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起一回好奇心,結果就被當場抓包,杜言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怎麼就這麼寸呢?
“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
白暉走到杜言面前,從他手裡拿過那隻懷錶,彈開錶殼看了看,然後示意杜言仔細看看錶盤,不看不要緊,只一眼,杜言就嚇得說不出話來。原來錶盤上那個蛇形的花紋,正如活物一般扭動纏繞着,似乎隨時都能從錶盤上衝出來。
“如果我沒有及時回來,你很可能會被這東西給吃了。”
白暉面無表情的說完這句話,啪的一聲扣上的錶殼,杜言的心也是一顫悠,沒那麼誇張吧?
“不信?”白暉低下頭,湊近了杜言的耳邊,“你身體裡有我下的子蠱,這個錶盤裡的剛好是那隻蠱的剋星蠱,都是我的東西,我不會弄錯的。我雖然有時候會說謊,可是,我從來沒騙過你。”
杜言低下頭不說話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腳尖蹭了蹭地毯,癢癢的。白暉把懷錶收進口袋,又把掉在地上的幾張照片撿起來放進抽屜,見杜言還光腳站在地上,乾脆的一把把人撈起來扔到牀上,隨手抓着杜言的腳踝,擼高杜言的褲腿,光潔溜溜的小腿,筆直修長,骨肉均勻,皮膚細膩得幾乎看不見毛孔。杜言沒有腿毛,一根都沒有,當初在大學的公共澡堂洗澡的時候,還因爲這事被同寢的哥們嘲笑來着,這是杜言心中永遠的痛,結果這痛腳現在卻被白暉抓在手裡,五根靈巧的手指像是彈奏樂器一般的在他的腿上撫過,不由自主的,杜言仰起頭,一股酥麻從被摸到的地方開始蔓延,眼前的景色都開始變得朦朧起來,只覺得一片粉紅的薄霧開始在周身蔓延,舒服得他想叫出來。
白暉的手順着杜言的小腿一直向上,直到寬鬆的褲腿阻礙了他的動作,這才停下,手就停留在杜言大腿的內側,單手撐在杜言的身邊,俯低身,看着杜言泛起紅暈的臉頰,輕笑了一聲,“這下,相信了沒有?”
“什麼?”
杜言模模糊糊的聽到了白暉的問話,條件反射的問了一句。
“還不明白?”白暉咬了咬杜言的耳垂,“就像我說的,你的身體裡有我的子蠱,在某些方面,你根本就無法反抗我,例如,我可以如此簡單的誘使你發、情。”
聽到白暉的話,杜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清醒過來,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回想着這個男人剛剛的話,一股怒火騰的燒了起來,他以爲自己的反應全是因爲那什麼蠱的原因嗎?!難不成自己告訴他的那些話都是白說了?!還是真像他說的,對於三年前自己的告白他全無印象?!
越想越生氣,杜言擡起腿,不管不顧的就踹在了白暉的肩膀上,緊接着又是一膝蓋,囫圇個的把白某人踹到了地上,在白暉錯愕的當,氣哼哼的下了牀,穿上衣服拉開門就跑了出去,不忘把門一甩,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白暉仍舊愣愣的坐在地上,不敢相信他剛剛竟然被杜言給踹下牀了?因爲感知到了杜言可能會有危險,他甚至架打了一半就跑回來,硬生生的受了那個姓欒的一拳,結果杜言就這麼回抱他?!
杜言一時腦袋發熱的跑出白暉的家,走出小區才發現現在是凌晨三點,這個高檔小區這附近又沒有住宿的地方,最近的公交站也要走三十多分鐘,等他到家最少也得五點多了,都好洗洗上班去了。鬱悶的抓着頭髮蹲在路邊,自己這一衝動起來就不管不顧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改啊?可他憋屈啊,三年前的衝動告白,人家一點印象都沒有,他那個滾字算是白捱了,結果現在白暉那廝卻動不動就對他又摟又抱又親又咬的,還說什麼發、情,光只是想想杜言就想抓着頭髮撞牆,雖然他覺得自己對美人發、情沒啥,可這美人的話實在是太氣人了……
杜言這邊正鬱卒,頭頂上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怎麼,後悔了?”
杜言一驚,倏地擡起頭,就看到白暉正抱着胳膊站在路燈上邊,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只是臉上的表情隱在黑暗中讓人看不清楚。杜言的第一反應不是害怕或者硬氣的拔腿就跑,而是緊張的四周看看,這美人現在的造型太過駭人,杜言目測了一下,要是不借助工具,那路燈的高度不是一般人能上去的,再說了哪個正常人會沒事半夜跑路燈上邊站着去的?要是讓一般人看到了,十個有八個會以爲見到了精神病,另外兩個不是認爲自己產生了幻覺就是會以爲這是某個無聊人準備跳路燈自殺。
白暉見杜言一臉惶然的神色,不耐煩的從路燈上跳下來,立在杜言的面前,在杜言還沒回過神來之前,一把將杜言橫抱了起來,轉身就往家裡走。
杜言被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回家。”
“我不去!我要回自己家!”
“閉嘴!”
白暉喝了杜言一聲,朝着杜言一呲牙,“我剛纔打了一架,肚子還餓着,現在心情很不好。你要是不想我咬掉你幾塊肉,最好給我乖乖閉嘴!”
果然,對於“非暴力”就“不合做”的杜某人來說,這番威脅的話,很有用。立刻就閉上了嘴巴,手在嘴上拉了一條線,一聲不出了。
白暉也實在佩服自己,要是按照他以往的脾氣,敢像杜言這麼對他的,早就被他碾成沫子或者是撕扯下肚了。可他到現在竟然咬都沒咬杜言一口,連次重手都沒下,他魔障了不成?
回到家,門一踹,把杜言往牀上一扔,丟下一句,“睡覺,敢跑你就試試看。”白暉轉身就去了廚房。
杜言被摔得七葷八素,好在牀上鋪了軟軟的鴨絨被,揉着腦袋坐起身,小聲嘟囔了一句,“睡就睡,誰怕誰!”
也不脫衣服了,連鞋子都沒脫,直接抱着被子在牀上滾了起來,你不是愛乾淨嗎?小爺穿着髒衣服在你牀上滾,噁心死你!讓你摔小爺,讓你威脅要咬小爺,他滾,再滾,繼續滾!
滾完不忘再踹上幾個鞋印,然後杜某人滿意了。
滿意之後,再面對自己的傑作,杜言又立刻囧了,他啥時候變得這麼白這麼意氣用事了?都是那個不是人的錯!
白暉拉開冰箱門,看了看,拿出一個罐子打開,頓時一股黑氣從罐子裡躥了出來,還沒來得及跑遠,就被白暉一把抓住,撕扯兩下就送進了嘴裡。舔了舔殷紅的脣,還不夠!自從喝過杜言的血以後,這種冤魂厲鬼再也無法簡單的滿足他的胃口,杜言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香氣總是誘、惑着他,他不確定,會不會有一天,自己將控制不住的把杜言撕碎了?
皺了皺眉頭,又拿出了一個罐子,再擰開,看着瑟縮在裡面,哆嗦着不敢出來的厲鬼,白暉眼中金光一閃,指甲暴長,手上用力,玻璃的瓶身發出脆聲,蜘蛛網紋開始遍佈整個瓶身,躲在裡面的厲鬼絕望的發出一聲哀嚎,卻終究躲不過被毀滅的命運……
第二天早上,杜言醒來的時候,白暉就坐在牀邊,手裡拿着那隻懷錶,靜靜的看着錶盤上嘀嗒嘀嗒的指針。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卻帶不起一絲的溫暖。
杜言把腦袋往被子裡縮了縮,不想起身,只想懶懶把自己裹成一團,白暉卻已經知道他醒過來了,放下懷錶,轉過頭,大手揉了揉杜言的發頂,五指穿過烏黑的發,嘴角勾着一抹豔麗的笑,“醒了,睡得好嗎?”
只一瞬間,冰雪消融,剛剛那股冷寂與陰暗似乎都從眼前這個男人身上消失了。杜言迷惑的看着白暉,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個男人,如此多變的氣質,怎麼會如此矛盾的存在於一個人的身上,卻並不讓人覺得突兀?
杜言只是盯着白暉不說話,白暉卻笑着伸出手,連人帶被的把名曰杜言的大胖蟲子整個抱進了懷裡,頭埋進了杜言的頸項,聲音低低的傳進了杜言的耳際。
“我說過,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直接問我,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喜歡。”
眼神,什麼眼神?
杜言卡巴卡巴眼睛,他的眼神有那麼大的殺傷力嗎?不過,他既然這麼說了,自己問些問題,應該也無礙吧?
“那麼……” 杜言斟酌了一下,到底不敢大咧咧的什麼都說,“我想問問,關於那個懷錶,還有那幾張照片,你既然從我那裡拿來的懷錶,應該也看過我那裡的照片吧?那些都是我外婆留給我的,我想知道,你爲什麼也有這些照片,還有,這個懷錶……”
杜言的話有些繞彎,也有些詞不達意,可白暉還是聽出了他的意思,勾了勾脣角,眼中閃過了一抹陰暗。拉開抽屜,取出裡面的幾張照片攤在牀上,“你想問的就是這些?”
“對。”
“這很簡單,我可以告訴你,”白暉抱着杜言,拿起一張照片,上邊的女人在杜言的夢中出現過,銀白的頭髮,只是雙眼很正常,並不像他夢中的那樣翻白,而且只有一道細線。
“這上邊的女人,從血緣關係上來說,是我的曾祖母。”
白暉又拿出了一張照片,指着上邊的男人,“這是一百年前的我。這張照片上的小女孩是你的外婆白清。別懷疑,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是,從血緣輩分來說,你的外婆,還要叫我一聲叔公,
什麼?!
杜言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下巴掉在了地上。
難不成,他那些夢都是真的?!
外婆叫白暉叔公?那他該稱呼白暉什麼?!祖宗?!
打死他也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