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你這一轉身,就是永恆的離別。
你知不知道,你若是離去,此生不會外遇到,就算有來生,你我擦肩而過,也不會在認得彼此。
前塵舊夢的的前世,來世可就是天涯陌路。
難道你以爲一首離別詩,就能換我的一世情。
你以爲一聲對不起,就可以彌補我的苦苦等待。
你以爲若有來生,你就可以償還你所欠下我的。
我等過的春夏,熬過了秋冬。這麼多的日日夜夜,難道就是爲了等,你轉身離去的背影,難道就是爲了等你一句若有來生。
這段情是你欠下的,無論你做出了什麼樣的決定,無論你到哪裡,終究有一天你會歸來償還,這是命運,這是緣分,這是永遠更改的宿命。
我願化身成樹,靜待千年,千年之後,樹上花開,我將歸來,回來之時,相伴君龐。
樓蘭古蹟城外,有一棵白色的樹,這棵樹與普通的樹不同,就像用骨頭拼接出來的。
他是棵孤獨樹,在這裡長了有千年,從不開花,從不結果,連一片葉子都沒有,就如同枯死了一般。
這棵樹上有張女人的臉,一張精美絕倫的臉,認誰看了都會癡迷的臉,那張臉閉着眼睛,在熟睡,任誰見到這張臉,都會放輕自己的東西,不忍心將她吵醒。
那張臉是一個女人,任誰也不會相信,但是就在上面,不是有人雕刻出來的,她美的讓人癡迷,就如同最烈的酒一般,只要聞一聞就會醉倒在地。
樹前有數不清的白骨骷髏,那些骷髏死的很安詳,姿態各異,唯獨相同的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那張臉直到餓死,也未曾挪動萬分,即使瞎了也會陪伴在那棵樹前,那張臉印在的不止在觀看者的眼中,也印在了心中,即使如此,也未曾離去。
這棵樹在這裡的時候就那張臉就在,沒人知道樹上什麼時候長的臉,也沒人知道這棵樹生於何時。
這棵樹是迷,是個不爲認知的故事,是一段千古佳話,沒人知曉這棵樹爲什麼會在這裡,爲什麼會有張可以讓人癡迷到死的美人臉。
這棵樹前枯骨無數,有八塊石碑,八塊一模一樣的石碑,石碑上沒有署名,也沒有文字記載,只是八塊石碑整齊的排在一起,對着那張美人臉的方向。
有人說石碑是爲了鎮壓這棵古樹,一百年前有七塊,後來不知道爲何又增加了一塊,關於石碑也有人說,之前有七塊是七星的封印,又增加一塊則是八卦的封印,無論傳言真假,這棵絕對是棵妖物,有無數人爲她的美人臉,死在樹下化爲枯骨。
樓蘭古蹟中,一個人向城中走來,他的眼睛是空的,那個人不是瞎子,也不是沒有眼睛,只是那雙眼睛無比的空洞,眼睛中裡面什麼都沒有,所有景色都是空的虛幻,包括他自己在內。
那雙眼睛在看遠處的骨樹,彷彿這棵骨樹是他這輩子唯一的朋友,只有骨樹,才配存在他的眼睛裡。
那人背後揹着一根長蕭,約與劍的長度相仿,上面光潔如玉,慘白的顏色如同一根骨頭,沒錯那就是一根骨頭,這根骨頭從這棵骨樹身上掉下來的,用這棵古樹的枝幹做成的長蕭。
那個人走到的樹龐,看了一眼樹上的面孔,冰冷的臉上,漏出了柔和的微笑,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是幸福,是愛情,是心花怒放。
男子輕輕的摸了摸美人臉的臉頰,像是情侶間的柔蜜。
男子靠着樹龐,肩並肩的坐在了樹的旁邊,抽出了背後的長蕭,蕭聲悠遠流長,與這裡的一片骨海遺蹟,顯的格格不入,淒涼的蕭聲更像是在訴說古蹟的悲傷。
男子叫默而,他生下來就沒有哭,家人以爲他活不下來,可他卻活了下來,年少的時,就與別的孩子不一樣,他從來不與別的孩子一起,總是呆呆的坐在那裡,望着天上的白雲。
他和家人更像是一個路人,六歲的時候消失了幾個月,回來手裡就拿着一把長蕭,每日與長蕭爲伴,從不爭吵也不鬧,只是喜歡爬上房頂,坐在月下長蕭伴明月。
八歲,他只是和父母說自己要去修仙,僅僅留下留下一句話,不管父母的哭訴和威脅,揹着自己的行李,便離開了家門。
他拜入武當山,柳鏡雲的師兄楊鏡風的門下,在師門中任勞任怨,從不多說什麼,修爲也一直是比其他的師兄弟要高處一大截。
默而待師如父,唯獨只是在每年的同一時間,要離開師門三天,作爲師傅也不好多說什麼,十年過去了,默而提出要出師門歷練。
楊鏡風應允,默而離開師門就是兩年,杳無音信,就如同人間蒸發一樣,沒人知道他去哪裡,也沒人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
十二年,每年的同一天他都會來這裡,在這裡靜靜的坐在骨樹的旁邊,靜靜地吹着長蕭。
對於這裡的一片骨海,如同地獄一般的景象,聰耳不聞,在他眼中只有那棵骨樹,除此之外,在沒有任何東西值得他在意,值得他留戀。
沒人知道,默而是怎麼找到這裡的,似乎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或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找到這裡,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到這裡,在這裡吹着蕭,在這裡陪着從來都不開花的骨樹,一片葉子也不長。
來到這裡的人都死了,唯獨默而活了下來,似乎這棵樹唯獨對他存着仁慈之心,不忍心傷害他,也不會傷害他。
骨樹又真正的傷害過誰呢,只是那些人癡迷樹上美人臉的傾城之貌,有着垂涎之心和那些令人作嘔的齷齪想法,害死他們的只是那棵污穢的心。
劍可以殺人,也可以救人,同樣也可以自殺,但這不說明劍的好與壞,劍的存在並沒有錯誤,有人會說劍是殺人的利器,存在本身就是過錯。
劍出生的初衷,是爲了保護自己的親人不受傷害,但劍也同樣會落到壞人手中,殺死那些被保護的人。
劍的對錯已經不重要了,骨樹的好壞也不重要,這裡只有默而和骨樹,這裡屬於他們,即使這裡的環境是那麼的格格不入,真情的不一定產生在漫天花雨中。
“我無法將你帶走,但我卻能伴你左右,講述着我替看見的風景。”
默而對着骨樹自言自語的說到,骨樹沒有動,一點暗示默而的意思都沒有,但默而知道骨樹聽懂了,它知道他在說什麼,他懂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