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沉溪的演講結束後，並沒有急着離開，他也離不開……因爲現場很多南加大的學生們還把他圍在一個圈裡，死命地提着各種各樣的問題。
明明演講已經結束了……要說這羣人是逮住機會拼命想提升自己吧，也不見得，有些人就是來追星的。
有的人問一些剛纔演講中很感興趣的內容，有的他們很認同，有的卻難以想象。
有的人問一些遊戲相關的，開發上會遇到的一些通用的問題，比如明明知道自己想做的東西與玩家和市場口味不兼容的時候應該如何抉擇。
葉沉溪說那得看你定位是自嗨還是想賣錢了，況且這世界上游戲足夠多，只要你自己的口味不是太偏僻，還能找到一羣和你“志同道合”的玩家，遊戲品質又說得過去的話，至少應該溫飽不是問題。
還有些人問他個人的生活習慣，比如Pasca先生，你最喜歡的運動是什麼，你喜歡喝咖啡還是茶，你的《永恆之戰》段位是多少。
王樹成幾個人走也不是，留着也不知道該幹嘛，乾脆就坐到一旁幾個人湊一起開個小會得了，總結一下這幾天在南加大的收穫。
人羣中一個明顯比這些學生們年長一些的男子……應該也是這所學校的畢業生，要麼是學分不夠還在留級的樣子，並沒有和學生們擠在一起，而是靠在稍遠一些的椅子上，彷彿在等待着葉沉溪那邊兒的散場。
葉沉溪好容易將那羣學生們打發了，正要重新去和王樹成的調研小組會和，從走到路過男子身旁時，他叫住了葉沉溪：“葉先生！”
地地道道的中文，已經不屬於華裔的範疇的那種，而是中國長大然後赴美留學的標準普通話。
“你是在這兒上學的中國留學生？”葉沉溪停下了腳步，問道。
男子先是搖頭，然後又點頭：“我已經畢業有兩年多時間了，你好，葉先生，我叫陳興寒。”
“啊？陳興寒啊。”
“好像您聽說過我，那太好了，能免去一番自我介紹的麻煩。”
“當然，你好像低估了一些你現在的名氣，真沒想到在這裡能遇到你，幸會，我是葉沉溪。”
他想起來陳興寒正是黃浦交大畢業後來了美國留學，在這所南加州大學電影學院的互動娛樂與遊戲專業取得了碩士學位，畢業後進入了EA的Maxis工作室，跟隨着威爾?萊特參與了《孢子》的製作……這款遊戲2008年上市後也是大出風頭，不過那時陳興寒應該已經離開了EA，專注於和他的合夥人凱莉?聖地亞哥一起成立了名爲“那家遊戲公司（thatgamepany）”的遊戲公司項目的研發……
當時陳興寒離開EA的時候曾經表示，《孢子》是一款非常優秀的作品，只是它不是“那家遊戲公司”想要做的那種類型。
“今天能見到您真的是太好了。”陳興寒顯得非常禮貌甚至於偏於恭敬。
“我玩過你在PSN上發佈的《花》，還有在他之前你們工作室的另外兩款作品我都體驗過，《雲》和《流》，都是非常傑出，讓人印象深刻的，我不難理解爲什麼《花》會在今年年初上線後創造PSN的首周下載次數記錄。”
陳興寒搖頭道：“我想最大的原因是因爲《萬物起源》要賣20美元吧……”
葉沉溪也笑了，異國他鄉遇到自己人，而且是同樣的遊戲製作人，有自己獨特設計理念的那種，確實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哈，我覺得你們對遊戲起名的能力遠高於我們……”
前段時間關於《逍遙遊》這款遊戲的名字，國內和海外的媒體各自都發出了吐槽。
葉沉溪又問：“所以你今天是回學校探親的嗎？”
“不，我是專門來聽您的講座的。”
“打住，可千萬別用【您】了，聽着真的彆扭。”
“那……好的。我昨天晚上才趕回加州，然後今天回到學校，總算是沒有錯過你的講座，在美國，要聽到你的專場講座可不容易。我本來3月份的GDC（遊戲開發者大會）就像和你見一面，但你沒有參加……”
葉沉溪回憶了一下：“是的，當時我還在陪着我們的美術團隊全中國到處跑來着。”
“聽說你後來去了京城影視學院進修？”沒想到陳興寒連這種八卦都知道。
“是的，我去他們的導演系進修了一段時間。”
陳興寒一臉嚮往：“我真是太欣賞……啊不，羨慕你這種態度了。這也是我爲什麼要到國外來做遊戲的原因，因爲我之前在國內的時候，聽到過一家遊戲公司的高層說：‘我們不需要有創意的遊戲設計師，我們需要能製作出競爭對手那樣遊戲的設計師！’……你不知道我當時多麼難受。”
“我當然知道……我做遊戲時間比你長很多好嘛。”葉沉溪心想，沒有說出來，還不熟，吐槽不太好。
他只是說：“其實我們有很多優秀的遊戲人，卻很難出現優秀的遊戲公司，大概也是這個原因吧，很多遊戲人只能道海外尋求出路，大環境決定了。”
“但我後來看到優秀的遊戲公司還是出現了……”
“真的，算我拜託你，別再誇我或者青魚網絡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聊下去了。”葉沉溪抱了個拳。
“好的……反正他們根本不知道成爲一名真正優秀的遊戲設計師需要學習些什麼東西……後來E3你去了，我卻沒去，哈，今天終於見到你了。剛纔聽了你的講座，我覺得有些東西和我一直以來思考的東西簡直太貼合了，簡直就好像是我一直在想的那些問題的終極答案……我覺得我有不少問題想和你討論，可能有些冒昧，但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陳興寒看了看一旁還在“開會討論”的王樹成幾個人，他看得出來他們是和葉沉溪一起來的。
葉沉溪覺得自己也有一些想和陳興寒交流的東西，於是走過去跟王樹成他們說了一聲，然後和陳興寒一同離開了學校，來到最近的一家咖啡屋。
王樹成幾人於是只好跟着校方的接待，自個兒在這所高校裡轉悠了，乾脆去實驗室看看吧……
……
陳興寒的問題確實不少來着，他對葉沉溪講座上提到了情感的創新尤其感興趣，他也非常專注於挖掘一些別的遊戲製作人沒有在他們的作品中着重表達過的情感，同時也很關注玩家們在遊戲中的整個情感曲線。
所謂情感曲線就是遊戲設計者希望玩家能夠在遊戲中獲得的情感波動，有高潮，自然也有低谷，中間還有波浪起伏，這樣纔不會索然無味。
“但我們在自己測試的時候，會因爲玩的次數太多，太熟悉了……有些麻木，我們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進行測試了，只能請了沒有玩過的測試人員來測試，但發現他們總是很難準確描述出內心的情感變化，有時候和我們設定的表現不同，但我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遊戲的問題，還是測試人員的問題。”
葉沉溪一拍桌子：“這個簡單啊，測試人員進行測試的時候，你們找準攝像機對準他們，在遠處觀察他們的表情變化就行了。”
陳興寒想了想，眉毛漸漸舒展了起來：“對啊，多請幾個，綜合一下，他們的表現就是很多玩家們的表現。我們沒必要讓他們自己用語言描述出來的！”
“是的，你們還可以錄像然後分析，儘量不要讓他們收到來自外界的干擾，而是真正沉浸在遊戲之中，或許你們還能看到他們流淚呢。”
“太棒了，我很想回去就試試這個辦法。”
……
還有更多的，也確實是他自己在以往做過的那三款遊戲中總結也迷茫的東西。
比如說遊戲如何在藝術性和商業性中尋找一個平衡點，他一直覺得好萊塢那些動畫片能夠讓他很感動，但同時票房又賣得很好，而他自己迄今爲止的三款遊戲，尤其是《花》擁有非常不錯的下載量，但主要是因爲它賣得太便宜了，而且沒有實體版，只能通過PSN下載。
要知道這個時候，尤其是在主機遊戲平臺上，實體版依然是絕對的主流，並沒有那麼多玩家通過PSN或者XBOXLIVE去下載遊戲。
他在其中參雜了很多個人的藝術靈感，但從最終銷售結果上來看，那款《花》並不能讓他們公司很好地生存下去，尤其是還要面對着一個可能耗時很長的新項目，在他們內部對新項目的討論過後，覺得風險很大，但又不想妥協。
就很矛盾。
這一點葉沉溪和他確實是有些共識，做純藝術性的東西其實沒那麼難，死拼硬耗的話其實不少遊戲人都能夠做得出來，很多人不知道的原因是這些作品都死在了大家不知道的角落中。
而陳興寒的迷茫是來自於，他覺得自己是做藝術的，很難說服自己要去向商業屈服……哪怕他明知道商業的重要性，也有團隊需要養活，現在“那家遊戲公司”還是靠索妮的投資生存者呢。
葉沉溪告訴陳興寒：“傑諾娃（陳興寒的英文名Jenova），你的想法是沒有問題的，至少現階段沒有問題。”
“爲什麼是現階段呢？”
“因爲當你身上的藝術性得到實現了之後，或者說被更多的人熟知，有了名氣和影響力之後，你纔會去考慮做更多不一樣的事情，思考一些其他維度的問題。”
“什麼維度的問題呢？”陳興寒不是很明白。
“比如說在藝術內涵之外，遊戲的社會屬性。比如你應該不太看得上一些網絡遊戲，比如《勁舞》，其實也有自己的社會屬性啊。”
“什麼社會屬性？”
“讓一些沒有錢去酒吧，舞廳之類的年輕男女們，也能夠相互認識，解決他們青春期幻想的需求。”
“相互勾搭吧……”
“看你怎麼看了，我只是舉個例子，越是高人氣和用戶基礎廣泛的遊戲，就越容易承載社會屬性。”
“確實你太有資格說這句話了，比如《萬物起源》實現了兒時的夢想……”
“嗯，不過這也是可能你很久之後纔會去接受並且願意爲了它去進行遊戲設計的東西，所以我說這是另一個維度的東西，現在你還是先完成你兒時的夢想好了，我記得你們是和索妮有三款遊戲的合約？”
說到這裡陳興寒便嘆了口氣道：“是的，索妮給了我們一些錢，或許可以支撐到下一個項目開發完成，但是說實話我覺得如果沒有良好的銷量，我覺得很可能公司就到這三款項目爲止了。”
葉沉溪倒是想起後來“那家遊戲公司”確實是破產了，後面那個項目《風之旅人（Journey）》的開銷對於他們來說實在大了些，這樣一款系統上並不算很複雜的遊戲，精雕細琢了三年時間，最後遊戲都還沒上市，公司就已經沒了。
冰凍三尺並非一日之寒，難怪陳興寒現在也要去考慮商業性和藝術性共存的問題了。
現在他站在葉沉溪面前，問的問題好像就有點兒像……“請教我怎麼賺錢！”的感覺了。
葉沉溪沒有說話，只是用咖啡勺攪拌着杯子裡的咖啡，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陳興寒倒是有點不好意思，還有些心虛……初次見面，就跟人家提錢的東西，確實不太好。
他知道葉沉溪作爲青魚網絡的老闆，肯定有不少遊戲人出現在他面前，渴望得到Fisoa這家公司的投資，或者是登陸FG平臺獲得很好的推廣資源，總之……對方肯定見過太多太多有求於他的人，現在的表現就好像自己也是那羣太多人其中之一。
他也很怕最終成爲那羣太多人之一，不過氣氛有點兒尷尬啊……
陳興寒決定如果再過十秒鐘葉沉溪還不說話的話，那他一定要說點兒什麼緩解這種尷尬的氛圍了，或許假裝自己不經意間提及了資金然後道個歉，或者趕緊用下一個問題無縫銜接過去……
葉沉溪停止了咖啡杯中的攪拌，突然問道：“傑諾娃，我能問一下你們和索妮簽訂的合約內容嗎？”
“什麼？合約嗎？”
“是的，不用說具體的金額數據，我想知道的是……比如可以買斷嗎？”
葉沉溪此時有點兒想起去年在紅杉城的EA總部碰到馬爾欽的時候了……
好像當時的馬爾欽和現在的陳興寒都遇到了差不多的問題，區別是馬爾欽的問題要緊急很多，陳興寒是在爲未來擔憂。
兩個人都面對着和大公司之間的代理髮行問題，區別是馬爾欽很明確地表示不想讓雅達利插手遊戲開發，只是欠人家錢沒辦法，所以想要一筆錢來了解和雅達利之間的發行合約。即使葉沉溪沒有出現，他們CDPR依然能夠活的很好，只不過沒那麼舒坦而已。
而陳興寒目前只是單方面的發現，通過《花》的銷量他們也發現索妮平臺的獨佔的銷量，要支撐後續項目的開發有些困難。這點葉沉溪自然比他看得更遠，這不是獲得舒坦不舒坦的問題了，和索妮協議的三款遊戲《流》、《花》、《風之旅人》之後，“那家遊戲公司”直接就破產了都。
還有個區別是，當時他對這種事情還不太熟，還是等到馬爾欽人家自己憋出來那麼一句“你有錢嗎。”
而現在他相當於直接跟陳興寒說：“我有錢，你要嗎？”
人都是在成長了啊……所以葉沉溪才問了這麼個問題。
“我不知道你們合約的細節，但你們應該不是索妮的子公司吧？”葉沉溪問。
“不，當然不是，只不過簽訂了三款遊戲的合約，必須由索妮的遊戲平臺獨佔而已。”
“索妮倒真是有眼光……”
“他們很早就找到我了。”
“如果我們青魚網絡哦願意從資金上支持你們，是否能夠賠償索妮的損失，然後接觸這份合約呢。”
“是可以的……葉總，你願意支援我們嗎？哪怕你明知道我們的作品可能沒有那麼強的商業性……或許不會帶來多麼高的銷量……”陳興寒肯定不會認爲葉沉溪是無償資助他們啊，他能想到的最大可能就是……FG平臺獨佔？
“是的，我願意。”
怎麼臺詞怪怪的……
葉沉溪將攪拌了不知道多長時間了的咖啡一飲而盡，跟幹了一碗酒似的那種豪氣頓生，只不過沒那麼外放而已：“我想提一個方案，由青魚網絡收購你們的thatgamepany，成爲我們的全資子公司。”
陳興寒一口咖啡差點兒沒噴出來，事情比他預想的要大條很多的樣子……
“子公司！？”
“相當於變成青魚網絡的第一方……”
這算是玩笑話，有點兒狂，口氣有些大，在遊戲領域，在任極樂、索妮和巨硬之外，居然還有公司敢自稱第一方來着……維爾福應該也可以算吧。
陳興寒臉上陰晴不定，不是如釋重負，也不是避之不及，只是猶豫不決，葉沉溪的話一下子把他難住了。
他今天來……真的是沒有打算談錢的問題啊，只不過確實是偶然提到了一下而已，真不是故意的。
成爲青魚網絡的子公司自然不用擔心資金的問題，公司不會因爲在PS3平臺上《花》的持續數字銷量的問題出現資金短缺的可能，但……代價呢？
陳興寒也在腦袋裡迅速琢磨這個問題，等於公司就不是自己的了，也不是凱莉的，而是葉沉溪和夏青魚的。他們會干涉自己的研發嗎？
葉沉溪當然不是不懂得遊戲瞎指揮的那種老闆，只是會不會這個遊戲最後也像《孢子》一樣，依然是一款傑出的作品，但已經不是“那家遊戲公司”和自己想做的東西了呢，丟失了它的“血統”……
葉沉溪看着陳興寒道：“傑諾娃，你聽說前段時間騰華收購拳頭公司的新聞了嗎？”
陳興寒搖頭，表示不知道。
說到底拳頭現在也還是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再說他也不怎麼關注網絡遊戲領域，乃至競技遊戲……
葉沉溪只得道：“那我給你解釋一下吧，首先青魚網絡會收購你們公司百分之百的股權，但是不會干涉你們研發的決策權，當然，不是完全不干涉，但最終的決定權還是會在你們手中，我們只是針對遊戲本身提一些建議。”
“包括藝術性的，以及你剛纔問的商業性的東西，我覺得我們的加入會使你們的遊戲能面對更多的玩家提升吸引力，成爲不僅叫好，也很叫座的產品。”
“是你親自給出的建議嗎？”陳興寒好像關注的點不太一樣。
“是的，那時候你們的遊戲本身也是青魚網絡的產品，我當然也會保持關注，也進行測試，然後提出修改和優化的建議。”
“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我們手上？”陳興寒雙手合到一起，顯得很激動的樣子。
“我保證，如果這個計劃得以實施，將會寫在合約文本中。”
陳興寒雙眼開始放光起來。
葉沉溪繼續道：“而青魚網絡作爲你們的母公司，當然會爲你們提供一些列的技術，設備乃至人員的支持，包括遊戲引擎，技術解決方案，我相信可以幫你們縮減相當一部分研發週期，你們下一款項目進入到哪個階段了？”
“還在頭腦風暴中……”
“有預估的研發週期嗎？”
“我們認爲很可能在一年半以上……”
葉沉溪都不知道如何評價他們這種超級良好的自我感覺，因爲他知道實際上，那款《風之旅人》……開發了有三年，比起他們自己預估的一年半可是直接翻倍了。
也不知道是對自己充滿自信和勇氣，還是對項目認知有問題……
不太好吐槽，葉沉溪又道：“當然項目研發成功後，發行運營相關事宜將會由母公司全權負責，一定會有全方位的發行渠道，包括PC版和主機版，實體和數字版都會由，乃至移動版，包括掌機和手機。這個會由青魚網絡黃浦，西雅圖，倫敦的團隊去完成，你們不用操心。”
“手機……就是你演講時候提到的很快會到來的爆發？”
“是的，至於PC端的數字版，將會由FG平臺獨佔，但相應的推廣資源，也會是按照我們自己第一方遊戲的待遇。”
“大封推！”陳興寒連這詞兒也知道啊，這種民間稱呼……看來他平時也有逛國內的遊戲論壇啊。
“對，大封推。”葉沉溪點頭。
“那簡直再好不過了！”陳興寒合着的雙手變合爲搓，完全可以反應他此時內心期待的狀態。
但他又突然想到一事兒，有些擔憂：“那我們……需要搬回國內嗎？”
葉沉溪又補充道：“這個看你們自己，不過我想並不合適，你們團隊現在有多少人來着？有幾個中國人？”
“目前總共9人，兩個中國人，加上我。”
還真是一家夠小的公司啊。
“那確實還是留在這裡吧，總不能讓大部分員工跋山涉水，遠渡重洋的，不過如果你們不是很介意的話，公司名可能需要更改，和其他工作室的名字保持統一。”這一點虧得葉沉溪現在居然想得到，然後還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說了出來。
“海洋世界嗎？”陳興寒問。
這是現在國內外有些媒體和玩家們對Fisoa這家公司的暱稱了……誰叫他們旗下的工作室全是魚呢。
“啊……海洋世界。”
“會叫什麼魚呢？”陳興寒既好奇也擔憂。
“你知道公司組織結構，團隊起名這種事情，一向不是我負責的。”
陳興寒秒懂：“啊，我懂，我懂，那我們就等夏總賜名吧。”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這麼順利的嗎？
“我還需要和凱莉協商一下，我雖然有股份，但她纔是真正意義上的公司老闆，而我是創意總監。不過她應該會比我更高興，因爲她本身也比我更愁。”
作爲運營負責人，凱莉?聖地亞哥比陳興寒更瞭解公司的財務狀況。
“當然，你回去的時候請代我向凱莉女士致以問候，我們還沒見過面呢。”葉沉溪臉上是讓人感覺如沐春風的笑容。
“葉總。”陳興寒此時卻很嚴肅認真地說：“我之前也在EA工作過，但是作爲一箇中國人能加入青魚網絡我依然感覺很驕傲……雖然這事兒現在也還只是個意向，具體能否能夠成行還需要我們內部的討論，但從我個人意願上來講我非常願意。”
“當然，這是公司之間的事情，應該很快會有人從過來和談的。”
葉沉溪說的是楊薇，陳興寒還以爲是夏青魚來着……他又道：“尤其是能保證我們研發獨立性的同時還能獲得那麼大力的支持，我只是覺得今天能回到南加大來真的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