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 我就問幾句,就幾句。”
“你還有臉來問我關於敏敏的事情,請你離開, 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 也什麼都不知道。”
“學姐, 我真的就問幾句。我真的……”
“你到底走不走, 你走不走!”
“哇我……”
丁聆話都還沒說完, 就讓對方粗暴的推了個踉蹌,一個天旋地轉丁聆仰着頭下一秒就得摔了個四仰八叉出盡洋相。本已經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沒成想關鍵時刻竟然峰迴路轉, 讓人眼明手快的一把抱進了懷裡。
丁聆怯怯的睜開了眼睛,入眼就見到季獲抱着她正在十分不耐煩的猛翻白眼。
“好險……幸虧有的你。”丁聆面頰泛紅難得懂得扭捏嬌羞。
季獲一時不太習慣丁聆突然這副姿態, 手一抖, 差點就把她給順手扔了, 幸虧丁聆眼明手快的反手抱住了他。
兩個人就這樣在大庭廣衆面前公然然的抱來抱去,讓站在兩人面前被迫成爲照出了光輝的電燈泡的某學姐十分尷尬。
“對了!”丁聆見到了季獲就突然想起來大家都是同一個系的, 必然要好說話一點。
連忙給季獲使了個眼色,季獲平常看起來半死不活呆頭呆腦的,竟然反應神速,立刻對丁聆的暗示心領神會,馬上擡起頭來, 目光直視面前的陌生女同學, 對她說道:“同學, 我有一些關於許敏敏的事情想問一問你, 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麼?”說這話的時候季獲顯得格外緊張, 神情踞漠的抓着丁聆細瘦的小胳膊,捏得丁聆憋着一張小臉乍紅乍白。
季獲是他們計算機系公認的男神大魔王, 平常十分高冷孤僻,從來不會主動和哪個女生說話的,如今難得的主動開口,吃驚之餘,也終於是鬆了這個口。
那位計算機系的學姐終於點了頭,說:“好吧。”
“你們想要問什麼就直說好了。”畫面一轉,他們三人坐在了某休閒屋裡。
“我想要知道許敏敏在失蹤之前有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丁聆一上來就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學姐名叫陳沫河,是許敏敏的舍友,平常關係不錯,也很寵貝兒,現在面前坐着的丁聆是整個事件傳聞中的始作俑者,這讓陳沫河對她沒有一點好感,並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一直到服務生端來了飲料,這纔打破了沉默。
“謝謝!”陳沫河拿起了吸管,一邊攪動着杯子裡的飲料,一邊默默的低頭回憶。
“自從貝兒失蹤之後,敏敏一直沉浸在傷心裡沒有辦法走出來。對她來說,那隻狗陪伴着她長大,就同她的親人一樣。貝兒失蹤的時候,所有人都出去找遍了,都在告訴她狗沒了找不回來了,可是敏敏仍然不肯面對現實,她幾乎天天都要去到303教室附近徘徊,總是在幻想着貝兒會突然從某個地方突然跑出來,重新回到她的身邊。”
丁聆見到陳沫河一臉傷感,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隨口就來了一句:“節哀順變!”
陳沫河:……
季獲連忙接着問道:“那許敏敏出事前的那幾天也去過303教室嗎?她有沒有出現什麼比較古怪或者比較反常的地方,她有沒有同你說過一些關於303教室的事情?”
如果許敏敏的失蹤是因爲發現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那麼她在失蹤之前一定會出現一反常態的表現。
可是陳沫河細想下來卻搖了搖頭,“好像也並沒有什麼特別反常的表現吧。如果硬要說是有的話……”
“是什麼?”丁聆連忙問道。
陳沫河仔細的回想:“那恐怕就是敏敏失蹤前的幾天似乎開朗了不少,心情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哦,我突然想起來了,出事那天她好像是要出門跟什麼人約會,所以特地的穿了裙子,還稍微畫了妝。”
陳沫河連忙說道:“這個線索我之前也告訴了警方,他們也看過了學校出入的監控證明了敏敏失蹤當天確實離開了學校。”
這個線索對於丁聆和季獲而言始料未及,忍不住兩人面面相覷。
“那你知道許敏敏那天出門是去約會什麼人嗎?”
陳沫河搖了搖頭。
一直以來,他們都在圍繞着303教室展開的調查,卻忽略了其他可能性,然而這種先入爲主的觀念究竟是從何而來?
追尋於出處,恐怕仍然還是因爲303的傳說,還有……在303教室裡留下的那隻屬於許敏敏的帶着血的鞋。
事到如今,已經很明顯了。
這解釋了幕後神秘人爲什麼要頻繁的去破壞舊教室附近的攝像頭。
也解釋了爲什麼對方可以讓許敏敏對他毫無防備,甚至出去約會。
約走許敏敏的人恐怕是一個她相當熟悉的人,這個人不是網友,也不是什麼親戚,更不是校外之人,而且此人極有可能正是那個隱藏於暗處的犯人。
他可以自由出入學校,在攝像頭之下,進進出出的學生之中,他不過是平平凡凡中的一名。出去的時候沒人在意,回來的時候自然也不會有人關注。
他可以輕易的出現在許敏敏的身邊,取得她的信任,在她毫無防備之下攻擊她,並且拿走她的一隻鞋,放入303教室,炮製了一出聳人聽聞的魔鬼詛咒吃人事件……
沒錯了,能做到這些的人,一定是許敏敏極爲熟悉的人,而且這個人就在學校裡,在我們之中。
告別了陳沫河,丁聆和季獲,各懷着心思的兩人走在了一起。
季獲一路走來都十分的沉默,雖然平常他也幾乎是不說話,可現在在丁聆看來卻似乎心事重重。
丁聆偷偷的看瞄了他幾眼,忍不住開口問道:“究竟會是什麼人,你心裡可有懷疑的對象?”
季獲倏然停下了腳步,看向丁聆說:“沒有。”
“真的麼?”季獲的回答過於乾脆,幾乎不假思索,不禁想讓丁聆再一次的確認一遍。
季獲避開了丁聆投擲而來的審度的目光,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回到了學校裡,“我先走了,還有些事情。”
丁聆對於季獲總是這副不冷不熱的調調似乎習以爲常,點了點頭,正當兩人準備的分道揚鑣的時刻季獲卻叫住了她,說道:“喂,這事情你以後別管了,挺危險的。”
丁聆愣了兩秒之後,對他點了點頭。
兩個人分開的時候季獲向來都是自己走自己的,連個招呼都不打。可是今天季獲卻破天荒的站在那裡目送丁聆回宿舍。
丁聆走三步一回頭,季獲就站在那裡。再走三步再回頭,季獲仍然站在那裡,似乎非要親眼看見她回到宿舍纔會安心似的。
“丁聆!”
路上碰見班裡同學同她招手,丁聆笑盈盈的上去就同人家攀聊,閒話了幾句再去看原來那個地方,季獲早已離開。
這下丁聆連忙打發了同學,跟了上去。
丁聆悄悄的跟蹤季獲,想要知道他現在要去什麼地方。
嘖,別以爲她丁聆沒看出來。這季獲雖然腦子好用,但是卻並不擅長說謊,有什麼心事都要寫在臉上,想藏都藏不住。
當他們推斷出犯人很有可能就是學校裡的人的時候,季獲立刻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眼中錯愕一閃而過,緊接着眉頭深鎖陷入了思考當中。
他以爲自己掩飾得很好,但其實,誰都能看出來他恐怕已經知道了什麼,犯人很可能也是同他認識的人。
丁聆尾隨着季獲,跟着他發現竟然又回到了舊教室附近。
這回季獲沒有去303,只是在附近一處林子裡走來走去。
季獲在那裡走來走去,時不時的就要擡頭往上看一看,似乎是在確定什麼方位。他一路仰頭一路看一路朝後退,直到站穩了腳,又開始手舞足蹈的比劃了起來。
緊接着他把視線放在樹叢的某處,彎下了腰開始摸摸索索……
丁聆在一旁目睹了季獲一連串怪異的行爲,正當困惑的時候卻又看見消失的季獲重新的從樹叢裡站了起來。
他神色古怪,眉頭緊鎖,恐怕情況同他的疑惑有所出入。於是他又呆呆的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又去了別的地方。
丁聆跟着季獲一路去了好幾處地方,除了一開始的舊教室後面的小林子之外,其他的似乎也沒有什麼古怪的地方,但是他仍然像個夢遊症患者似的,一路的走,一路的駐足。
“他到底是在幹什麼呢?”丁聆見他這一路怪異的舉止腦袋上冒出了一連串的問號。
終於,從白天跟到了天黑,丁聆跟着季獲幾乎跑遍了學校的每一個角落,一直到季獲一無所獲終於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宿舍,丁聆才從暗中走了出來。
這一路跟來還要小心翼翼的躲着不被發現還真的是個技術活,幸好季獲只要一陷入自己的思緒裡就彷彿把周圍所有東西都給屏蔽了一般,否則就憑丁聆這破跟蹤技術分分鐘就得讓人發現。
不過這一天下來,丁聆跟着季獲滿學校的瞎跑終於是看明白了他的意圖。季獲所走過的每一處地點恐怕都是當初他們尋找小狗貝兒的地方。
“原來季獲竟然發現了啊?”丁聆恍然大悟。
小狗貝兒失蹤的時候,出動了那麼多人去找都找不到。活不見狗,死不見屍,離奇消失的事件讓校園傳說更加蒙上了神秘恐怖的色彩。然而小狗貝兒當真是憑空消失了嗎?
當然是不可能的,雁過必然留痕,更何況是那麼大條狗子了。這其中必然有人在撒謊,目的就是爲了要掩藏小狗的屍體,能夠做到這點的,就只能是當時搜找小狗的成員裡的其中一名,而最初的搜找成員,全都是季獲班裡的同學。
這樣也就能夠合理的解釋,爲什麼整個學校都找遍了也找不到小狗貝兒,也同樣可以解釋許敏敏爲什麼會對犯人不設防,輕易的就同他出去約會,因爲犯人同他們十分熟悉極有可能是同他們朝夕相處的同班同學。
剛剛季獲這樣滿學校神經兮兮的亂轉,恐怕是在回憶當初整個尋找小狗貝兒的全部過程,他們班裡的每一個同學尋找過小狗的路線,和負責每個搜找區域的同學的姓名……
丁聆一不小心思維就被季獲帶着節奏的一路跑,猛地一下差點就窒息了。
“神經病啊。”丁聆忍不住小聲的嘀咕了一聲,卻又忽然得到了一些思路,連忙往回走,再度返回了303教室。
這還是從季獲的身上得到的啓發。
她開始回憶季獲同她說的,小狗貝兒失蹤當天發生的情景。
丁聆站在303的走廊外面,她把自己想象成了那條有着圓滾滾的大屁股和小短腿的小柯基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