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天,是種瓜點豆的時節,也是清明時節,種滿麥子的地頭還有很多的空閒,前些天若離回去,常婆婆讓自己的幾個壯勞力幫着又開墾出了一點,已經上好了肥。
集日,若離帶着隨心去糧市買了一些豆子種子,還有一些花種子,忙完了就帶着甄一脈還有司馬翼司馬羽司馬小嬋一起回去。
司馬翼司馬羽司馬小嬋和蓋星雨蓋星雲蓋傾眉輪流守家,一家半個月。今天剛好是他們換班的時候。因爲鮑天麟說還有事要辦,所以不一起回去,卻將他們送到了下山的路口目送他們離去。
看着若離脫去棉衣裙的曼妙身影漸漸離開視線,剛一轉身 ,就看見黎寶根帶着七八個小混混不懷好意的斜着眼看着他,每人手裡都藏着短短的木棍。
鮑天麟微微一笑:“黎二少爺。”
黎寶根邪惡的一笑,靈氣十足地眼神微微眯起:“不敢當田公子。”
鮑天麟擡腿就走,黎寶根擋在前面,鮑天麟從側面繞過,連福接福一起堵在前面,他又從另一面去繞,另兩個少年冷冷的站在前面。
鮑天麟稍微後退一點:“怎麼?有事兒?”
“是有事兒,還是大事兒。”黎寶根見鮑天麟雙目微微聚起,眉頭皺起,一道寒光刺來,有點膽怯,他回頭看一眼手下,除了常寶林常寶田畏畏縮縮的躲在後面,其餘的都毫不畏懼的對鮑天麟怒目而視。又壯起膽子:“田麟,我們兩的舊帳還沒算完,你又招惹我妹妹,說是不是趁我和大哥不在,你欺負我妹妹。”
“我欺負你妹妹?”鮑天麟反問一句:“是你妹妹說的?”
“我妹妹都哭了,還用說嗎?”黎寶根收起臉上的邪勁。惡狠狠的看着鮑天麟:“說,你把她怎麼了?”
“不可理喻。”鮑天麟眼神一沉從黎寶根身邊硬要擠過去,黎寶根說的話有侮辱他的成分,他是什麼人,能欺負一個女子,而且黎寶根所說的欺負帶着另一種猥褻的味道,他不想解釋,所以想要離開。
“怎麼?被我說中了就想走?門都沒有。”黎寶根見鮑天麟目中無人似的不予理睬他,橫起瘦弱的胸口擋了上去:“你一個流放之人,膽敢欺負良家女子。走我們見官去。”、
“躲開!”鮑天麟寬大的手掌只是輕輕一撥,黎寶根就蹬蹬瞪的後退幾步嗎,一個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他見識過鮑天麟得厲害。知道硬碰硬絕對不是對手,便坐在地上對連福接福擠了擠演講,連福接福從背後對着鮑天麟就是幾棍子,鮑天麟淬不及防,後背被打了好幾下。他憤然回頭,連福接福已經跑出去很遠,他撥腿向去追,一塊石子直愣愣的飛了過來。他慌忙躲過,只見黎寶根抓起一把散土撒向他的臉上,他忙閃臉躲過。順便閉上眼睛免得土落在眼睛裡。
腿上腳上身上就受到了各種四面八方飛來的石子土塊嗎,甚至短棍。
他不得不一一躲過,有幾處沒躲過打在了腿上。
他氣呼呼的東躲西藏。幾個小混混卻更加來勁,怪叫聲伴着胡哨聲,引來一羣正在蓋房的工匠們的圍觀。
鎮上住的人多了,已經擴展到了山頭, 鮑天麟不願隨便展示身手。免得找來猜忌。
黎寶根見鮑天麟無還手之力,來了勁。他又想起了陪伴他多年比他的跟班連福接福還得力的大黃,看準盯穩鮑天麟,將手裡的短棍狠狠地扔了過去。
黎寶根也是跟着一個不入流的會點三腳貓功夫的師父練過,多少有點功夫,木棍帶着力道直直的衝向鮑天麟。
鮑天麟聽到呼呼的風聲,身子輕輕一側躲過,一眼看見了黎寶根惡狠狠地的目光,心裡來了氣,對着他就衝了過來。
黎寶根兔子一樣的狡猾,見鮑天麟向他衝來,撒腿就跑,一羣手下一窩蜂般的堵了上來。
鮑天麟被堵伸手去抓眼前的連福,七八個小混混一起向前,連福被推出,鮑天麟又去抓接福,小混混們一鬨而散,鮑天麟眼花繚亂不知去抓那個,圍觀的匠人們鬨笑起來。
一個年長一點的對鮑天麟說:“小兄弟,不要生氣了,你惹不起的,誰不知道黎家二少爺是大法不犯小法不斷,就算鎮上的捕快來了,他也不能把他怎樣,誰敢惹啊!”
旁邊的人也跟着勸,鮑天麟那裡能忍得下這口氣,虎着臉走出了人羣,眼睛四下搜尋,一眼看見黎寶根遠遠地得意洋洋的看着他笑,邊笑邊轉過身子將屁股對着他,用手拍。
鮑天麟眼神聚了聚,長這麼大就算是在玉溪村的第一年也沒誰敢這樣對過他,一個小混混,自由了的這三年多,卻一次次的讓他束手無措。
平時的小打小鬧他也倒忍得過去,就是看在黎全根的面子上也不能太過分了。可是今天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實在是忍無可忍。
他走過人羣,漸漸遠離他們,直到沒人注意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聚起來一道寒光射向黎寶根,見他還在遠處嘲笑他,提起腳尖,幾乎是腳不沾地的衝了過去。
黎寶根還沒反應過來,鮑天麟雙腳已在他眼前,他嚇了一跳,轉身就往前跑,。衣領就被一雙大手輕輕地提了回去。
一羣爪牙還在四面八方起鬨,看到黎寶根被提了起來,臉上的笑都僵了起來。
連福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招了招手,小混混們慢慢聚攏過來,一個個的高高舉起手裡的短棍,,j見黎寶根在鮑天麟手裡,不敢靠近,遠遠地圍着。
鮑天麟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一隻手輕輕地扭轉黎寶根的手臂,黎寶根頓時覺得骨頭緊縮,皮肉鬆弛,全身好像骨肉分離般難受。
他試探着想要掙脫,那裡動得了一星半點。
他絕望地仰頭茫然的看着鮑天麟,腦子裡閃過以前見到鮑天麟的樣子,他見識過鮑天麟的本事,卻沒有如此深刻。
好半天緩過神,心裡很不服氣。他也是跟着鎮上那個深藏不露的會武功的自稱是隱姓埋名的老者練過的,怎麼會毫無徵兆毫無防備的被老鷹拎小雞般的提在手裡。
這個田林絕不是一般人,黎寶根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常言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忍着骨肉分離般的鑽心疼痛,他努力地擠出一絲笑臉,平時說話流利霸道的他嘴巴不利索了::“你,乾乾,想幹什麼?”
鮑天麟手上又微微用了一點力:“你說。”
“天,田公子。”黎寶根呲了呲牙:“你鬆手,胳膊斷了。”
“你最好不要動,再動的話就不止是斷了,而是無影了。”鮑天麟輕輕的扭着黎寶根的一隻手臂,身子往他身邊貼近一點,遠處看去像是兩人在親密的交談:“你知道我師父是誰嗎,就是名震江湖,自稱第二至今沒人敢稱第一的無影手,什麼叫無影手,就是讓你的手無影無蹤。”
鮑天麟說的嚴肅認真,一絲不苟絕無戲言,黎寶根去差點笑噴出來。
無影手是流傳在清苑縣,尤其是高坪鎮的無影無蹤的高手。其實根本就沒有無影手,他的創造者就是是黎寶根。他從十二三歲開始,就帶着一羣小混混橫行鄉里縱橫地方,。他的作戰方案就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躲在背後打,通過各種上不了檯面的手段,打服了一個有一個不服輸的熱血漢子,爲了造勢,他到處散佈謠言,傳播說那些中了暗招的人 ,是高人無影手暗中相助。
慢慢的,那些個被暗中整治地人,或者被人揹後捅刀的人,都被說成是中了無影手的暗中教訓。
現在看鮑天麟用由假的幾乎變成真的傳說來嚇唬自己,心理放鬆了一點。他創造的虛構人物成了鮑天麟嘴裡嚇唬人的厲害人物,他這個鼻祖也不能太丟人。
怎麼着也得想辦法逃出田林的手心,黎寶根哭喪着臉揚着頭:“田,田公子,小弟真不知道您是無影手的高徒,小人有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公子看在我大哥和我妹妹的面子上,放我一條生路吧,以後小弟再也不敢爲難田公子了。”
“他們很有面子嗎?”鮑天麟高出黎寶根一個頭,他俯下眼皮看着他:“既然他們這麼有面子,黎二少爺怎麼不看在他們的面子上,不要與我爲難。”
黎寶根見鮑天麟不買賬,眨了眨眼睛:“我大哥就不說了,他這人就這樣,好賴不分,見誰都幫。可是你怎麼也得看我妹妹的面子吧,她對你那可是芳心暗許,非你不嫁啊。”
鮑天麟心裡一凜,黎寶根說的話他怎能不知道。
黎馨蘭算是他出了都城,除了若離以外唯一接觸過的女子,說實話這個女子也算是清麗可人,雖然對於他來說,她連個小家碧玉幾乎都算不上,但是他第一次看見就覺得可人。
她對他的心思他自然也看得出來,可是他卻不希望捅破這層紙。
黎寶根靈動的眼神骨碌碌亂轉,見鮑天麟手鬆了,卯足了勁蹭的一下竄了出去,一下就撲在了連福的身上,隨即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