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輕宸他去哪兒了?”
奕老爺子問話,蕭靳自然不敢不答,可是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到底該怎麼答,支吾着杵在那兒,張着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兒來。
如果告訴他們,自然是能讓大家都安心,可是蔣少修那邊也會因爲沒有得到該有的動靜而取消行動,那計劃了這麼久的事情就功虧一簣了,但如果不告訴他們,估計他們是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他的……
“蕭靳,你快別瞞着了,我們這兒就急得跟什麼似的,在不在你給句話就成了。”
見蕭靳猶豫,楚喬忍不住又催促道。
“抱歉,我先去下洗手間。”
蕭靳微微頷首,快速的走出了書房。
洗手間內,他拿着手機兩頭犯難,除了計劃,其實先生心裡對夫人和亦君少爺都還憋着氣……
嘆了口氣,還是給奕輕宸發了一份郵件。
沒一會兒對方便給回信,然而郵件中卻只有兩個字:穩住。
穩住……
蕭靳不由得苦笑,說得倒是容易,要想穩住一個夫人已經實屬不易,更何況現在又加上了奕老爺子和席亦君!這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他伏在洗手池前,掬起一掊涼水拍了拍臉,朝門口走去。
“抱歉。”
他重新走進書房,再次對衆人彎了彎腰,“我能說的就是,請你們私底下派些人去寶島……”
“好,我有數了。”
奕老爺子甩甩手,打發了蕭靳。
“外公?”
楚喬不解的望向他,這到底是去了還是沒去?
“亦君,讓你手底下的人收拾一下弄個假身份現在就去寶島。”
“嗯,我這就去辦。”
“在或不在,在某些人心裡可能十分重要,但是在我們這兒其實並沒有這麼重要,明白了嗎?”
奕老爺子深意一笑,拄着柺杖出了書房。
席亦君忙起身跟着走了出去,很快卻又走了回來,手裡拿着一隻白色的小藥瓶。
“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
沒等楚喬來得及說謝謝,他已經再次出了書房。
楚喬拿着藥瓶回到臥室,脫下旗袍纔看到大腿上那一片鮮紅的燙傷痕跡,剛纔當着奕老爺子和席亦君的面她自然是不能撩起旗袍來看,想不到這麼小小的一杯茶潑下去居然會這麼嚴重。
洗了個澡擦過藥,頓時覺得渾身疲憊,加上昨晚一夜未眠,這會兒腦袋一沾枕頭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小喬?小喬?”
門外敲門聲不斷,楚喬有氣無力的睜開雙眼,卻見牀頭櫃上被調成振動的手機一直在閃。
她懶懶的從牀上坐起,只覺得頭昏腦漲得厲害,鼻子發堵咽喉乾澀,渾身上下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耷拉着腦袋光着腳跑去開了門,又立馬鑽回了被窩裡。
“大清早的,怎麼了這是?”
“還大清早呢,這都要吃午飯了,傭人們上來喊了你好幾次都沒人答應,還以爲你出啥事兒了呢。”
奕少衿將手腕伸到她面前,朝她指指腕上的表,“睡糊塗了吧你。”
“怎麼回事兒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奕少衿仔細一瞅,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探她的額,“我的天,燒得這麼燙你就沒感覺?”
“怎麼沒感覺,頭昏腦漲的。”
楚喬抽來幾張紙巾揩了揩鼻子,“如無意外應該是感冒了。”
“趕緊起來,我陪你去看醫生,你這額頭燙的,都能煎雞蛋了。”
“嗯,我換個衣服就起來。”
楚喬一轉身,又鑽進被窩裡昏昏沉沉的睡去。
奕少衿無奈的搖了搖頭,忽然靈機一動,掏出手機給蕭靳打了個電話。
“少衿小姐。”
“請叫我奕助理,謝謝。”
“好的,奕助理。”
“……”奕輕宸手底下的人,腦細胞果然跟他一樣,都是直的!
“趕緊來一趟老宅吧,你們家夫人得了重感冒這會兒都燒暈過去了,死活就是不肯去看醫生,我們都沒轍兒了。”奕少衿狡猾的勾起脣角。
“好好好,我這就來!”
等那頭掛斷電話,蕭靳忙給奕輕宸發了一份電郵:夫人病重。
也就三兩分鐘時間,他的手機立馬響了起來。
“怎麼回事兒?”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帶着明顯的緊張。
“少衿小姐剛打電話來說是得了重感冒,這會兒都燒暈過去了,我得趕緊去一趟老宅,聽說夫人不肯看醫生。”
一陣急促的掛斷音過後,電話那頭再無動靜。
蕭靳握着手機,跨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繼續坐在辦公桌前處理起公事來。
此時正是午後,奕家一家子基本就在午休,整個老宅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奕輕宸剛上二樓,卻見奕老爺子正好拄着柺杖從臥室裡出來。
“到我書房來一趟。”
“我晚點兒再去書房找您,現在我得去看我老婆。”
沒等奕老爺子開口,奕輕宸已經拐進了自己房間。
老爺子站在走廊裡,無奈的搖了搖頭。
從前只覺得他們小夫妻倆感情深厚就是好事兒,可照現在這個情況看來,也許未必真就如同想象中的那麼好,凡事都有度,物極必反。
奕輕宸輕手輕腳關上房門,看着牀上那抹安睡的小身影又是心疼又是思念。
這才幾天功夫,竟就好似過了無數個春夏秋冬,時間亢長得可怕。
感知到身上突如其來的溫暖,楚喬緩緩睜開雙眼,正好對上那雙深情而溫柔的眸。
“你回來了!”
她欣喜不已,只是高燒後的疲憊令她的笑容顯得有些無力。
“嗯,回來了。”
他摟了摟她,垂首欲去吻她的脣,卻被她一把推開。
“離我遠點兒,我現在重感冒呢,傳染給你就麻煩了。”
“那就一起感冒好了,什麼事情我都想陪着你一起經歷。”
“你蠢不……唔……”
綿長的吻帶着久別重逢的柔情,那般的用盡全力,似乎只一次便夠刻骨銘心。明明他們倆分開到現在總共加起來不超過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