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外論壇上,現在對於《無人倖存》的討論在從上市那天就開始持續的劇情,角色和思想內核之外,現在又多了一個討論熱點,遊戲中的彩蛋。在遊戲上市二十多天之後,越來越多的有趣內容也被他們挖掘了出來。
根據GameFaq上,目前全球彩蛋收集最全的那篇玩家集中討論帖中,被發現並且確認的彩蛋已經高達69處,同時還有73個模糊的,看起來似乎有特殊意義但又不能確定的,玩家們尚在努力尋找出處的特別點貫穿了遊戲始終。早前葉沉溪曾經讓三文魚工作室的編劇查克去採訪了分公司內的每一個員工,篩選之後放置了好些可以讓他們自嗨,對他們自己來說有紀念價值的彩蛋,那是公司文化的展現,也是對員工們的嘉獎,但彩蛋不僅僅是自嗨,更應該要讓玩家們一起嗨,能夠讓玩家們找到並且會心一笑的彩蛋數量要多很多。
而彩蛋類型也不僅僅全是某個角落牆上的塗鴉這種類型,那太單調了,也顯得技術含量不高,帶給玩家的驚喜感下降。根據玩家們的探索目前在《無人倖存》中已經發現的彩蛋類型有點多。
“遊戲中沒有出現西雅圖這個城市,但在紐約市帝國大廈那個關卡中,我們從傾斜的樓體攀爬上去的時候,大概在60米高度時靠西側的一角中,有一塊玻璃是可以用武器打碎的,雖然它看起來和其他不能打碎的沒什麼區別。建議使用鈍器不要浪費子彈,因爲需要擊打4下,擊打起來你就可以聽到聲音和別處完全不同了,估計4下是Fisoa公司今年是4週年的原因。”
“那裡有一個隱藏的房間,看起來是一間辦公室的樣子,玻璃破碎之後我們可以進入,如圖所示……【我是圖】,抽屜裡面可以找到兩個藥箱,30發手槍子彈,但這些都不重要。”
“對,最關鍵的就是這張照片,大家看圖……【我也是圖】,一張三文魚工作室的合照,人數並不多,但最核心的幾個我們都認識,Pasca,夏,邁克爾·布森,羅賓……應該是工作室最初創建時候的照片了,居然把自家員工們的照片真實地放進遊戲裡來了。”
……
“《無人倖存》可以讀取你雲存檔裡其他Fisoa開發遊戲的進度,他們還會吐槽你……我就遇到過一次,有一次加載讀條的時候,原本寫着遊戲技巧TIPS的地方,跟我說了一句:‘嘿,走路小心一點,別再在《逍遙遊》中摔死了,都38次了。’但也就那麼一次,不知道什麼條件纔會有第二次。”
……
“在經過德州的時候,我在路上遇到過一個風滾草,但並沒有像其他風滾草一樣隨風滾動,我當時有些奇怪,走過去燒掉了那草之後,裡面居然真的有一個彩色的蛋……我覺得沒有比這更標準的彩蛋了。”
……
“安息帝國的秘密基地裡,牆上寫着他們的教條,第一條就是‘安息帝國的第一條規定就是不許議論安息帝國。’這來自1999年的《搏擊俱樂部》的規定。”
“老懷特吃藥的時候,只有兩粒藥丸,一粒藍色一粒紅色,很明顯是《黑客帝國》裡的那兩顆,只是老懷特全吃了……”
“水下開密碼箱那一段,正確的密碼……算了,不說了,這不是攻略免得劇透,但如果你輸入0619,Fisoa的生日的話,雖然打不開密碼箱,但會有一段特殊的八位音效的生日歌。”
“遊戲商店裡有一臺老式的街機,本來是黑屏的,但我們跟着劇情走接通了房間的電源之後如果再回去的話遊戲機就可以使用了,真的可以玩遊戲,是1979年FC版的《Galaxian》(小蜜蜂)!”
……
場景的,圖像的,音效的,特殊對白的,動作的,服裝的,指令輸入的……可太多了。
在遊戲品質本身已經得到認可,遊戲玩家數量和討論熱度足夠的情況下,這些彩蛋讓他們又對探索充滿了熱情。這些都是青魚網絡對流行文化,和玩家們曾經經歷過的經典之作的致敬,或許也能讓他們片刻地回憶起那時的時光,感受到一些溫暖。
遊戲中自然也有不少中國玩家特供內容,比如託伊斯和艾瑪旅程中遇到的一個信奉着遊戲中的新教派的信徒,教義告訴他們三年後,世界將毀滅,火山爆發,洪水淹沒大地,然後重建,教衆們承載着要建造新世界,延續文明的使命……他那一等就是十二年。
和他對話的時候,他會抱怨說:“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兄弟都十二年啦!”這種就不勉強國外玩家了,就像之前《永恆之戰》裡他們聽到鬥戰勝佛的臺詞“他好像一條狗”的時候一臉懵逼,後來在中國玩家翻牆的幫忙解讀科普下,才明白了那話來自何處。
……
……
距離謝家明和紀藍的首次約會,6月的黃浦遊樂場之行已經過去了小半年,但兩人之間的關係速度進展緩慢,並未達到謝家明原本的預期。
謝家明自己也感覺很……憋,憋得慌,就是這麼種感受。
那天遊樂場,兩人其實玩得開心,謝家明從對方臉上紅撲撲的容光裡看得出來。在制定好的鬼屋計劃環節中,也達到了他最終極的目的,雖然當時與預想不符的是,是紀藍拖着嚇得不敢動的謝家明艱難前行。
家明當時差點兒魂飛魄散,高估了自己的心理素質,身體都有些不受控制更別說心思,完全沒有餘力去感受那短暫的軟玉溫香。
不過那是兩人迄今爲止的唯一一次牽手。
謝家明也不知道爲什麼,在那天進入“後遊樂場時代”後,紀藍對待他的態度與之前並沒有太明顯的區別。雖然在公司裡他還是和紀藍工作之外聊天最多的男性員工,有時候會夾帶着另外幾個吃瓜的對方閨蜜和他的死黨一羣人下樓拼桌吃午飯,謝家明主觀認爲另外的幾個人就是掩人耳目的裝飾品而已。
紀藍還是會和他玩遊戲,還是會下班之後登陸FG平臺在《永恆之戰》裡開黑,《無人倖存》出來後兩人也會花費很多時間來討論劇情,對遊戲裡的細節互相闡述態度,關於遊戲裡的彩蛋謝家明講得眉飛色舞,紀藍雖然很多都不太懂但也聽得津津有味。
但那又怎樣呢,以前不也是如此嗎,男女關係上,沒有更進一步,好像有什麼看不見的阻力一樣。謝家明並不是急性子,但這都多久了,他需要關係能有一點實質性的進展。在聊天之中他開始有越來越多的暗示,有時候會刻意將話題往感情方面牽扯,但紀藍同樣也是敏感的,稍稍有所感覺氛圍變換便又迴避過去,並不正面迴應。
這讓他有時候會感到沮喪,謝家明覺得自己應該要找紀藍好好地,認真地,開誠佈公發自肺腑地談一談了,他憋不住了。他同時也不是一個特別果斷一往無前的人,就像半年前發出去遊樂場的邀請一樣,同樣也需要積累很久的勇氣,直到按耐不住,覺得沒法再拖下去了。
今天週五,還有一個小時下班,謝家明假裝努力工作中,視線幾乎一致放在紀藍的工位上。坦白說一整天他都無心工作,在心中打了一天的腹稿,該說什麼,怎麼說,要注意哪些問題,纔不會顯得自己小肚雞腸,斤斤計較。
終於他看到她動了,站起身來,朝公司門口走去。
要麼是電話,要麼是上廁所,要麼是快遞,基本沒有別的可能了,她不是那種上班時間下樓買零食吃的女生。
謝家明尾隨其後,果然看見紀藍進了廁所。
他假裝撥號打電話,在走廊那一段來回踱步,守在了廁所門口,臉上還裝出來電話打不通很焦急的模樣,或許也有一部分不是裝出的。
然後他開始想,如果是小解應該也還行,大號的話,剛剛解決完氛圍是不是不太適合交心呢,應該會有點尷尬吧……這種時刻,想法很多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幸好在尚在糾時候,紀藍已經走了出來。姑娘埋着頭,擡頭看到謝家明,小嚇了一跳,不過看他正在打電話的樣子,沒有駐足交流,直接就往辦公間走去。
謝家明急了,一句“站住!”脫口而出。
紀藍回頭,一臉問號。
“不是,等一下。”謝家明將手機放回褲兜裡,走到紀藍面前,“有空嗎,我想跟你聊一下。”
紀藍猶豫了一下,指了指辦公間:“我今天工作內容還沒有完成……”
“那,下班後有空嗎?”謝家明又問。
“可能要加一會兒班,今天東西有點多。”
“大概要加多久?”
“不確定,可能兩個小時,也可能更久吧。”
“那我等你?”
“很重要的事嗎?”
“很重要,非常重要。”
“那……我儘量早點弄完吧。”
“好!”
……
大概到晚上九點的時候,紀藍才終於將工作內容完成,現在整個公司也已經就剩他們兩個人了。
“餓了麼,我們去找個地兒先把飯吃了。”
“先?”
“邊吃邊聊。”
“我還是回家吃吧,感覺不怎麼餓,你送我回家吧,咱們走一截兒,邊走邊聊。”
“有點冷吧……”
“冷點清醒些,加班加得腦袋都昏了,我一個女生都沒說冷,你一男人……”
“走走走。”
“誒,對了,你是騎車過來的,電瓶車怎麼辦?”
“我明天來公司騎回去就行。”
“那走吧,關燈鎖門。”
兩人走出辦公樓大廳,十二月份,都有點兒聖誕節的氛圍了,黃浦的街道上,還有很多寫字樓的燈都亮着,霓虹閃爍,這座城市要入眠還早着,街道上向他們這樣並肩而行的男女,不少。
紀藍往前跑了兩步,活動了一下身子,雙手高高舉起:“啊,真想辭職了,最近天天加班人都快廢了。”
謝家明聽罷一驚:“辭職?你不會認真的吧?”
紀藍回頭:“我都想了兩三個月了。”
謝家明心中浮現起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但又覺得不應該啊,平時聊天打遊戲還是愉快的。
“爲啥啊?”
“我們都工作四年了,感覺讀完大學出來二十二歲畢業,明明感覺才上班沒多久,工資沒漲多少,沒爬到什麼位置,結果轉眼就二十六,還差四年就三十了,你知道三十歲對女人來說的意義吧。”
“嗯……”謝家明點頭。
“你說我們讀大學到底有沒有用啊,平白比別人少了四年的工作經驗,還算半新人就感覺快老了。”
“還是有用吧。”
“有什麼用?像我們這種二本三本大學,起點比高中畢業生高很多嗎,又多花了四年時間。”
“我以前沒看出來你這麼上進呢……”謝家明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
“我啊……上進……家明,我這話不是對自己說的,是對你說的。”
謝家明頓在了原地……
紀藍在前頭沒停:“走啊,站定了多冷啊。”
謝家明小碎步跟了上去,但心已經開始往下沉了。
他喜歡在做一件重要事情的時候腦補出可能和走向,但女人在有些時候,遠遠比男人要果斷很多的。紀藍的開門見山,也超過了他的準備。他原本準備是自己佔據主動,有時候可以稍稍顯得有些霸道,把控全場,那樣應該會有男性魅力,偶爾會蹦出來幾句深情一些的話,見機行事,點到爲止,數量也不宜過多,否則會油膩。
但現在局勢完全不同。
“爲……爲什麼說……是對我說的。”這句話其實是沒啥意義,只是單純承接作用,也給自己一些時間去思考應該怎樣應對。
“家明,你想沒想過你三十歲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紀藍不答反問。
“我……想過的。”
“什麼樣子呢?”紀藍問。
謝家明又說不出話了,並不是沒有想過而說謊,而是確實想過,但設想中的卻不是那麼能夠很坦然地在自己愛慕的對象面前說出來的景象。
幸好紀藍直視着前方,並未和他注視,否則會看出他臉上的慌張,和些許難堪。
畢業四年,謝家明是在黃浦這邊讀的大學,然後留在了這邊找到了工作,到現在,身上的存款差不多有兩萬塊,這是建立在他除了玩玩遊戲,平時也沒什麼別的不良嗜好的基礎上。這馬上也快過年了,回老家過年一趟,差不多就又得撒出去大幾千,來回機票,紅包,年貨,七七八八的花費。
按照他現在的發展勢頭,公司領導對他的看好程度,如果繼續在這邊再待上四年,晉升管理層的機率並不高,他也清楚自己並不是一個有管理能力的人。那時候全部身家,可支配的現金加起來估計也不會超過五萬。
要漲薪水基本上只能靠跳槽,但跳槽的成本也不低的,倒是可以一邊上着班一邊去面試,但也要請不少假,然後還有試用期可能是三個月也可能是半年的打折工資,搞不好比現在的薪水還低。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自己的工作經驗全部在WEB設計上面,公司的網站論壇商城之類的平面設計,可以看能用,但又不會讓人覺得有多麼亮眼,他在這些方面,並不算有多高的業務能力,還是競爭力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