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本分忠心耿耿的黎果子知道若離甄一脈關係匪淺,很熱情的請他們品嚐去年貯存的蘋果。
平果經過一個冬天依然新鮮可口,清脆香甜,若離很是佩服。她吃着蘋果向黎果子請教果樹的一些知識,黎果子思想傳統,觀念陳舊。只是大概的介紹果子的品種,樹苗的培育。’
若離知道他是怕技術被學走,多了搶飯碗的人,也不深問,坐了一會就和甄一脈離開。臨走的時候又帶走了幾隻蘋果。
回到家裡將蘋果籽兒收起來,仔細放好,她不知道蘋果樹是怎樣種出來的,卻見過成千上百畝的平果樹苗。按黎果子的說法,應該是先下種,等種子發芽然後通過嫁接培植怎麼的,幾年後果樹才能掛果。
若離對於種植果樹自然是一竅不通,但是不管會不會,門前有一大片地可以試驗,這麼好的品種不發揚光大實在可惜。
黎果子說蘋果種子下種時間是十一月,。也就是大冬天,收完麥子秋糧,若離便和鮑天麟商量着留出一畝地專門種植果樹苗,鮑天麟對若離的建議想法持有懷疑的態度,但是並不反對。他認爲現在種糧只是一個副業,開飯館巧女官纔是王道。
若離卻不這麼認爲,她覺得土地纔是真正意義上的取之不盡的財富,所以雖然黎果子吞吞吐吐的只說個皮毛,她卻從常婆婆嘴裡問出了很多的學問。
日子過得飛快,自從鮑天麟默認了司馬翼蔡小姐的事兒,司馬翼經過幾天的深思熟慮,決定親自上門提親。
蔡小姐已經十八歲,算得上大齡剩女,蔡老爺身體多病,夫人也病病殃殃。蔡小姐一心心屬司馬翼,爹孃也不敢過多挑剔。
司馬翼在司馬羽的陪同下,將一塊青翠欲滴的玉佩作爲定親之物交給蔡老爺。
蔡老爺是白手起家,從小東奔西走,曾在很多地方做過學徒夥計,也算是見過世。,看見這塊看起來平常的玉佩,拿在手裡知道絕不是平常之物,本來對這樁婚事還有點不太滿意。覺得自己百裡挑一的算是大戶人家的女兒招一個沒有根基的流放之人有點吃虧,看到定親之物。他毅然決定,按照認兒子的禮數招司馬翼進黎家。
婚禮就定在秋收以後的農閒時間。
婚禮的準備工作全部由蔡家包辦,眼看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鮑天麟將飯館巧女館的事情全部交由蓋星雨蓋星雲照看,若離司馬小嬋,蓋傾眉在家裡幫着做準備。
雖然婚禮有蔡老爺一手操辦,但是零星的東西也不少,幾個人忙碌了一個月纔將該準備的準備好。司馬羽更是全力以赴的打來幾隻狐狸。將皮剝下請熟皮子的皮匠將皮子熟好,請裁縫給司馬翼縫製了一件華貴的真皮長袍。
可是別人都在忙綠,司馬翼卻是鬱鬱寡歡,整天一個人關在屋子裡,似乎有無限的惆悵。
若離覺得心裡堵得慌,和司馬翼雖然沒有鮑天麟那樣親密。卻也朝夕相處。四年的時間,司馬翼外冷內熱,冷峻瀟灑。如果放在她以前的世界裡,決對的酷哥一枚,不知道會被多少女子倒追。現在雖然也被女子倒追,卻是入贅。
看着本來應該喜氣洋洋的事兒籠上了一層憂鬱,若離輕輕的進了司馬家的小院。第一次叩響了司馬翼的門。
司馬翼看到若離,棱角分明的的臉上露出一絲驚異。隨即低下頭小聲道:“若離姑娘。。請進。”
司馬翼的小屋乾淨整潔,?他請若離坐在椅子上,就默默的低頭不語。
天氣變冷,司馬翼的小屋沒有一點溫暖,冷冰冰的。
若離有點心酸,應該是最高級別的官二代三代,本該是生活的奢侈繁華,現在卻要在這山高皇帝遠,爹孃也很遠的地方開枝散葉,心裡不舒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她是想了很久纔打算進來和司馬翼談談的,一個馬上就要結婚的男子,臉上佈滿了憂鬱,一點沒有快要成親之人的喜悅,一定是心裡有難以言說的隱情。
司馬羽在外面看着若離進了大哥的屋子,這幾天懸着的心漸漸回落,只有他知道大哥的想法。
蔡玉梨小姐雖然在這深山老林裡算得上數一數二的人物,家境也算殷實,也識文斷字,大哥心裡卻是越來越不滿意,如果說初次見面,少年懵懂的時候還有一絲好感?,現在只是爲大局着想,想給他和妹妹一個自由的空間,一個家。
他心裡難受卻又取代不了,蔡玉梨喜歡的是大哥,而大哥現在長兄如父,是一家之主,雖然兩人同年同月生。他知道大哥心裡的感受,如果說娶蔡玉梨有點勉強,還說得過去的話,入贅蔡家長子姓蔡,對司馬翼這樣的人來說確實是有點勉爲其難。
他不敢和大哥探討這些,怕讓他更加難受。
若離進了屋子,他算是徹底的放下心來,這裡的十六個人,他最信任若離。
若離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將準備了很長時間的話題打開:?“司馬翼,快要成親了,怎麼?心裡有點恐慌還是不很滿意。”
司馬翼冷峻的臉上微微泛起紅:“沒有,若離姑娘。”
司馬翼是過大世面之人,他不知道若離找他有什麼事兒,按理說若離也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女子一般是不能單獨和男子共處一室的。這個女子雖有點例外,也不太計較這些,但是隻限於和鮑天麟,他有點拘謹。
若離微微一笑:“司馬翼,怎麼沒有,你臉上都寫着呢。”
司馬翼吃驚的擡頭:“若離姑娘看出了什麼?”
“自然是你心裡不痛快,不願意這門親事。”若離笑咪咪的眼神變得嚴肅起來:“但是爲了什麼目的,還得勉爲其難。”
司馬翼更加吃驚的盯着若離:“若離姑娘,可不能瞎說。”
“還不承認,賊嘴硬似鐵。”若離撇了撇嘴角:“就你這樣子,傻子都能看出來你是心不甘情不願,但是不管你願意不願,既然你選擇了,就應該擔待。”
“若離姑娘,我那裡不擔待了,這不是都答應了嗎。”司馬翼被說中了,小聲辯解。
若離很是輕蔑的說:“一副不甘心情願的樣子,那裡是擔待,你看看司馬羽小嬋小娟,都不敢說話。連司馬羽都不敢說話了。”
“是嗎?”司馬翼愣了愣,這幾天確實太安靜了。
“是。”若離很肯定的說:“這些天大家都在爲你的婚事做準備,卻沒人敢說笑。”
司馬翼低頭不語,他是司馬家的長孫,爺爺交代,司馬家以後的生死存亡,繁榮敗落全在他身上。這幾年來他處處小心翼翼,處心積慮的爲弟弟妹妹們打算,想要家人早點免除牢獄之災,卻無能爲力,只能等。
和蔡玉梨成親,是目前來說最好的歸宿,既可以有個自由之家,離開鮑天麟鮑天角的視線,又可以有踏踏實實的安身之處,可是這也意味着不管以後如何發展,蔡玉梨就是他的結髮妻子,他有點不甘心。
蔡玉梨畢竟只是一個小山村的小小姐,雖然對他一片真情,卻離他心目中的妻子相差甚遠,以前想的時候他想的很好,只不過是一個名分,可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他覺得名分很重要。
他是鎮安王世襲繼承人,如果以後有翻身之日,他的妻子就是王妃。這個地位對於蔡玉梨來說有點高。
見司馬翼沉默不語,若離柔聲道:“司馬翼,既然已經決定了就好好面對,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爹孃不在身邊,又是入贅。但是你反過來想一想,這其實是最好的歸宿。有人說娶一個愛你的人做妻子,找一個你愛的人做妾室是最合理的。我雖然主張一夫一妻,但是也覺得不錯,你說呢。”
“一夫一妻?若離姑娘,這是你的主張?”司馬翼略帶詫異嘲諷的看着若離。
“當然我做不到,我喜歡人家人家未必喜歡我,所以說凡事不能求全。”若離自我解嘲的笑了笑,她說這話確實有點自欺欺人:“但對你而言,這事很簡單,以後你還有機會娶妾,喜歡誰娶了過來就好,黎小姐也就是個名分。”
“話是這麼說。”司馬翼小聲說:“心裡還是不舒服?。”
“你還不舒服?我還覺得蔡玉梨小姐不值呢。”若離毫不客氣地說:“一個女孩子家,不怕流言蜚語,等了你四年,還陪上身家,你還心裡不舒服,你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
“她有什麼感受,這不是她想要的嗎。”司馬翼無所謂地說。
若離直直的看着他:“是她想要的?,可是她也將自己所有都搭了進來,人,家產,她也只有這些東西。”
若離說的很直接,司馬翼無言以對,他只是考慮自己的感受,卻從沒想過蔡玉梨會有什麼感受。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吧,好好待蔡小姐吧,她真的很愛你。”若離站起來向外走:“自己也高興一點,這可是第一次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