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正對上那雙永遠是以最深情姿勢凝視她的黑眸。
“真好,能摟着你睡覺真好,這些日子來我還是頭一回睡到這麼踏實。”
他吻了吻她的脣,帶着一貫來的愛憐。
“我也是。”
她驀地紅了臉,正欲起身離開,卻被他一個翻身壓在身下。
大約是怕傷到她,他的小腹微微擡起,只是輕輕地摩挲着她的光潔的肌膚。
“輕宸,我……”
在這種事兒上,奕輕宸永遠都是行動派,還沒等她說完,他的脣已經再次堵了上來……
芙蓉帳暖,一室春光。
隔壁的黑眸,驀地睜開,然後迅速黯淡下去。
許久沒有這般酣暢,以至於奕輕宸直到下樓嘴角依舊噙着一抹淺淺的笑意,倒叫奕家那一大家子着實目瞪口呆。
因着前晚的事兒,宋婉便再也沒來奕家,估計躲家裡療傷去了,宋美幀一合計,便領着奕家一衆女眷集體前往宋家,一來是爲了繼續商量各種婚禮事宜,二來這人多熱鬧也好叫宋婉心裡舒坦一些,前夜的事兒說起來,別說是宋婉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就是她們這幫子老皮老臉的娘們兒也覺得尷尬。
自己的男人被下了藥都不要你,若說是“愛……”,誰信?
其他人都上了別的車,奕輕宸一刻也不願離開楚喬,索性趁着出門辦事兒之際,親自將她送到宋家。
“凌澈和靈然不記得昨天的事兒了,索性你就別提了。”車上,奕輕宸忽然提醒道。
楚喬點頭,“嗯,我知道的。”
只是一想到之前湯雯所說的針劑,又不由得好奇起來,“湯雯給他們打了針,你知道是什麼針嗎?會不會對身體有影響?”
“不會,放心。”
奕輕宸刻意忽視了她的話題,她自然也不會蠢到繼續追問下去,他不告訴她,不過是爲了保護她。
這世上的事兒,從來都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對了輕宸,尹尉他……我昨晚在那頭見到他了,軍火交易,所以你……”
楚喬的意思,奕輕宸自然明白。
他是正兒八經的生意人,奕家又是個政治敏感家族,跟那些黑幫的人,能少接觸的還是少接觸爲妙。
“尹尉的事兒,我到時候再跟你解釋,這會兒你什麼都別想好好放鬆放鬆心情,等我處理完這些事,再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
“嗯。”楚喬點點頭,下了車。
車後座男人臉上的溫情這才盡數收起,冷聲對司機吩咐道:“去湯家。”
“是!”
此時的湯家別墅已經被無數端着衝鋒槍的黑衣保鏢給團團包圍,嚴密得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湯成雖然心慌,好歹也是這麼些年大風大浪過來的人,倒還不至於自亂陣腳,畢竟如今還在他湯家的地界兒。
“奕先生這又是什麼意思?到我家來做客,也不用帶這麼多人來吧,還是說奕家家大業大不把咱們這些個小人物放在眼裡?”
奕輕宸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衝一旁的保鏢做了個手勢。
保鏢會意,出了門。
沒一會兒,幾人便押着渾身是傷的湯雯走了進來。
湯成的面色瞬間一凝。
雖然已經收到風聲說昨晚的交易失敗,湯雯和那邊派來的人雙雙被抓,只是他怎麼也沒料到,湯雯會落到奕輕宸手裡。
“奕先生有話明說。”
“湯先生難道不覺得你湯家今天格外冷清?”
湯成這才猛地反應過來。
先前還在尋思家裡人是不是都出去玩兒去了,一個人也沒瞧見,甚至連家裡的保鏢都沒了蹤影,以至於此時他的身旁就只有幾名手下。
“你到底想幹嘛!”
湯成這才感覺到恐懼,說話間已經沒了先前的沉着,聲音明顯帶着幾分顫抖。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奕先生這樣做就不怕奕老爺子怪罪嗎?我湯家雖然比不上你奕家,可到底也是Z國有頭有臉的家族,若是掀起什麼軒然大波,只怕奕先生會兜不住吧!”
湯成強壓下內心的不安,儘可能鎮定道。
“日子過得閒了,總想找點兒樂子,倒是謝謝你給我這麼個機會讓你們湯家一幫子來給我演場精彩絕倫的好戲。”
“什麼意思?”
“帶走!”
湯成驀地反應過來,只是人已經被奕輕宸的保鏢給控制起來,他的手下們傻傻地站在一旁,完全不敢動彈,畢竟對方那都是手持衝鋒槍的!
等他被捆了雙手,堵住了嘴拋進一輛貼了深色車窗膜的商務車內才發現,他家裡那一幫子人除了孫湘母子倆居然全都在這裡,一個個全都被捆住了身子堵住了嘴巴,滿臉恐懼。
嚴謹的車隊一路疾馳,後面的路程似乎越來越崎嶇,不住地顛簸着,也不知過了多久,所有的車子緩緩停下。
兩邊的車門“嘩啦……”一聲被人拉開,上來兩名黑衣保鏢,一人一側將車上所有人一個個門外拋。
幾陣悶聲過後,還是湯雯頭一個反應過來。
這個地方,不就是她昨晚和黑手黨的人進行軍火交易的地方!
只是在那片空曠的地面中央比昨日多出了一隻全密封的貨車車廂。
她本能地便開始恐懼起來,因着被堵住了嘴,只能將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動不動地望着面前那坐在椅子上,一臉氣定神閒的混血男人。
奕輕宸風淡雲輕地笑着,似乎在這種場合下,他的脣角總能隱約瞧見一抹邪惡而不羈的笑,直白地將他內心的小惡魔釋放出來。
許久,在湯家衆人已然精神崩潰的情況下,奕輕宸終於饒恕般地衝一旁的保鏢示意。
保鏢們上前,很快便將湯雯和湯成口中堵着的布塊扯了下來。
“奕先生,是我綁了您太太,跟他們無關,請你放了他們,禍不及家人這個道理我想您應該明白吧!”
湯雯這話一出,一旁的湯家人立馬開始不住地點頭。
“從你綁了我的太太的那一刻起,你就應該有被誅九族的覺悟。”冰冷的話語帶着滲人的寒氣,緩緩地從男人削薄的脣中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