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爲實在是厭倦了這個世道,過往那麼多的不堪回首,也不想再受了,那樣的家庭也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死亡,就是最好的解脫。”鹿鳴岐也是惋惜。
“她的家人來了沒有?”封峙又問了一句。
“正要鬧事呢,說撞死了他們的女兒,必須要好好的賠償一筆錢,否則,誰也別想安生!”鹿鳴岐說到這裡,狠狠地砸了一拳。
“雖然月兒的有些做法確實有些過激,可是多半也是家裡逼的無奈。那個家,從來都沒有給過她像樣的溫暖和關愛。他的父母一心要做的就是如何把她的最後的一點價值壓榨乾淨。”封峙的心繼續疼着。
“好了,不說這個了,忘了告訴你,銘陽回來了,但是韓冰依然沒有任何蹤影。”鹿鳴岐拍着封峙的肩膀。
“什麼時候的事情?”封峙大驚。
“昨天下午,你一直忙着照顧李澈,我也沒來得及跟你說,銘陽回來以後精神有些恍惚,我們問什麼,她都不說,現在在醫院,就在李澈隔壁。”鹿鳴岐說到。
一聽到這,封峙來了興致,拔腿就往醫院跑。
封峙上氣不接下氣的到了醫院,李澈已經下牀了,她坐在銘陽的旁邊,裘之歐再給銘陽削蘋果。
封峙門都沒敲就闖進了病房,銘陽擡起頭看見他瞬間就哭了出來。
“銘陽,你怎麼樣?”封峙有些激動。
銘陽只顧着低頭哭。
“銘陽這邊剛剛穩定下來,你就先別問了!”李澈的身子還是有些虛弱,說起話來也是有氣無力。
封峙心裡特別着急,他想着銘陽一定知道一些事情,可是他現在什麼都問不出。
銘陽哭了有十分鐘,裘之歐抱着她不停地安慰。
銘陽不哭了,她吃了一個蘋果,然後就躺下了。
裘之歐把封峙叫了出去,“銘陽離奇失蹤,又離奇的回來,整個人就想被灌了藥似的,從昨天到現在,除了喝了點米湯,其餘的什麼都沒吃,也什麼話爲沒說。”裘之歐的臉都有些扭曲了。
封峙的雙手扶着窗臺,低下了頭。
“銘陽一定經歷了很痛苦的事情,她的身上有淤青還有勒痕,更要命的是,她肚子裡三個月的大的孩子也流產了。”裘之歐的難受無以言表。
“銘陽又懷孕了?不是說不想生了嗎?”封峙又是一驚。
“我也不知道,她什麼都沒跟我說,昨天回來的時候,她的下體佈滿血跡,醫生說再晚回來一會兒,人就沒了,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銘陽到底怎麼了。”裘之歐不斷的捶着自己的胸口。
封峙的心裡生出了非常不好的念頭,就算是黃瀚文要報復,他和李澈都已經收到了傷害,可爲什麼還要去傷害無辜的人?封峙的心裡越來越難受。
裘之歐也是滿滿的自責,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接到了一個讓他徹底崩潰的消息,雲南的客棧莫名的着了大火,由於是關停期間,沒有人員傷亡,但是客棧的東西全部毀於一旦,還牽連了周邊幾家,好在都不嚴重。
封峙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後,“回去處理一下,銘陽交給我們來照顧。”封峙拍了拍封峙的肩膀。
裘之歐抱着自己頭,默默的就下了眼淚。
裘之歐不敢和銘陽說實話,只是默默的安慰了幾句就離開了,銘陽依然像失了魂一樣呆呆的坐在牀上。
“銘陽,好妹妹,有什麼話,說出來,你這樣憋着,遲早是要出事的,你不想和封峙說,你和我說!”李澈的身體也不是很舒服,自己的眼睛也比之前明亮了很多,但是她的身子還是輕飄飄的。
要不是因爲有兩個女人要照顧,封峙也會跟着裘之歐一起回雲南,他的心已經開始有些慌了,是不是所有和自己相關的人,黃瀚文都要報復?
可是現在還不確定到底是不是黃瀚文在背後做的一切,他的腦海裡瞬間有了一個想法,去見黃瀚文,有些事情當面問。
裘之歐回到雲南,看着滿目瘡痍的客棧,心裡一下涼了三分之二,自己和銘陽多年的心血就這麼的沒了,還好沒有人員傷亡,否則,他真的是賠不起了。
保險公司已經做了評估,所有理賠的事宜也都在穩步進行中。
“火災是由於掉落的菸頭引燃了廚房外面的毛氈子導致的,當天還是北風,所以,這火一下就起來了。”消防隊的人和裘之歐說明了原因。
“只要沒傷着人就行,處理完這裡,我還得回潞州,銘陽還在住院。”裘之歐看着一堆的廢墟,除了感慨也沒有其他的做法了。
裘之歐把小球球帶走了。
銘陽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小球球摟着她的脖子,面對自己最心愛的孩子,她也沒有了曾經的溫暖。
李澈不知道封峙去北京了,她還以爲封峙在公安局裡忙。
封峙到了北京,直奔黃瀚文住處,北京城飄起了雪,氣溫也是驟降了很多,封峙穿的有點少,在即景園私宅外面等着。
魏叔看見了封峙,“封局長,進來吧!”魏叔一臉的陰沉。
封峙搓了搓自己手,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跟着魏叔進了門。
“這是你第一次來我這,怎麼樣,這也是李澈之前住過的地方,我帶你去看看李澈住的房間,感受一下我們曾經的歡愉?”黃瀚文一臉輕蔑的看着封峙。
“我不是來跟你廢話的,我今天加就是要問問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封峙上前就揪住了黃瀚文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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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麼做爲了什麼,你心裡最清楚。”黃瀚文猛地向前推了封峙。
“你這麼傷害李澈,你也下得去手,她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可是一心一意對你,你這位我的緣故就這麼傷害她,你的心也真是太狠了!”封峙揚手就給了黃瀚文一拳,這一拳把黃瀚文的嘴角砸出了血。
黃瀚文拿過紙巾擦了自己的嘴,然後隨手就扔在了紙簍裡。
“封峙,我也不想和你多說,你要是真有本事有擔當,你就把我繩之以法,到了那一天,我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怨言。你若是沒有本事沒擔當,李澈受的所有傷害都只能是白白的受了。”黃瀚文重新的整理了自己的衣服。
封峙極爲憤怒的看着黃瀚文。
“我知道你收集了很多關於我的罪證,沒關係,我等你哪一天親自到這裡給我戴上手銬,把我從這棟豪宅裡帶到警車上去,然後再法庭上一一列舉我的所有罪證。”黃瀚文氣定神閒的看着封峙。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是最清楚的,你要是選擇自首,事情就會好辦的多,如果執意頑抗到底,這對你又有什麼意義?”封峙的態度和緩了許多。
“我要怎麼做,我自己心裡清楚,不用你來教我,我還是那句話,我今天什麼都不會說,你憑藉你的本事來讓我伏法,否則,你也管不到我。”黃瀚文很霸氣。
封峙真的很想上前在給黃瀚文一巴掌,可是到了現在,看着他那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也真是感覺到了什麼叫做無恥。
“你爲什麼要傷害銘陽?”封峙又問了一句。
“我的封大局長,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傷害銘陽了?她說的,還是你調查的?沒有事實的胡話可不能亂說。”黃瀚文的話說的非常趾高氣昂。
“我不管你有什麼原因,也不管你用了什麼樣的手段,你如果還有一點點的良心,我希望你能夠徹底的醒悟。我知道我這麼做可能有些天真,但是,你如果真的愛那個讓你傾心的女孩,你就不要再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封峙提到了那個女孩子。
聽到這裡,黃瀚文打了一個冷戰,他突然擡起頭惡狠狠的盯着封峙。“你不要提她,你沒有資格提她,你不配!”剛剛穩定下來的黃瀚文瞬間又變得激動了起來。
“當年的事情確實是我沒有及時回救,最後的關頭,我也被罪犯的毒氣所傷,如果沒事,我不會不去看那個女孩,這件事情,我也是非常愧疚的!”封峙心平氣和的向黃瀚文做了解釋。
“不要再爲你的沒有擔當找藉口了,你說這件事情這些年一直在你心裡?我怎麼沒有看到?要不是鹿鳴岐拿着當年的卷宗找你說,你還會想起來嗎?”黃瀚文擺出了要和封峙決戰的架勢。
封峙一時語塞。
“你對韓冰這樣癡情的女人除了利用,一丁點大丈夫責任都沒有盡到。你對李澈,這麼一個風情萬種,宛如解語花一般的女人你都沒有在她最需要幫助和力挺的時候站出來,你能對那個在你眼裡命像草芥一般的女孩子有一點的憐憫之心?”黃瀚文的這幾句話真的像鋒利的刀刃一般扎向了封峙的心。
封峙這一次,徹底沉默了。
“你是公安局長,你對罪犯真可謂是像鍾馗一般的凶神惡煞,可是你對你身邊的人,尤其是李澈!”黃瀚文看着封峙的眼睛。
“你說你愛她,可你又曾經深深的傷害過她。要我敢說,如果李澈不給你生現在的三個孩子,要不是經歷了後來的一些事情,她現在也是會像當年的韓冰一樣被你無情的,冷冷的拋到一邊。”黃瀚文沒有絲毫的客氣。
封峙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你出身貴胄之家,打從有意識的那天起就有了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我想,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你的那所謂得與生俱來的優越感此刻也都煙消雲散了吧!”黃瀚文說完就點燃了一顆雪茄,在封峙面前抽了起來。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還伴隨着呼嘯得北風,即景園的落地窗,外面的雪景一覽無餘。
封峙感覺到了渾身有一股寒流在悄悄地蔓延,他整個人從心臟開始一點一點的被冰凍了起來。
“還有,關於銘陽,你回去問問裘之歐,他自己曾經做過什麼,他知道了,銘陽的事情也就全都清楚了。”黃瀚文最後提到了銘陽。
封峙聽了也沒有再說過多的話,一個轉身就離開了即景園。
雪,下的更急了,這風打在臉上也是無比劇烈的疼痛,封峙的心情特別沉重,這一次本來是來質問黃瀚文的,不曾想黃瀚文的這一番話讓他感覺到了一種無法言表的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