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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僱傭兵嘴裡嘀嘀咕咕,依然一臉的官司,不是很情願。
一個說:“我肚子疼,疼得難受……”
另一個說:“我有幽閉恐懼症,不能呆在又黑又狹窄的地方。”
“也行、不勉強,”南曉轉向其他人,“有人願意開路嗎?五千美金一個人,要兩個。”
頓時倆僱傭兵的毛病全沒了,積極地說:“老闆,不用他們了,就我們倆!我們第一個發現秘道的,有經驗!”
“咦,你剛纔不是突然肚子疼?”南曉問左邊那個瘦一點的僱傭兵。
僱傭兵一拍胸脯:“我這個老毛病了,間歇性的,疼一次能管三天。現在我已經不疼了,三天之內都沒問題!”
南曉又問另一個:“你不是說有幽閉恐懼症,一到黑的狹窄的地方就受不了?”
“我忘記我準備了熒光棒,”那僱傭兵掏出幾根藍色熒光棒,討好地遞給南曉,“老闆試試這個。剛從網上買的,可亮了,還便宜。有它在手,什麼黑暗什麼的,不存在啦。”
真香!
這條秘道也不怎麼和諧,陰森森的,堆着一些木鏟、石磨之類的雜物。蜘蛛網極多,不留神碰到了,就有蜘蛛掉到頭上,急匆匆地逃跑。
兩個僱傭兵想點個火把去燎蜘蛛,被勞拉制止。“說不定會引燃什麼易燃物,火油、或者其他什麼東西。我知道有些古墓裡設置了類似的機關,專門對付拿火把的人。”
沒辦法,他們只好拿熒光棒。這種冷光源是非常安全的,拿到火上燒也沒事。
走了一陣,突然熒光棒熄滅了。
“該死。”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僱傭兵嘀咕了一句,用力搖晃熒光棒。
幽藍的冷光再度亮起來時,突兀地照見了一具骷髏。
那看起來像是個男人。他緊緊地靠在石壁上,手裡抱着一個盤子,臉上只剩一層皮包着骨頭。一隻黑蠍子飛快地從他鎖骨鑽出來,又從他半張開的嘴巴鑽進去。
“啊!”僱傭兵嚇得慘叫一聲。
慘叫聲在甬道里迴盪,黑暗從四面八方壓來。並不是冬天,此地氣候也不冷,寒意卻透入骨髓。
隧道一彎接一彎,漫長得好似沒有盡頭。他們謹慎地繼續前進,沿途驅趕那些黑蠍子。還好那不是攻擊慾望強烈的昆蟲,而且十分怕光。只要被熒光燈照到,它們就悉悉嗦嗦地逃走。
再往前走,死人骨頭越來越多,最後二十尺簡直就是個墓地。從骨骼上看,死者大多是老人和小孩。可見他們是躲在這裡避難的。只不過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他們最後全都死在這裡。
通道的盡頭是一堵牆,封得很嚴實。
“撞開,”南曉吩咐,“撬掉那些磚塊,或者直接撞。”
兩個僱傭兵開始蠻力撞牆,咚、咚、咚——
封閉了千年的磚牆並不很結實,很快就垮了一小塊。有光線漏進來,這下大家都很興奮。光線意味着空間,意味着他們的路走對了。裡面或許就是神廟?
塵埃落定之後,南曉走出洞穴,擡頭觀望剛發現的新天地。
滿地都是屍骨,最近的一具就坐在牆邊上。它身穿鏽蝕的鐵甲,看起來像個武士。顱骨上那道觸目驚心的裂痕,充分說明了他的死因。
從遠處天井透入的陽光,照亮衆人眼前毛骨悚然的戰場。
在南曉眼裡,故事的經過清清楚楚。稍微想象一下,他就能在腦海裡還原大部分人的死因。
這是一場非常慘烈的戰鬥。一方拼命進攻,而另一方步步後退。頭被砍裂的那個壯漢,鐵甲縫隙裡插着至少七八根斷矢。即便如此,對方仍未能阻止他大殺特殺。他左胳膊下夾着一具屍體,看起來像是人質。在最後關頭,他以人質擋箭,和衝上來的敵人對砍。滿地都是破碎的甲片和劍刃。他至少殺了八個,全都是他一個人完成的。
“這裡曾有一場戰鬥,”勞拉輕聲說,“拜占庭帝國士兵對抗先知的追隨者,聖三一教派臨陣指揮……那麼多騎士上陣,全都死在這裡,真是不惜一切代價。”
她在瓦礫中搜索,找到一個黃銅製造的信筒。裡面的羊皮紙被保護得很好,字跡清晰可辨。她抽出那張紙,飛快地看過一遍,說:“這是一則來自聖三一教派樞機主教的信,寫給護教騎士的指揮官……”
接下來,她輕聲誦讀,“我的孩子,教派收到消息,僞先知的信徒正在貝羅伊外的某個綠洲中營造一座巨大神廟,其中最重要的建築就是他的墳墓。他的信徒每天都在向當地人散佈異端邪說,用僞先知戰勝死亡的虛假故事發展更多信徒。他們是滿口謊言的異端,竟敢褻瀆唯有神才能展現的奇蹟。你發誓要找到並摧毀那座神廟,你是否辜負了我們的期待?”
南曉一直在查看四周的骸骨。他指着其中一具說:“那就是聖三一的護教騎士指揮官。他一直戰鬥到了這裡,沿途砍倒許多人。他最後是被很多人一起殺死的。你看,那把短劍插得如此之深,足有一大半深深沒入他咽喉。那一定是最後的致命傷。但他也爲自己報了仇。他緊緊勒住對手,勒斷了背脊,壓碎了肋骨,兩人之中誰先死都說不一定呢。”
看來,這個騎士指揮官也是被教廷給逼急了,纔不顧一切地猛攻神廟。
這裡遍地都是死亡的痕跡,黑暗陰冷,散發着墳墓的氣息。那些破爛的鎧甲和刀劍雖然是古物,但破損實在太嚴重,幾乎沒有價值。
衆人都不想久留,於是南曉下令繼續前進。
朝遠處天井前進的路上,前頭開路的人踩到了機關。天花板上突然蕩下來帶刺的長矛,當場把兩人戳個對穿。防彈衣都沒用,擋不住上百斤石塊從五米高蕩下來的衝擊力。可憐的傢伙啊,瞬間就掛了,毫無搶救的必要。
五千美金,果然不是那麼好拿的。
“誰來繼續?”南曉問,“老規矩,五千美金一個人,要兩個。”
衆人畏縮不前。五千美金雖然很有吸引力,但也要有命花才行啊。
這些僱傭兵的價值就是拿命探路。爲了避免勞拉意外受傷,花點小錢不算什麼。
南曉拿出一疊錢:“好吧,鑑於確實挺危險,我願意很慷慨地提高懸賞,一萬美金一個人。”
有人意動,但還是沒站出來。有人想站起來,卻被旁邊的人按住,似乎期待繼續加錢。人羣裡不知道誰高喊:“先生,再慷慨一點吧,我們可是拿命在替您效勞!”
真把我當凱子嗎,南曉瞬間改了規則。他伸手從那疊錢裡抽掉一部分:“既然你們這麼積極地拿命替我效勞,我就給你們一個新的懸賞:九千。”
期待他加錢的僱傭兵們楞了:“先生,這……你剛纔還說一萬?”
“當僱傭兵的人都喜歡拿自己賣命換錢來說事,但我很不喜歡跟人討價還價,讓我有一種菜市場買菜的感覺。所以我決定,只要有人跟我討價還價,就先扣一千。還有沒有想跟我討價還價的?接下來就是八千。我就直說了吧,等我把錢扣光,你們也得出兩個人。到時候就是洛斯·海德先生替我指定了。你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頓時有兩個人跳了出來:“先生,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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