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十幾位金丹期修士的交流,也僅僅是留於表面了。
他們本身便是這和啓城周遭修爲最高者。
地方就這麼大,資源就這麼多,若是互相交流了心得,讓對方練出了什麼好處來,吃虧的還不是自己。
是以,這種高談闊論,實用性基本沒有的論道方式,便成了慣例。
這也是爲何,散修難出高手的問題所在。
在修爲不夠的時候,一個人的力量有如何比得過一個家族一個宗派。
當然,這種虛應故事也不是沒有絲毫的作用。
在他們身後的那些伺候的弟子,倒是會有一些收穫。
這時,兩道人影卻是陡然浮現。
現出一男一女。
男者一襲白衣,眉長入鬢,雙眼細長溫和,鼻樑秀挺。一雙鍾天地之靈秀眼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膚色晶瑩如玉,深黑色長髮垂在兩肩,泛着幽幽光。身材挺秀高頎,站在那裡,說不出飄逸出塵,彷彿天人一般。
女子則是大紅衣裙,三千青絲如錦緞般披落在肩頭,眉心畫着一抹鮮紅的火焰,神色明媚端莊,卻又多了一絲傲然凌厲。女子非常的美麗,完全不同於任何女子的凜冽氣勢,和揮手揮劍的灑脫英氣。那一瞬間讓人以爲自己看到了一個縱橫沙場的名將。
不說這無法用任何語言形容面貌,便是那一身幽深難察的氣勢,便讓着十幾位金丹期修士頓時心驚肉跳。
這種氣勢,他們便是在那元神大修士的身上,都沒能感應到。
所以,爲首的幾位修爲最高者領頭,來到了這一男一女的面前,俯身恭敬的問道:“不知兩位前輩駕臨我和啓城懸練峰有何事?我等能否幫上忙,爲前輩分憂?”
這兩人,正是周凡與屠夢梅。
周凡笑道:“我夫婦二人途經此地,見這裡風景迷人,所以想在這裡暫住一段時間!”
聞言,領頭的幾位修士面面相覷。
便是身後的十幾位金丹期修士也是各自對視了一眼,神念頻傳。
都以爲周凡二人是來搶他們的修行資源的。
說得好聽是暫住,這要是不走了,他們誰還攔得住。
若是此話是一位金丹期的修士所講,他們肯定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通亂揍,先打死再說。
修行之道,在他們的眼中,便是爭,爭修行之法,爭修行福地……爭一切。
可是看周凡二人的氣勢,恐怕最少都是元神之境。
此等修爲,與他們而言,無異於是蜉蝣與大日之別。
是以,領頭的其中一位修士只能苦笑着說道:“前輩暫住懸練峰,是我等天大的福分。”
“不知前輩需要我等供奉多少?還請明示,我等也好準備妥當!”
卻是將周凡二人當做了那些修爲高深的散修強者了。
這些散修強者不願依附於宗派世家,自己一個人又不能事事親爲。
是以,最是喜歡招收附庸,如同那凡俗山賊一般,當個散修頭子,收受供奉,庇護他們。
當然,這其中是否是自願,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倒是旁邊的一位略顯年輕的一位領頭者,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當即向前一步,行禮道:“不知道前輩在此開闢道場之後,是否要招收門徒?”
“晚輩邱山,願意追隨前輩左右!”
在心頭,他卻是將之前的那位一陣鄙視。
這可是好大一根大腿,以往他們想抱都沒有地方抱去。
現在機會來了,不思抱住,反而當其是瘟神。
眼光實在是太過狹窄,難怪修爲在金丹中期一直停滯不前。
這位前輩至少是元神之境,甚至有可能是洞虛真君,怎麼會瞧得上這懸練峰所孕長的一些靈草異果。
若真是洞虛真君,那可就是大發了。
說不定他邱山人生的轉變之機,便在此時。
真君級數的強者,足以在那些宗派世家的嚴密口子之中,安然無恙的佔據一方修行福地。
周凡在聽了這邱山的話語後,先是沉吟了片刻,雙眸之中有清光閃爍。
旋即,笑道:“我二人只是暫住,並不需你等的供奉,至於開闢道場之後,也不收門徒。”
聞言,邱山面色有些低沉的垂了下去。
只是,周凡的下一句話,又讓他面色再度有了變化。
“每月十五,貧道會在此處開講仙道,若是願意來聽的,儘可以來聽!”
這一刻,不但是面色再度變化的邱山,便是那幾位領頭者和身後十幾位金丹期、幾十名弟子,都覺得自己耳朵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不受絲毫供奉,也不招收門徒。
卻是免費開講仙道。
這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做夢都難以夢到的事情。
要知道,對於他們這些散修來講,功法是重中之重。
但是那各大坊市商樓,皆是將這類功法懸之高閣,價格被頂的死貴死貴的。
沒有天大的價錢,根本就購買不到。
尤其是對於一些散修來講,更是積攢一輩子都可能買不起進階的功法。
周凡也並沒有具體的爲他們解惑分說,只是說道:“每月十五,貧道便會在此開講仙道,願意來聽的,請準時到來。貧道只講三個時辰,過時不候!”
“還要煩請諸位,將此事,轉告附近的各位修士!”
隨後,周凡右手一揮,旁邊一處蒼翠的竹林之中,竄出了幾十根青綠的竹子,宛若有了生命一般,自己蹦蹦跳跳的來到小溪旁邊一塊空地。
旋即,變化成了一間青翠竹屋。
看着周凡屠夢梅進入竹屋之中,這些修士才一個個清醒了過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霎時之間,竟是出奇的有些沉默,無言以對。
那位之前最先開口的修士道:“不若我等還是先離開此處?”
此言一出,頓時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認同。
一行人提着心事,除了懸練峰,尋了一處各自停了下來。
又是一陣沉默。
還是之前的那位修士開口,他年紀在所有人之中,最大,也最爲穩重,平時多受衆人的信服。
“諸位覺得此事可是真的?”
“老夫覺得天上不會掉餡餅,就算有,也定是加了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