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只是從下人的閒言碎語中聽出來的傳言,段允安也不知道是否屬實,他印象中對於這個段鵬宇的記憶,全部停留在她去法國留學之前突然歸來成年男人裡面。
段老爺子對於這個費盡心思才找到的兒子十分的喜悅,久別重逢的父子之間雖然多了一些隔閡,但是親情依舊存在。
畢竟當年的段老爺子甚至是有意要將段氏交給段鵬宇來執掌的,只是後來突生了那麼多變故,在段老爺子的眼裡,段鵬宇也是不爭氣的,兒女情長的過了頭,爲了一個女人完全放棄家族產業,將家族利益置於身後不顧,因此後來也就漸漸死了這條心,不再提讓段鵬宇打理段氏的這件事了。
加之後來自己從法國回來,又將段氏打理的很好,段鵬宇可能也覺得自己在段家在呆着也沒有什麼意思,因此對這段老爺子一個人說了一些什麼,然後就離開了段家,知道此時段老爺子生病,他才突然從國外趕了回來,中間去了哪裡,除了段老爺子,估計也沒有人知道。
但是現在看到二伯如此目光眷戀地撫摸着現在自己正在做的這把座椅,他心下了然,經歷了那次事件之後,很可能段鵬宇又重新對段家的權勢產生了**。
只是礙於自己,一直戰戰兢兢的打理着段家的事務沒有任何大的差錯,加之他也無臉面再與正面與自己爭奪段氏打理權和負責人的地位,因此纔會使出這樣的手段,想要將自己從段氏的位子上逼迫下去。
畢竟現在段氏的成年男丁中,除了這個曾經遠赴盛名的段鵬宇之外,也沒有人能夠在正式的接替自己的位子。
想要重新接回段家的位置,第一步就是要打壓自己,然後再取得其他族人的信任,所以那一次自己因爲韓珺瑤將段氏起死回生的合作案讓給鍾桓堯,這件事絕對是被他知道了,否則的話爺爺不會氣成那個樣子。
“你是我侄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知道的,在我還沒有出事之前,這把位子,在段老爺子的屬意之中,其實是由我來坐的。”
“只不過,後來我昏了頭,纔會將這個位置拋棄掉,現在其實我也是後悔的。”
段鵬宇的一雙手在這張椅子上來回流連的撫摸着,對着段允安一字一句的說着,“現在,是時候拿回他了。”
“二伯怎麼就知道自己現在就沒有昏了頭呢。”段允安只覺得好笑,段鵬宇的句句話都像是表明自己搶了他的位子一樣,但事實明明是段鵬宇自己當年將這個位置拋棄掉的。
但是此刻他突然有些閒心了,他並不想跟他段鵬宇爭論這個沒有用的東西,他擡起眼來對着段鵬宇說的,“二伯是否如當年傳言所說的,那個女孩子是看上了你的錢纔跟你在一起,而當你真心的要爲了他拋棄整個段家的時候,她也拋棄了你。”
段鵬宇冷笑一聲,放下了一直摸着椅子的手,重新走到沙發邊坐下,說道,“的確如此,她看上的的確不是我的人,只是我的錢,可是我那時候不知道,我天真的以爲我找到了我命中註定要和她在一起一輩子的女人。”
“那後來呢?”段允安繼續問道,因爲依照段鵬宇這樣的性子,絕對不可能輕易的放過那個女人的。
“女人嘛,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同樣的,愛情也不是個好東西,就像你現在那麼愛着咱們的侄媳婦一樣,沒準什麼時候她背叛你,你也不知道。”
“再說她是懷着什麼樣的心思接近你的,你也不清楚,女人心海底針,唯一能夠虧着他們的辦法就是……”他拉長了聲調,慢悠悠的,殘忍的說道,“把她們的心,挖出來看看。”
他斜着眼睛看着段允安,在段允安看來,他的的陰氣沉沉,簡直都有些威懾到自己了。
段鵬宇慢慢的說道,“那個女人背叛了我,害得我爲她失掉了所有,我當然不會善罷甘休,我想看看她的心是不是肉長的,或者她的心是什麼顏色?”
“於是那天,我把她騙到海邊去,我把她沉到海底。當她終於溺水而亡的時候,我把它她了上來。”
“我向警方報告了他們我的妻子溺水而亡的消息,然後用我自己的手段,將她的身體,送到了大醫院的停屍房。”
“後來我去應聘了那家醫院的醫生,將她冰凍的屍體拉了出來。然後我剖開了她的心。”
段允安面色平靜的看着對面神色有些猙獰的段鵬宇,他直接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面了,臉上都是殘忍的笑容。
“天可鑑,居然也是肉長的呢!”他呵呵地笑了起來。
段允安只覺得眼前這個人像變態一樣,他不敢想象自己二伯段鵬宇都到底做了什麼,在知道自己心愛的女人並不是真心對他,背叛了他的時候,他居然將她從海邊拉過來淹死了。
所謂的溺水而亡,其實也不過是一場他自己設計的死亡陷阱罷了。
他終於相信,大宅中的下人對於自己這個段鵬宇的評價了,聰慧過人而機敏。殺人於無形。
他要想出來多少辦法,才能騙過當地警方的眼睛,將這場殺人事件看作是一場意外的游泳事故。
甚至爲了正大光明的,解刨這個女人的屍體而去考醫學證書,進入醫院成爲醫師。
中間經歷了什麼,又一直保持着怎樣的心態去做這些,他簡直不敢想象,當他真的將那個女人的心挖出來的時候,他不敢想象他段鵬宇是什麼樣的心態。
這樣想着也就問了出來,“你把他的心挖出來的時候,你是什麼樣的心態?”
“痛快還疑惑,”坐在沙發上的段鵬宇突然用手捂着頭說道,“她的心居然也會是肉長的,我真是有些奇怪,像這樣的女人,不應該,是黑色的心臟嗎?”
他又陰冷的笑了起來,擡起了頭對着段允安說的,“我們不糾結這個事情啊,你不要想以這樣的事情來擾亂我的心緒。”
“我剛剛去過醫院,醫生說老爺子的身體暫時恢復的很好,我在醫院裡告訴老爺子說你不想拯救段氏了,居然爲了一個女人要將整個段氏拱手讓給他人,把段氏唯一起死復生的文件,讓給了別的男人。還是爲了我們親愛的侄媳婦兒。”
“陳年舊事又在眼前重演,幾乎一模一樣的。”
老爺子聽到這句話,當時就氣的不行,我還順便告訴他一句,只不過添油加醋的捏造一句話而已,就讓老爺子直接氣倒了。
“你跟他說什麼了?”
段允安的語氣成平靜的不像話。我只跟老人再說一句,“我說,段氏就快要倒了。”
段允安蹭的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段鵬宇的面前,狠狠的揪住他的領口,直接將段鵬宇整個人從沙發上拎了起來。
“段氏是爺爺一輩子的心血,你拿這個來刺激他,你這個瘋子,他是你的親生父親。”
然後左手一記勾拳,狠狠的打在了段鵬宇的觀骨處,登時,段鵬宇就頭腦昏沉的就歪着頭,從嘴裡吐出了一顆帶血的牙齒,半晌纔回過神來,咧着嘴張開帶血的牙齒說道,“侄子,這樣對二伯是不是下手有點太狠,太過分了,你這樣不尊重長輩……”
然而廢話還沒有說完,右手又是一記勾拳上去。
然後嫌惡地將他的段鵬宇整個人都扔到地上,說道,“當年的事情是你自己的選擇,誰也沒有對不起你,現在居然爲了這樣一件事情將自己的親生父親氣到醫院去,還冠冕堂皇的拿他最在意的東西,造出的理由來擾亂他的心緒,你難道不知道爺爺的身體不好嗎?”
段鵬宇站起身來,擦了擦脣邊的血,然後無所謂地抖了抖身上的泥土說的,“我的心已經壞了,我現在想要的就是更是總裁的位子而已,可是你大哥段簡徵先上了,然後你又重新回去了,如果不把你們一個個的除掉,又不把老爺子給氣倒,這個位子,我要什麼時候才能爬上去?”
“在你還沒有出世之前這個位子命定之中是我的,你現在屬於搶了我的東西,你還好意思再出現在這裡,冠冕堂皇的跟我說這些話,如果不是那場意外,今天,咱們兩個在辦公室裡面的身份就是對調的,我纔是段總。”
看着這個幾乎都有些瘋瘋癲癲的段鵬宇,段允安皺了皺眉頭,直接打電話叫來了保安處的保安,讓人把段鵬宇拖了進去。
被駕着往外走的段鵬宇也不在意,相反的,他一直呵呵呵的笑着說道,“如果老爺子醒過來,頂多對你一頓訓斥,或者把你給趕出這個位置,那我還是會給你添一把火,因爲我要的是永久,我要永久的回到這個位置,段允安你就等着吧,段氏所有的長輩都會在不久之後全部趕過來,到時候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誰都會知道,誰都不會再讓你繼續統領段氏!”
段允安冷靜的看着不掙扎的段鵬宇說道,“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大門關上之前,段允安終於從段鵬宇的嘴裡聽到了答案。
“當然是你的好朋友鍾桓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