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趙家村的公雞們就已經開始扯着各自嘹亮的嗓子,此起彼伏的展示起了各自的歌喉。在第一聲雞鳴的時候,李安然再次從那種物我兩忘的玄妙練功狀態中甦醒過來,一夜沒睡不但不困反到更加精神。
從塌上起身之後,活動了一下絲毫沒有因爲盤坐一晚而痠麻的身體,李安然卻並沒有急着去河邊練劍。
“昨天晚上練功時再次浮現出來的符紋上,那些一個個彷彿穴位一樣的節點,怎麼會有十分之三的亮了起來?”
回想着之前練功時自己發現的奇異之處,李安然思索了好一會兒也沒能想出什麼合理的解釋,只能暫時記在心裡。等洗漱完,李安然換回自己的道袍,拿着拂塵揹着長劍來到距離趙二家不遠處的河邊空地,開始練起劍來。
一套純陽劍打完之後,李安然頓時就感覺到自己的力量、速度、彈跳以及神經反應等方面,又提高了一些。特別是感覺方面更加的敏銳,這不,在練劍的時候就發現了在河對岸的草叢裡有些不對勁,但卻並沒表現出來。
將純陽劍來來回回打了幾遍之後,完成了早課的李安然也並沒急着回去,而是拿着“法寶”手機在河邊溜達了起來。
不得不承認,這古代的環境確實很不錯。別看趙家村不是什麼名勝景區,但到後世都能算得上是景色優美之地。在打開強制閃光燈後,李安然嘁哩喀喳一通拍攝,然後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將手機往百寶囊裡一塞,轉身離去。
等回到趙二家時,趙二夫婦倆已經忙碌了起來。餵雞、喂牛、還有昨天李安然特意讓趙大去縣城買回來的豬。
在唐代這個時期,普通老百姓基本上一天只吃兩餐。但在李安然的要求下,趙二家裡卻改成了一日三餐。
將道袍、寶劍全都放好後,換回粗布唐裝的李安然,趁着趙二一家都在忙碌,弄了些白麪在廚房的案上揉了起來。有了之前雪糖、加工肉製品的經歷,對於家裡這位與衆不同的真人很會吃這一點,趙二和趙二婆娘也算是見怪不怪了。
但對於這種從沒見過的揉麪方法,到是相當的好奇。沒辦法,誰讓地道的蘭州拉麪,眼下這個年代可還沒有出現。
爲了第二天早上有面可吃,李安然除了讓趙大買回白麪之外,還特意去野地裡弄了些蓬草回來,曬乾後燒成灰。然後放進水盆裡做成蓬草灰溶液,靜置了一晚上之後就成了做正宗蘭州拉麪所必備的一樣關鍵之物,蓬灰水。
傳統的蘭州拉麪講究的是“三遍水,三遍灰,九九八十一遍揉”,經過改良後直接將水與灰混合溶解,效果更佳。
要說這蘭州拉麪的方法,還是當初李安然在大學時跟同宿舍的蘭州舍友學得,甚至還偷學了些牛肉湯的配方。蘭州拉麪除了麪條要筋道之外,最最關鍵得就在湯底和配菜上。可惜,古代的牛都是耕牛,嚴禁殺來吃。
特別是大唐貞觀時期,因爲隋末戰亂的影響,對於農業的傷害很大,各地都在休養生息,誰敢殺牛那可是重罪。好在雖然手頭上沒有牛肉可用,但頭一天熬的大骨濃湯用來做拉麪的湯頭也很合適,特別是加了香料後又小火煨了一晚上的濃湯,更是香得讓人直流口水。
藉着夏天的便利,很快就醒好面的李安然三下五除二就用趙二夫妻倆眼花繚亂的手法,拉出了一把細如髮絲兒的麪條。
在正常的蘭州拉麪裡,麪條也是很有講究得。不光是選用的麪粉和蓬草灰,同時連麪條的尺寸也分成很多種。
毛細,顧名思義,就像頭髮,其實就有點像細粉絲那樣細,也就是李安然眼下拉出來的這種麪條。
細,這個比毛細要略粗一些,大約有香頭那麼粗。
二細,這種就有點像一般的炒麪條那樣粗細了。
三細,比二細還要稍微粗點,吃起來像吃粗粉條,不過面如果拉的比較勁道的話,這個嚼起來卻最有感覺。
韭葉,顧名思義,這種麪條就像韭菜葉子一樣寬。
大寬,這種麪條則是像吃麻辣燙的那個寬粉一樣,很寬。
細麪條的好處,可不只是口感更細滑,入口之後幾乎不用咀嚼,對於商家來說最大的好處是這種面非常易熟。只需要在開水鍋裡涮上幾下,就可以出鍋,能節省不少的火力。但如果面拉得不好,這種毛細一入鍋就會化掉。
換成是以前得話,李安然還沒辦法把面拉得像現在這麼好。可力量和身體協調性提高了不少之後,卻是水到渠成了。
知道趙二夫婦倆今天會很忙,李安然先給兩人各下了一碗毛細。然後用大骨濃湯做湯頭,又切了些燻肉和着蔥花、香菜以及切成丁的小菜做澆頭。這面好不好吃趙二夫妻在沒嘗之前還不把話說得太死,但光是從賣相上來看,這面絕對絕對能勾起人的食慾。
“慢點吃,不夠還有。說說,此面味道如何?”看着趙二捧着快有臉大的碗在那裡狼吞虎嚥的模樣,李安然笑道。
感受着細膩的麪條在嘴中與香濃的湯頭一起融化,再加上燻肉的彈牙、小菜的清爽,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形容的趙二,只憋出了一個字。
“好!”
這一個字的讚美雖然遠不如華麗的辭藻來得好聽,但對於李安然來說,這種發自內心的稱讚,纔是自己最喜歡得。
在感受到狗蛋忽閃的大眼睛之後,李安然也沒再浪費趕時間,哈哈一笑,就又開始忙活起來。
“我去!這面可真好吃啊!!”
等李安然自己也端着面蹲在廚房外美美地吸溜上一大口之後,同樣也被那鮮美、濃香、爽滑的口感給鎮到了。
吃得一爽結果就沒有剎住嘴,等李安然還想給自己來碗麪時,才發現自己之前揉的那一大團面早已經被吃光了。
“也不知道是自己胃口變好了,還是這古代的食材、香料都是純天然的品種,這面的味道比我以前做得都好。”
“燻肉的滋味還是差了一些,要是能配上我最拿手的烤叉燒,再弄出辣油來,那滋味肯定會更上一層樓。”
“要是把這面拿出去,短時間之內賺上一大筆可能不行,但細水長流做爲一個長久的營生,卻是絕對沒問題地。”
“可惜,眼下手邊能用的人還是太少了。又要做雪糖,又要做烤肉,再搞這蘭州拉麪的話,根本忙不過來。”
“而且眼下這個年月,辣椒還沒從國外傳進來。想吃辣也只能用花椒、茱萸來代替,味道方面可是會差了不少。”
想到這裡,李安然也只能將蘭州拉麪提前問世的想法暫時放到了腦後。而這時,趙大夫婦倆也趕了過來。
眼瞅着人到齊了,李安然也沒客氣,先是讓趙大把昨天燜了一晚上的土坑給扒拉開,將燒好的炭給起了出來。
炭有兩種,一種是松木炭,一種是竹炭。按說烤肉最好用得是果木炭,可惜眼下哪來的果木,只能將就着用用。等炭火被點燃並放進烤爐內之後,李安然就將醃了一晚上的肉拿了出來,分別穿在頭一天買回來的鐵勾之上。
四四方方的烤爐內很快就掛上了一圈肉,在演示的時候李安然還不忘提點一些注意事項,趙二他們則學得很是認真。用炭火烤叉燒,這還是李安然無意中跟一位廚師學來得手段。與普通叉燒不同,這種烤出來的叉燒不光是保存的時候能更久,味道方面也是非常得不錯。
趁熱的時候吃味道極佳就不說了,就算是放涼了,只需要在炭火上炙烤一會兒,口感與滋味就會徹底“復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