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鬼手,等到主子到了,一切由他跟您解釋。”黑衣人首領雖然受制於蘇長詩,但是並沒有因此就妥協,反倒是昂起頭,完全是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就算蘇鬼手現在殺了我,我也不會多說一個字。”
“倒是有幾分血性。”蘇長詩垂下眼眸,將鞭子收回來,平靜地說道:“給本尊找個合適的地方,本尊餓了。”
“是,蘇鬼手請跟我來。”黑衣人首領的脖頸一圈都滲出了血跡,但是聽到蘇長詩這麼說,不僅沒有理會自己的傷勢,反而是畢恭畢敬地引着蘇長詩朝着花廳而去。
“這裡是庵堂?”蘇長詩一邊走一邊打量了周圍的環境,沉聲道:“你們倒是會找地方,把本尊藏在這裡,就算是將京城翻了天,也未必能找到人。”
“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沒想到會跟蘇鬼手牽扯上,若是早知道阮鳳歌與蘇鬼手相識,那我們絕對不敢冒犯。”黑衣人首領恨不得把頭低到塵埃中去,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惹怒主子,到時候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蘇長詩沒有多說話,只是一路上沒有看到一個尼姑,難道不需要掩人耳目麼?
“行了,別在這裡杵着了。”等到了地方,蘇長詩擺擺手說道:“你們這麼多人守在這裡,本尊就是想走也要費一番功夫,所以本尊不會浪費那些時間,下去等着吧。”
“是,蘇鬼手。”黑衣人首領似乎很相信蘇長詩,帶着人很快便退了出去。
“小……小姐……”留香其實現在已經完全搞不明白麪前的阮鳳歌是誰,可是她在這裡只認識阮鳳歌一個人,就算她不是,那自己也得認爲她是,想到這裡,留香下定決心,這纔開口問道:“小姐,咱們方纔爲什麼不離開?”
“外頭人不少,出不去。”蘇長詩難得回答了留香的問題,隨後看了她一眼說道:“你閉嘴,不要打擾我。”
留香瞬間不敢說話了,連忙捂着嘴巴,低下頭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蘇長詩直接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回到了夢境之中。
“剩下的事要交給她自己來辦。”因爲影魂入魄,蘇長詩此刻並非是嚴格意義上的回到了夢境之中,但是她可以利用阮鳳歌的身體來與夢境中的蘇沐月進行溝通。
“那個人到底是誰,鳳歌根本不可能認識。”蘇沐月應聲道:“他要見的是蘇長詩,不是阮鳳歌。”
“蘇沐月,你搞清楚一點,你現在是強行引影魂入魄,如果我待得時間太久,到時候你會被反噬的。”其實蘇長詩對於蘇沐月還是很關心的,畢竟她現在是蘇沐月的影魂,若是蘇沐月出了什麼問題,到時候她也會受到連累。
“這一點我心裡清楚。”蘇沐月搖搖頭說道:“可我也想知道這些人到底是誰藏在暗處,畢竟自從你變成影魂以後,有不少人來試探的找過你,敵在暗我在明,這樣於我來說太被動了。”
“你真是個瘋子,遲早有一日,你得讓自己的自大害死。”蘇長詩氣呼呼地開口道:“若是你出了什麼事,那你到時候怎麼救阮鳳歌?”
“你覺得她待會走不了麼?”蘇沐月眯起眼睛,有些遲疑地問道:“如果那個所謂的主子知道你的身份,還能爲難你不成?”
“這個可不是爲難不爲難之說。”蘇長詩沉聲道:“你聽他們所說的,很明顯也跟盜夢一脈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麼?意味着也許那個人出現以後能破解你的影魂入魄,甚至將我留在阮鳳歌的身體裡!”
“你覺得,那個人有這麼厲害?”蘇沐月聽到蘇長詩這麼說,不禁反駁道:“那些黑衣人身上都沒有盜夢一脈的氣息,他們的主子怎麼可能那麼厲害?也許只是跟張子元差不多吧?”
“蘇沐月,你這是經歷了多場夢境所以自信到這個地步了麼?”蘇長詩有些生氣地說道:“雖然盜夢師能夠藉助夢境快速成長,可不代表你就是最厲害的,萬一那人的本事在你之上,到時候只怕連你都會困在這夢境之中。”
“可我若是不知道他是誰,我真的心有不甘。”蘇沐月有些鬱悶地說道:“好不容易有一次機會能接近這些人,最後什麼也沒找到,豈不是可惜?”
“蘇沐月。”蘇長詩突然怒喝一聲,沉聲道:“你被反噬了!”
蘇沐月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明光,隨後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頓時驚出一身冷汗,立刻沉聲道:“長詩,你快回來。”
“人來了,蘇沐月,你快點!”蘇長詩聽到外頭急促的腳步聲,立刻在心裡急聲道:“你不是此人的對手,趕快離開阮鳳歌的夢境!”
“不行,你跟我一起走!”蘇沐月坐在原地,狠狠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隨後在阮鳳歌的眉心一點,冷聲道:“歸!”
……
“王妃在裡面做什麼?”雲末到了焱王府之後,就一直等在花廳裡,小心翼翼地拿眼看了看司空焱,咳嗽了一聲說道:“焱王殿下,你不擔心王妃嗎?”
“不擔心。”司空焱幾乎跟雲末是一前一後到的,所以同樣是等了這麼久,司空焱就很顯然非常有耐心,完全沒有任何着急的意思。
“焱王殿下,你這麼聊天,其實很容易沒有朋友。”雲末其實也算是第一次跟司空焱面對面的說道,只不過大概是雲家的孩子都比較大膽,所以雲末也是完全一副彼此很熟悉的樣子說道:“你這樣說,讓人接下來怎麼回答你?”
“本王的確沒有打算讓你回答。”司空焱端着茶盞喝了口茶水,淡淡地說道:“只是看雲公子想必也不可能不說話,所以本王倒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
“哎呀,難得焱王殿下能多說幾句,有什麼問題儘管問。”雲末立刻眨巴着眼睛湊到司空焱旁邊的椅子上,笑眯眯地問道:“說真的,焱王殿下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崇拜你,之前你大勝歸來的時候我每次都跟在隊伍後頭跑,就想着有一日我也能像王爺你一樣大戰四方!”
“主子!”就在雲末表白心跡的時候,擎蒼快步走了進來,將一封信箋交給了司空焱,低聲道:“是一個小乞丐送來的。”
“這種把戲,都是小爺玩剩下的。”雲末有些鄙夷地掃了一眼那信箋,突然微微皺眉,伸出手說道:“王爺,能把這信箋給我看看麼?”
司空焱並不知道雲末要做什麼,所以當下將信箋遞給了他,結果就看到他將信箋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隨後皺起眉頭又把信箋放在鼻子上聞了聞,一臉百思不得其解。
“雲公子,有什麼問題麼?”擎蒼其實也很好奇雲末在做什麼,當下有些詫異地問道:“這封信箋的確是一個小乞丐送過來的,說是一個公子讓他送到焱王府,給了他十五兩銀子。”
“十五兩?”雲末嘖嘖了兩聲,隨後感慨道:“王爺,你說以後我在京城幫人送信好不好?”
“一次十五兩?”司空焱微微揚眉,淡淡地問道:“依着雲公子的身份,十五兩似乎有些太少了。”
“王爺說的對。”雲末點點頭說道:“至少得三十兩。”
“那估計就沒人找你送信了。”司空焱放下茶盞,看着雲末說道:“說吧,都發現了什麼?”
“這封信是在庵堂寫的。”雲末將信箋放在手邊的案几上,用手點了點說道:“明顯的脂粉味與香火味,但是還夾帶着些許水氣,這說明這封信來自於某個山間的庵堂。”
“真的假的?”饒是擎蒼見多識廣,也不禁忍不住拿起信箋聞了又聞,只是明明什麼味道都沒有啊?
“你聞不出來。”雲末笑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道:“我這個人自幼嗅覺就異於常人,所以當時特別喜歡玩香,老爺子不同意,所以就扔下了,只是這個庵堂應該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地方,你們可以查查。”
“信都未看,怎麼就認爲該查?”司空焱接過信箋,沉聲問道:“你覺得這信箋裡寫的是什麼?”
“我又不是神仙!”雲末哈哈大笑道:“但是我能確定的是,這個人在寫這封信的時候比較緊張,有可能受到了威脅,或者說很有可能是有人逼着才寫的。”
“信上說,讓小月兒明日午時到信和樓三樓的天字三號房。”司空焱拆開了信箋,淡淡地說道:“還說蘇沐月想見的人就在那裡。”
“不對啊,怎麼可能約在京城見面呢?”雲末託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地說道:“明明信箋應該出自山間的,那些味道我不會聞錯的。”
“主子!”沒等司空焱應聲,夏滿突然氣喘吁吁地出現在衆人面前,急聲說道:“主子快去看看王妃吧,王妃她吐血了!”
“什麼?什麼?”相比較司空焱倏然消失在原地的舉動,雲末可就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拉住也要跟過去的擎蒼問道:“擎蒼,王妃這都吐血了,我該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