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故作面不改色的將尷尬一掃而過,若離心裡越來越忐忑不安,她有點弄不明白自己昨天怎麼會突然間冒出那樣低級弱智的惡作劇的想法,還不經大腦的立刻付諸於行動。
可是事情已經做了,覆水難收。
只好暗暗祈禱鮑天麟不要將她和輕浮掛號上鉤,以後還是好好的君子動口不動手,更不能動舌,慢慢的將形象挽回來。
太陽冒花兒,鮑天麟已經給蓋星雨和司馬翼將鮑天角的意思傳達到,不大一會兒,司馬小嬋蓋傾眉都進了鮑天角家的院子。
“妹妹,你還不過來?”見若離還在院子裡忙活,蓋傾眉站在牆邊問。
若離擡起起頭看過去,不解的問:“過來做什麼?”
“不是剛纔交代,晚上一起吃年飯的嗎?得過來做啊。”蓋傾眉說了句,見鮑天角出來忙站在一邊。
“馬上過來,這不還早嘛。”若離答應一聲,放下手裡的活計,回房間拿了些東西。
春枝春雅基本上只是負責打打下手,暗淡的太陽剛剛落山,司馬翼司馬羽蓋星雨蓋星雲蓋星辰都進了院子。
鮑天麟站在門口負責招呼:“請裡邊坐。”
不大一會兒司馬小娟,甄珠兒甄貝兒都進了院子,幾個女子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在廚房門口等着幫忙。
“妹妹,你手藝好,你來做主廚,姐姐打個下手,小嬋姑娘就負責端個盤子。”蓋傾眉看看人來的差不多了,挽起袖口。
“還是姐姐來做吧,我恐怕做不好。”若離稍微謙虛了一點,她平時也只是按照自己的口味習慣做點家常飯,這麼多人這麼正式一點的還沒做過。
蓋傾眉露出溫柔的笑臉:“妹妹就不要推脫了,你做的飯菜,姐姐看着都眼饞只是不好意思張嘴,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麼個機會,你就露兩手吧。”
“那就見笑了。”若離也不太推辭,她最討厭一件事情推來推去的;“那就先弄菜吧。”
屋子裡,蓋星雨蓋星雲司馬翼司馬羽全都正襟危坐,像是在參加一個嚴肅的會議,鮑天角嘴角帶着坐在中間。
鮑天麟站在門口嘻嘻笑着道:“司馬兄,不用這麼緊張吧,又不是上朝。”
司馬翼粗狂的臉上線條僵硬的抖了抖:“天麟,哪有緊張?”
“還說不緊張,司馬翼,你看看你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只是吃個年飯而已。”鮑天麟親手接過春枝手裡的茶壺,幫每個人倒了一碗茶水:“大家喝水。”
司馬翼緊張的接過茶碗,小心的喝了一口。
“大家不要緊張,我們都是被流放之人,身份一樣。”
鮑天角一直帶着一種似笑非笑高深莫測的表情,似乎在逐一打量每個人,這時候輕輕說了一句,聲音低沉醇厚,卻讓幾個人更加的緊張。
春枝春雅負責將菜都端上去擺在飯桌上,鮑天角看了一眼對春雅說:“去將你屋裡的小方桌拿過來,你們也在那邊坐。
鮑天角看着桌子上紅紅綠綠的菜對鮑天麟說:“天麟,去告訴外邊,都做好了進來一起。”
看着大家都進來,男的圍着炕上的一張方桌,女的在地上坐着小杌子也圍着一張小方桌,鮑天角柔美的鳳眼掃了一遍說開場白:“今兒個是年三十,我們一起吃個年飯,過完年開了春,我們就是地地道道的莊戶人家,以後大家齊心協力,爭取一年以後吃穿有度”
鮑天角的語氣比起平時柔和多了,如涓涓溪流,若離卻感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這就是所謂的官威吧。
鮑天角說完話拿起筷子,天還不太黑屋子裡已經點上了好幾盞燈,他一眼看見若離臉微微發紅,嘴脣尤其的紅,眼睛有神,
比起兩邊的蓋傾眉司馬小嬋多了份生機,如草地的一朵紅花,甚至比傾國傾城的甄貝兒多了一份神采,嘴角微微一笑:“大家都拿起筷子
,金若離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應該的應該的。”
鮑天角隨口的一句話,若離卻感覺到受寵若驚,不由得誠惶誠恐的站了起來微微躬了躬身子。
“菜是好菜,可惜沒有酒。”鮑天角微微一笑,吃了一口菜,品味般的嚼了半天慢慢停了下來,評價了一句。
“有酒,有,有一罈米酒。”鮑天角一說完,若離忽然想起了常婆婆上次送給了自己一罈米酒,忙站起來說:“我這就去拿來。”
鮑天角眼裡顯出一絲驚喜:“有的話,快去拿。”
若離快速的走了出去,一直跟在身邊的甄一脈也站起來想要跟着出去,甄珠兒及時的拉着他:“一脈乖乖坐下,她只是去拿酒。”
若離匆匆回到院子,進了屋子,從炕洞裡摸出酒罈子,炕洞現在就是她最好的冰櫃兼儲存室,屋子很黑院子也很黑,出了院門順手將門帶上,掛上鎖。
“誰?”忽然眼前一道黑影閃過,幾乎撞到了她身上,不由的問了句“是一脈嗎?”
沒有回答,她的心開始發慌隨着提了起來,緊走兩步到了鮑天角家的大門口,靠在門上這才定眼看去,夜黑人靜。
寒風習習,樹影習習,難道眼花了還是?
用後背推來門,心裡惶惶忽忽的,匆匆走進屋子,所有的人都在。
本想將剛纔的疑惑說出去,卻怕影響了大家的情緒,不說出來剛纔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人的呼吸,她有點惶恐,將酒罈子放在地上,忘了去燙。
蓋傾眉便自告奮勇的將米酒燙熱,端了進來。
春枝幫着每人面前倒上一碗,酒香開始瀰漫,很是醉人。
“金若離,還是你能幹,這一桌的酒菜都是你的功勞。”酒上了桌,還是鮑天角發言,他首先肯定了若離的功勞,然後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大家幹了。”
喝完將碗底朝上碗口朝下做了個示意幹完的動作。
“幹。”鮑天麟跟着舉起酒碗,男子們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你們也喝。”鮑天麟喝完眼睛下意識的看過來,見女子們都坐得端端正正,舉了舉空碗。
若離端起面前的酒碗,酒很渾濁暗紅色有點像果汁,喝下去甜中帶點酸酸裡帶着辣辣中略顯苦,後味很綿香。
這個味道好,沒有啤酒那麼苦澀沒有白酒那麼衝辣,後味又好估計度數也不大得多喝幾杯,
喝完一碗,添上了第二碗,鮑天角再次舉起酒碗:“一切盡在這碗酒中,幹了。”
一連三碗,若離全都喝了下去,感覺有點飄飄然,臉發燙,心想這米酒喝起來跟飲料似的,勁還挺大,想她以前白的啤的紅的都能來點,單位上有什麼事都是她陪酒,這麼個農家自制的酒應該不會醉人吧,看春枝又幫她倒了一碗,端起來又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