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來已經是早上八點半。
對於不值夜班一向七點準時起牀的洛寒來說,這絕對是破紀錄的一次。
原因無二,昨晚龍梟似是着魔般按着她要了好幾次,她連連求饒,他還是不肯放手。
於是這會兒雖然人醒來了,卻覺得渾身酥麻無力,尤其是腰肢,痠軟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洛寒揉揉被身邊的人壓榨的無力的腰肢和手臂,一轉頭恰好對上了龍梟笑意腹黑的俊美容顏,她不由警戒的往一邊退避,“喂,昨天晚上你已經夠了,早上不準再使壞。”
龍梟慵懶的提了提睡眼,大手橫過枕頭準確的捕捉到了她的髮絲,沿着髮絲往上,攬住了她的脖子,在一個輕巧的用力,順手便把洛寒給攬入了懷中。
洛寒抗拒不得,只好依偎在他懷裡,不過她是徹底怕了,男人一衝動就變成餓狼,龍先生變成的還是最兇猛的那款,她手指抵着他的胸口聲明道,“你好好躺着,不準亂動。”
龍梟被她一臉的抗拒被逗笑了,晨起時有些沙啞的聲音飄進她的耳中,性感而魅惑,“怕什麼?昨晚上都吃過正餐了,再來也只是飯後甜品而已,不會再那麼豐盛,你受得住的。”
洛寒咬了咬瓷白的牙齒,沒好氣的伸出粉拳重重的打在他身上,“不行,我今天要去醫院上班,難道你希望我走路一瘸一拐的?還是希望我上班途中體力不支暈倒?”
龍梟捉住她的小手按在自己的兇手,另一隻手蜿蜒在她長髮之間,絲綢般的長髮在枕頭上鋪開,宛若一片濃密幽深的森林,白皙的手指在黑色的林間行走,充滿了無盡的情趣。
“聽你的,不要了。讓我抱一會兒。”
洛寒撇了一下嘴,“龍先生,現在已經八點三十五分了,你確定不起牀上班?”
龍梟懶洋洋的眯着眼睛,享受手指在她髮絲間穿梭的愉悅感,“不急,今天去公司大概的事情我現在基本上已經掌握了。無非是莫氏股票跌停,mbk股價暴增,這些事太無聊,哪比得上抱着老婆睡覺來的舒服。”
洛寒眼白一翻,手指按着他的脣線使壞的一壓,“龍先生,你讓我想到了一個人,準確來說,是一個皇帝。”
龍梟脣被壓住,忽地將嘴巴張開,一口含下了她纖細的手指。
“呀!!你……”
洛寒被他曖昧的動作惹的一聲驚呼,後者卻慢悠悠的道,“老婆想說的人,大概是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君王吧……那麼老婆你就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愛妃……”
“啊!!”
洛寒身子被掀翻的瞬間,再一次驚叫,“龍梟,你說好的不再要的!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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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梟欺身,“是老婆提醒了我,既然我是你的君王,朝令夕改也未嘗不可。”
“唔!你……”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洛寒簡直後悔死了,以後再也不主動招惹他。
——
楚氏辦公樓。
白薇坐在總裁辦公室,手中拿着一份報紙。
“江城鉅富沈遼被捕,百億身家被警方徹查。”
白紙黑字附上清晰的照片,滿滿的佔據了整個頭版的版面,照片上沈遼面色猙獰的正在爭辯什麼,手上戴着鐐銬,被兩名執法警察極盡勒住手臂,整個人幾乎被架空了。
這個新聞對白薇來說無疑是這幾年最好的消息了,她忍辱負重承擔的一切,終於換來了今天的回報。
白家沒滅門的慘案,也會隨着沈遼的落網得以昭雪。
白薇捏着報紙,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大的幾乎要把報紙被捏碎,報紙的一角在她的手心裡縮成了一團,結結實實的嵌在手心裡,白薇俯首低垂着臉,眼淚“啪嗒”掉在報紙上。
心裡很痛,太多的複雜情緒在心裡百轉千回,一閉上眼睛好像還能聽到有哭喊的聲音在迴盪,父母、姐姐、弟弟……所有人……
他們在被刀槍殘害的時候,一定苦苦哀求過,然後沒有一個逃過他們的黑手!
白薇情難自禁,忍了這些年沒敢流出來的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
她雙手捂着臉,纖弱的肩膀隨着抽泣的動作而劇烈的顫動,整個人陷在椅子上,像一個要破碎的布偶般楚楚憐人。
這一刻的白薇,不再是平日的強勢霸道,也沒有了冷靜凜然的氣場,她只是一個在情緒失控的時候只想用眼淚宣泄一切的女人。
顧延森拿着一份合同準備找白薇簽字,因爲沒有敲門的習慣,顧延森直接將門推開了一道,當即便看到了捧着臉嗚咽的白薇。
剎那之間,尖銳的痛突然在心尖刺下,顧延森腳步猛然頓住了。
隔着辦公室幾米遠的距離,顧延森望着白薇壓低聲音的哭泣,喉結酸澀的聳動幾下,拉着門把手的動作愣了好幾秒鐘。
旋即,白薇覺得身子輕輕的貼近了一個懷抱,顫動的身體歪歪的跌入了顧延森懷裡,她忘乎所以的將手臂攀上他的腰,摟着這個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闖入自己的世界的男人,嗚嗚咽咽的縱情哭起來。
顧延森鼻子狠狠的一酸,眼淚也差點被白薇的舉動勾出來,大手有些不自然卻慎重的在她後背上輕輕的拍了拍,“哭吧,也許哭出來會好受一點,我在這裡陪你,哭吧。”
白薇安心的伏在他的懷裡不知道哭了多久,後來哭的累了,掙開他的胸膛重新恢復了一貫的冷靜。
白薇低頭起身,從顧延森的身邊錯開,依然沒有擡頭,“謝謝顧總,我去一下洗手間。”
顧延森愣了!
手還保持着抱她的姿勢,一回身人居然不見了!他還陷在局面裡無法回神,白薇竟然已經調整了好了狀態,輕描淡寫的一句去洗手間就不見了!
顧延森呆呆看着白薇離開的背影,眼睛迷茫的眨巴一下,“靠,我剛纔抱的人真的是她?這女人什麼構造?”
白薇旋開水龍頭,接了一捧水洗了洗臉,臉上的淡妝被眼淚暈開了,抽了幾張紙巾將妝容全部卸妝,眼圈漲紅,眼睛裡一層紅血絲。
大概是太久沒哭過了,這一哭白薇臉上的痕跡分外清晰。
雙手扶着盥洗池,白薇深深吸了幾口氣,然後她腦海中觸電般回想到了顧延森陌生卻溫柔的懷抱……
心情複雜的順了順頭髮,白薇將自己的調整到最佳狀態返回了辦公室。
顧延森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兩人四目相對了幾秒鐘,顧延森終於在白薇不做痕跡的淡定打敗了。
“這是龍少擬定的購買莫氏的合同,購買是以他老婆的名義進行的,走的是楚氏這邊的法務,需要你全程跟進,你先看看。”
白薇臉上明顯有些驚訝,“這麼快?!莫氏現在雖然各方面的情況都很不好,但不至於馬上變賣公司吧?”
顧延森聳聳肩,嘴上回答着她的問題,眼睛卻以另外一種神色打量着她。
“莫氏的流動資金已經被孫秉文拿走了,你覺得莫氏在沒有流動資金而且無法再從銀行貸款的情況下,還能堅持多久?”
白薇翻開文件,一頁一頁的看,條理清晰,款項詳細,哪兒像是倉促之下寫出來的,分明早有準備。
不然怎麼連莫氏下面的幾十個子公司、工廠、運輸公司全都寫的這麼詳細?
果真,龍梟想拿下莫氏不是一兩天了,腹黑啊!
“好,我知道了,一會兒開會討論這個問題。”白薇說完開會,放下文件就去拿電話。
顧延森的手卻先她一步將電話給拿了過去,篤定的目光看着她,一瞬不瞬的鎖定她的視線,“白薇,你是個人,是個女人,你不是變形金剛,給自己一點時間,允許自己偶爾脆弱一下,不行嗎?”
白薇坐直了身板,雙手交織放在辦公桌上,一身ol套裙加上一絲不苟的髮型,將她整個人都禁錮成了職場冷血女王。
“顧總,你不要以爲看到我哭一次,就有權利干預我的生活。”
顧延森膝蓋上的手緊了緊,看着白薇的眼神卻不減一絲熱情,“白總裁,你今年多大了?”
白薇的秀眉一皺,大概是沒料到顧延森突然這麼問,不染情緒的道,“二十九歲,怎麼了?”
顧延森點點頭,然後客觀又認真的分析道,“二十九歲,女人應該進入另外一種生活狀態,而不是做一個工作狂人,你不是聖鬥士,也沒必要把自己逼的那麼緊……”
“顧總,你想說什麼?諷刺我人老珠黃沒人要?”白薇的語氣已經有點不高興了。
不管是哪個女人,都不會喜歡被人問年齡,更不喜歡別人指摘自己的情感!
顧延森將轉移往前移了一下,“白薇,你也需要被人照顧,知道嗎?”
白薇笑了,被人照顧?
從白家滿門被滅之後,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個女人了,照顧?呵呵,這個詞離自己也太遙遠了,遠的好像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的世界一般。
那是她這種人能有的嗎?
白薇笑的極爲嘲諷,“顧延森,如果你今天是來找不痛快,刺激我,諷刺我的,你的目的達到了,麻煩你出去!”
白薇手指指着大門,冷冰冰的送客。
顧延森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堅定的困在自己手心,“聽着,白薇,你給我聽好,我想照顧你。”
白薇的手徒然一沉,紅脣微微一抖,囁嚅着脣線張了張嘴,“你、說什麼?”
顧延森捧緊她的手,一字一句重複,“我要照顧你,從今以後,你的人生我來負責。”
“哈哈哈哈!顧延森,你特麼跟我開什麼玩笑!負責我?哈哈!你知道我是誰嗎?哈哈哈!我是沈遼的女人,懂嗎?!”
白薇放聲大笑,笑的眼淚幾乎又要奪眶而出。
“我不在乎!你什麼都不用解釋,我都知道,我知道白家的事,知道你爲了白家做的一切,但是你聽着,白薇,我喜歡你,我要照顧你,我特麼喜歡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