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做喬安娜·威林斯特,是一個美國高中生。從小父母雙亡,和哥哥喬治·威林斯特相依爲命。在十六歲那年,我因爲學業而獨自踏上了去加州的旅途,因此和喬治哥哥分開了。但是我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分手竟然就成了永訣…
兩年前,我意外的接到了哥哥墜樓身亡的噩耗。唯一的親人就這樣離我而去了,我的生命一下子從原本的藍色變成了灰色。最初的一個月裡,我把自己鎖在房裡不去上課,整天泡在淚水中度日。然而一個月後,哥哥在影視圈裡的好友寄來了幾封記錄他生前起居活動的信件,從那些信件裡,我得知哥哥的死因很有可能與他死前不久的一些反常的舉動,以及他和那個叫孔雀舞的女人決鬥的事有關。因此我特地請了長假,從加州趕回了哥哥生前位於紐約的住所,在那裡,我通過當時旁人所記錄下的哥哥與孔雀舞決鬥的全過程,清楚的瞭解到哥哥的死肯定與他敗在孔雀舞手中這件事脫不了干係。但我怎麼也想不明白,哥哥爲什麼放着他那副在明星界決鬥者裡數一數二的天馬少女牌組不用,非要用那副根本沒法使的聖騎士牌組,這之中莫非有什麼隱情…
可是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已經是一個人了,失去父母時,那種孤零零的感覺我就已經嘗得夠多的了。現在我們兄妹好不容易都找到了適合自己的位置,只等我畢業之後和哥哥一樣打進影視界,我們就能重新找回那溫暖的感覺。可是現在,這個叫孔雀舞的女人又奪走了我唯一的依靠,我絕對不能原諒她,不管事情的前因後果是怎樣的,我都想法要向這個被人們稱作“孤傲女王”的女人報復!
不知是什麼時候,那個人出現在了我的身邊。他和喬治哥哥一樣,對我很溫柔,百般呵護我的生活,還悉心的傳授給我一些高級的決鬥技巧。在那段時間裡,我不知不覺的喜歡上了他,甚至一度曾經想放棄掉替哥哥復仇的事情。就在我的心裡重新燃起溫暖之火的時候,那個人把千年指環交給了我。
“你有什麼願望嗎?這個指環可以幫你實現哦。”
“這麼神奇?不會是阿拉丁神燈吧?”
“不,它和阿拉丁神燈是不同的。阿拉丁神燈實現的願望只是法術變幻出的皮毛而已,而這個千年指環則可以實現你的任何意願。但是,實現願望的代價就是要向裡面注入靈魂。”
“注入靈魂?那不是和惡魔訂契約沒什麼分別了嗎?這樣可怕的東西,我纔不敢戴呢。”
“傻丫頭,不一定要注入你自己的靈魂啊,別人的也可以。只要你願意,完全可以用這個力量拿到自己想要的任何東西。”
我想要什麼?我唯一要的不就是給哥哥報仇嗎?除了那個之外,我還有什麼生存的需要和意義嗎?從拿到千年指環的那天開始,我就好像丟了魂一樣無時無刻的計劃着如何把那個女人送入死亡的深淵。直到有一天,他對我說:“幫我一個忙吧,我要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如果這件事成功了,那麼這個世界的人們都要拜倒在我們兩個的腳下,包括你要找的那個害死你哥哥的人。怎麼樣,不想幫我一把嗎?”
我鬼使神差的答應了他的請求,而他讓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千年指環去收集決鬥者的靈魂。雖然我覺得這樣做很不好,但是隻要是他要求的,我不知爲何都會一一去做,而且一點怨言也沒有。這,想必就是感情的力量了吧…
上天有眼,在我奪走了全美決鬥冠軍、一個只有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蕾貝卡·霍普金斯的靈魂時,那個我無時無刻想找到並且把她撕成一片一片的女人:孔雀舞出現了。看着我把蕾貝卡的靈魂收入千年指環,她似乎也產生了恐懼。哼,你也會害怕嗎?我帶着心裡壓抑不住的激動向她走過去,我要和她決鬥,要把她的靈魂納入千年指環裡,這樣的話,不但我可以成功的爲喬治哥哥報仇,而且還很有可能借助千年指環的力量把哥哥重新喚回這個世上。但是很可惜,就在我準備向她提出挑戰的時候,他的電話來了。他在電話裡告訴我,要我馬上回到他的身邊去。我第一次向他發了火,和他爭辯,要求他給我這個千載難逢的復仇機會,但被他婉轉的拒絕了。他告訴我,就算是我現在不向孔雀舞挑戰,她也一定會主動找上門來的。我相信了他的話,帶着一絲失望和怨恨離開了那個女人,那是因爲我相信他所說的是真的,因爲他從來沒有欺騙過我。果不其然,在他安排我等在這裡攔截進入神殿的七個不速之客的時候,我又看到了那個女人。雖然只是站在山坡上,而且離碼頭很遠,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她來了。這次,我一定不會讓你逃掉的。
但是,在我把這個獵物牢牢的抓在手裡時,我卻突然迷惘了。當知道事情的真相時,眼前這個女人哭得如此傷心,那根本不像是裝出來的,她真的會狠心害死哥哥嗎?我一直執意追尋的真相,只是哥哥因爲決鬥失敗了、追不到眼前這個全身都散發着孤獨感的女人就厭世自殺嗎?不,哥哥不是那種人,我和他相處那麼多年了,他的性格我很清楚,這種程度的打擊,頂多只會讓他沮喪,卻不至於讓他自殺。哪裡出錯了,一定是哪裡出錯了。
隨着決鬥的進行,我也慢慢的知道我先前的判斷出了錯。但是我卻不知道自己哪裡出錯了,直到哥哥隱藏的遺書被披露,最後決定命運的一刻到來,我才清楚的瞭解到自己是多麼的愚蠢……
“舞姐姐,不要!!!”
喬安娜絕望的伸出手想抓住孔雀舞飛入千年指環的靈魂,但是無濟於事。猶如輕煙般的靈魂飄入千年指環轉眼消失,而舞也隨着靈魂的飛逝而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在最後一絲靈魂飛入千年指環的時候,周圍由黑暗遊戲所產生的黑色煙霧也消失無蹤了。衆人再度身處在神社之前,但是,此時的氣氛卻比剛剛處在黑暗遊戲中時更凝重了。
“開什麼玩笑…”被黑暗護罩掀倒在地的城之內整個人傻在當場,直到喬安娜爬到舞的身邊,把她抱在懷裡失聲痛哭的時候才醒過味來。在其他人還沒作出任何反應之前已經搶先一步衝到了兩人身邊,憤怒的一把推開喬安娜,把舞從她懷裡搶了過來。
“不許碰她,你這沒有人性的女人!小舞,你聽到我的聲音了嗎?我是城之內!你快點睜開眼睛,不要嚇我啊!”
“我沒有人性…是啊…我沒有人性…”喬安娜給城之內粗暴的推開,整個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全身都佈滿了泥污。但這點污垢比起她現在心裡的痛苦來,根本就算不了什麼,“…我是個傻瓜…都是我害了舞姐姐…”
“沒錯!小舞會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城之內轉身一指喬安娜,“如果她因此死了,我要你替她償命,聽清楚了沒有!”
“我…我替她償命…”聽到這句話,喬安娜的心裡真是辛酸不已。原本這句話是她要對孔雀舞說出來的,沒想到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這句話竟從城之內的嘴裡說了出來,這不可說不是一種諷刺。現在她已經完完全全的可以體會到剛纔舞和她決鬥時的痛苦心情了,但是這又有什麼用呢?舞的靈魂已經被吸入了千年指環,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等…等一下…城之內…”就在現場的氣氛繃緊到了極點時,一個意想不到的微弱聲音卻突然傳入了衆人的耳中,“…你怎麼還是那麼衝動…一點兒都不想着改改自己的脾氣…”
“小舞!!”城之內給懷裡的人嚇了一跳,差點沒把她給扔出去,“幹嘛突然說話,嚇死我了!…咦?你…你沒事了嗎?太好了!!”
“可惡的城之內…你這麼說是希望我死啦…”舞嗔怪的呵斥了城之內一句,但是卻仍然閉着眼。
“怎麼可能…”不單是城之內,周圍的所有人都給舞的話音嚇到了,尤其是龍兒和紀紗更爲吃驚。
“龍兒,那是怎麼回事?她的靈魂明明已經被送進千年指環裡了…”
“哼,那還不是因爲她。”龍兒看看一旁的喬安娜,臉上露出一絲洞察一切的微笑,“她剛纔在控制天馬少女克蕾雅時,把自己的一半靈魂放進了千年指環裡。也許正是因爲如此,所以兩個人都不必失去完整的靈魂,因此才得以雙雙存活下來吧。而且,那個千年項鍊對千年指環的靈魂吸收究竟干擾到什麼程度,我還不大清楚…但是,這樣一來,作爲‘鑰匙’的靈魂就不純淨了,我擔心會在最後的召喚時出什麼事…”
“只要湊夠了數量,質量那種東西根本不用擔心吧?”紀紗有些期望的說,“況且她們兩個的靈魂原本都是‘鑰匙’的候補,我想即使不純,質量方面也不應該出什麼事纔對…”
“那種事以後再說,現在還是先辦正事要緊。”龍兒向紀紗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然後他考慮到喬安娜的身邊,把她扶了起來,“你沒事吧?靈魂被吸走一半,恐怕走路會很困難,還是讓我來揹你走吧。”喬安娜苦澀的笑了笑,任由龍兒把她背在了背上:“紀紗,龍兒,抱歉讓你們操心了。”
看到龍兒的舉動,城之內吃了一驚:“馬上要走嗎?可是小舞她還…”舞打斷了他的話:“沒關係…我只是沒有力氣站起來…休息一下就會好…你們先走…不要管我了…”此話一出,城之內馬上表示激烈的反對:“不行!我們哪能把你留在這前有狼後有虎的危險地方!該死的龍兒,不就是趕路嗎,你以爲你會揹人我就不會啊?來,小舞,到我背上來,我揹你走!”說着把舞靠在鳥居的石柱旁,背對着她蹲下身。舞伸手攬住了城之內的脖子,心裡隱隱有一絲甜蜜的感覺。
(城之內啊,你可真是…)
“哦呀,皆大歡喜了呢。”瑪利克笑着說,“那麼我們就繼續趕路吧,我還真期待我的對手是什麼人呢。”
“哼,那你一定會有意外驚喜的…”暗貘良冷笑着插了一句,突然臉色一變,胸前的千年智慧輪發出輕微的震顫聲。
(什麼?這是怎麼了?啊…有一些有意思的傢伙也到島上來了呢…)
嘴角掛着一絲陰冷的笑容,暗貘良轉身向回碼頭的路上走去。走在後面的圭平對他的舉動很奇怪,便問了一句:“貘良,你要到哪兒去?”
“你們先走吧,本大爺要去辦本大爺自己的事情!”留下這麼一句話,暗貘良便消失在了叢林深處。
“自己的…事情?”圭平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而在另一邊,小島的碼頭上…
“啊!”隨着一艘小船靠上了海邊的碼頭,一個藍衣少年飛快的跳了下來,沒想到他剛一落地,就一下子踩着了地上一具軟綿綿的軀體,嚇得整個人又飛快的跳回了船上,“死人…死人!這個島上真的有鬼啊,亮!我就說過不能來的,現在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
“只不過是個人而已,別自己嚇自己了。”在藍衣少年身旁的長髮少年一下子推開了緊抱自己不放的藍衣少年,一個縱身跳到了岸上,走到那具一動不動的軀體旁,仔細的觀察着對方。
“埃及決鬥王安亞拉特…他怎麼會倒在這裡?”
“我們回去吧,亮!”藍衣少年嚇得臉都變色了,“萬一這島上真的有鬼,就算是身爲奧貝里斯克·藍的精英:‘凱撒’的你也不可能對付得了它們啊!”
“要回去的話你自己回去好了,信吾。枉你還是名門望族不動家的大公子,沒想到膽子比老鼠還小。”被稱作“亮”的少年站起身來,連頭也不回的說,“這個會冒出黑煙的怪島可能不像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我要去島的裡面探個究竟,你要去的話就快點下來,不去的話就趁早回家吧。”
“回家?可是我回家的話,你一個人留在這鬼島上要怎麼回去啊?”
“我還不至於淪落到當魯賓遜的地步。”亮順手指指一邊的客船,“必要時我可以搭那個回去,而且…來這島上的船也似乎不止我們這兩艘而已。”
“嚇?”信吾聽到背後傳來的汽艇馬達聲,這才吃驚的回過頭去,在他的背後,兩艘快艇正從兩個方向疾馳而來。奇怪的是,這兩艘快艇無論是從航向還是艇身的標記來看,都不像是一路的人,反而像是兩路人馬巧合的在同一時間趕到這裡來一般。
“磯野先生,謝謝你爲我們提供這艘船,還有遊戲他們的航向…”
“沒什麼。”磯野向着杏子微微點頭,然後又專心的操縱起快艇的前進方向來,“我也很擔心瀨人和圭平少爺的安危,幸好可以通過他們的決鬥盤找到他們的位置,送你們來只不過是順路而已。”
“但是,連那個曾經是我們最好夥伴的御迦龍兒都成了對方的一員,對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啊?!”本田狠狠的一捶拳頭,“可惡,把我們幾個丟在局外,遊戲他們真不夠意思!”
聽到本田這樣一說,杏子和靜香都低下了頭,默默的不說半句話。而雙六卻倒在一邊的甲板上睡得正香,臉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讓人看了就想踢他兩腳。遊戲的叔叔天元卻靠坐在艇邊的欄杆上,望着無名孤島出神,杏子三人不知他在想些什麼,也不好過去打擾。
而在另一艘快艇上,卻有幾個意想不到的人正在談論着什麼。
“嘿嘿,看來這次的生意不小啊,竟然要勞動你這歌特薩多財團的大老闆親自出馬了。”一個身穿牛仔服、頭系星條旗、鼻樑上還架着一副墨鏡的大漢坐在船頭,手搭涼棚眺望着遠方的孤島,一副悠閒模樣。
“基斯,我僱用你不是讓你來這裡渡假的,而是要你作我的保鏢,保證我能找到我需要的東西,清楚了吧?”在基斯的身後站着一個人,西裝革履的倒像個大公司的社長,然而從他那張笑眯眯的臉看上去,這個人卻又更像是個喜劇演員。
“明白明白,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嘛。”基斯冷冷一笑,“不過竟然想到僱用我盜賊基斯,你的膽子也真是夠大的了,歌特老闆。難道你就不怕我在島上作了你,然後帶着船裡的東西一走了之嗎?”
“你敢嗎?”叫做歌特的男人還沒說話,一旁的青年卻先冷冷的開了腔,“惹上我們歌特薩多財團,可比惹上海馬財團和幻影公司要麻煩一萬倍。你如果膽敢有那個念頭,我保證你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哎呀哎呀,現在我們是在作生意,別先窩裡反了嘛,刃。”比起那個名爲“刃”的男子激烈的言行來,歌特倒是好說話得多,“你先去把哈妮叫起來吧,我們快要到地方了。”
“是,老闆。”刃微微一點頭,便轉身走入了客艙中。而歌特則是繼續掛着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看着前方的島嶼,好像剛纔的爭吵根本沒發生過似的。
“哼,這次看來真的有點意思了…”基斯咧開大嘴,彷彿一匹擇人而噬的狼一般冷冷的笑了起來。
“我說亮啊,我們這次到島上來是私自行動,如果給學園知道了,我們會被退學的!”看着兩艘逐漸靠近的快艇,信吾一臉驚恐的拉着亮的衣袖,“我們…我們還是快走吧,別讓那些人認出我們來!”
“好不容易到這裡了,怎麼能說回就回去…咦?”亮無視信吾那幾求是乞求般的請求,而是把手伸進口袋裡在摸索着什麼,“…我的牌組…沒放在口袋裡,好像是出來得太急忘記帶了。”
“幹嘛?你還想在這兒和我一邊玩決鬥一邊等活火山噴發啊?”信吾差點沒哭出來,“拜託,老大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
“哦,客人已經上島了啊?雖然我不是這裡的主人,不過我還是對二位的到來表示歡迎。”
一個幾乎讓信吾的心臟跳出來的聲音從二人背後傳來,讓他差點沒一下子趴在地上。而亮則是冷冷的側過身去,望向那個手戴決鬥盤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少年。
“你就是決鬥都市裡和決鬥王武藤遊戲交手過的貘良了嗎?我是決鬥學園裡的學生,奧貝里斯克·藍的丸藤亮,初次見面,多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