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某疑似捕快之人的偶遇,並沒有影響到李安然的胃口。雖然有兩塊牛排送了人,但保溫箱裡可不缺少這東西,重新烤上兩塊也花不了多久的時間。
就在李安然繼續享用自己豐盛美味的午餐時,剛剛離開的衛螭則在跑出去幾里路之後,選了一個地方把馬停下,然後升起一堆篝火,開始弄起了吃食。
如果李安然此時在場的話,很容易就能發現對方所選的地方可不是隨便選的。前有遮擋、後有退路,而且視野還挺開闊,就算有人想潛伏到近前,也會很容易就被發現。
在升完篝火之後,無視了同樣是女扮男裝的小丫鬟看着牛排流口水的表情,衛螭拿出一根銀針在上面仔細地插了起來。在確定沒有問題後,又在麪包和水裡同樣驗了一番。
這還不算,除了利用銀針之後,衛螭還弄了一點水、一點麪包和一點牛排,分別放進嘴裡試了試。最終才確認這些東西都沒有問題,並沒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就在衛螭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那一大一小兩個女扮男裝的傢伙,則是拿出自己帶着的麪餅和肉乾放在篝火邊烤着,同時還對四周的環境進行警戒,一長一短兩柄橫刀就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來,嚐嚐人家達官貴人吃食有什麼不同吧。”看着兩人的舉動,衛螭滿意地點了點頭,指着已經被戳了很多細孔的牛排、麪包,笑着說完,自己先弄了一點塞進了嘴裡。
上好的精細做出來的白麪包,味道可不是那些粗麪餅子所能相提並論的。至於烤到五六分熟之後,用餘熱燜透的沙朗牛排也不是風乾後的肉乾所能媲美的。
“不錯不錯,到底是豪門貴人,連出門在外都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這上等牛肉做出來的味道,比縣裡的春風閣最好的菜都要好吃,來,都來嚐嚐。”一口牛排肉下肚之後。衛螭搖頭笑道。
“阿耶(父親),他們是什麼人?”接過丫鬟遞來的牛肉與麪包,一身女扮男裝的衛元香,開口問道。
“呵呵……不是說了嗎,達官貴人。”拿起葫蘆飲了一口,只覺得這水十分甘美的衛螭,笑着說道。
“達官貴人?阿耶,他們是官?”剛準備吃肉的衛元香,愣了一下,問道。
“對。是官。而且還不是小官。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奉有皇命在身的大官。”撕下一塊麪包塞進嘴裡的衛螭,點頭說道。
“皇命在身?阿耶,你怎麼看出來的?”越發好奇的衛元香,問道。
“那漢子手中之刀造型奇異。非平常人家能夠擁有。不,應該是普通官宦人家都不可能擁有。其身上雖未着官服,但用料卻極爲講究。關鍵是,對方腰間繫有一塊令牌,一塊非同一般的令牌。”
“而且,這位漢子體型魁梧、健壯,言行之間流露出些許彪悍之氣,一看就知乃是軍伍出身。但此人身上的血腥味卻淡了些,如果沒猜錯的話。此人應該是那些達官貴人身邊的私衛。”吃着麪包和牛排的衛螭,解釋道。
“令牌?私衛?難不成他們是在辦差?”想通其中關竅的衛元香,問道。
“想來沒錯。”衛螭點頭說道。
“那他們身邊的古怪物件又是何物?”回想到那黑色古怪物體的衛元香,問道。
“不知,想來很有可能是古時流傳下來的木牛流馬之類的機關吧。”搖了搖頭。同樣是猜測不透的衛螭,猜測道。
如果李安然此時在場的話,一定會很慶幸自己當初沒有像那些穿越者前輩一樣,傻乎乎的以爲那些歷史人物都是“蛋白質”。你想啊,這麼一個生存在官員體系下層的人,都能一眼瞧出越野車很可能是木牛流馬一類的機關,天知道那些位高權重者能看出什麼來。
等李安然享受完午餐之後,也休息的夠了。沒再耽誤功夫,收拾好東西之後就開着越野車朝着最近的縣城趕去。
唐朝的官道,雖然還比不上現代時空的高速公路,但已經比之前的山路要好得太多太多了。隨着速度的提升,居然在開了兩刻鐘之後,在不遠處的視線之中發現了三個熟悉的身影。
聽到後面傳來的聲單,下意識回過頭來的衛螭,在看到那輛黑色的“木牛流馬”正以極快的速度接近時,臉色頓時一變。
“衛老,又見面了。”爲了避免誤會,只是將車子開近了一點的李安然,按下車窗後,伸出手來招了招,打着招呼道。
“原來是李郎君。”在看到某人居然從“木牛流馬”中探出頭來時,以衛螭這幾十年混出來的經驗,也是好不容易纔忍住沒有失態。
“衛老,請問你對這縣城熟悉嗎?”之前礙於不清楚狀況,也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並沒有向對方詢問有着這座縣城事宜的李安然,一邊放慢了速度一邊笑着開口說道。
勉強駕馭着身下的馬匹沒有被身邊這具“木牛流馬”給驚到的衛螭,問言反而鬆了一口氣,說道:“老夫正是這襄陽城裡的捕快,如果李郎君要去縣衙的話,老夫正好可以帶路。只是,不知郎君去縣衙是……”
李安然感受到對方平靜的表情下那隱藏着的戒備之意的同時,也發現那兩位正落後了一段距離,同樣是女扮男裝的主僕這會兒已經把手按在了馬匹一側的袋子上。估計這時候自己一個回答不對,恐怕就會迎來一輪攻擊。
“看我,忘了表明身份了。”拍了一下額頭的李安然,趁着將車速又降下來不少的同時,衝着一旁的趙二伸出自己的手,說道:“二郎,令牌。”
聽到吩咐的趙二,利索地將腰間的那塊令牌給遞到了手上。
“衛老,此是我的令牌,我乃聖上親封的觀察使。只是,此行目的乃是機密,還望不要聲張。”將手中的令牌遞了出去的李安然,正色說道。
身爲山南道襄州這一片名聲最響、地位最高的捕快,衛螭自然一眼就能看出眼前這令牌是真是假。當下一把勒住身下的馬匹然後翻身而下。
“阿耶!”原本有意落後了一段距離的衛元香,連忙趕上前,說道。
“莫慌,無事。”扔了一個眼神過去的衛螭說道。
而這時,李安然也一腳剎車停了下來。以爲剛剛那令牌並沒能打消對方的懷疑,於是又讓蘇小媚把隨身帶着的那封,李世民專門爲了類似情況準備的聖旨給拿了出來,然後這纔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山南道襄陽縣捕快衛螭見過觀察使。”在看到某人抓着聖旨從那“木牛流馬”中下來後,衛螭當即拱手一禮,說道。
“原來是衛捕快,至於我的身份,這裡有聖旨一封,不知道捕快要不要驗看一二?”舉了舉手中的聖旨,李安然笑道。
“請觀察使恕罪,在下還沒這個資格驗看聖旨。”抱拳一禮之後,就直起身的衛螭苦笑着說道。
言下之意,就是等到了縣衙自然會有人驗看。
對於這話裡的意思,李安然很明白。不過,這封聖旨本來就不是假的,自然不怕查驗。眼瞅着在半路上撈了個現成的嚮導,原本因爲之前那破路有些鬱悶的心情,總算是好了起來。
有了衛螭這個地頭蛇充當“帶路黨”,李安然進城之事自然就容易的多了。唯一有些不爽的,則是發現自家少爺總是被那兩個西貝貨,特別是大的那個假小子頻頻注視的蘇小媚和湘雲。
哪怕知道對方與自家少爺很難有所交集,但出於女人的本性,依舊難免起了點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