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允安心裡是有些不安的。
外表看起來放蕩不羈的江啓源到底內心在想什麼,有時候他這個當了多年的朋友也無法想清楚。
在法國的時候,只覺得江啓源身世神秘,有時候很有錢,無聊的時候隨便都可以去買輛車,有時候又窮得連泡麪都要蹭自己的吃。
但是江啓源有能力,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這麼多年來,無論自己多次邀請,他也不肯踏足商界。
但是自己一旦出事,他又總是能帶很多人,來這邊幫助自己解決問題。甚至連法國龍頭老大戴維斯,他都能請得動。
他覺得等這段事情忙完之後,他是真的有必要的去了解一下江啓源的身世了,以前礙於朋友關係朋友不想說的,他就不去調查。
但是現在看起來江啓源依舊不肯說,可是他已經沒辦法坐視不理了。
江啓源的行事速度非常的快,正在段允安沉思的時候,又一封郵件發過來了。
證據是徐律師,和很多未成年女性兒童的聊天記錄對話以及各種裸露的照片。
****不堪的照片,和最直接的聊天記錄,其實就是最好的證據。
段允安心中冷笑,作爲一個律師,自己的私生活,如此的不檢點,等於間接性的將把柄公諸於世。
杜思哲的父母也一定是走投無路了,纔會去選擇這樣一個律師,即便是一級大律師,無法保護好自己的個人**,照樣是白扯。
但是從江啓源給自己傳過來的正式郵件中可以看出來,這個律師的確是巧言善辯,在法國,好幾個黑社會大佬的案子辯護,都是由他來做辯護人,最後還都勝訴了。
這種人渣居然也能夠打勝官司,段允安直覺這個社會是沒救了。
他一個電話招呼自己的秘書過來說道,“你去查一查都杜氏集團,杜思哲父母從法國請來的高級律師的電話號碼,然後通知他,就說段氏集團總裁有事要與他相商,請他今天下午3點在咖啡廳會見。”
鋪天蓋地的輿論消息在a市鬧得滿城風雨,杜氏的行爲也受到媒體的密切關注,他們從法國請來的這個律師也曝光在公衆之下。
秘書很快的就查到了這位姓徐的大律師的電話號碼,並且成功的幫助段允安預約到了。
下午3點鐘的時候段允安就準時出發了。按約定來到地點就看到一個斯斯文文戴着金絲邊眼鏡,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穿着正裝,領着公文包的中年男士走了進來。
道貌岸然是段允安對於這個男人的第一評價。如果不是事先接到江啓源對於這個律師私人信息的調查報告。他還會覺得這個進來的中年男人文質彬彬,溫文爾雅。
徐律師給人的第一印象也的確是如此,有着良好的家教和不俗的外表,他走到哪裡,也容易吸引人們的注意。
更何況,融合了中方和西方的混血體質,讓他在某些程度上,大受兩國女性的歡迎。
他走到餐廳,憑着律師的多年經驗,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咖啡廳旁淡然不語的段允安。
將公文包放下去,雙手握住已經點好的咖啡,恭恭敬敬而又執着身板的問道,“請問段總今天,如此匆忙的預約我出來,有什麼事情?”
段允安看着這位徐大律師生活行爲如此刻板,於是淡淡的笑道,“徐大律師,今天下午事情多嗎?”
徐律師搖了搖頭說道,“我昨日才從法國回到中國來,只是熟悉了一下中國的人文風情。”
“還有官場的場面話吧?”段允安接口說道。
“這個當然是要的,‘徐大律師也不客氣,推了推鼻樑上將要有些下滑的金絲邊眼鏡,”我回中國,是爲了幫助別人打官司的,一些官場上的客套話還是要學學的,畢竟這裡不是法國,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直言快語。”
“可是我偏偏就喜歡直言快語”,段允安說道。
徐大律師不以爲意的點點頭說道,“我知道我這次接的案子與段總還有一些關係。”
段允安搖了搖頭,擡頭,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說道,“你接手的案子與我沒有關係,但是,如果你接了這個案子,辯護的過程怎麼說就與我有關係了。”
“哦,看來段總想要以和其他人一樣的方式讓我改口。”
段允安笑了一下,說道,“徐大律師不管是接案子,還是作爲辯護方,在整個政界都是有一些名氣的。”
徐大律師頗有些尷尬地揉了揉頭髮,說道,“沒辦法,總歸要養家戶口,如果沒有足夠的資金的話,誰都會活的很辛苦的。”
“徐大律師這句話說的對,畢竟一個律師有三四個老婆要養,的確開支不小。”
徐律師的臉色變了變,他緊張地看看周圍,發現沒有人注意到他才伏在桌子上低聲說道,“段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有些話不可以亂說,否則我可以誣告罪名起訴你。”
段允安也伏在桌子上,同樣小聲地回覆着緊張的徐大律師說道,“我堂堂一個段氏總裁會誣陷你嗎?說出去誰會相信,連個像樣的理由都沒有。”
徐律師很顯然的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本來神情中還帶着平淡些許得意的臉色立馬就變了,他說到,“段總到底想要說什麼?”
“我想要說什麼,我想徐大律師心中應該有數,杜氏總裁的父母,是怎樣讓你在庭上爲他們的兒子辯論的?“
徐律師的臉色變了變說道,“這是事關我接的案子的機密,恐怕不方便對段總說。”
段允安也不生氣,直起腰板來,不以爲意的說道,“我這裡也有一些機密文件,不知道方不方便對外公佈。”
“什麼文件?”徐律師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相信段允安定然不會平白無故對他說這些莫名奇妙的話。
“只不過是一些孩子的照片而已。”
徐律師臉色大變。
咖啡廳裡,輕柔的西方古典音樂緩慢流淌,侍者也都神色平淡的來往穿梭,整個咖啡廳都沐浴着一股悠閒的狀態,氣溫也不冷不熱。
但是段允安卻饒有興味地發現徐大律師的額頭滴下了一大顆豆大的汗滴。
他笑着遞過去一張紙巾,說道,“擦擦汗,別緊張,我並沒有做什麼,今天約徐大律師出來,目的爲了什麼,徐大律師是很清楚。”
“徐律師現在心中一應該清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了吧。”
徐律師臉上神色變換不定。
“杜氏父母給了你多少酬金,讓你來幫杜思哲翻案。”段允安問道。
“這……這……這……,”徐律師一連說了幾個這,吞吞吐吐的還是不肯說出來。
段允安的臉色陰沉了下去,說道,“既然徐律師的職業操守這麼高,認爲自己手中的機密文件無法公開出去,那麼我手中的這份文件我覺得是可以公開的。”
說着就要站起身來,徐大律師慌忙的拽住段允安的胳膊,又拉着他坐回椅子上緊張的擦了擦額頭上面的汗珠,說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段總不要着急着離開。請容我想一想再說。’
段允安冷笑道,”我段氏現在麻煩事一大堆,我可沒有這麼多空餘的時間可以在這裡和徐大律師談話。”
“你們做律師的都喜歡單刀直入,直截了當地弄清楚問題的本質,我今天叫徐律師出來,爲了什麼我相信徐律師的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既然如此,就不要與我打馬虎眼,我畢竟在商界混了這麼多年,敢與我打馬虎眼,下場是什麼,徐律師可以去打聽打聽清楚。”
徐律師當然知道坐在自己眼前的段允安並不是那個愚蠢的入了警察局的段簡徵。
段允安在a市有着響噹噹的名氣,他執掌段氏,年紀輕輕就帶領着段氏在段時間內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如果這一次不是段簡徵橫插一腳的將段氏拉下一個低谷,段是在a市發展的程度,還不一定會變成什麼樣子。
眼前是一個有着強大威壓力的男人,徐律師也不敢多麼的肆無忌憚。
猶豫了半晌,還是出於自我保護的心理,徐律師顫抖着伸出5個手指。
段允安嘖嘖嘆氣,杜思哲的父母真是捨得花錢,爲了將這個兒子拉出去,居然給一個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律師支付五千萬。
看來真的是準備傾家蕩產也要救出自己這個兒子了。
可惜他偏偏不會如他所願。
徐律師急得額頭直接冒汗,對着段允安說道,“段總,這些信息關於我的事從哪裡來的?”
段允安後背往椅子上一靠,愜意的說道,“徐律師不用緊張,我做事一向有我自己的手段,否則我也不能再a市橫行這麼多年,你說是不是?”
徐律師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他實在不知道這個男人,他覺得他簡直太可怕了。
段允安笑了笑,說道,“徐律師真的那麼緊張,放輕鬆,我今天找你過來,只是讓你離開中國,不要接受杜思哲父母給你的酬勞的任務。你放心,你和杜思哲的父母沒有簽訂任何的協議,就算你此刻抽身離開,他們也沒有辦法怎麼樣。”
“你一離開中國,回到法國,我手中所有關於你的信息就會自動清除,如果你發現任何一絲一毫的,關於你個人信息的泄露,我就不姓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