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陽府,燕鳳閣。
玉娘與陰尋隔着木案對坐。
“砰。”
玉娘一雙手拍得木案陣陣作響,鳳目圓睜,充滿怒火,“陰尋,你究竟有沒有將殿下的話放在心裡。”
“殿下大恩,無以爲報,唯效犬馬之勞。”陰尋毫不猶豫的道。
“難爲你還記在心裡。”玉娘冷冷一笑,“嘴上說的好聽,私底下卻還是我行我素。”
“這,就是你的‘犬馬之勞’?”嘲諷之意溢於言表。
“怎麼,心虛了。”見陰尋沉默,玉娘怒火更盛了。
“你明知道周凡他們身邊有真君強者守護,公主也特意傳令過來,讓你不要輕舉妄動,不要輕舉妄動,可你呢,啊!!!”玉娘說道這裡聲音兀自提高了幾分。
一雙大手更是砰砰砰的拍個不停,看樣子是將這木案當成了陰尋,發泄着心頭的怒火。
“不收手不說,還查到了人家的家人身邊去了,甚至明目張膽的給監視起來了,要不是殿下玄光傳音過來,你想要幹什麼,我就問你,你想要幹什麼,你當真以爲玉虛的人不知道嗎。這要不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上,加上你還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這才放過了你,否者,你現在還能安然的坐在我這?早就已經讓那位羽真君一掌給你拍死了,你死了不要緊,別連累了殿下。”
說完,玉娘怒氣衝衝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陰尋。
陰尋淡然一笑,無視那雙怒火沖天的眼睛,道,“放心,這事與殿下無關,還怪不到殿下身上,有事我一力擔之。”
“呵,你一力擔之。”玉娘揮手在四周佈下禁制,低聲道,“你難道忘了玉虛那幫護短的老流氓了,那位羽真君更是他們的得意弟子,他的護短,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那件事當初可是轟動了整個中天大世界,百年時間都還不到,怎麼,你想試試?”玉娘瞥了陰尋一眼。
“你是殿下的人,到時候你說玉虛會怎麼想。”
陰尋沉默了良久,纔開口道,“是我有些考慮不周,勞殿下掛心。”
“希望如此吧,陰尋,不要再任性妄爲了,殿下她很不容易,你應該知道殿下的志向,本就行的艱難,你就不要再給殿下找麻煩了。”玉娘無奈的輕嘆一聲。
“你可知道,這次羽真君看在殿下的面上,不予追究,但就是如此,朝堂上還是有人蔘殿下管教無方,御下不嚴,更有多名大臣上奏,建議將燕鳳閣從殿下手中收回,言國之利器豈可束於婦孺之手。”
“燕鳳閣對殿下有多重要你比誰都知道,你若想繼承祖訓,尋找九鼎,只有殿下才會幫你,也只有殿下有那個耐心,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幫助你。”
“殿下她,沒事吧。”陰尋沉聲道。
“我能在這裡跟你這麼心平氣和的談話,你說呢?”玉娘斜了一眼陰尋。
“但經此一事,殿下也損失頗重,你……”
“艾州州牧府已在我的掌握中。”陰尋風輕雲淡的說了一句。
聞言,玉娘騰的站起身來,“當真??”
陰尋點點頭,“當真!”
玉娘大喜,像個孩子似的跳了起來,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不對,若無其事的坐下,不過那不斷起伏的胸脯,已然顯示着玉娘內心的不平靜。
“不愧是殿下看中的人,這麼輕易的就攻陷了艾州州牧府。”玉娘看着陰尋,心裡想到不怪殿下這麼袒護陰尋。
“我要趕緊殿下彙報。”玉娘連忙站起身來。
“對了,差點忘了正事。”已經走到門邊的玉娘轉過身來。
“殿下讓我問你,你一向做事都很謹慎,這次怎麼就如此冒失。”
陰尋眉頭微皺,道,“直覺。”
“直覺?”陰尋一臉問號。
陰尋點點頭,“沒錯,直覺,我第一時間見到周凡這個先天道體的時候,我就有種直覺,他身上有我需要的線索。”
“線索?”玉娘皺着眉,不解的問道,“有什麼線索需要你如此……”
“嗯?”玉娘語音一頓,似是想到了什麼。
有些不確定的看着陰尋,問道,“九鼎??”說完,連她自己都有些不信。
見陰尋沉默不語,玉娘疑惑的道,“可週凡跟九鼎有什麼聯繫,僅僅憑你的直覺,殿下可不會相信。”
陰尋眼中閃過一道異樣的光彩,嘴上說道,“你怎麼知道殿下相不相信,只管報上去即可。”
“隨你。”玉娘轉身就走。
看着玉娘遠去,陰尋嘴角微揚,“殿下,尋,等你的消息。”
轉頭看向一旁的空中,淡聲道,“詳查周家村的一切,不要驚動玉虛的人,可以動用暗子。”
“是。”漣漪散過。
“周凡,周家村,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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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澗山。
周凡的庭院中。
周凡站在一方木案前,俯首彎腰,右手握着筆,正在那寫着字,他寫的字,呃,工工整整,與臨摹貼上的字一般無二。
說起來,周凡當初在清羽山也學過寫字,還有專門的老師教導,都是精於書法的大家。
只是周凡一心沉迷修煉之中,能工整的寫出字來,就沒再去書法老師那裡請教了。
而修行有成後,自達到道基境,更是修習了武道煉體之術後,對身體的每一絲力量,甚至一根毫毛都能完美控制,這字就能與專供臨摹的字一樣好看了,可惜有形卻無魂。
周凡這幾日也是閒來無事,就想試着提升下書法。
以後出去裝逼的時候,萬一有小迷妹找他簽名,沒有一手好書法,豈不是尷尬。
“呼。”
“婁師弟,覺着師兄這字如何啊?”周凡將自己剛臨摹的字拿給一旁躺在椅子上的婁燁華看。
“大師兄,好字,好字,比剛纔那副又有進步了。”婁燁華微微一笑,豎起大拇指稱讚道。
“婁師弟可不要因爲我是大師兄,就這麼迎合我啊。”周凡板着臉,故作不悅。
“不過,師弟你真的覺得我有進步了。”湊到婁燁華面前,周凡低聲問道。
婁燁華抿了抿嘴,張了張口,道,“好字,這一筆一畫,如鐵畫銀鉤,剛勁如劍鋒蘊藏,柔勁如三月煙柳,好字啊。”
“我怎麼覺得這話聽着這麼耳熟。”周凡喃喃道。
“錯覺,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