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流光直衝她額間的印記而去,蒼靈的身子猛然往後一仰。
腦海間有什麼東西快速閃過,一副一副畫面,近在她的眼前。
“把她押到青龍臺上,一刀一刀凌遲處死,然後再把她的屍體投放到暗黑之河!我要讓她生生世世永遠不能超生!哈哈…”
“三生石上有我和她的名字,我要娶的是鳳心。”
“明日我便與鳳心成婚。”
“東臨,你可曾愛過我?”
“不曾。”
“…。”
“蒼蒼!”有人在她耳邊急切的呼喚,蒼靈緩緩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玄墨那張蒼白卻蘊着濃濃擔憂之色的一張臉。
“阿墨…”她笑了笑,“原來,他不愛我。”
玄墨看着她眉心那抹逐漸呈現血紅色的花色印記,心底終於明瞭。
原來,桃花便是上古時期雨時花絕技之後形成的花魂,她是雨時花的花魂,只有她回到蒼靈的身體裡,她纔是完整的神女。
她丟失掉的那段記憶,回來了。
她想起了之前東臨與她最痛苦的那段記憶。
恨一個人,遠比愛一個人要容易的多,直到現在,蒼靈才明白,她當初有多愛東臨,如今,便有多恨他。
只是,她不想花費力氣去恨一個人,尤其是他。
如果你恨一個人,那麼報復他最好的手段便是,忘記他,然後愛上別人。
蒼靈忘不掉,那些記憶太過痛苦,那是桃花用自己的生命提醒她存在的那些記憶,她無法忘掉,那些傷害過她的人,那些欺騙背叛過她的人,她怎麼能忘掉?
她要留着這些記憶,一個一個報復回去。
那麼,她可以重新愛上別人,她還有這個資格與機會。
“蒼蒼…”
有人在她耳邊輕輕喚她,蒼靈擡眸,眼前男人一頭如雪的長髮像是一把刀子直接刺進了她的胸口。
她以前都做了什麼?
有這麼好的一個男人深深愛着他,爲她而死,又爲她而生,如今就連一顆心臟都失去了,她卻從沒有好好看他一眼,從沒有讓他駐足過自己的心裡頭。
她簡直是個混賬!
“阿墨…”
一聲呼喚,蒼靈淚如雨下。
“對不起…。”她低低輕喃,眼淚流個不停,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玄墨猜到她心中所想,他伸出手想要幫她擦一擦淚水,卻又僵在半空,始終沒有伸出去。
蒼靈淚光盈盈,衝他明媚一笑,“阿墨,我以後可要跟着你混了,你可得管我!”
她的笑,燦爛如朝陽,清澈如泉水,明亮如皎月,玄墨靜靜看了她一會,一雙眼眸深似大海,噗通一聲,被投進了一顆石子,濺起點點漩渦。
“也許,他有苦衷。”
玄墨口中的他,兩人心知肚明,蒼靈仰頭看了眼灰濛濛的他天空,“不管他有什麼苦衷,阿墨,他將我傷的徹底。”
她一句傷的徹底,險些讓玄墨掉下淚來,他走過去牽住她的手,“過去的事不要想了,不管如何,你挺過來了,便要好好活着,開開心心過好每一天。”
“好。”蒼靈看他,“你會陪我一起嗎?”
“…。”玄墨沒有說話,他自己的身體他知道,沒了一顆心,他活不了多久。
所謂長久,他給不了她。
“父君…。嗚嗚嗚你怎麼了?”盤珠的哭聲傳來,她抱着闞澤的胳膊使勁搖晃着,“父君你說話啊!”
闞澤眼神呆滯,神情恍惚,一直跪在地上一動不動,自剛纔桃花的聲音消散以後,他便一直這樣,眼神一直定在蒼靈的額頭上。
“父君…。你不要嚇我啊…”
“珠珠你過來…。”妍黛怕闞澤再次傷害到盤珠,便要過去抱她,只是盤珠死死拉着闞澤的胳膊,就是不放手。
“神女…她還能回來嗎?”闞澤直愣愣的看着蒼靈,聲音像是失去了生氣的怨靈。
蒼靈看着他,覺的這個男人又可恨又可氣還令人厭惡,他愛桃花,卻前後兩次將她害死,他口口聲聲說愛她,卻又和丹若糾纏不扯,還和她成了婚,而且,在桃花最需要他的時候,他選擇了不相信她,前一次是這樣,這一次亦是。
“凝魂盞所聚集的桃花的殘餘魂魄,全都到了蒼蒼體內。”玄墨淡淡看他一眼,“她是蒼蒼的花魂,根本就不可能再有回來的機會了。”
“呵呵…”闞澤有些神經質的笑了起來,“爲什麼會這樣?”
他看向蒼靈,“爲什麼所有人的存在都是爲了你?就是爲了讓你的回來嗎?朱雀,婀娜,現在是桃花。她們一個個全都是爲了你…。哈哈。在她的心裡,我和珠珠一點都不重要…”
“你現在是在怪我嗎?”蒼靈冷冷看向他,“闞澤,你捫心自問,你對桃花,不,應該是元意,你對她好嗎?你對的起她嗎?”
闞澤垂眸,雙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在她被丹若誣陷的時候你是怎麼做的?你不信她,你眼睜睜看着前天后將她的子宮摘下來給了丹若,害的她魂魄俱散,而如今,她九死一生依然選擇回到你身邊的時候,你卻認不出她,你還將她活生生害死,闞澤,你的良心難道會心安?”
“我沒有…。我沒有要害她。”闞澤搖着頭,忽然猛的站了起來,眼神望向了桃林深處。
“小意!”闞澤指着一個方向對盤珠道:“珠珠,你孃親沒死,她在那裡!”
盤珠哭着道:“沒有啊…父君那裡什麼也沒有啊…”
“她就在那!就在那!”闞澤激動道,整個身子都在劇烈顫抖着,臉上一派瘋狂的興奮,“珠珠,我們去找她!去找你孃親!”
他抱起盤珠就要走,盤珠嚇的嚎啕大哭,蒼靈閃身過去一掌擊在闞澤的後心,大喝一聲,“你瘋了!”
盤珠被蒼靈奪了回來,闞澤又要來奪,蒼靈怒極,反手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
“你給我清醒點!桃花已經死了!那裡什麼都沒有!你要帶盤珠去看什麼?”
闞澤的臉一派扭曲,鮮血滴滴答答自脣角處落下來,盤珠伸着胳膊要去找他,小丫頭哭的險些要喘不上氣,一張小臉憋的通紅,嘴裡一直叫喊着,“父君…不要走。不要走…。”
“小意…小意…”闞澤恍若未覺,看着桃林深處的某一個方向,一個閃身,快速衝了過去。
“小意,我來了!”
轟——
片刻後,整個桃林都燃燒了起來,熾烈的火焰直衝雲端。
“父君!”盤珠撕心裂肺的哭喊起來,“啊!父君!”
“趕快離開這裡!”玄墨拉上蒼靈,對一邊的妍黛道,“你跟在我身後,不要離開。”
“好!”
蒼靈護好盤珠,臨去前又看了眼這片桃林。
之前的灼灼桃花,芳草鮮美,落英繽紛,一瞬間化爲了飛灰。
…。
出了桃林,九重天上的那處別院也已然化爲了灰燼,蒼靈看着眼前的滿目蒼夷,心頭酸澀難當,她想哭,卻是一滴淚也掉不出來。
懷裡的盤珠已經哭暈了過去,一天之內失去了兩位至親,成人都承受不住,又何況一個孩子?
“沒有想到闞澤竟然自燃了自己的元神,他用了與桃花一般的死法,是也要想嘗一嘗那萬般痛苦的滋味嗎?”妍黛慘白着臉喃喃道:“如果我們剛纔沒有對他百般責難,是不是他就不會選擇死亡?”
“他愛桃花不假,知道是自己害死了她,哪裡還能獨活?更何況桃花原本可以好好活着,是他再一次將她推上了死亡之路。”蒼靈冷聲道:“你無需對他愧疚。”
“只是可憐了珠珠。”妍黛看想蒼靈,“我與元意姐妹一場,我想把珠珠帶回去…”
“多謝你的好意。”蒼靈淡淡拒絕她,“桃花的事便是我的事,她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盤珠我會讓她一直跟在我身邊,妍黛,之前你對桃花的幫助,我很感謝,只是盤珠必須跟着我!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可以儘管提,我都可以滿足你。”
“我當然不敢與您搶人。”妍黛一笑,分外妖嬈,“不過我倒真有一個不情之請。”
“你說。”
“家兄一直希望您能到洛陽山小居幾日,可又不敢來冒昧來請您,怕驚擾了您,如此一番糾結下來,倒是把自己惆悵出了一身的病。”
妍黛看着蒼靈,脣角微微一翹,竟是肆意笑了起來,“害了一身的相思病,還請神女大人體恤,莫要讓我哥哥英年早逝啊!”
蒼靈一愣,倒不是因爲北冥對自己的一番情愫,實在是被眼前這個美人的一笑給驚着了。
是真的很美很美!
其實自蒼靈恢復神女的身份以來,九重天上的所有人包括那幾位身份最爲尊貴的真皇,甚至朱雀,都不覺在她面前畢恭畢敬壓着性子說話,從不敢把自己灑脫不羈的一面表現出來,不想眼前這個女子,卻很是特別。
她好似,只將她當作了普通人,甚至語氣裡還隱隱暗含着一絲玩味與打趣。
北冥大帝是她的親哥哥,看她的神情與語氣,竟是想要撮合他們。
可四海八荒內誰不知道她與東臨之間那檔子事,別說撮合,怕是提都不敢提,她倒是上趕着來與自家哥哥說媒了。
有趣!真是有趣的很。
蒼靈不覺也笑了起來,“好,我應下你了,等我忙完,一定前去你洛陽山拜訪。”
妍黛一愣,沒想到她答應的這麼爽快,又見她笑的明媚而溫暖,心底暗香,她哥哥的眼光果然很好!
秀麗而婉約,嬌媚又不失英氣,媚而不俗,清麗而雅緻,眉間又帶着豪爽與不羈,三分風流七分明麗,她實在找不出,這九州內還有那個人如她一般玲瓏多姿。
神女啊!果然美的很特別!
“喂,你發什麼呆?”有人在她額頭輕點了一下,妍黛玉緩過神來,不由看着眼前那衝她似笑非笑的美人擦了擦嘴角。
差一點,她連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咳咳…”妍黛玉咳了幾聲用來掩飾自己的不自然,又道:“那我便在洛陽山恭候您的大駕了!”
她說完,衝着蒼靈拜了一下,轉身飛走了。
蒼靈抱好懷中的盤珠,剛想隨玄墨離開,便聽有人在她身後急切的大喊了一句,“靈兒!”
司命與婀娜雙雙在雲端之上飛了下來,疾速來到了她身邊。
“靈兒,不好了,泰山府君將帝君的魂魄帶走了!”司命來不及與她多說,直接開門見山。
蒼靈挑了下眉毛,“哦?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司命氣道:“祖宗你糊塗了吧?你不知道那泰山府君是什麼人啊?他帶走了帝君的魂魄,那帝君肯定活不成了!”
“這事都怪我,一定是帝君救我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才連累他如此。”婀娜一臉愧疚,她抓住蒼靈的手道:“靈兒,咱們得想辦法去救帝君啊!”
“阿姐,難道你沒聽說過,被泰山府君帶走的魂魄是要不回來的嗎?”蒼靈臉色十分平靜,“我也沒有辦法。”
她說完,看了眼懷中的盤珠,“盤珠累了,我們先回去。”
“靈兒?”司命不可思議的看着她,“你沒事吧?那帶走的可是帝君的魂魄!是帝君啊,你難道沒睡醒?”
往日裡,別說聽到帝君有生命危險,就算誰傷了帝君一根頭髮絲,這傢伙都要與人拼命的,就像當初帝君被妖王困在燕留山,明知道帝君本事通天自然是有辦法逃出來的,她卻不顧自己剛與魔族大戰了七天七夜,片刻不停一身是傷的連夜趕去了燕留山救人,那時帝君的記憶還未恢復,一直以爲自己愛的是鳳妝,對她只有師徒之情沒有其他,在老妖王將她與鳳心一同拿下之後,他威脅帝君只能選一個相救,而帝君,毫不猶豫的選了鳳妝。
那一次,她傷的很重,不僅是身體,還有一顆心。
可儘管如此,她還是愛帝君如命,每每飛蛾撲火一般,上趕着爲他去死
可如今,聽見帝君大難臨頭,她卻面色不改,這究竟是爲何?
司命狐疑的看着她,又看了眼她身邊的玄墨,眼底裡八卦的小精光再一次躥了起來。
難不成,趁帝君不在,這兩人發展出了什麼姦情?
“我想帝君他老人家應該有的是辦法逃出來。”蒼靈不甚在意的喊了玄墨一聲,“阿墨,我們走。”
玄墨眉頭緊鎖,之前他去地府的時候,便感覺東臨與泰山府君之間似乎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貓膩,如今府君突然將東臨的魂魄帶走,難道真的想要他死?
可是,爲什麼?
“東臨當真被府君帶走了?”玄墨問司命道。
“婀娜親眼所見。”
“是。”婀娜道:“當時帝君在清華池內爲我醫治,我神識清醒的時候親眼看到的,而且我似乎也聽到了帝君叫了他一聲府君,所以,肯定不會錯。”
玄墨越發想不明白,東臨與他還有蒼蒼,他們都是與天地同壽的,除非遭受天譴或者應劫,否則是不會死的,更何況讓泰山府君把魂魄帶走!
除非有人能打的過他,將他殺死。
可是這四海三界,誰能打的過那妖孽?
除非…。他自願受死?
玄墨眼神一凜,東臨,你又在耍什麼花招?
“阿墨!你還不走?”蒼靈又喊了他一聲,語氣有些不耐煩,玄墨跟上來,與她一同飛上了雲頭。
司命與婀娜相視一眼,俱都疑惑不已。
“靈兒這是怎麼了?不對啊!”司命驚訝道:“難不成真和玄墨好上了?”
“靈兒不是那種人!你不要瞎說!”婀娜斥他一聲,“難道是和帝君又鬧彆扭了?”
“再鬧彆扭也不能拿生命開微笑啊!”司命拉上婀娜邊走邊道:“靈兒從未如此過,婀娜,我總覺的不太對勁。”
“我也感覺到了。”婀娜沉思片刻道:“不管什麼原因,靈兒此時不管帝君肯定都是一時的,或許在鬧彆扭,或許有什麼其他的難言之隱,可等她想明白了,一定會後悔,太極宮我們先不回去了,你我這就去走一遭地府!”
司命一雙眼睛緊緊盯着她,“不愧是我喜歡的人!就是有魄力!咱們現在就走!”
婀娜笑他,“你啊,就像個孩子!”
“在你眼裡,我是什麼都行!”司命湊過去,輕聲問她,“婀娜,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我…”心口一疼,婀娜原本紅潤的臉蛋一瞬間白了下去,她忽然之間覺的有些喘不過氣來,?腦海中似乎有一個人的眼睛在靜靜看着她,那麼悲傷,那麼眷戀。
“婀娜…。不要忘記我…不要…”
“婀娜,你怎麼了?”司命擔憂的問她,“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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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們趕緊走吧。”
司命沒有再問,又道:“去了地府,想從泰山府君手裡要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婀娜,你也要做好心裡準備,帝君他…。很有可能回不來…。”
“我知道。”婀娜道:“就算如此,也比什麼也不做來的要好。”
“你真的不打算去地府看看?”走到半路,玄墨終於忍不住問道。
蒼靈面無表情,“沒有。”
“我怕你將來會後悔。”玄墨瞭解她,知道她此刻在氣頭上,所以試着勸道:“泰山府君府君能帶走他的魂魄,說明他當時已經油盡燈枯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夠了!”蒼靈突然大喝一聲,“我爲什麼要去救他?爲什麼你們所有人都覺的我一定會去救他?我巴不得他死!”
“蒼蒼…”她眼底的瘋狂與狠絕讓玄墨有些無措,同時又覺的胸口疼的厲害,其實也奇怪,明明連心都沒有了,爲什麼胸口處還會感覺到疼痛?
“阿墨。”眼角一滴淚水滑落,蒼蒼幽幽道:“以後,再也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那個人。”
玄墨深深看着她,苦苦一笑。
可是蒼蒼,你又爲什麼要哭呢?
就算所有人都不在你前面提起那個人,但是隻要你的心底一直有他,便誰也趕不走他。
……
地府十八層地獄。
又是一陣狂傲的笑聲,有人哈哈大笑着嘲諷道:“如意算盤落空了?哈哈哈哈哈…。”
一人白衣纖塵不染坐在一處喝茶,雖然姿態十分悠閒隨意,神色也很平靜,臉上卻是白的一點血色也無,那雙深黑的眸子裡,有着化不開的濃郁憂傷與寂寥。
這是頭一次,他沒有在人前掩飾自己的神情,如此顯露無疑的全都展現在外人眼前。
“你故意讓婀娜看見你的魂魄被我帶走,不就是爲了讓她告訴蒼靈那丫頭嗎?你打的如意算盤很好,想在自己死前再見一眼那丫頭,你料定她知道你被我帶來地府她肯定會來救你,可你算錯了,那丫頭不僅沒有來地府救你,就連一點點着急悲傷的神情都沒有,反而隨着玄墨一起悠哉的回了太極宮,哈哈哈哈…以後你的老巢便成爲人家小兩口的婚房,然後再生一堆娃娃出來,而你呢,早死了,誰還記得你?哈哈哈…真是笑死老子了!”
臨淵又喝了一杯茶,這已經不知道是他喝的第幾杯了,自他被泰山府君帶到地府,便堅持着最後一口氣等着那個人的到來,只可惜…她一直沒有出現。
就在剛剛,府君給他看了蒼靈與玄墨在一起的畫面,兩人一起坐在雲端的花海深處,肩並着肩,一起仰頭看着九霄之上浩瀚的星空。
那一刻,他真的被刺激到了。
“行了,你的時間到了。”泰山府君的聲音響在他的耳側,“東臨,你的魂魄馬上就要燃燒殆盡了。”
臨淵轉眸,朝他看過來,幽深的眸子閃過一絲詭異的亮光。
泰山府君突然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心跳莫名加快了一些。
“府君,我還有機會。”他朝着虛空淡淡一笑,那笑像是妖嬈的薔薇花,可以惑人心智。
“什麼意思?”虛空中突然顯出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那人一瞬閃現在臨淵身前,“臭小子,你的魂魄馬上就要燃燒完了,你還有什麼機會?”
臨淵看着眼前這張明明是男人,卻是美到極致一張完美臉蛋,露出一抹可以稱之爲和藹可親的笑容來,“府君大人,不好意思,我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啪嗒——
一直燃燒在地獄幽冥司間的一束金紫色火焰突然間熄滅,緊接着,端坐在一旁的臨淵化作一團青煙,瞬間沒了蹤影。
泰山府君靜靜站在原地沒有動,一直看着那個人消失的方向。
他的靈魂已然完全燃燒,東臨,那個四海三界唯一的遠古尊神,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