲什麼戰鬥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結束了,他的確什麼都沒做。
“趕快回去吧!給大家報個信……”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
馬特和魯德的眼睛同時看向了坐在一旁休息的遊昊之。
遊昊之:“……?”
你們沒拿到人頭看我幹什麼?
於是,傷勢還沒有完全恢復的遊昊之就被抓住了。
“雖然這傢伙不是敵人,也不是拉邁鬆的人,但是貌似和龍族有什麼淵源的樣子。”魯德捏着下巴說道,“不管他是不是龍族的仇人,只要把他完好無損的交到龍之谷去,那麼無論怎麼樣我們和龍之谷的關係都會進一步。”
“龍之谷?”沙里奧看着被魔法束縛住的遊昊之,“我們不是說過反對戰爭嗎?爲什麼還要和龍之谷結盟?”
“反對戰爭並不意味着削弱自己對抗戰爭的能力,”魯德說道,“雖然拉邁鬆比起剛剛起步的階段強盛許多,但是相比起魔法都市恩底彌翁的底蘊而言根基實在是太淺了,畢竟他們是從神話時代一直延續到現在的。”
“好消息是,他們有了擴張的想法,現在就是我們藉着恩底彌翁的威脅和這個世界上大多數勢力結盟並且提升存在感的好時機。”
“但是啊……”馬特指着遊昊之,“雖然這傢伙使用的是龍死靈,但是依然不能確定這人是龍族的朋友還是敵人,所以我們暫時不能把他當俘虜看待。”
“喂,你們在討論我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這麼大聲?”遊昊之無語了,“把人當成物品看待是你們的自由,雖然我對這種自由持反對態度。”
聽到遊昊之這麼說,馬特和魯德對視了一眼,面色古怪了一下。
“算了,把他帶回去,是敵是友,還是等議會討論出來再做決定吧。”
兩個人同時在心裡這麼想道。
“很抱歉,讓您稍等了,”魔導獸士魯德走到了遊昊之面前,略微鞠了一躬,說道。
“我們大概要請您去拉邁鬆當兩天客人。”馬特也畢恭畢敬,不過怎麼看怎麼僵硬,就是在造作。
遊昊之:“……”
如果沒聽到這兩個人之前的談話,沒準遊昊之還真的相信了他們是誠心誠意邀請自己的,但是現在,怎麼看這兩個人都有一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架勢。
低頭看看身上纏繞的魔法符文,遊昊之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好像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很高興您認可了,不用我們多費周折。”
魔導獸士散去了已經在盾牌後方準備好的魔法,“之前您救了我們的性命,我們應當感激您,所以,這一路我們都會好好照顧您的。”
“不用好好照顧,”遊昊之頭皮發麻,魔法世界,真是超級麻煩,“我有腿,能走……”
“真不好意思,”馬特把一匹白馬牽來了,“我們已經幫您準備好了坐騎。”
遊昊之:“……”
爲什麼這個時候忽然間想到了唐三藏?
“嘿!那是我的馬!”
“只是拿來用一下,”馬特拍了拍馬頭,“你總不能讓我們的‘客人’用兩條腿走路和我們去拉邁鬆吧?”
“身爲騎士,自己的馬怎麼能容忍他人染指……”
“風度,沙里奧,注意風度,”魯德說道,“身爲騎士,對乞丐都要保持風度,更何況面對一個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人。”
“所以爲了報答我對你們的救命之恩你就要把我交給可能對我有深仇大恨的人嗎?”
遊昊之的一句話讓魯德的表情僵在了臉上,雖然那張獅子臉有什麼表情遊昊之也看不出來。
“咳!”馬特輕咳了一聲,“不過沒關係!龍族嘛,他們幾千年前時候是相當記仇和護短的,誰知道這幾千年之後他們會不會出現大方的?”
“你都問誰知道了,天知道幾千年會不會只是龍族睡一覺的功夫!?”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馬特擺擺手,“再說了是你先將龍族變成活屍的,而且你自己也說過了你殺了半個世界的人,像你這麼罪大惡極的人無論什麼時候遭殃都早就做好了準備了吧?”
“……”我現在改口行不?我只是繼承了半個世界的執念,而不是殺了半個世界的人,做了那一切的是入魔病毒,而不是我!也不是暴君!
就這樣,遊昊之被扔到了馬背上,一路前往魔導書院——拉邁鬆!
魔導書院拉邁鬆與魔導都市恩底彌翁完全不同,雖然兩方都是以盛產魔法師聞名的魔法勢力,但本質上不同。
聚集在魔導都市恩底彌翁的全都是一些繼承了上古神話時代血脈的魔法師,可以說他們天生就是魔法師,擁有着操控遠古神秘之力的能力。
其中最強大的是神聖魔導王恩底彌翁,只要他背靠着魔導都市,他的力量就是無窮無盡的,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靠近神的人,當然,他本身的實力就足夠強大。
而魔導書院拉邁鬆,只能說是剛剛成立了幾百年的新興勢力,講究的是以人的力量操控魔法,借用魔導器具獲取各種不可思議的能力。
可以說,只要有人能無限制的製作魔導器具,那麼總有一天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能成爲魔法師,每個人都有着無限的可能。
自然,這刺痛了恩底彌翁那從神話時代流傳下來的神經,讓每個人都成爲魔法師,那還有他們什麼事情?
於是,戰爭就不可避免了。
說是兩個魔法師勢力之間的不相容,實際上是老牌貴族與新興勢力之間天生就看不對眼。
你影響了我的生意和前途,我自然要對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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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遊昊之看來,兩個勢力都不無辜,唯一無辜的是拉邁鬆和恩底彌翁裡面對此一無所知的人。
遊昊之幾天下來都在思考這些事情,身上綁縛的魔法符文和自己的力量完全不相容,也沒辦法逃脫。
入魔病毒和暴君的力量帶給他的只有強橫的體力和恢復能力,以及透過血液細胞爲媒介的感染能力,但卻沒有給他任何有關魔法方面的知識。
逃不掉,只能從馬特和沙里奧那裡獲取一些這個世界的信息。
核心秘密沒辦法知道,但是一些路人皆知的問題馬特和沙里奧還是能告訴他的。
魯德一般都在一旁觀察,看穿了遊昊之的想法,但看破不說破,也就由着他們了。
終於,在幹了幾天路之後,一座高塔式的建築出現在了遊昊之的視線裡。
拉邁鬆!
天知道爲什麼遠處看只有一座看似書院的高塔,實際上拉邁鬆卻是圍繞着高塔的一整座城市,以書院爲名的大都市。
魔法符文閃耀於天際,以高塔的頂端爲中心,傘狀擴散,在天空中以順逆差式旋轉。
在符文的邊緣,數枚魔導器具漂浮於天空,垂下強烈而柔和的光。
幾人的目標一開始就是朝着中心的高塔去的。
“?”
離開之前,遊昊之的視線忽然在人羣中停頓了一下,一抹令人舒暢的綠色映入了眼簾,讓死寂了許久的內心忽然間波動了起來。
“薇茵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