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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拉鋸戰持續了很久,卑彌呼的靈魂一點點被磨掉,神性一絲絲被抽走,匯入南曉掌心的神格晶體中。這是個越來越快的過程。神性流失越多,卑彌呼的靈魂就越衰弱。它漸漸變得無力抵抗……
突然,一個聲音在勞拉腦海裡響起:“去、砍死那個想要奪走神格的男人。要是被他得到了控制風暴的力量,世界會毀滅的!”
世界毀滅?
勞拉此時剛剛鋸斷了繩子。被腦海中的聲音一蠱惑,下意識地握住登山斧。
阻止南曉?
她疑惑地揉揉腦袋,不知道自己這想法是從何而來。不對,她想,南曉是前來拯救世界的天使,他的使命是消滅邪靈,他怎麼可能毀滅世界呢?
腦海裡的聲音愈來愈急促:“他不是什麼天使!他是其他世界潛來的邪靈!再不阻止他,就太晚了——”
勞拉猶豫着看了一眼南曉:這麼帥的小哥哥,一臉正氣,背後又有三對潔白無瑕的羽翼——這明明就是天使!而且我從電波塔上掉下來的時候,他還曾經救過我!
她堅定地把登山斧掛回腿上:南曉絕不是邪靈,我相信他。
“該死的女人,只看一張臉——”
卑彌呼絕望地哀嚎了一聲,最後一絲靈魂也被吸入神格,完全消失。
那具破碎的身軀以驚人的速度老化,變成了枯黃的碎骨和一灘黑水。
廣場上,風雪散去無蹤,烏雲消散。一縷陽光溫柔地斜斜投下,籠罩着兩個人。
勞拉敬仰地望着南曉,目睹他自七彩光芒中緩緩降落:“我們擊敗她了嗎?太陽女王……”
南曉點頭:“嗯、邪靈已被退治。你現在安全了。堅忍號上的大家,也全都安全了。”
“你救了我……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
“我答應過你,”南曉抱起她,“走吧,羅斯他們應該正在等着我們呢。”
勞拉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環顧四周,“馬提亞斯呢?”
“他逃跑了,半路上跌進山谷,大概是摔死了吧。”
“可憐的人……”勞拉稍微感嘆了一句,也就不管了。
海岸邊,機械師雷耶斯已經修好了一艘快艇。雖然並不是什麼能跑遠海的船,但只要離開龍三角,很容易就能找到救援船隻。
除了那個二五仔惠特曼博士,船上幾乎一個人都沒死。船長羅斯、機械師雷耶斯、電子工程師阿歷克斯、廚子約拿、領航員葛林……他們統統都活下來了。
約拿眼睛最尖,一眼看見南曉和勞拉。“在那邊,”他激動地說,“那是南曉,他把勞拉救出來了!他做到了!”
勞拉享受着南曉的公主抱,有點害羞,但主動環着南曉脖子不肯鬆手。
南曉一直把她抱到快艇上,對前來迎接的衆人,他微笑着說:“事情都解決了。勞拉稍微受了一點輕傷。我想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船長羅斯激動地拍着南曉的肩膀:“我就知道,當初在倫敦那個酒館裡招募了你,是我這輩子最英明的決定!”
廚子約拿羨慕地看着勞拉和南曉抱在一起,舔了舔嘴脣,憨厚地露出笑容。
阿歷克斯拿出手機咔嚓咔嚓只顧拍照。
就連一直高冷的機械師雷耶斯也笑了,替勞拉送來一瓶飲料。
“島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廚子約拿問,“我們跟羅斯匯合之後,本來想去救你們,但完全沒有頭緒。爲了確保退路,雷耶斯修好了這艘快艇。接着我們就遇到了一些暴徒的進攻。幸好大家都有槍,好不容易纔打退他們……”
南曉顧左右而言他:“都結束了,我們現在可以離開了。”
“好耶!”阿歷克斯歡呼,“讓我們趕快離開這鬼地方!”
天高海闊,雲淡風清,海面上一輪紅日漸漸西沉,留下長長的金紅色光芒。波光碎影,輕輕搖晃。
勞拉靠在南曉懷裡,低聲說:“我曾經太過盲目……太過天真。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怨恨我那未曾謀面的父母。他們爲什麼只顧探險,卻丟下我不管。現在我終於明白,他們一定是愛我的,纔想盡力保護我,不讓我踏入這麼危險的世界。我真希望現在能親口對他們說這些話。世界上有太多超越凡俗的神秘,而我以前竟然只把它們當作一般故事看待。傳說與真實之間的界限,那麼脆弱又模糊。我需要找到答案……我必須理解他們的道路。你……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後,你會離開我嗎?你願意留下來,陪我一起探索這個世界嗎?”
南曉溫柔地撥了撥勞拉的劉海:“我的使命尚未完成。在那之前,希望我有那個榮幸邀請你一起冒險。”
勞拉高興地笑起來。“耶~太好啦!”忘情地揮舞粉拳。
晚上,趁勞拉睡熟了,南曉偷偷穿越到審判之眼的世界,先結算一波。
誰也不知道卑彌呼留下了什麼暗手。吞噬神格這種事,果然還是跨晶壁系做比較好。
審判之眼的世界,是已知時空座標中最接近現實主世界的位面。就算吞噬神格的時候出了什麼妖蛾子,也不可能冒出什麼異界大能來找他麻煩。
此時此刻,時間依然停留在他槍斃厚生勞動省事務次官一之瀨薰的那一刻。
回到法庭,南曉二話沒說,直接瞬移。
幾個法警剛剛衝進法庭,就看見他原地消失。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消失無蹤。
瞬移到了東京天空樹的頂上。這裡沒有攝像機,無人機也沒有。看着下面亂糟糟的警車滿街跑,還挺喜感的。
南曉伸出右手,掌心懸浮着一團金光。
那正是從卑彌呼的靈魂中抽取到的神格。粗看是一顆晶瑩剔透的青晶,周身籠罩着一層金光。但只要感知高到一定程度,就能看出,那金光其實是無窮無盡密密麻麻的金色細絲。這些細絲彷彿有生命,越看越是生機勃勃,其中彷彿蘊含着難以言述的至理,讓人難以移開目光。
神性、代表着神在某一領域的領悟,代表神力可以向某個方向凝練,形成自己獨有的權能。
南曉將青晶拋起,一口吞下。
下一刻,他渾身金光綻放,令人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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