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回到客棧,楚風和大雙兒在無人的大廳裡等候他們,兩人面色不錯,桌上放着茶杯,看來是邊喝茶邊等他們的,看到他們回來都驚喜地迎了上去。
走進店內有暖爐,感覺溫暖很多,大家一陣寒暄後,南宮詠荷和鬼御回到客房,雲彥靖也自己回去梳洗歇着。
敲門聲響,鬼御開門,門口站着得赫然是楊元,只是這小傢伙那張可愛的臉此刻烏雲密佈,好像很不開心似的。
“楊元,你家少爺沒事吧?”鬼御詢問道。
“能沒事嗎?他現在還在彭蘭鎮的牢房裡!”楊元氣惱地走進屋內,看看正脫下外袍的南宮詠荷道,“夫人,少爺都是爲了你才這樣的,你去救他出來!”
“什麼牢房?易少怎麼進牢房呢?”南宮詠荷完全弄糊塗了。
“少爺他昨晚在‘梅花苑’醉酒打人,後來那個被打的老東西就報官,官兵來的時候少爺醉得不省人事,但今天醒來他又喝,結果把官兵打了,還錯手摺斷了其中一人的手臂,現在被拖去牢房,被打得鼻青臉腫。”楊元說說就委屈了。
“你們怎麼不幫忙?”鬼御皺眉道。
“少爺說他活該,活該被打的,讓我們別插手,老八出手救人,反而被少爺打成重傷,雖然牢房裡沒人敢動少爺,還讓少爺出去,但少爺好像神志不清,不願意走,夫人,你去看看他吧,他只聽你的話。”楊元淚眼汪汪。
“怎麼會這樣?”南宮詠荷又披上了外袍道,“我跟你去看看。”
“我也去。”鬼御跟上。
“鬼御少爺,你還是別去了,少爺都是被你氣出來的,看到你又要發狂了。”楊元立刻攔住鬼御。
“大叔,那你就早點休息,我去去就來。”南宮詠荷對鬼御點點頭。
鬼御知道她現在各方面都很厲害,也不擔心,點點頭,自己去敲雲彥靖房間說話。
南宮詠荷和楊元很快就來到了衙門,楊元給了銀子後,牢獄就帶他們進入牢房,裡面燈火很暗,陰溼冰冷,這種季節裡實在感覺像在冰天雪地裡一樣。
木頭做的牢房,南宮詠荷嘴角抽了抽,這牢房怎麼可能關住易天凌,看來這傢伙是在自虐啊。
一間間牢房裡都有人,不過都不說話,而是睡在乾草堆上,蜷縮在那些看上去黑黑的被子裡,露出腦袋看着南宮詠荷和楊元走過。
“喂,起來,有人來看你了。”牢獄走到最後一間牢房前,敲打下木頭又推開牢門對裡面的人喊道。
南宮詠荷走進牢房一看,只見易天凌滿頭長髮散亂,身上沒有蓋被子就睡在乾草堆上背對着牢門,那一生骯髒、瘦弱蜷縮的樣子讓人看了心酸。
“少爺,少爺!”楊元叫喚道。
易天凌一動不動,根本不理睬楊元,好像睡着了一樣。
“他酒還沒醒嗎?”南宮詠荷看看楊元道。
“醒了吧,都一天了,早上不清醒,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他不吃不喝的,擔心死我了。”楊元急切道,“少爺,你醒醒啊,夫人來看你了。”
易天凌這才後背抖動了一下,慢慢轉過神來,南宮詠荷看到他散亂頭髮下露出一張青紫加蒼白的臉時,嚇一跳,這個還是她之前認識的那個俊美中帶着邪肆的易天凌嗎?好像過街乞丐,還是被人追趕的那一種。
南宮詠荷嘴角直抽,她知道易天凌若不是想被人打,那他絕對不會被打成這樣,看來他真得是自虐,不過爲何要這樣,楊元說是爲了她,可她沒做什麼啊,難道就因爲昨晚自己對他口氣不好?
“易少,你這是幹什麼?作踐自己嗎?”南宮詠荷皺眉看着他。
“少爺,你出來吧,這裡面好冷好臭,你最喜歡乾淨漂亮了,爲什麼要如此委屈自己。”楊元差點就要哭出來了。
易天凌面色陰冷,目光掃了兩人一眼,然後腦袋一轉,繼續縮在乾草上裝睡。
“少爺啊,你要是受風寒怎麼辦,你出來吧,我已經打點好了,只要你出來,他們不會再爲難你的。”楊元哭喪個臉道。
南宮詠荷驚訝地看看楊元,易天凌都打了人,還折斷人手了就如此輕易能走了?
外面的牢頭道:“這位少爺,你家侍童確實已經爲你保出了,你可以走了。”那牢頭見易天凌也怕,就怕他忽然動怒,來個大屠殺,昨晚半夜去梅花苑抓人的時候,他們是親眼看到他一招就把人全部打飛,還一招折斷了兄弟們的手,後來還是他自己爬上囚車跟他們回牢房的,他們都怕了這個大佛,因爲大人說了,這種武林高手他們小小的彭蘭鎮惹不起,能送就趕緊送走,何況他的侍童楊元還賠償了弟兄們的受傷費用,只是他很鬱悶,這傢伙就是死懶着不走了,這天下就有這種神經病,喜歡呆在又冷又臭的牢房裡。
“真的可以走了?”南宮詠荷驚訝地再問一次。
“是啊,夫人,是少爺不肯出去。”楊元無奈道。
“易少,你搞什麼鬼!要讓我們大家等你一個人嗎?”南宮詠荷氣悶了,要不是看他一路上對自己不錯,她現在才懶得理會他。
“不要你們等!”易天凌好像在賭氣。
“那你就在這裡別走了,我才懶得理你這個神經病!”南宮詠荷轉身就走。
易天凌頓時轉過腦袋來,不敢相信她居然不管他了。
“夫人,不要啊,你救救少爺,少爺會生病的,夫人!”楊元連忙一把抓住了南宮詠荷。
“他這麼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做這些無聊的事情是好玩嗎?我事情很多,沒空陪他玩!”南宮詠荷轉身看看易天凌,發現他那雙漆黑的眸子裡都是痛苦傷心,好像自己拋棄了他一般,這讓她心裡哭笑不得,她和他好像沒這麼深厚的感情吧?
“夫人啊,少爺從小就缺少關愛,他是在乎你纔會像小孩子一樣的,真的,只有你能救他了,我求求你,你不帶他出去,他那脾氣會死在這裡的。”楊元哭泣起來。
南宮詠荷一愣,看着易天凌那雙充滿了對她責備的眸子,嘴角抽了抽道:“我來帶他,他不肯走,我有什麼辦法?”
“夫人,你哄哄少爺好不好,我求你了,少爺這人就這樣,他是想夫人疼他的啊。”楊元噗通一聲跪倒在南宮詠荷的面前,到是讓南宮詠荷嚇一跳,連忙扶起他道,“你快起來,哎,他有你這樣的侍童也不知是什麼好福氣,你有他這麼彆扭的主子還真是劫難。”
“夫人,其實少爺人很好的,真的,他有很多不得已而已,所以求夫人救救他,我真怕他又感染風寒,會疼死他的,求求你了夫人。”楊元淚流滿面地懇求南宮詠荷。
南宮詠荷嘆口氣走到牢門口道:“易少,你看到了,楊元對你這麼好,你是不是該清醒點,別把對你好的人最後都氣走了,我不知道你爲什麼發神經,我好像也沒得罪你,你要是想跟着我們一起下揚州,那請你出來好好做人。”南宮詠荷一雙眸子犀利地看着他。
而易天凌看着南宮詠荷感覺不太對勁,他發現這個女似乎一夜之間變了,不再是那個柔軟有同情心的女子了,難道那是因爲自己對她的一次欺騙,讓她不再相信任何人了?
而且她整個人的氣質好像也變了,變得強大和有氣勢了,怎麼會這樣呢?一夜之間又發生什麼事了?易天凌有點後悔昨晚自己去喝醉酒了,本來身邊坐個美人是件挺消魂的事情,結果他是越來越想吐,腦子裡就記得這個女人了,什麼人的臉都比不上上她漂亮,所以讓他越想越鬱悶,最後喝了個不省人事,都不記得運動逼毒了。
“少爺,你就出來吧,客棧的房間裡可暖和了,我還讓人煮了雞粥等着你回去吃呢。”楊元討好道。
“出來吧,有什麼事情說清楚。”南宮詠荷看着他冷冷地說道。
易天凌沒有動,只是那樣子實在讓南宮詠荷不敢恭維,一個男人能把自己折騰道這個地步也算是個極品,而且還是她一直以爲是很正常的那種人。原來斯文的背後就是敗類,這形容一點也沒有錯啊。
“少爺,出來吧,夫人他們也是剛回來,都沒暖過身子就來看你了,夫人其實是擔心你的,你別這樣,出來好不好。”楊元哀求道。
南宮詠荷嘴角再次抖了抖,她到是開始佩服起楊元的忠心了。
“好了,別鬧了,出來吧,回去吃雞粥,最多我陪你一起吃。”南宮詠荷知道這傢伙其實也是吃軟不吃硬,看在楊元如此忠心的份上,口氣軟了些。
“真的?”易天凌開口了,但聲音卻有一股委屈的哭腔。
南宮詠荷一頭黑線地點點頭道:“真的,不過你得把你自己搞乾淨,臭死了!以前那個乾淨瀟灑的易天凌去哪裡了?”
易天凌一愣後,低下腦袋,楊元連忙道:“好了,好了,少爺,我們快點回去洗乾淨,這樣夫人才會喜歡你的嘛,走了走了。”楊元狗腿地進去扶易天凌。
易天凌這才起身,往門口慢慢走來,一雙眼睛還很委屈地看看她,南宮詠荷搖搖頭嘆口氣,走在前面。心想自己到底做什麼孽了,惹那麼多桃花債。
牢獄像送大爺一定把易天凌送走,到外面冷風一吹,易天凌頓時打噴嚏起來。
“少爺,你看你,又要得風寒了,老爺說了,你這病不能老是犯,你會越來越骨頭疼的,你要愛惜你自己啊。”楊元嘮叨道。
“閉嘴!”易天凌冷冷地回了一聲。
楊元扁扁嘴,縮縮脖子,南宮詠荷轉過身來看了易天凌一眼道:“楊元對你多好,你就不能對他好點?什麼態度,侍從就活該被你罵的嗎?還有,你把老八打成重傷,你到底內疚不內疚的?”
易天凌愣住,看着南宮詠荷責備的樣子,心裡一陣疼痛,又覺得非常委屈,他是紅魅的時候,她不是這樣兇他的,他好懷念那時候她對自己的寵愛和包容,但自己卻親手毀掉了那份幸福,現在後悔莫及,看着她一個個娶夫進門,他心痛如刀絞,那時候她是對他最好的。
“夫人,你別怪少爺,喝了酒他也不知道輕重的,現在沒事了,少爺,走吧,回去泡熱水澡。”楊元連忙懇求地看着南宮詠荷。
南宮詠荷嘆口氣道:“好了,我也不說你了,你在我心中一直是個精明幹練的商人,從來也不知道你還有如此衝動的時候,我只希望你找回你的理智,我們依舊是朋友。”
“你,你根本就不瞭解我。”易天凌忽然氣惱起來,甩開了楊元,一提氣就飛掠而去,亂髮漫天飛揚,卷着他消瘦的背影,讓南宮詠荷心裡沒來由得一陣心痛。
“少爺,少爺!”楊元連忙追去,南宮詠荷也只能追上去,心裡鬱悶,自己和他不熟,爲什麼要了解他,不過現在看來這男人和當初剛認識的時候確實有太大的不同,爲什麼會這樣呢?難道是自己刺激他了?哎,只有一個人受了傷害或者是動了情,才最容易失去理智,就像蘇文亭當初一樣,那樣溫雅理智的男子也不是爲了自己醉倒了河邊嗎?
好在易天凌是回客棧,楊元和南宮詠荷鬆口氣,楊元在門口對南宮詠荷道:“夫人,雖然是你把少爺害成這樣,但是我還是謝謝你,我去給少爺弄熱水和雞粥,夫人,你半個時辰後記得來少爺房中,你答應和他一起喝粥的,別忘了啊。”說完他就走了。
南宮詠荷站在易天凌緊閉的房門前哭笑不得,這是什麼事啊?自己怎麼成罪人了呢?問題她還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裡了。
鬼御開出門來,看到她站着,連忙拉她進屋道:“怎麼回事?他回來了?”
“嗯,這傢伙這裡有點問題。”南宮詠荷指指腦袋。
鬼御幫她脫下外套,屋內溫暖如春,桌子上還煮着茶水,南宮詠荷眼睛一亮走了過去。
“他沒事吧,到底怎麼回事?”鬼御詢問道。
南宮詠荷洗了下手後坐下來喝茶,順便把易天凌自虐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就知道他一定是愛上你了。”鬼御很肯定道。
“愛上就愛上,問題誰愛上會像他那樣的?我又沒有說喜歡他,他就先要死要活的,管我屁事,要不是看着他可憐,楊元求我,我才懶得管。”南宮詠荷扁扁嘴,這麼大冷天的折騰她,她還來氣呢。
“呵呵,娘子,說來他也是個大美男,你怎麼就不喜歡呢?”鬼御笑得很開心,今日最開心的就是他了,找到親人,還聽到娘子不花心了,自然高興的。
“大美男又怎麼樣,我又不是花癡,個個美男都喜歡,我喜歡有素質的好不好,就他那精神分裂症似的美男,我怕自己吃不消,早晚被他折磨到瘋掉不可,還是近而遠之。”南宮詠荷自己說着就笑起來。
鬼御哈哈大笑,好不開心,南宮詠荷也覺得好笑,也笑起來了。
隔壁的易天凌聽到這邊的笑聲,氣不打一處來,他知道他們一定在嘲笑自己,但他就是恨,而且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想像着南宮詠荷和雲彥靖翻雲覆雨的時候,他的心就像被四分五裂一般痛苦,他覺得自己還算是剋制的,要不然他早殺人了,第一個該死的就是鬼御,第二個就是雲彥靖,可是他不能這麼做,所以他只能自虐出氣了,不過他到是沒想到南宮詠荷會來找他,他以爲他們會當他不存在,拋棄他們直接下揚州了,畢竟自己和他們除了認識沒什麼深厚關係,最多就是和雲彥靖以後可能會有生意上的交集,但這不構成自己發瘋他們就要管的理由,這麼說來,她還是在乎他的對嗎?
易天凌只能這樣欺騙自己,心裡纔好受些。
楊元和小二擡熱水進來給他清洗,看着鏡子裡自己那青紫紅三色的俊臉,他自己都後悔了,她喜歡美男,自己這樣了,她一定會更加嫌棄自己吧,想到這裡看看自己髒兮兮的衣服,亂糟糟的頭髮,連忙跳進水裡清洗起來。
“楊元,我要梅花瓣洗澡。”易天凌立刻發號司令。
“少爺啊,現在去哪裡找梅花啊,這裡有皁角,你先用着吧。”楊元被折騰了一晚上又一百天,累得出了黑眼圈,可憐他還是十五歲的孩子。
“梅花苑就有,還不去拿些回來,還有,順便買件好看的紅衣。”易天凌交代道。
“少爺,紅衣不行啊,你別忘記了?”楊元立刻面色變了。
“那就白衣,要上好的。”易天凌也愣了愣,差點要現出原形了。
“少爺,你不穿黑紅衣了嗎?”楊元驚訝道。
“不穿!還穿什麼!還不快去!”易天凌惱怒道。
楊元只能關上房門就跑,易天凌在浴桶裡使勁地洗澡,耳朵卻豎起來想聽隔壁的事情,結果那邊只有朦朧的說話聲,不是很清楚,只是偶爾的笑聲讓他覺得刺耳,心裡不禁盤算起來,自己到底該怎麼辦,到現在任務沒進展,還讓她討厭他了,自己要如何轉回局面呢?
半個時辰後,南宮詠荷換上幹靜的衣衫過來敲門,而鬼御很不爽地自己先上牀,爲娘子暖被窩。
易天凌開門,一陣梅花香吹入南宮詠荷的鼻子裡,不禁愣了愣,再擡頭看看易天凌,這傢伙的臉好了很多,雖還有青紫紅色,但已經遮蓋了不少,長髮不扎,就那麼自然地垂下來,長得直垂腰間,身上一襲白色長袍,胸襟處是深紅色的梅花繡紋,讓他整個人氣質改變,斯文之中帶着一絲妖嬈之色,讓南宮詠荷的眉毛挑了挑,這傢伙好好的人不做,偏要折磨自己,現在的樣子不是很美,非要把自己折磨得像乞丐才過癮。
“進來吧。”易天凌口吻淡淡道。
南宮詠荷入內,看到桌面上也煮着一壺茶,而且是上好的香片,聞起來特別好聞。
“你沒事吧?酒醒了?”南宮詠荷給他臺階下。
易天凌目光閃了閃,關上房門,看着她氣質優雅地走到桌前坐下來,自己伸手開始泡茶喝,不禁嘴角抖了抖。
“對不起,讓你們看笑話了。”易天凌走到桌前,站着看着南宮詠荷。
南宮詠荷擡頭,看向他那張皎潔卻此刻特別有喜感的俊臉微微一笑道:“爲何要那麼做?坐下來說吧,在我印象中,你生意做得好,應該是個很精明穩重的人。”
易天凌坐下來,長髮無風自動地盤上他的腰間,平添一份嫵媚之色,讓南宮詠荷呆了呆,爲何她有種錯覺,長髮盤腰,紅衣撩人,那個讓她心痛的男人只有紅魅那隻妖孽,爲何他的長髮也會如此呢?難道是巧合?
細細看着易天凌的眉眼之間,雖然比一般男人來得精緻細膩,但眼睛狹長、漆黑中閃着動人的光亮,一點紫色的跡象都沒有,雖然總給她一股邪肆的媚態,但比起妖孽來總是差了一截,而且這臉也確實比紅魅大不少,要是縮骨功,有可能變化那麼大嗎?南宮詠荷是覺得不相信的,因爲她從未見過縮骨功。
“我是生意人,但也有煩惱的時候。”易天凌低下頭自己泡茶,說話裡有着一種沉悶之感。
“每個人都有煩惱的時候,都需要自己解決,當然大家的處理方法不同,不過我是不贊同你這種方法,完全失去自我控制能力,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南宮詠荷告誡他道。
“我沒有完全失去自我控制能力,要是真失去了,你覺得會沒人死嗎?”易天凌覺得自己真是很有善心了,昨晚那些官兵那麼粗魯,照他以前的個性早就死得一個不剩了,他不就是再剋制自己,想到被她知道會覺得他很殘忍,所以才手下留情嗎?可惜她還是覺得自己變態的。
南宮詠荷嘴角一抽道:“酒不是好東西,以後少喝吧。”
易天凌擡眸看她一眼道:“你不喜歡,我不喝就是。”
南宮詠荷差點被茶水噎死,咳嗽起來,驚恐地看着他道:“關我什麼事啊?”
“怎麼不管你的事,自從認識你,我發現我這個人特別容易激動,我自己控制不住。”易天凌又低頭,眸中光芒閃爍着。
“爲什麼?”南宮詠荷明知道答案,但是她實在害怕這個答案。
“爲什麼?你問我爲什麼?你沒感覺到嗎?我長這麼大還從爲女人這麼失魂落魄過,你居然不知道?”易天凌又不爽了。
“呃,我是說你爲什麼要喜歡我啊,我那麼多夫婿,你那麼優秀,你傻了啊?”南宮詠荷內心苦澀。
“我怎麼知道!他們難道一個個也是傻瓜不成,他們幹什麼要喜歡你啊,我怎麼知道我會喜歡你,我也不想喜歡你,我要是知道,我還用得着這麼失控嗎?”易天凌氣急敗壞道,他內心是一點也不想喜歡上她的,可是天意就是那麼弄人,從一開始她揹他,寵他,爲了他甘願做墊背也不願意讓他受傷,他就被她那該死的同情心和白癡行爲所感動了,自己從來都是鐵石心腸的人,怎麼就會碰到個白癡,還不知不覺中享受她的白癡行爲,喜歡上她對他的關心、愛憐,自己確實有神經病!
“呃。”南宮詠荷被他忽然的怒氣嚇一跳,這關自己什麼事情啊。
“我是傻!我想不傻,你教教我!”易天凌忽然很認真道。
“咳咳咳,這個,要不這樣,分開是最好的方法,不如我們兵分兩路去揚州再會合?少點相處就會好的。”南宮詠荷覺得有可能。
“不行!”易天凌立刻反對,瞪大眼睛道,“不行,那我腦子想着更要命!”
“啊,那你想怎麼樣吧!”南宮詠荷也鬱悶了,這關我毛事啊!—_—|||。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煩。”易天凌糾結道。
“是啊,你很煩,本姑娘沒侍候你。”南宮詠荷翻白眼,繼續喝茶。
易天凌一張臉紅白交錯,氣得雙臉頰鼓起,沒想到她會這麼來一句,還以爲她會安慰他一下呢,他真得覺得心裡煩,腦子煩,整個人身心都煩。
“你這個男人怎麼就這麼折騰,你要喜歡我,又不是我讓你喜歡的,現在這樣你把錯推在我身上,你說像話嗎?”南宮詠荷又好氣又好笑,難道古代的男人喜歡上別人還都怪別人錯了?是自己不該給他喜歡上不成?
易天凌頓時說不出話來,他也知道自己是無禮取鬧,說到底他還是想讓她像寵紅魅一樣寵他,可是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傻傻的南宮詠荷了,而現在她的冷情也正是因爲自己對她的欺騙和傷害所造成的,自己又能怪誰呢?
“好了,你也別糾結了,我不是個好女人,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們還是做朋友自在點,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我也去睡了,對了,我和大叔商量了一下,明日和們去農莊住幾天,你們就在這裡吧,老八的傷還好養,出發去揚州的時候,我們再來叫你如何?”
“你當我這麼死皮懶臉嗎?”易天凌氣惱道。
“你怎麼又怎麼想,我不是覺得大家這麼多人不方便嗎?那地方又不在鎮上,要買什麼都不方便,而且你要下揚州看病的,我根本就沒那個意思,你怎麼就這麼喜歡生氣呢?我很懷疑你和三王爺在一起做生意,是不是兩個人一天到晚都吵架的?”南宮詠荷很無語地道。
“你,你完全不講理!”易天凌又臉頰鼓起。
“好,好我不講理,你講理,那我可以回去睡了沒有?”南宮詠荷轉身就走。
易天凌一閃身攔住大門不讓她走。
“怎麼?想打架?”南宮詠荷雙手抱胸好笑地看着他面色青白交錯的俊臉。
“你!”易天凌不知道怎麼說,他真得很想好好和她說話,怎麼就會出現這樣的場面呢?
“我什麼?”南宮詠荷挑眉看他。
“你,你還沒吃麪,我去叫!”易天凌轉身開門,對着走道大喊道:“死楊元,雞湯麪呢,快給老子送過來!”聲音大得真個客棧都被他吵醒。
立刻很多房間就開始罵人了。
“尼瑪的,哪個混蛋,半夜不睡覺還吃雞湯麪!”男人的粗口聲。
“吵人家睡覺,老天爺劈死你!”女子的怒喝聲。
“神經病,不讓人睡覺了!”遠處還有聲音。
一時間各個房間裡是罵聲連篇,南宮詠荷聽得笑了出來,這傢伙還真敢犯衆怒啊。
“少爺,面來了!”楊元連忙從走道另一邊跑來,真得端着兩碗麪,他容易嘛他,回來就開始殺雞煮麪,天氣那麼冷,店小二都不願意幫忙了,氣得他都要砍人了。
南宮詠荷驚愕,原來真有面吃啊。
“夫人,我也想吃麪。”楚義的腦袋從一個房間裡探出來,楚風也伸出腦袋看看。
“夫人,還有嗎?我也想吃。”小雙兒也笑嘻嘻地從隔壁房探腦袋。
楊元怒吼道:“沒有!要吃自己去殺雞,凍死我了。”
易天凌看着南宮詠荷笑得花枝亂鬥,內心得一股氣忽然消散很多,看着楊元那狼狽樣子道:“你總算做對件事情了!”
“嘿嘿,謝謝少爺,少爺不生氣就好。”楊元很狗腿地道,把盤子給易天凌,易天凌一腳把門踢上對南宮詠荷道,“笑夠了就吃麪。”
“哈哈哈,你們兩主僕還真是極品。”南宮詠荷心情不錯。
外面,小雙兒正在嬌嗔道:“楊元,你就對你家少爺好,今天你賭輸的五兩銀子都沒給我!要是去做面,我就算你給了。”
“小雙兒,你落井下石啊,我少爺欺負我,你也欺負我,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呢。”楊元嗷叫道,“我自己都想吃呢,結果才兩碗,我肚子好餓,還沒吃晚飯呢,小雙兒,不如你可憐可憐我,幫我殺雞好不?明天少爺脾氣好了,我還你十兩!”
“楊元,你敢讓小雙兒殺雞,我先殺你!”楚義的聲音跳出來,房間裡的南宮詠荷易天凌都在吃飯聽外面的對話,南宮詠荷臉上都是笑意,而易天凌偷看她一下,面色也緩和了很多。
“你看你把楊元折騰的。”南宮詠荷笑話他。
“我對他好的時候,你又沒看到。”易天凌立刻反駁。
“我就沒看到你一路對他好過,不過他到是真對你好,我說你們真的是主僕?我覺得他更像你弟弟。”南宮詠荷看着他道。
易天凌一愣後道:“你沒說錯,他確實算是我弟弟,我看着他長大的,要不是看着他長大,我能讓他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是啊是啊,你厲害行了吧,十足的紈絝子弟。”南宮詠荷扁扁嘴鄙視他。
易天凌雙目氣惱地瞪她,南宮詠荷低頭吃麪不採他。
外面,楊元又在叫喚道:“楚義,你這也太容易吃醋了,不就殺只雞嗎?還怕小雙兒跟我跑了不成?”
“死楊元,你皮癢是不是!”這是小雙兒的嬌喝聲。
“死楊元,你別欺負小雙兒!”這是楚義的聲音。
“哎呀,你們都一條褲子裡出氣了,我不敢得罪還不成嗎?我自己殺雞去!”楊元自己都笑起來了,看來這小傢伙自我修復能力很不錯。
“楊元,你,你別說小雙兒,要說說我,我也去煮麪!”楚義的跑動聲。
“切,說得好聽,是煮給小雙兒吃吧,哎呀,小雙兒,你真幸福啊,怎麼就沒人做給我吃了,大雙兒,要不你可憐可憐我?”楊元就會起事端。
“好啊,可憐你沒人要!”楚風冷冷道。
“靠,全是一條褲子啊,少爺啊,你說你幹嘛打傷老八,我一個幫手都沒有,就被人欺負,嗚嗚。”楊元的尖叫聲。
“他媽的!哪來的太監,妖里妖氣的,還讓大爺睡覺不!”房門被踢開的聲音,頓時走道里安靜下來了。
南宮詠荷皺眉,易天凌也皺眉,這幫傢伙起鬨都鬧出事情來。
“你說什麼?太監?”楊元的聲音更尖銳了。
“各位大爺行行好,小店小本經營,大家千萬要和氣啊,這天這麼冷,各位大爺不如回房休息吧,今晚可能要下大雪了。”店掌櫃一直躲在柱子後面,這麼多人他得罪不起。
楚風楚義、大小雙兒、楊元只看到那門內走出來一個大塊頭男人,足足有二百斤左右,一臉橫肉,兇相滿臉地站在走道中,憤怒地看着這些人。
“這位爺,真不好意思,他們都是鬧着玩的,你老別介意。”老掌櫃賠笑道。
“什麼鬧着玩,很有趣嗎?本大爺都已經睡下了都被吵醒,分明是故意的!”那大塊頭兇惡道。
“這位兄弟,是我們不對,不好意思,我們這就回房睡覺。”楚風立刻上前抱拳,事實卻是是他們不對在先。
“是啊,真不好意思,是我們吵到大家了,不好意思。”大雙兒也很穩重地道歉。
“哼!吵醒了大爺說聲對不起就好了嗎?”那大塊頭顯然很樂意。
房間裡的易天凌筷子‘碰’的一聲拍在桌子上,身體站起來就往外走。
“喂,你別惹事了,是我們不對在先的。”南宮詠荷怕事情鬧大了,連忙阻止他。
易天凌回身冷冷地道:“他們都道歉了,那傢伙還想怎麼樣?”
“人家也有脾氣的嗎?你別說話,我去道了歉。”南宮詠荷連忙開門出去。
“夫人。”楚風楚義、大小雙兒和楊元異口同聲地叫道。
“嗯,你們也真是的,什麼事情不能在房內說,在走道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這不都吵了人家休息了。”南宮詠荷先教訓自己人,然後轉身對那大塊頭服了服身道:“這位兄臺,這事都是我這主人管教無妨,實在對不起您,我保證他們不會再犯了,兄臺大可以安心睡了。”
大塊頭看着南宮詠荷雙目突出,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努力裝酷道:“這位夫人,你話說得到是漂亮,這麼冷的天,你的下人吵到本大爺要出來,你不是想說聲對不起就夠了吧?”
“呵呵,那兄臺想如何?”南宮詠荷目光閃過一道厲光,但面上還是帶着笑容,而此刻鬼御和雲彥靖都站在他們的門口看着這一幕,沒有插嘴是因爲不想把事情搞大了。
“牀鋪冷了,夫人幫着暖牀如何?”大塊頭雙目露出淫笑。
南宮詠荷一愣後轉頭對易天凌道:“易少,他是你的了。”說完就走進屋子,“我把面吃完再說。”
易天凌嘴角猛抽,不過還是很英武地走向那大塊頭,全身的殺氣迸發出來。
“咳咳咳,大家都回房去,沒什麼好看的了!”楊元連忙大叫道。
楚風楚義看看對面已經坐下吃麪的南宮詠荷,立刻拉着大小雙兒入內關門,鬼御和雲彥靖兩人對視一笑,也入房關門,老掌櫃瑟瑟發抖,楊元一把提起他道:“走啦,想在這裡看恐怖片嗎?不如幫我殺雞,我家少爺心情會好點的。”
一時間走道的人全部走空。
“你,你想幹什麼?他媽的,老子怕你不成,那娘們不出來給老子暖牀,今日大家就別想睡覺。”大塊頭看易天凌一步步走過來,聲音有點顫抖,但還是很想壯膽子。
“你放心,本少爺沒想讓你睡覺。”易天凌嘴角勾起邪惡的冷笑,手中銀光一閃,一把鋒利的彎月刀出現在他手上,好像與身具來貼在他手上是一體的一樣。
“就憑你這三兩肉?小心老子壓偏你。”大塊頭掄起一個大拳頭,就衝着易天凌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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