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陳子鏞被劉正賢帶到府裡之後就見到了那個翹首以盼等待自己的外祖母,袁老夫人。
“孩子,我可憐的孩子……”袁老夫人見到陳子鏞,二話沒說就開始抱着陳子鏞哭了起來,就好似將自己對於女兒的思念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徹底發泄出來。
“老夫人……這……”陳子鏞因爲父母早逝,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與年長者相處的經歷,這會看到袁老夫人如此傷心,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臉色有些尷尬。
“你叫什麼老夫人!”袁老夫人哭了個痛快,擦了擦臉纔有些不開心地說道:“叫外祖母!”
“是,外祖母。”陳子鏞看到好似孩子一般的袁老夫人,不禁笑着點點頭說道:“承蒙輔國大人和老夫人不嫌棄,可是子鏞也不得不說,輔國大人可查清楚子鏞的身世了?”
“這倔強的性子跟你孃親一模一樣。”袁老夫人聽到陳子鏞這麼說,不禁嘆口氣說道:“若是我們沒有查清楚,你以爲任誰都能進的了這府邸麼?”
這一刻,袁老夫人眉目凜冽,一改剛纔那慈眉善目的模樣,看上去極爲威嚴。
“老太婆,你別嚇着子鏞。”劉正賢這個時候也從外頭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不禁笑着說道:“子鏞你不要在意,你可能不知道,以前你祖母可是帶兵上陣殺敵的人,說起話來一向很有氣勢。”
“外祖母還曾上陣殺敵?”陳子鏞聽到劉正賢這麼說,不禁驚訝地開口道:“既然外祖父和外祖母認定子鏞,那子鏞冒昧地問一句,這些年外祖父和外祖母爲何從未去過魯縣?”
聽到陳子鏞的問話,劉正賢和袁老夫人的笑容都慢慢散去,直到許久劉正賢才開口道:“子鏞,這件事因爲牽連甚廣,所以你以後莫要再提及,他日有機會,我會告訴你的。”
“老頭子,如今子鏞自己來了京城,總不能說我們違背了當初的誓言吧?”袁老夫人冷哼一聲,略有些不悅地說道:“咱們這把老骨頭可自始自終沒有離開過京城!”
“今日見到子鏞,本就是開心的事情,以往的事情就莫要再提了。”劉正賢擺擺手,慈愛地看着陳子鏞說道:“子鏞,這府裡已經沒有其他人了,若是你不嫌棄,就住下來可好?”
陳子鏞聽到劉正賢這麼說,頓時心酸不已,他以前曾耳聞輔國大人和袁老夫人膝下只有一女,後來袁老夫人在戰場上受了傷,曾一度想爲輔國大人納妾,卻被輔國大人嚴詞拒絕,二人攜手至今,可謂是情義佳話。
可如今真正融入進來,才發現二人真正的心情又有誰人知?
想到這裡,陳子鏞不禁點點頭說道:“外祖父和外祖母放心,從今日起,子鏞便不回魯縣了,常伴二老左右可好?”
“哈哈哈,那是最好不過的!”袁老夫人聽到陳子鏞這麼說,頓時開心不已,又拉着陳子鏞說了許久的話才放他去休息,等到只剩下自己和劉正賢,袁老夫人才冷哼一聲說道:“蘇家那邊你就這麼算了?”
“老婆子,我知道你肯定生氣,可是阿焱那邊特地叮囑過老夫,讓老夫且等着看看,蘇沐月那個丫頭會收拾蘇府的。”劉正賢笑眯眯地說道:“難道你還不相信阿焱麼?”
“蘇沐月?”袁老夫人聽到這個名字,不禁揚眉問道:“就是之前被人拿來做筏子羞辱我們子鏞的少女?”
“你這話莫要讓阿焱聽去了,阿焱現在可是特別寶貝那丫頭,”劉正賢一邊給袁老夫人斟茶一邊說道:“我今日倒是見了一面,看上去也是個聰慧的,倒是與阿焱很般配。”
“自己都被人陷害而不自知,還叫聰慧?”袁老夫人有些不情不願地開口道:“依着我看,說不定只是多了點小聰明,阿焱的眼光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差了?更何況還是蘇家的人,我現在一聽到蘇家,就頭痛。”
“那你就不要聽,不就好了?”劉正賢聽到袁老夫人這麼說,不禁朗聲大笑,有些揶揄地說道:“阿焱的眼光差不差我不知道,但是當初你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也有很多人說你的眼光很差?”
袁老夫人沒想到劉正賢會提及以前的事,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時候,也沒人想到你會變成今日的輔國大人不是?”
“所以,豈能一葉障目?”劉正賢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說道:“你可知道,就連石先生都對那丫頭讚不絕口。”
“真的?”袁老夫人揚眉,敲了敲桌子說道:“那既然如此,我倒是要見見這個丫頭了。”
……
秋寒和霜降瞬間就要出手,卻被阮鳳歌擡手阻攔,二人猶豫了下,想起蘇沐月的安排,終究還是穩住了身形。
“華銘……”阮鳳歌被掐的幾乎喘不過氣來,可她依舊眸光熠熠得看着華銘,一字一頓地說道:“嫁給你多年,你大概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華銘還沒反應過來,阮鳳歌突然抽出匕首,對着他的心口就紮了過去。
“阮鳳歌,你竟然要殺了我!”華銘倉皇躲避,還是被阮鳳歌的匕首給劃破了胳膊,所以當他看到自己胳膊上那幾乎看到骨頭的傷口時,頓時怒聲道:“你竟然敢謀殺朝廷命官?”
“華大人,你搞清楚一點,從今兒起,你已經不再是朝廷命官了。”阮鳳歌冷嗤一聲,把玩着匕首,毫不客氣地開口道:“以前我不與你爭執,是因爲我認定你是我夫,我的天。可如今,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跟我大呼小叫?”
“阮鳳歌,你不要太囂張!”華銘扯下腰帶,將自己的傷口紮緊,隨後才冷聲道:“你以爲你一個被休棄的女子能有什麼好下場?”
“我有沒有好下場,就不勞華大人擔心了。”阮鳳歌緩步走到華銘面前,冷冷地看着他說道:“我阮鳳歌不管如何,都比你華銘強,不錯,我現在就是看不起你,又如何?”
一個內心陰暗自卑的男人,以不惜毀掉別人的代價來尋求自己的存在感,不是廢物又是什麼?
華銘沒想到阮鳳歌竟然會當着自己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所以當阮鳳歌轉身要離開的時候,他突然摸出自己靴子中的匕首,朝着阮鳳歌的脖頸刺了過去。
此刻的華銘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這個處處蔑視自己的阮鳳歌!
他的夫人,絕對不是這個囂張的女人!
不過,他大概已經忘了,從他簽下休書的那一刻起,阮鳳歌早就不再是那個被他困於華府的夫人。
這一刻的阮鳳歌,只是阮鳳歌!
“阮小姐,小心!”秋寒心裡一驚,下一刻突然明白爲什麼蘇沐月會那麼相信阮鳳歌會自己解決所有的問題。
因爲,就在華銘的匕首要刺入阮鳳歌的脖頸之時,阮鳳歌已經倏然旋身,手起刀落,親手閹了華銘!
“啊!”華銘頓時痛得倒地,淒厲的哀嚎起來,如此還不忘咬牙切齒地罵道:“阮鳳歌,你不得好死!”
“我是不是不得好死就不知道了。”阮鳳歌拍了拍手,將匕首倏然出手,直接扎進了門柱上,入木三分,隨後冷聲道:“當年我嫁進來,你爲了羞辱我,禍害我身邊年紀最小的丫頭,之後還把她給掐死,你以爲我不恨你麼?”
“你這個毒婦!”華銘痛得弓成蝦子一般,怒聲道:“還不請太醫過來!”
那管家估計從未見過阮鳳歌動手的樣子,當下嚇得呆愣當場,直到華銘怒吼出聲才反應過來,這才連滾帶爬地往外跑,連自己頭上的傷也顧不得了。
“只怕現在華大人請不了太醫了。”阮鳳歌冷漠地看着華銘說道:“華大人不是喜歡蘇慕瑤嗎?真是可惜了,只怕華大人這輩子都無法得償所願了,畢竟誰也不會嫁給一個殘廢之人,你說是不是華大人?”
“阮鳳歌,我要殺了你!”華銘急火攻心,一聲怒吼之後直接昏厥了過去。
“走吧。”阮鳳歌看都不看華銘一眼,轉身帶着秋寒和霜降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許久纔開口問道:“你們覺得我殘忍嗎?”
“小姐說,這世上的仇恨只有親手報纔來的痛快。”令秋寒沒想到的是,一向不愛說話的霜降近日給那主動跟阮鳳歌說了話,還不忘安慰道:“阮小姐,以前的噩夢終歸會過去,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我並不放在心上,只是可惜了小葵。”阮鳳歌頓了頓,終究嘆了口氣,有些難過地說道:“當初她死的時候纔不過十四歲,我沒能護得了她,也沒能當場爲她報仇,這些年我一直活在愧疚之中,你們明白嗎?”
“阮小姐,這並不是你的錯。”秋寒想了想纔開口說道:“只是不知道阮小姐可曾想過,今日廢了華銘,若是華銘他日真的追究起來,阮小姐打算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