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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亞驚訝地轉過頭,發現一個陌生男子正張弓搭箭。他的弓……太粗暴了,太大了,材質看起來是堅固的木頭,弓弦則是非常堅固的絞纏鋼絲。
放箭的人,當然就是南曉。
其實是船上閒得無聊時消磨時間做的弓,沒想到還挺好用的。
嘣!又是一聲弓弦響,第二箭也離弦而去。
索菲亞驚訝無比:這個男人射箭的速度太快了!在她眼裡,他的手幾乎出現了殘影。飛快地搭箭上弦,開弓撒放。她以自己的眼力敏銳而自豪,但就在那一瞬間,她卻看不清對方的動作。
就這樣一連響過三聲之後,對面才響起慘叫聲。
恐怖的大箭,每一根都有拇指粗細,箭頭修長鋒利,以堅硬的合金鋼製成。就算是發展到了巔峰的精鋼胸板甲,想必也能一箭貫穿。
相對來說,防寒夾克,凱夫拉防彈衣和陶瓷插板,就更是毫無意義了。
三個拿槍的男人應聲倒地,追兵全滅。
南曉提着巨弓,走向半跪在雪地上的女人:“你好,你是叫做索菲亞吧?”
“你……”
“初次見面,我的名字叫做南曉。”
這時樹林邊的小灌木一陣晃動,勞拉鑽了出來。察覺到動靜,索菲亞立刻警惕地盯過去。
“不用擔心,她是勞拉·克勞馥,我的冒險夥伴。”
索菲亞還在猶豫着該說什麼,南曉一句話讓她打消了懷疑。“那邊是你的夥伴嗎?”他指着那個昏迷在雪地上的男人,“他槍傷很嚴重,得趕緊止血。”
“是、請你幫忙,和我一起送他回我們那裡。”
說出這句話之前,索菲亞稍微猶豫了一瞬。但南曉富有親和力的笑容讓她提不起警惕。這一定是個好人吧,她安慰自己,如果是惡人,就絕不會出手幫助我了,嗯,一定是這樣的。
南曉解開那男人的防寒夾克,查看了一番傷勢。“內出血,”他搖搖頭,“你沒辦法把他帶回你們的營地。除非你們的營地距離這裡不遠。依我看,他最多還能再撐五分鐘。”
“巴德只能再撐五分鐘?”索菲亞着急了,“那可怎麼辦?”
南曉摸出傷藥葫蘆:“看我的。”
索菲亞不是很信任地瞧着南曉手中的葫蘆,臉上的表情好像在說:“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來自東方的神奇救命藥水啊。只要人還沒死,什麼傷勢都可以治癒。”
說着,南曉把指頭伸進巴德的槍傷裡,用力地攪了一下。
“嗷!”昏迷的男人突然受到劇痛刺激,驚醒過來。
南曉變戲法一樣拿出個紙杯,倒了一點葫蘆裡的藥水:“來,把這個喝掉吧。”
索菲亞怒視南曉:“你、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當然是爲了讓他清醒啊,昏迷狀態怎麼喝藥,對不對?”
巴德本人倒是沒有什麼意見。他現在暈暈乎乎的,完全處於被隨意擺弄的狀態。南曉撮着他的下巴,把一紙杯綠幽幽的藥水給他灌了下去,他也沒有任何意見。
“好惡心的藥水……”索菲亞一臉懷疑,“這東西真的能治傷?”
巴德肩膀上的槍傷很嚇人。被AK步槍打的,背後一個小洞,前面一個大洞,鎖骨都斷了,肋骨翻在外面。然而當他懵懂地喝掉藥水之後,奇蹟發生。
傷口蠕動起來,就像一個人的嘴巴那樣,反覆蠕動着,噗哧,吐出一顆扭曲的彈頭。
痊癒的速度迅速無比。血肉模糊的地方,瘋狂地長出了肉芽。這些肉芽抱在一起,轉眼癒合成健康的筋肉。被子彈撕裂的壞肉脫落枯萎,被健康的粉紅色組織代替。傷口飛快地痊癒了,幾分鐘之間,就完成了結痂到脫落的全過程。
直到這時,巴德才清醒過來。“嗷!”他像箇中箭的竹鼠一樣跳起來,驚訝地摸着剛纔中槍的地方,“你、你是誰?你給我喝了什麼東西?”
南曉看向索菲亞:“能幫忙介紹一下嗎?我想,由你說出來可能他會比較容易相信。”
“……好吧。”
於是幾個人又重新互相介紹了一遍。
原來這兩人是代代居住在此地的土著。他們自稱“遺民”,是一羣失落的人羣,在西伯利亞離羣索居。根據一代代人口口相傳的歷史,他們曾經是拜占庭帝國的子民,後來追隨先知四處遷徙,被聖三一教派追殺。最後,他們來到此地,隱居下來,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
漁獵、曬鹽、種植、放牧。他們一切都自給自足,從不跟外界接觸。上千年來,依然保持着拜占庭帝國時代的生活習慣。如果不是聖三一的人突然闖入,他們還將這樣和平地一直生活下去。
“聖三一的人抓走了我父親!”索菲亞忿忿地說。
剛纔中槍的男人也補充道:“索菲亞的父親雅各,是我們一族的領袖,守護着神聖之源的秘密。聖三一爲了得到神聖之源才抓走了他。如果讓神聖之源落到聖三一手裡,那可就……”他焦急的樣子絕不是裝出來的,急得話都說不清楚了。
這個中槍的男人叫巴德·巴薩,和索菲亞一起,去聖三一的駐地想救雅各。很不幸,他們被發現了,只好一路逃跑。要不是南曉橫插一槓子支援進來,多半這兩人是個全滅結局。
“聖三一也是我們的敵人,”勞拉說,“我會幫助你們的。”接着她解釋了一番爲何要到這裡來。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索菲亞的臉色漸漸難看。“你們是來自倫敦的探險家,來調查神聖之源?”索菲亞一臉很不愉快。
勞拉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解釋說:“索菲亞,我們無意與你們爲敵。”
“我可不這麼認爲。你也是貪圖神聖之源,對不對?”索菲亞抓起弓箭,“勸你們離開這裡。我真的不希望對你們舉起弓箭。但爲了保護神聖之源,我會那麼做的。”
對方突然翻臉,勞拉有些手足無措:“我真的無意與你們爲敵,我希望有機會能證明這一點,請相信我……”她的言辭實在蒼白,連南曉聽着都覺得沒有說服力。
遇事不決口胡一波,南曉心想,是時候發揮自己的說服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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