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雨和楚彧一時之間都陷入了沉默,好半晌楚彧纔開口道:“這般說來,阿淳也是立了一個大功。{首發}等他回來,我也該當面好好謝謝他纔是。”
楚彧輕聲一嘆:“在南灣時我與阿淳親如兄弟,他是第一個發現我有些不對勁的人,也是第一個被我發作時所傷的人。”
筱雨訝異地張了張口:“之前怎麼沒聽你說起過……”
楚彧苦澀地笑道:“那些侍衛自然不敢說,阿淳也下了軍令狀,讓人不得將事情傳揚出去。阿淳是沒有提防之下才被我得的手,他臉上被我打了一拳,破不了相,養上一段時間就好。我覺得這事兒說出來,他也蠻丟人的,所以本也不打算告訴你。”
筱雨鬆了口氣,嗔道:“嚇我一跳,我還以爲你把我大哥怎麼着了呢……原來只是揍了他一拳而已。”
楚彧輕輕咳了咳,好笑道:“你這語氣聽起來,怎麼還有些遺憾……”
“大哥長相俊秀,要是臉上多道疤什麼的,看上去更有男人味一些。”
筱雨笑道:“當初爹孃沒想過把他往武夫上培養,大哥很聰明,爹孃想讓他讀書,將來做官。沒想到陰差陽錯的,他倒是走了這麼一條路。”
楚彧道:“走這麼一條路也好。皇上正是雄心勃勃想要兼併天下的時候,他正能建功立業。如今南灣皇上已經收到了手上,西嶺此番和曾家軍勾結,皇上恐怕也想對西嶺動手了。”
筱雨張了張嘴,低聲道:“不會吧……”
楚彧搖頭:“皇上的意圖足以說明他的確打算這麼做。否則他不會在朝堂上揭露福壽膏的陰謀,並將西嶺使團控制起來。”
楚彧低聲道:“你想想,西嶺使團能夠有源源不斷的福壽膏的來源,除了他們,在京裡恐怕還有別的西嶺的探子,這才能保證西嶺使團能夠正常給要抽用福壽膏的人供貨。要把福壽膏從西嶺運到大晉來,這一條商路能這麼久不被人發現,可見西嶺已經籌謀很久了。得了西嶺這麼一個險惡用心的把柄,皇上想要對西嶺施壓,乃至今後攻進西嶺的國門,恐怕也不足爲奇。”
筱雨喃喃道:“西嶺和大晉之間擱了一條天險……”
“情洛江嗎?”
楚彧輕嘆一聲:“是啊,這條天險,將西嶺和大晉分隔開來,一直以來兩邊都相安無事。大晉想要攻打西嶺不容易,但相應的,西嶺想要攻打大晉,也不容易。”
筱雨點點頭:“這般說來,大晉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把曾家軍給解決了。”
楚彧頷首道:“曾家造反,死不足惜。大晉內亂,解決了叛國者和賣國賊的曾家,士氣高漲。皇上要是這個時候對歷數西嶺罪狀,恐怕西嶺真會成了衆矢之的。”
“和西嶺對立起來……”
筱雨喃喃地道:“可是西嶺一向神秘,皇上想要攻打西嶺,心裡定然也是沒底的……”
楚彧皺着眉頭,良久嘆息一聲:“是啊,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做出這樣的姿態,總不會不想後路。”
夫妻兩人研究了半天,只能得出一個“君心難測”的結論。
但那些朝堂之事,也不是他們夫妻二人動動嘴皮子就能分析透徹的。
筱雨瞧了瞧時辰,催着楚彧去鍛鍊。
這些日子楚彧也習慣了筱雨的監督和催促,老老實實地按着她說的做起運動來。
仰臥起坐、俯臥撐、慢跑,筱雨甚至還讓人就着鞦韆架的格式做了雙槓,讓楚彧沒事撐撐臂力。
楚彧出了一身汗,洗了個澡,出來對筱雨道:“便是舞刀練劍也好……”
“你也可以舞刀練劍啊。”筱雨眨眨眼:“但我說的這些,你也得做。”
在這方面楚彧完全聽筱雨的,根本就沒有異議。
他寵溺地笑了笑,道:“聽你的便是。”
時間又往前推移了五日。
京裡的流言一天換一樣,今兒最讓人奔走相告的大消息,是皇上下令銷燬福壽膏,已經認命了扈大人爲禁菸欽差大臣全權處理這些東西。
“選定的地方是塊荒地,扈爺讓人挖了老深的一個池子,打算在這裡面燒掉福壽膏。”
秋蘭一邊給筱雨捏着腿,一邊說道:“據說城中百姓都在議論紛紛,說待扈爺下令燒福壽膏的時候,一定要去看看。那一點兒福壽膏就要人五兩銀子,這一把火下去,燒的不知道值多少銀子……”
秋蘭笑了一聲,道:“老百姓們還說,不知道扈爺到時候下不下得去手……”
筱雨的腿開始有些浮腫,多走些路她便有些腿痠。是以秋蘭每日都會輕輕給她揉按上一會兒,幫她紓解紓解腿部的不適。
筱雨笑對楚彧道:“其實當時說要燒福壽膏的時候,我們沒多想。現在想來,倒是完全可以將福壽膏送到西嶺去,讓他們自產自銷。”
楚彧聞言一笑,無奈地搖搖頭道:“你啊,這計策可真是毒……讓他們把造出來的害人的東西給他們自己用?西嶺皇室或許荒唐,但也不是那麼蠢笨的,他們哪可能照着大晉的想法行事?”
筱雨撇撇嘴:“我就白說那麼一句。”
她恨恨地呸了一聲:“西嶺真是不要臉,皇上要真是想把他給滅了,我舉雙手贊成!”
楚彧無奈地搖搖頭。
他昨日又發作了一次,身體有些虛,也沒多少說話的**。
正坐着聽筱雨輕柔柔地說話,冬青急匆匆地走了進來,道:“爺,奶奶,莊子外有個自稱李明德的男人遞了帖子,說是你們的故友,想要見你們。”
楚彧一愣,忙坐直身,道:“快請他進來!”
來人正是李明德。
他是咸寧帝在暗處的情報組織頭子,私下和人接觸必得小心再小心。筱雨沒想到他會這般找上門來。
一見筱雨的樣子,李明德便知她在擔心什麼。
李明德笑了笑,道:“不用擔心,我來這兒,是皇上默許的。”
李明德走到楚彧身邊坐下,望着他一疊聲地嘆:“好端端的人,怎麼就成了這樣?”
楚彧當然也不想這樣,只能苦笑着望着李明德。
“明德哥,好久不見了。”筱雨讓冬青去給李明德泡茶,一邊道:“明德哥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前來,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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