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澤紅了眼。
上一次他這麼憋屈,還是在玩企鵝推出的那什麼破vr奇幻島上。
只是這一次的憋屈,卻又和上一次不太相同。
看着又一張寶貴的武器增幅卷在自己的眼前化作灰飛,而第十八次增幅失敗的提醒彈出,整齊地列在右上角的消息欄,宛若一排嘲諷屬性拉滿的灰衣小丑。
“毒奶粉我敲你大爺!”怒拍桌案,王大澤強忍住掀桌子的慾望。
“喂喂!我勸你說話注意點!”雲沐沐不滿的聲音從語音頻道傳來。
“這遊戲可是我親哥推出的企劃,咱隊長親手開發的遊戲,你要是不給我尊敬點,小心你的成功率被拉成零!”
“大姐!我瞅現在和零也沒差別啊!”王大澤欲哭無淚,悲憤道。
剛剛倒在安圖恩的團隊副本前後,一羣人商量着,最後一致認爲,雖然這個副本難度極高,但並不是沒有攻略的辦法。
而除去研究攻略外,衆人終於意識到,一身裝備的屬性優劣,也是決定副本能否被攻克的重要因素!
一羣一線二線的主播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當即就各自耗資源,逛拍賣場,將一身的裝備拾掇起來,最主要的自然是武器。
一個個或強化或增幅的都成功上去了,唯獨王大澤這裡,節目效果感人!
“哈哈哈,我給大家表演個事——今天這爆率那叫一個高啊!”
“樓上的絕了!大澤啊,不是我說你,你乾脆直接下煤礦搬磚去吧,你現在一定能和那些勞動人民打成一片!”
“噗哈哈哈這是什麼非酋,讓我再笑一會,噗哈哈哈!”
“我開拍賣場的,能賣你生增幅卷啊?不是,你怎麼又吃灰了呢?(笑死)”
“十八次增幅你能秒我?你能秒死我?!我宣佈一個事!——下面大澤你說(遞話筒)”
“大澤,要不咱,還是算了吧!一身白板,我命由我不由天啊(笑)!”
直播間裡,彈幕已經刷得飛起,無數觀衆早已樂開了花。
有一說一,十八次增幅失敗,那真是比一局深淵出三黃還要罕見,今天當真是——歷史永留存!
彈幕是開心了,但看着喜氣洋洋的直播間,王大澤當即血氣就涌上來了。
他,受不了,這個氣!
王大澤眼睛都紅了。
“今天你們誰也別攔着我,我就是再氪三十萬,也要把這件武器的增幅拉滿!”
直播間裡,人氣更火了,全是吃瓜看熱鬧的“樂子人”,但王大澤的粉絲數,確實在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暴漲着。
此時別說翻倍,眼看着下播前,翻兩倍是沒問題了。
“嗯......”孫全肆收回目光,略有所思。
孫全肆喃喃道:“沒想到還有這種直播漲人氣的方式,今天我算是漲見識了。”
手下人苦笑:“可是就大澤這樣的直播方式,還真是學不來,不說別的,光是他到現在爲止在遊戲內的消費,今晚刷的禮物和人氣,也不一定能補回來,妥妥的虧本玩意。”
話語到此,又是嘆了一口氣,“這貨也太敗家了,雖然是他自己的錢,但是孫哥,我們是不是該阻止一下,反正直播名氣已經打響了。”
“理這貨幹什麼?”孫全肆回頭沒好氣斥道,“沒看到人家雲沐沐都沒阻止嗎?這兩個人私交不錯,你看她有阻止什麼嗎?”
手下人汗顏,“可,可是大澤這錢都是往人親哥的風雲工作室裡面砸的,雲沐沐爲什麼要阻止?”
孫全肆陷入了沉默。
最後,兩人心照不宣的沒有再談起這個話題,畢竟他們也知道,王大澤陪雲沐沐打了那麼多次電競聯賽,多少還是有點家底的......
最起碼不會把褲襠都虧掉......吧。
王大澤的事火了,開始在網上熱傳。
瘋了吧?!
這是很多遊戲迷和吃瓜羣衆第一時間的想法,畢竟,相比這兩年的電腦遊戲,王大澤在地下城裡氪金的數量,着實有些恐怖了。
這也是很多電腦玩家曾經的看法,畢竟,一款遊戲你不充錢也能玩,那量力而行,想充多少充多少不就好了?
只是從來沒有人想過,當一款遊戲再也沒有氪金上限的時候,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
你可以不氪金,但你氪的多,爽啊!
而且不是奇幻島那種無腦爽,而是有腦爽!
當然,像王大澤這樣的“腦血爽”,還是不常見的,這運氣,只能說是曠古絕今了。
一時間許多人半是好奇半是好笑地衝進了王大澤的直播間,順帶着地下城的註冊人數也增加了不少。
但無論如何,從這一刻起,玩家們的一些觀念已經被潛移默化的改變。
免費遊戲的出現,固然讓這個時代遊戲的發展軌跡出現了些許差異,但人們消費的想法也因此保守起來,願意,或者說敢於在一款遊戲裡一擲千金的人,畢竟還是少數。
只是王大澤的事蹟,就像是百萬人羣中的一個先行者,讓人雖不會爭相模仿,但也是看得豁然洞開起來。
隱隱的,玩家們的消費慾望都被刺激起來。
以地下城這款遊戲爲連鎖,各種大大小小的電腦遊戲內,流水都有了不小的漲幅,只是地下城的漲幅尤爲明顯。
就像雲楓說的那樣,地下城也許不是生命力最長的遊戲,但絕對是最銷金的遊戲!
穩坐魚臺,願者上鉤。
如今暴漲的流水甚至不是那些蠢蠢欲動的普通玩家貢獻的,而是各種土豪,各種闊綽子弟!
二八定律,在哪個行業都存在,哪怕這樣的人只佔玩家基數的兩成,但貢獻出的流水,可能就有了八成,乃至更多!
而地下城這款遊戲,給他們提供了最具誘惑力的宣泄口。
暴雨依舊滂沱,淅淅瀝瀝地淋遍大街小巷。
只是這場覆蓋整個魔海市的大雨,遠沒有今日自地下城這款遊戲開出的先河廣闊洶涌!
“啊啊,差點就被淋透了。”
繁街僻靜處,髮絲間帶着些許雨珠,氣質溫和的青年抖了抖剛用來遮雨的一沓厚紙,確定沒有太過溼透後,方纔舒了一口氣,語氣帶有無奈。
雨水依舊稀里嘩啦,或者說徹底暴烈起來,好在青年已經來到這熟悉的大樓,外面的風雨再激烈,也和他無關了。
“所以說啊......”
雲楓擡頭,看着大樓顯眼的標誌,眼神帶笑,又似寒光泛動。
“都說了多少次,我,可不是做慈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