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被算曠工一天,扣錢不說,身上也難受,乾脆又請了兩天假,直到徐姐的催命電話打到家裡,杜言纔不舍的從牀上爬起來,看着散落在牀上的各色零食,剛開了封口的薯片,還有筆記本上差一點就通關的遊戲,嘆了口氣,揉了揉腰,在家養了兩天,除了解決五穀輪迴問題,他就沒從這張牀上離開過,這是豬一般的生活啊……
可他怎麼就覺得這麼滋潤呢?
就算身體還有些不舒服,杜言也再沒借口不去上班,要知道他以往燒到三十九度都能面不改色的和人槍單子,難不成還要和徐姐說他是因爲被人壓了,身體心靈皆受重創?
還不如一拳揍暈他來的好!
大張休婚假去了,他手上的工作就分攤到了組裡其他人的頭上,再加上杜言又連續請了兩天假,小劉這兩天忙得腳不沾地,看到杜言邁着外八字走進辦公室,險些熱淚盈眶,總算找到組織了啊!
“杜哥,你可算來了,大家都盼着這一天呢!”
杜言呲呲牙,小心翼翼的坐到了辦公椅上,他身後某個地方還沒養好,白暉那廝下爪子太重了,真不是人!
“杜哥,你這是什麼造型啊?”
“沒什麼,來的時候撞了下腰。”
小劉眨眨眼,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嘴角,一副我瞭解的樣子,然後回自己辦公桌前拉開抽屜,拿出一管東西放到杜言的桌子上,“杜哥,這事又不是什麼難以啓齒的。這兩天的工作彙報我都發你郵箱裡了,還有,徐姐讓我提醒你,她也給你發了封郵件,讓你上班就看,可能公司最近還會有人事變動,讓你提前做好準備。”
杜言點點頭,等小劉出去,拿起他放在桌子上的那管東西,臉一下子就僵了。
馬應龍痔瘡膏?!
杜言忙起來之後,倒忽略了身體的不適,小劉的工作彙報做得不錯,王嬌前兩天已經離職了,孫茂簽了不大不小的一筆單子,小劉小錢幾個手裡的客戶都還穩定,杜言想着,是不是該和徐姐說一下,組裡再招兩個人?做銷售不同於其他,並不需要太豐富的工作經驗,太油滑了反倒不好調理。現在正好是各大高校畢業生找工作的高峰期,這個時候招人,那絕對是物美價廉,壯勞力一找一個準啊!
當然,能不能留住還是兩說,也要看各人的手段不是?
眯着眼睛敲了敲桌子,杜言打算着下班之前就和徐姐那裡透透口風。再點開徐姐那封郵件,杜言眼前就是一亮,升職?銷售部經理?徐姐都能這麼明白的告訴自己這週五就發調職報告了,估計王老闆現在除了手裡的股份,也就掛個總經理的空銜了。難怪要這麼催着他來上班呢,調職令下來,人不在總不太好。
“杜哥,內線接一下,徐姐找。”
“知道了!”
拿起話筒,杜言心情意外的好,可隨即又是一皺眉頭,想起大張婚禮時見到的欒冰,是不是該再和徐姐說說?
可是,徐姐會不會覺得他太多管閒事了?咬了咬嘴脣,杜言把溜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徐姐架空了王老闆,成了公司裡的實權人物,杜言作爲徐姐的嫡系頭一號,身價也是水漲船高,調職令一下來,杜言就沒閒下來過,辦公室搬了一間,業務一組暫時交給小劉管理,等着大張回來,再招一批新人,將原來的老業務分流一批帶着新人,這樣下來,他手底下也算有了資本,不算空頭司令了。杜言不是不相信徐姐,可他總得多爲自己打算打算。
一忙起來,杜言就沒心思去七想八想了,看徐姐最近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暫時就把那份憂心給放到了一邊,全心撲到了工作上,杜言幾乎是公司家裡兩點一線的連軸轉,小身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削薄下去,看得徐姐直咋舌,“小杜,工作是要做的,你也要多注意身體啊,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
杜言笑呵呵的答應着,回頭一撇嘴,他要不是識時務,知道自己該在什麼時候表現一下“過勞”,“鞠躬盡瘁”,早就和那兩個被徐姐踢走的組長一樣,捲包袱回家種地去了。
“杜經理,今天下午有幾個人來面試,劉組長那邊說還可以,您要不要再看看?”
接過助理遞來的簡歷,杜言翻了一下,“這幾個都是劉組長面試進來的?”
“對。”小助理剛出校門,還是白嫩純潔的水蔥一根,當初招這小姑娘進來的時候,杜言還懷疑這女孩滿十八沒有,結果試用了幾天,才發現,這簡歷上一排的班長團支書可都不是當假的。
“我知道了,你和劉組長說,先試用一個月,能幹的就留下吧。”
“不都是試用兩個月的嗎?”
杜言挑挑眉,嘴角一勾,“要不要和我打個賭?這幾個人裡,能在劉組長手底下熬過半個月的不會超過三個,試用兩個月,根本沒必要。只要能做滿一個月,足以進咱們公司了。”
小助理搖搖頭,“經理,你就別打趣我了,和你打賭?十賭十輸,我剛進公司的時候就知道了。”
“真不賭?”
杜言笑得滿面春風,看得小姑娘紅了臉,心跳加快,忙不迭的藉口有事離開了杜言的辦公室。
摸摸鼻子,杜某人自我陶醉的看着光可鑑人的辦公桌面上映出的倒影,“唉,人太有魅力了也是罪過啊!”
只不過,這感覺可真好啊……
杜言這邊正自我陶醉着,突然聽到身後一聲輕笑,倏地轉過頭去,就看到欒冰正一腳踩在窗臺上,看樣子似乎正打算從窗口跳進來,單手捂着嘴,笑得肩膀直抖。
“抱歉,我不是有意笑你的……”
杜言看看欒冰,再看看窗外,現在是上午十點半,這裡是二十九樓,這廝是怎麼上來的?大白天的就cos蜘蛛人?也不怕被人發現了抓起來當稀罕物觀賞。他還以爲就白暉喜歡爬窗呢,原來這還是他們的共同愛好?
“小趙,麻煩送杯涼茶進來。”
坐到沙發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欒冰笑眯眯的看着杜言,“你不打算和那個小姑娘解釋一下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嗎?”
“沒必要。”杜言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我們公司又不是什麼保密機構,說吧,欒大老闆大駕光臨,是有什麼指教?”
“杜言,我發現你對我是越來越不客氣了。”
“那是你的錯覺。”
“你是說我老得已經失去了判斷力?”
“我可沒說。”
“……”
放下茶杯,欒冰交疊起兩條長腿,收起了臉上的笑,“真遺憾,我本還打算多爲你介紹兩個客戶的,現在看起來是沒這個必要了。”狀似遺憾的嘆了口氣,欒冰起身要走。
客戶=合同=有錢可拿!
叮的一聲,杜言眼睛亮了。
“欒總,留步,怎麼會沒必要,大大的有必要啊!”
“真的?”
“當然!”
杜言頭點得飛快,欒冰沒撐住,又被逗樂了。
被欒冰吊着鼻子溜了一圈,杜言到底沒失去最基本的判斷力,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欒冰怎麼可能就這麼明擺着給他送錢不要一點報酬?雖然自己上次已經把話說得明明白白了,可難保欒冰沒有別的心思。
杜言不打算冒險,可又捨不得即將到手的好處,抱着腦袋一臉的糾結,好吧,鄙視他吧,他就是個愛錢的小市民!
“其實,你完全不用擔心,我並不是那種急功近利的人,我更喜歡做長期投資。”
杜言擡起頭,欒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他的辦公桌前,斜靠着桌巖,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態度顯得有些傲慢,卻並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白皙的指尖點了點杜言脖子上的某個位置,那裡還留着白暉的咬痕,雖然顏色已經很淺了。
“這是那個男人留下的吧?”
杜言下意識的捂着了脖子,欒冰輕笑了一聲,“放心,我什麼都不會做。你和他,做了?”
杜言臉紅了。
“恩,也就是說,短時間內,我是沒機會了。”
欒冰認真的語氣,讓杜言的臉更紅了。
“不過沒關係,我記得上次說過,我們的時間很長,人類不是有個名詞叫做七年之癢嗎?杜言,我等你癢了來找我的那一天。這些,”欒冰指了指桌子上的資料,“就當是我的投資吧。至於那個女人,你放心,我還是很挑嘴的,不會什麼都吃。”
杜言愣愣的坐在辦公椅上,直到欒冰離開之後都沒回過神來。
欒冰那次突如其來的造訪之後,杜言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定,白暉卻在這段時間沒了蹤影,杜言幾次跑去白暉家都找不到人。
扁了扁嘴,白暉這廝不會真的吃完就跑吧?那也太沒品了!
坐到白暉家門前的花壇上,杜言氣哼哼的唸叨着等這傢伙回來,一定要讓他好看!時間已經入秋了,晚風開始轉涼,杜言只穿了一件長袖襯衣,一陣風吹過,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心裡對白暉的怨念更深了。
“白暉,有種你現在就出現在小爺面前!小爺不揍你個烏眼青,小爺就跟你姓!”
“好吧,那你改姓吧。”
“喝!”
杜言嚇得從花壇上掉了下來,落地之前,卻被白暉圈進了懷裡。
“白暉?”
“是我,有問題嗎?”
嘴巴張合了幾次,杜言哼了一聲,一把拉過白暉的頭,狠狠的吻上白暉的脣。比起揍他,他更想這麼做!
這不能怪他,通俗點的說法,他們還在熱戀期,他對這美人有某種衝動,那實在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這幾天你去哪了?我找你好幾次了……”
“以爲我吃完就跑?”
“……”
對對手指,杜言不說話了。
白暉揪着杜言的脖領子把人撈進門,往沙發上一扔,大門一關,冷冰冰的呲出一口白牙,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用黑布包着的小盒子扔到杜言懷裡,“吃了吧。”
杜言疑惑的拿起那個盒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搖了搖,似乎能聽到些響動。
“這是什麼?”
“蠱。”
幾天不見人,回來就叫他吃這東西?!
白暉懶得廢話,見杜言不動,乾脆自己打開盒子,把裡面那個黑乎乎的東西硬是塞到了杜言嘴裡。杜言猝不及防,一口把那個東西吞下了肚子,咂咂嘴,口感有些奇怪,卻並不難吃。
“這到底是什麼?”
“那截槐樹和槐樹精製成的蠱,記得我上次說過的嗎?這個東西可以壓制你體內的引鬼蠱,免去不少麻煩。”
“這段時間你不見人,就是在做這個?”
“恩。”白暉半眯着眼睛點點頭,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可惜有些人好像不領情。”
“哪能啊……”
杜言不好意思了,狗腿的湊到白暉身邊,這摸摸那捏捏,美其名曰,按摩。白暉被杜言摸出火來了,一把將人扛起來,長腿一邁,目的地:臥室。
他白某人一向不做白工,報酬,當然要向肩膀上這人討!
說他吃完就跑?
要揍得他烏眼青?
哼!
白暉冷哼一聲,雙眼瞬間變成了一片金色。
悲催的杜言,再度面臨無辜曠工的危機,願主保佑你,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