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的眼光?”雲末聽到阮鳳歌這麼說,突然有些好笑地說道:“他們是給我銀兩讓我生活下去,還是送我一個夫人讓我能夠好好過日子?”
阮鳳歌聽到雲末的話,不禁輕笑出聲,是啊,到底是該有多傻纔去根據世人的眼光去安排自己的生活?
以前,她最害怕別人說華銘對自己不好,所以她不管如何,都想要在別人面前表現出她與華銘夫妻恩愛。
可是華銘呢?
根本不會理會她。
在華銘眼裡,除了蘇慕瑤,基本上誰也看不到,所以對於阮鳳歌來說,每次的出門都好似她一個人的獨角戲,甚至說都好似一場笑話。
因爲只要蘇慕瑤微微勾勾手指頭,華銘便會消失的無影無蹤,根本不會理會她的死活。
久而久之,她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
那個時候,世人除了同情她,又做了什麼?
他們也不過就是在茶餘飯後談論下,說你看華夫人多麼可憐,連自己的夫君都看不住。
到後來,連同情都沒了。
所有人都認爲華銘之所以不回去,就是因爲阮鳳歌做的不好,因爲夫大於天,若不是阮鳳歌這個夫人做的不好,那華銘怎麼可能那麼久都不在意她?
阮鳳歌哭過,也鬧過,可最後換來了什麼?
所以,既然已經重新來過,她何必還在意那些世俗的眼光,外人說什麼又跟她有什麼關係?
難道他們會給她銀兩生活下去嗎?不會。
他們會給她阮鳳歌找個舉案齊眉的夫君來照顧她嗎?不會。
當然,事實也就是如此。
想到這裡,阮鳳歌突然展顏一笑,伸出手對雲末說道:“雲末,希望我們能相處愉快。”
雲末聽到阮鳳歌這麼說,不禁輕笑出聲,直接起身抱住她,低聲在她耳邊說道:“阮鳳歌,我希望有一日能叫你雲夫人。”
“好啊!”阮鳳歌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你看,所有的機會,還不都是要把握在自己手裡?
一旦錯過了,也許你都不知道自己錯過的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生活。
她願意試着接受雲末,就好似她願意自此開始新的生活,與過去的一切都劃清楚界限。
她將迎來的,是屬於自己的嶄新的人生。
“一切有我,你且放心。”雲末拍了拍阮鳳歌的背,輕聲道:“我會處理好一切問題,你呢,就安心的等着嫁給我,可好?”
……
就在阮鳳歌答應雲末的時候,跟着擎蒼等在宮門口的牽黃突然一陣心慌,不禁摸着自己的心口有些遲疑地說道:“擎蒼,我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有些難過。”
“難過?”擎蒼不是牽黃,如果反過來擎蒼跟牽黃這麼說,大概牽黃會立刻笑着調侃他,但是擎蒼是很認真地在問到:“你怎麼難過,爲什麼難過?”
“不知道。”牽黃捂着心口,好似一臉迷惘地說道:“就好像有什麼屬於自己的東西丟了一樣。”
“牽黃,你是跟國師在一起久了,也變成了文人麼?”擎蒼看着牽黃一臉憂鬱的望着天,不禁皺起眉頭,苦着臉問道:“這裡也沒有小姑娘,你可要冷靜點。”
“你看我這是說真的,你還不相信我!”牽黃有些失望地看着擎蒼說道:“我說擎蒼,是不是咱們倆那麼久沒見,所以你就對我沒感情了?”
“我本來對你也沒感情。”擎蒼翻了個白眼,實在是懶得理會面前這個人,成日裡就沒有一日有個準話。
“不是,我跟你說,我真的剛纔就有那麼一陣心慌,你說是不是我未來的夫人被人給搶走了?”牽黃憂鬱地看着擎蒼,哭喪着臉說道:“擎蒼,我以後要是沒人要了怎麼辦?”
“我的牽黃大人,依着你玉樹臨風的外貌,沒人要的可能性絕對不存在。”擎蒼平日裡話少,唯獨在牽黃面前話多,褻衣當下看了牽黃一眼說道:“所以,你可以完全放心,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在你牽黃的身上。”
“唉,擎蒼,這一看咱們認識你那麼多年,你非常不瞭解我的爲人。”牽黃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若有所思地說道:“你且看看這世上最多癡情種,都是我這樣的,長得玉樹臨風,還十分有才能,只不過,若是我真的沒人要,擎蒼你能不能跟我搭夥過一輩子?”
“不能。”擎蒼拒絕的斬釘截鐵。
“哇,你這可就不太地道了。”牽黃頓時哀怨地開口道:“人家明明對你情有獨鍾,你竟然移情別戀,不願收留我!”
“嗯。”擎蒼回答的更爲簡練,因爲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正在猶豫要不要把牽黃這個人給扔出去?
會不會不太好?
畢竟是在宮門口,若是被人看到了,說不定又得編排戰王殿下身邊的兩個侍衛情深似海,公然在宮門口你來我往的打鬧……
想想這種結果,擎蒼不禁有些鬱悶,索性不再理會牽黃,徑直一個閃身消失不見。
“哎哎哎啊……”牽黃本來還在埋怨,結果突然發現自己埋怨的人竟然一個轉身就沒了蹤影,頓時哀嚎道:“擎蒼啊,你竟然拋下我,我真是太可憐啦!”
暗處的擎蒼突然有種後悔剛纔的做法,他剛纔就該把那個混蛋給直接扔出去的!
……
另一邊,蘇沐月被封言問的一愣,許久才猶豫地開口問道:“那依着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那倒不至於。”封言皺起眉頭說道:“其實咱們現在對於夢境之門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也多有了解了,關鍵在於當初留下來的到底是幾個蘇沐月。”
“什麼?”蘇沐月立刻盯着封言,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你別說笑了好嗎,一個王若瑜我已經焦頭爛額了,要是再來一個蘇沐月,我是真的解決不了了。”
“你就算不想面對那也得面對,根據你以前錯亂的夢境,我們暫時可以推測,算上你和王若瑜,應該還有兩個蘇沐月存在。”
“哪裡會看出來還有兩個?”蘇沐月現在真的想一巴掌拍死封言,因爲她總覺得自己從他嘴裡聽到的根本不是事實。
“你先前回京之前是你有意識所爲,後來來到京城以後做的事,其實有一些是你做的,另一些並不是,你發現自己在夢境之後,將自己重新喚醒,你以爲自己醒過來了,所以你又做了很多事,那些事未必都是你做的,直到你跟太子一起進入了那個三年前的夢境見到了賢皇后,那麼當時司空焱是不是已經喜歡你了?”封言一邊將葡萄推給蘇沐月,一邊又爲她斟茶,看上去極其妥帖。
“對,他說三年前他曾經見過我,可是我沒有任何印象。”蘇沐月立刻說道:“即便是後來我隱隱約約好似知道了這麼一回事的時候,可也不是特別清楚,所以我一直都沒弄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就是問題所在了。”封言看着蘇沐月說道:“我們推測當時三年前的那個夢境中,司空焱見到的並不是你,那他見到的可能是誰?”
“蘇沐月。”蘇沐月覺得自己說自己的名字真的是非常有意思的一件事,當下撓撓頭說道:“可是我也不能證明那個人不是王若瑜啊!”
“怎麼不能證明?”封言笑着說道:“你不是說,後來太子在那裡面見到了另一個蘇沐月取走了夢境之門對嗎?”
“對。”蘇沐月點點頭,認真地盯着封言,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那也就是說,那個蘇沐月有可能是王若瑜,也有可能不是。”封言看着蘇沐月問道:“你問過王若瑜,夢境之門在她身上嗎?”
“當時王若瑜承認了啊,她說夢境之門在她身上,也是她從賢皇后那裡取走的。”蘇沐月詫異地說道:“這不就證明了王若瑜就是那個人嗎?”
“可是三年前,司空焱見到的蘇沐月並不是王若瑜,因爲王若瑜出現的時間是夢境坍塌的時候,也就是說,她比你要晚到了那個夢境,那麼時間過得快的那個空間中的蘇沐月有沒有可能就是之前將夢境之門放入賢皇后身體裡的那個人?”封言幾乎是一口氣說完這句話,隨後便定定地看着蘇沐月。
蘇沐月呆愣着看着封言,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有些遲疑地問道:“封言,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封言點點頭說道:“蘇沐月,我知道這種推測可能很難接受,但是有一點你要明白,這種推測是極其可能存在的。”
“你是說,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我自己在推動事情的發展?”
蘇沐月指着自己,完全是不能接受地問道:“假如按照你的說法,給這些空間編號,也就是說我一開始生存的地方可能時間較快的一號,後來我爲了改變自己的人生,去了時間比一號進展緩慢的二號,然後教會了一些本不該會盜夢之技的人這些秘法,還將夢境之門封在賢皇后的心口處,爲的就是讓四號的王若瑜有一日能取走最後這個夢境之門?”
封言看着蘇沐月,默默地點點頭,好似在肯定蘇沐月的話。
蘇沐月一臉迷惘,有些遲疑地問道:“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那我爲什麼什麼都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