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珺瑤被困在房間一天之後,有人進來給她鬆綁了,但她被囚禁在房間裡不能離開,安德魯派了保鏢在房間門口守着。
她站起來放鬆一下僵硬的身體,有女傭端着食物進來了,韓珺瑤看了一眼,發現裡面都是自己愛吃的食物。
她拉住了那個放下食物想要離開的女傭,“安德魯在哪裡?我想要見她。”
女傭一臉爲難的搖頭說:“抱歉小姐,我不知道少爺在哪裡。”
“你怎麼會不知道呢?你幫我去告訴他一聲,就說我想見他……”韓珺瑤想要跟安德魯好好的談一談。
然而女傭卻始終搖頭,不說話,面無表情的扯開了她的手之後,離開了房間。
韓珺瑤跟到了房門口,兩個保鏢伸手攔住了她,冷聲道:“小姐,請你回去房間。”
她只能回去房間。
房門被關上了,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寵物,終日被困在這裡,沒有自由。
安德魯究竟是想要幹什麼?爲什麼一直將她困在這裡?難道他想一輩子這樣囚禁着她嗎?
韓珺瑤坐下來,看着面前散發着想起的食物,卻一點食慾都沒有。
她現在迫切的想要離開這裡,回到段允安的身邊,有太多的話想要跟他說,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他。
窗外是黑夜,夜空中有一輪月光,她不由得站起來走到牀邊,擡頭看着明月,不知道段允安此刻是否也在想她。
“吃的都送進去了嗎?”安德魯沉聲問。
女傭恭敬的說道:“已經送進去了,少爺。”
安德魯沉默了一下,問:“她……看起來怎麼樣?有沒有說什麼?”
女傭道:“小姐看起來有些憔悴,她說想要見您。”
安德魯又沉默了良久,最後無力的揮了揮手:“我知道了,出去吧。”
女傭鞠了一躬,無聲的退了出去。
偌大的書房只剩下安德魯一個人。
他其實知道韓珺瑤此刻,對他的態度肯定不怎麼好,也許她現在已經對他恨之入骨了,因爲他將她囚禁在這裡。
他不希望她整日愁眉苦臉的,他也希望她能夠開開心心,但是他不願意她離開他的身邊。
讓她待在他的身邊,還要讓她開開心心,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爲她想逃離他的身邊。
但是現在有一個辦法,能夠讓她開開心心的待在他的身邊,儘管這個方法有點殘忍,但只要能留住他,他也不在乎。
他原本想要貝克醫生儘快動手的,但是貝克醫生說,韓珺瑤現在剛剛恢復記憶,如果前行對她使用催眠的話,有可能造成她的記憶混亂。
這有極大的可能會讓大腦出現損傷,到時候,她有可能就不是一個正常人了。
這樣的風險太大了,安德魯當然不會同意。貝克醫生表示至少要一個星期之後,才能對她進行催眠。
一個星期的時間太長,安德魯等不及。就算他能等,段允安也不會停在原地的,以他的勢力,也許到時候就找到這裡了。
安德魯陷入了煩惱之中,不知道應該如何在這裡面做一個取捨。
管家走了進來,對安德魯道:“少爺,有人去調查了您在巴黎那邊的蹤跡,估計段允安已經知道了您不在巴黎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安德魯皺眉問道。
“就是今天。”
“巴黎那羣廢物,連我的行蹤都瞞不住。”安德魯煩躁的鬆了鬆領帶,“這幾天讓外面看守的人警醒點,出了什麼變故,他們通通都逃脫不了!”
“是,少爺,我明白了!”管家凝重的點頭。
安德魯想要將韓珺瑤轉移到另一個地方,待在紐約,隨時都有暴露的危險,然而在這種時期移動的話,也很容易暴露位置。
這讓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但是不管怎麼樣,他是不會將韓珺瑤交出去的。
韓珺瑤在房間裡被囚禁了一天,期間除了送食物進來的女傭,她誰也見不到,保鏢也不會讓她出去。
這個房間基本是與世隔絕了。
電話線被拔了,根本打不出去,就連窗戶,以及陽臺的落地窗,也被鎖上了,那玻璃是防彈玻璃。
她試圖用椅子將玻璃砸爛,但是這個魯莽的舉動很快就引來了保鏢的注意,他們迅速的開門衝進來,阻止了她的行動。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房間是裝了隱形攝像頭的。
她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出別人的眼中,這讓韓珺瑤簡直憤怒到了極點,她現在完全生活在別人的監視之中。
她想要見安德魯,然而安德魯根本就不想見她,不管她怎麼吵鬧都沒有用。
他一定可以在監控錄像看到她,看到她的憤怒,她的怨恨,然而卻選擇了視若罔聞,讓她有些心寒。
又過了兩天,韓珺瑤已經徹底沒有了吵鬧的力氣了,只是臉色蒼白的坐在牀的一個角落,抱着雙腿,看起來病懨懨的。
女傭拿食物進來的時候,她看也沒看一眼,甚至連擡頭的動作都沒有,這使得女傭有些擔憂的走過來,伸手在她的額頭上探了一下。
以爲她這樣無精打采應該是生病了,但是體溫至少是正常的。
她搖了搖頭,道:“小姐,您還是乖乖的吃東西吧,這樣下去,受傷的只會是你自己。”
“安德魯呢?”韓珺瑤虛弱的開口,“讓他來見我,告訴他,如果他不來,我就不吃東西,看看誰耗得過誰。”
女傭開口勸道:“小姐……”
“滾出去!”韓珺瑤目光冷冽的看着她,“沒聽清楚我剛剛說的話嗎?”
女傭一愣,隨即一言不發的轉身出去了。
離開了房間,思來想去,女傭最終還是來到了書房門口,擡手敲門,推門進去,看到裡面的安德魯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何必這樣互相折磨呢?女傭搖了搖頭。
“少爺。”
安德魯擡頭,眼下有着很深的黑眼圈,“她吃東西了嗎?”
女傭搖了搖頭。
安德魯抿緊了嘴脣,沒有說話。
“小姐說如果您不去見她的話,她就不吃東西,直到您去見她爲止。”
安德魯沉默半晌,揮了揮手道:“我知道了。”
他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
段允安果然非池中物,即便他現在無法得知他們的行蹤,卻依然有本事讓他焦頭爛額。
本身他也是一個商業奇才,再加上他最重要的人被他抓走了,引得段允安徹底憤怒了,集中了所有的勢力,將矛頭對準了他的公司。
現在公司正遭受着段允安的狂轟濫炸,雖然他的根基並不在紐約,但只要他想,這邊的商業帝國便可以建造起來。
同時巴黎那邊,鍾桓堯也在給他不斷的製造麻煩。
即使他已經暴露了,但是他依舊孜孜不倦的攪亂他們,很顯然,他是已經跟段允安達成了共識了。
在這種腹背受敵的情況下,公司高層以及家族的人都強烈要求他出面,主持大局。
但安德魯現在根本不想離開韓珺瑤,他怕他一旦離開了,這裡就會發生什麼變故,他不在,始終覺得不安心。
“少爺,”管家推門進來,很是爲難的說道:“公司的高層和家族那邊已經鬧起來了,如果少爺再不出面主持大局的話,恐怕……”
後面的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他相信安德魯會明白他的意思的。
在管家看來,安德魯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因爲一個女人,弄得公司和家族兩邊不和,還要被來自華國的兩大商業巨頭前後夾擊。
這根本就是得不償失的。
安德魯終於做出了決定:“告訴他們,下午我會出現在公司,我會解決所有的事情,讓他們都閉嘴吧。”
他起身走出書房,來到了囚禁韓珺瑤的房間,深呼吸之後,讓保鏢將門打開。
他走了進去,韓珺瑤此刻正靠在牀上,看着窗外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連他進來也沒有察覺。
終於她感到房間多了一個人,轉頭看着他,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安德魯……”
“爲什麼不好好吃飯?”安德魯打斷了她的話,轉頭看着桌上沒有動過的食物。“不要這樣折磨自己,安妮。”
“你還不明白嗎,安德魯,”韓珺瑤自嘲的笑了。“不是我折磨我自己,而是你在折磨我。”
安德魯在牀邊坐下,伸手撫摸着韓珺瑤的臉龐,“我怎麼捨得折磨你呢?如果可以的話,我恨不得讓你每天都過得快快樂樂的。”
“那你就放了我吧,好不好?”韓珺瑤說,“不要再這樣下去了,你其實很清楚,我是不可能喜歡你的,我在四年前,就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
“你不要再說了!”安德魯沉聲打斷了她的話,“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放你走的!安妮,我對你的愛不必段允安少,爲什麼你就不肯試着接納我?”
“我知道你很愛我,但是很抱歉,我沒有辦法迴應你的愛。”韓珺瑤自嘲的笑了,指了指心臟的位置,“我的心,在很久以前,就已經給了別人了。”
“安妮,你知道嗎?你真的很殘忍。”安德魯苦笑,“我以爲我們這四年的相處,已經讓你愛上我了。”
“我一直都當你是我的哥哥,安德魯,你其實很清楚這一點的,這樣強迫我,只會讓我恨你,我很感激你這四年來對我的照顧,我能給你所有,但是唯獨這顆心沒有辦法給你。”
從那輕柔的嘴脣裡吐出的殘酷話語,讓安德魯如遭重擊,即便他早就已經明白,然而此刻被她殘酷的揭露,還是讓他沒有辦法承受。
“你就這麼喜歡段允安嗎?”安德魯忽然殘忍的笑了起來,“即便他死了,你也還會這麼愛他嗎?”
“安德魯,你想幹什麼?”韓珺瑤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安德魯猛地站了起來,雙目冰冷如霜,“我要讓他消失在這個世上!這樣你就只能愛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