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給你放熱水。”我跑進衛生間，把水溫調到合適的溫度，然後把水放着。
司少臻身上很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淋了多久的雨，我一想起他手上冰涼的溫度，就有些心疼起來。
司少臻站在客廳中央。身上的外套已經脫了放在椅子上，還在“嘀嗒嘀嗒”的往下滴着水，他穿着一件襯衣，半溼的貼在身上，顯露出他姣好的身材。
我看的愣了愣，司少臻也回過頭對上我的眼神，兩個人在這侷促的空間裡尷尬了一下，然後我便錯開眼去。
我微微咳了兩聲，緩緩說：“水已經放好了，你去洗吧。”
卻倏忽聽見那邊的人輕笑了一聲，我偏過頭去仔細看，司少臻卻是一副冷臉站在那裡。
直到衛生間的門“嘎吱”一聲關上，裡頭的燈亮了起來，我才鬆了口氣。
趁着他洗澡的空檔，我也進房間把衣服換掉，穿上一身居家的睡衣，把我和他的髒衣服都扔進洗衣機裡。
司少臻洗了近半個小時，我在廚房煮的咖啡剛好，便聽見衛生間的門“嘎吱”一聲響了。
我笑着把煮好的咖啡端出去，在客廳看到司少臻的瞬間石化了。
他僅僅只包着一條浴巾就出來了，頭髮還有點兒溼，身上的肌肉也是一塊一塊的看起來很健美。
我都忘了他沒衣服在這裡了，我又沒給他拿穿的，他當然只能包着塊浴巾出來。
我咳了兩聲，司少臻轉過頭來，目光落在我手上的咖啡上。
我鬆了口氣。
“剛煮好的，驅驅寒。”我端着放到茶几上，順便在茶几上坐下來，司少臻也跟着坐下來，腳踝上的肌膚更是一覽無餘，我咳了兩聲，偏過臉去。
“我…”我想說我去給你拿件衣服，可是腦海裡轉了一圈也想不出來家裡還有什麼他能穿的衣服，只開了個頭花就沉寂下去。
“你不問問我爲什麼出現在樓下嗎？”司少臻眼睛看着我，裡面有細碎的光。
我握了握手，暗笑自己，什麼時候這麼緊張了。
“是出什麼事了嗎？”我小心翼翼的問。
他那樣出現在樓底下的時候我心裡就猜到幾分，大約是出了什麼事，他的心情很不好。
司少臻很少會做出今天這種沒有章法的事，他一向是剋制的。
司少臻頓了頓，斂下眼眸，才繼續說：“公司出了點事。”
我心裡“咯噔”一聲，想起來施凝珊。
聯姻沒有成功，司少臻當然也沒有得到施氏的幫助。
“不用慌，跟施凝珊沒有關係。”司少臻彷彿猜透了我的想法，對我說道。
“那是…？”我脫口而出。
說完就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司少臻不喜歡別人過問這些。
“公司合作方的事情，出了點問題。”司少臻回答，緊接着又加了句：“不過我會處理好。”
我知道他心情不好，這件事肯定不是容易解決的，所以也知趣的沒有再問。
我們很久沒有聯繫了，一見面說話絲毫沒有隔閡一般，讓我心裡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念念。”
我正出神的想，司少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我身邊，我一回頭，就對上他的眼神。
“少臻…”我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安，他的眼神，很強的攻擊性。
話音剛落，司少臻的口勿就落了下來，他弓着身子，把我壓在他身下，我雙手撐着後頭的沙發才能勉強維持不讓自己摔下去。
司少臻的手修長有力，伸進我的頭髮裡，一下一下溫柔的順着，我的頭皮酥酥麻麻，臉上也發燙起來。
司少臻的舌頭毫不意外的撬開嘴脣鑽了進來，靈動的勾着我的舌頭，讓我的心也跟着輕輕顫抖。
我討厭這樣的被動，但是手卻放鬆不了一點，只能被他這樣親着，心裡想着他心情大概不好，纔會有這種舉動，不想直接就拒絕他讓他傷心。
可是，這種類似於發泄工具一樣的命運讓我鼻頭酸澀的眼淚幾乎就要落下來。
司少臻終於離開，我也緩過神，撐着沙發離了他一米遠。
“怕我？”司少臻勾着嘴角，有些失笑的問，彷彿那笑聲是不經意從他脣間溜出來的。
我搖搖頭。
我的怕和他嘴裡所說的怕，不一樣。
“我們多久沒有肌膚之親了。”司少臻順着沙發一隻腳挪上來，爬過來幾步，臉貼了上來，鼻子裡發出一聲戲謔的“嗯？”
微微上揚的語調，問的他似乎是很愉快一樣。
“我…我不知道…”我的回答也結結巴巴，毫無防備他會突然問這種問題。
是很久了，久到我覺得我快忘記了他身體的味道，他親口勿的味道，他撫摸的味道，剛纔那一個突然又強勢的口勿，讓我突然想起來了。
“我嚇着你了？”司少臻把頭埋在我的脖子裡，我能感受到脖子那處的皮膚被他呼出來的暖氣弄的起了一圈雞皮疙瘩。
我張着嘴，不知道該回答什麼，身子都是軟的，使不上勁。
心裡只有一句話：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我咬着牙閉上眼睛等了良久，司少臻卻沒有再動作。
半響，我才聽見耳邊他的嗤笑，說了句：“不逗你了。”
我的羞怒才涌上來，恨不得對着眼前這個人的肩膀就狠狠咬下去，讓他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
可是我不會那麼做的，我知道，他也知道，所以纔會這樣肆無忌憚。
“司少臻，你一定要這樣嗎？”聲音有些顫抖，還有些不甘。
司少臻從我的脖子裡擡起頭來，兩隻眼神變得神采奕奕，有些高興的望着我問：“怎樣？”
“一定要把我踩在你身下，握在你手心裡嗎？”我閉上眼睛，這話說的有些底氣不足。
司少臻嗤笑一聲，輕聲問道：“你不願意？”
我睜開眼睛，看着他的壞笑的樣子，張了張的嘴就閉了下去。
不願意？要是非要這樣說的話，我也沒有太多的不願意，只是…
只是討厭這種被壓制，不被尊重的狀態，讓我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讓我直覺自己不是他多重要的人，不是他愛的捧在心尖上的的人，只是在他需要時被需要而已。
“我累了，陪我睡一會兒吧。”司少臻放軟了聲音在我上發膩說。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嘴裡的“睡一會兒”是什麼意思，整個人就已經被他打橫抱起來，視線裡所有東西都轉了個角度。
“司少臻？”我擡頭喊他，對上他似笑非笑又有些疲憊的眼神，一口氣堵在胸口，不知道該怎麼出。
他三步做兩步的把我抱到臥室，溫柔的放上去，然後整個人壓了上來。
我聽見自己心裡頭突突的心跳聲，聽見自己不穩的呼吸，聽見自己咽口水的聲音。
空氣變得有些悶熱。
上方的司少臻一雙眼睛眯的像狐狸一樣，狡黠又明亮。
“在想什麼？”司少臻伸手捋了捋我的頭髮，聲音越發的啞。
“在想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我一本正經的回答。
司少臻“噗嗤”一下笑出聲。
“念念，你不準備跟我解釋一下上次的事情嗎？我的耐心只有這一次。”司少臻彎着眼睛調笑道。
我咬咬牙，心裡突地想起他說的事。
就是上次酒吧門口，我跟顧子墨擁抱的那件事。
“那次是顧子墨過來看我，他心情不好，那個只是我們的臨別擁抱。”我雖然不願意對司少臻妥協，但是這些事情還是得說清楚的，免得以後誤會。
司少臻說的他的耐心只有這一次，那就是真的只有這一次。
“還算誠實。”司少臻用食指點了點我的鼻子說道。
我一縮，司少臻便開懷的笑起來。
今天的司少臻，好像狐狸。
“既然解釋完了，現在要乾點該乾的事了。”司少臻說着狡黠的笑起來，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心裡咯噔一聲。
該乾的事……
我萬分驚恐的看着他，手傻傻的放在腹上，被壓在我和他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動作。
我不是不願意，我跟他，連孩子都差點有了。
我只是，希望他能純粹出自愛慕的渴望這件事，而不是，爲了發泄。
司少臻緊盯着我的臉，突然嗤笑一聲，從我的身上咕嚕一聲滾下去，從背後抱住了我，手緊緊的環在我的腰上，溫熱有力。
我喉頭一緊，疑惑起來，卻聽見他在背後說：“困了，睡吧。”
我有點鬱悶了。
他說的睡覺，就是這樣睡覺，真的只是睡覺嗎？
看來之前，是我想太多。
想到這裡，我羞得無地自容，身子動了動，連忙屏住呼吸。
聽到身後的人均勻的呼吸，我才放心，沒有驚動到他。
還好他不知道我之前在想些什麼，不然就要羞死了。
“再亂動我就把你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統統實行一遍。”司少臻毫不客氣的語氣從身後傳來，帶着隱隱的笑意。
我的身子一僵，他的意思是…
他根本就知道我之前再想什麼？
或許他只是隨口胡說的呢？
因爲猜測不到，我更加不敢亂動了，繃直了身子躺在他懷裡，被他這樣抱着，聽着身後逐漸平穩均勻的呼吸。
司少臻應該是很累了吧，眼睛下有着烏青，臉色也不好。
我以爲他會找我發泄，結果…
他不開心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來找我，不是嗎？
心裡絲絲的甜起來，嘴角也不自覺彎了彎，身子放鬆不少。
身後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着了。
我不再多想，就着他的手臂緩緩合上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