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太簡單了。頂着無望,熱愛生活纔是女王。
跑起來,好好吃飯。
“在你們健身房我交的蛋白粉押金,你還我嗎”
“談錢太見外了吧,這樣,就今天吧,你來攤上幫忙,咱倆分賬。以後再說以後,我等蟻族,也確實養不活女人,你可以再觀望觀望。”陳塵寧想,今天互相救助,互相取暖,火焰易滅,煙花一瞬,別指望女人會長久留在身邊,尤其是當時當刻。
生活艱辛, 既然打定主意要做嗎,那麼可以找一些增值的項目。
兩人整理近期陳塵寧燒烤事業的賬目,說實話扣除一月六千的租金,扣除材料成本,沒剩太多,爲什麼選了燒烤攤這麼一條生路,陳塵寧也說不清楚,應該是看着爐火,感受着人間炊煙,人不容易抑鬱。
芭樂刷着手機,點評上,這個燒烤攤下居然貼出了長長的評語。那張陳塵寧頭戴白毛巾,芭樂挽起長髮站在煙火後的照片,被貼了上去,居然好評如潮,“且不論手藝如何,吃顏值甚可半飽。”
“然而,”芭樂說,“既然,甚至,我們開個直播間如何。”
“直播什麼?”陳塵寧問。
“就晚上出攤,你燒烤,我彈琴,或者打鼓。”芭樂用手指纏繞這頭髮,說。
“算了。”陳塵寧面無表情。
“爲什麼啊。”芭樂湊過來拉住陳塵寧的手臂,“這樣我們生意會好起來。”
“我們,你確定?臨時的而已,其實不用太上心,別跟着我這樣的人浪費時間。”陳塵寧抽出手臂。“今天你試試,要是能把你的蛋白粉押金賺回來,就行了,咱倆能兩清就兩清。”
“你這人,”芭樂深呼吸。看着沉默的陳塵寧,芭樂把話嚥了下去。心底有種想法,面對現在這個平時很屁,仗義跋扈,分分鐘變得脆弱敏感的男人,怎麼才能保護他。忽然有點想,有點怕。
到了晚上出攤的時間。
陳塵寧沉默的站在爐火後,火熱的夏天鼓鼓熱浪灼烤着地面。Tshirt溼了一件又一件,陳塵寧脫掉上衣,白毛巾包頭的造型重現。
光顧燒烤攤的食客不少,女食客真不少,目光所及,飲食男女,食色性也。
“陳塵寧!”一個女聲傳來,“來個魷魚,不加辣。”
“好。”
“陳塵寧!你都不看我嗎!調整一下角度!”芭樂說。
陳塵寧沒擡頭,只動眼皮,“知道是你,自己找位子。”
哎怎麼事兒這麼多,不好協調。
芭樂呢,支起來手機三腳架。
芭樂拿出吉他,調好音。
芭樂散開頭髮,指尖撥片,音符流淌出來。
Love will keep us alive
I was standing all alone against the word outside
You were searching for a place to hide
唉怎麼會這樣,一定是煤煙薰的,這種電烤爐不是質量很好嗎?
不敢擡頭,不敢擡頭,就這麼幾句流行歌,居然扎心。
陳塵寧的眼淚刷就流下來了,死也不敢擡頭
芭樂這一言難盡的長相,正面一看,雌雄莫辨的身材;側面一樣,厚肩小肚子一樣不少。
但是這會兒一定很帥,風扇呼呼的吹着,芭樂的長髮飛在琴絃邊,在夏日晚上街頭,街燈下。
街頭街燈下,過路的人幾遍不點燒烤,也會駐足幾分鐘欣賞。
芭樂幾縷髮絲黏在額前,流螢和煙火,相得益彰。
雪花青島,喜力朝日,烤味三分醉,音符入屠蘇。
夏日流火,大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