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像烙鐵一樣的燙手。
那個在鍾桓堯眼中,刻意的想要巴結自己的政治大人物,穿着一身得體的黑色西裝,戴着一副政治處場上的人常有的黑色的金絲邊眼鏡,整個人看上去很是文質彬彬,頗有一種儒家的風範在裡面。
俞子美看了看他,他也對俞子美微微的點頭微笑,很是禮貌的。
俞子美卻是心中冷笑。
像這種表面上看上去正常而又儒雅的人,其實內心裡和骨子裡是多麼的陰暗而醜陋,她清楚的很。
她就知道,鍾立煥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自己。
三個人交談還是甚歡的,說是三個人交談,最主要的還是兩個人交談,主要還是鍾立煥和那個政治人物。
因爲俞子美根本沒有插嘴的機會,兩個人聊得話題不是俞子美的階層可以接觸到的。
當然她今天過來的主要目的也並不是要陪着這個政治人物說話的。
她今天來的主要目的不過是順從鍾立煥的吩咐和這個政治人物在夜晚度過一個美好的時光罷了。
現在只需要充當花瓶,靜靜的呆在那,任由那個政治人物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她就好了。
時不時投過來的,從上到下,那種來來回回迂迴打轉的目光讓俞子美心中泛起了極度的不舒服。
但是卻又無可奈何,只能依舊臉上擺着得體的笑意。
而鍾立煥看到的時候,只是恍若不覺的繼續和那個政治人物說話。
俞子美的心中泛起了一種徹底的寒意。
看來,如果自己一旦有一絲一毫的忤逆鐘立煥意思的話,還是會被輕易就這樣犧牲掉了。
“這位是司法局的陳局長,”鍾立煥仰面坐在柔軟的椅子上,狀似不是特別在意的對着俞子美介紹說道,“陳局長,可是一手掌管司法界的大人物,小俞,你可得好好的伺候好陳局長。”
陳局長也是微微的,帶着涵雅的笑意,看了看俞子美一眼。
俞子美立即會意地站起來,朝着陳局長伸出自己纖細白皙的手腕,說道,“陳局長,您好,我姓俞,您叫我俞子美就好。”
聲音清脆,宛若翠珠,手指纖細而又白皙,就這樣伸着,也是賞心悅目的。
美人伸手,自己當然要回應,陳局長站起身來,回握住俞子美的手的時候,下意識地揩了一把油。
俞子美對上他嘴角這淫賤的笑意,在他臉上極度不相稱的感覺直讓她心裡發毛,但是已經沒有辦法,只能硬着頭皮,忍下來。
時間還很早,如果這點噁心都受不了,接下來的事情還怎麼完成。
與其面對着鍾立煥,她寧願噁心自己一下對着這個陳局長。
至少心裡不會這麼恐懼。
想到這裡,俞子美臉上的笑意更勝,燦爛的如同蓮花。
陳局長看着這樣笑面如花的美人,簡直都有一瞬間的怔愣。
接下來這位文質彬彬的司法局陳局長,就管住了自己的目光,不再對着俞子美看過去。
鍾立煥也是毫不在意,繼續摟着俞子美的纖腰和這位陳局長虛以委蛇。
俞子美看着看着,心中卻是莫名的泛起了寒意。
看來這種在政治場上混着的人,都是不一般的,至少在表面上看來都能非常非常安穩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向這位看上去似乎非常正常的陳局長一樣,明明在一開始就對自己很有興趣,也知道自己今天此行過來的目的就是爲了陪他一宿玩。
而且這個陳局長也的確對自己很有意思,可是,在對自己做了一番細細打量之後,他就已經在心中瞭若指掌此刻的情勢,因此不再着自己開始獨特的探究。
因爲他知道時間還很多,整整一個夜晚,他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探聽到自己心中想要知道的東西。
所以現在他把重心放在和鍾立煥的交談之上。
並沒有管她。
鍾立煥一身勻稱的墨綠色西裝,雙手閒散的放着,笑着對陳局長說的,“陳局長近來可是忙得很啊,畢竟a市出了這麼大的案子,你作爲司法局局長,想必也是頗有壓力的吧?”
俞子美正端起手中的咖啡抿了一口,聽到鍾立煥突然間扯到關於這兩天a市慕容家案子的事情時候,拿着咖啡的手差點一抖,側耳傾聽,想要知道鍾立煥還會說什麼,將咖啡靜靜的端着。
陳局長倒是也不客氣地笑了笑說道,“在其位謀其政,既然我做了司法局局長這個位子了,得到了別人沒有得到的殊榮,那就肯定要付出別人所不知道的辛勞。”
“這件案子雖然是不那麼容易就解決的掉的,可是,上頭有人壓着的,我也是沒有辦法,大家都是分工行事,只不過這個功不是那個工而已。”
俞子美心中瞭然,難怪今天鍾立煥會把自己壓着過來要陪這個陳局長,看來一開始就早有打算是想要陪着自己挖出一點關於慕容家事情的真相。
奇怪了,這件事情難道不是他自己策劃的嗎?
她疑惑地看了鍾立煥一眼,後者則是愜意地躺在柔軟的咖啡廳的椅子上,看上去像是毫不知情一般。
俞子美心中頓時泛起了疑惑,難道自己猜錯了?
慕容家的事情不是他自己搗出來的?
也對,也可能鍾立煥根本就沒有這麼大的能力呢。
可是,她心中總覺得哪裡說的有些莫名其妙,對不上勁來。
陳局長跟鍾立煥說了一會的話,然後就出去上廁所去了。
鍾立煥趁機對着俞子美伏在耳邊說的,“你聽了這麼久的談話,想必也知道今天晚上要幹什麼了吧?”
“不僅要把這位陳局長給伺候妥帖的好,而且還得挖出我們想要的東西來。”
“可是,”俞子美猶豫了一會兒,看了一下鍾立煥的眼睛,然後卻又點頭說道,“我不知道我們到底想要知道的是什麼,難道這件事情不是你策劃的?”
“我策劃的?”鍾立煥若有所思,然後冷笑一聲說道,“你怎麼就知道這是我策劃的呢?”
“所以我說你總是這麼喜歡自作聰明,白天的事情,有可能你還覺得我冤枉了你是不是?”
“我爲什麼要對着撈不到好處的去籌劃着每一件費時費心的事情呢,對我有什麼益處嗎?”
俞子美撇着頭想了想,也不再多說什麼。
鍾立煥說,“你記住了,今天晚上去這個陳局長那兒最好能夠探聽到我想要的消息,如果探聽不到的話,也就是說,如果我沒有從你今天晚上的貢獻之中得到一點點利益和我需要的東西的話,那麼我想你得重新考慮一下你在我身邊的地位了。”
“我把你放在這麼高一個位置上面,如果你不能給我得到相應的報酬的話,那麼就是佔着茅坑不拉屎,豈不是枉費我這麼長時間的精心策劃了?”
“你的位置又不是無人可以取代的,你心裡面清楚,不要被這一時之間外界的紙醉金迷迷花了眼睛,而忘記了自己本來的職務。”
他一再的提醒着她,“你和正常人是不一樣的,你照照你的鏡子就知道了,你早就不是你自己了,而是我的,你的命,你的臉,都是我的。”
話音剛落,陳局長又從洗手間出來了,不知道像是得到了什麼消息般的,臉上都是笑容,一雙奸猾的眼睛裡面也是滿含笑意。
鍾立煥見狀不在和俞子美吩咐這些亂七八糟的雜事,而是轉過臉來對着陳局長說道,“看來陳局長今天晚上的心情很是好呀,怎麼了,剛剛又遇到什麼朋友了嗎?”
陳局長笑了笑說道,“沒有,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好事,只是想起來這件案子,剛剛鍾立煥先生說的這件案子,馬上就會塵埃落定了。”
鍾立煥和俞子美的神色都是一凜,鍾立煥說,“難道,陳局長聽到的什麼消息或者是接到了上面的什麼指令了嗎?”
陳局長點點頭說道,“也算不得是什麼指令,我聽到的現在也可能只是小道消息,而不是正式的通知,但是我想過不了幾天,這件事情就能夠定下局來了。”
“不過都是不確定的事情。”
眼看着陳局長話語之中推脫而不願說出實情的意思,鍾立煥也不多做糾結,畢竟他有一張王牌握在自己身邊,沒有發送出去呢。
有這張王牌的牀上功夫什麼東西拿不過來呢!
陳局長說完這句話,然後就扶了扶自己的額頭說道,“今天咱們也算是見過面了,改天我再給鍾立煥先生接風洗塵,至於您說競標的那個案子,那些瑣事您就放心好了,我想如果沒有什麼太大意外的話,決定權還是在我手裡的。”
鍾立煥連忙站起身來握了握陳局長的手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得好好感謝您了。”
“您也知道,對於我們生意人來說,更加尤其是我們這種大家族出來,需要競爭家產的生意人來說,手中都有一份實權,未來就多有一份保障,已經不再是普通人的那種過好富足生活生活就可以的。”
“形勢在逼着我們往上走,也是不得已啊。”
陳局長點點頭,“這我當然知道,我都瞭解的您就放心吧。”
一行人走到門口,然後俞子美就會意地順勢的,自己裝作腳崴的樣子幾乎要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