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病房門口,葉簡汐輕輕的推開了門,房間裡,慕洛琛坐在牀頭,翻看着公司裡的文件,淡金色的光線,映襯得他的側臉立體而深邃。
他的旁邊,天佑微微的閉着眼睛睡着了。
一切都和諧而美好。
葉簡汐被刺的有些疼的心,看到這一幕,稍微柔軟了一些,輕手輕腳的走上前,手覆在文件上,“我有話跟你說。”
慕洛琛擡起頭,見她臉色不好,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什麼話?說吧。”
葉簡汐看了眼睡的正香的天佑,搖了搖頭:“我們到陽臺上說吧。”
她不想吵到天佑。
慕洛琛頓了下,點了點頭:“好。”說罷,掀開被子從牀上走了下來。
葉簡汐先走到了陽臺,待轉身的時候,慕洛琛已經跟了上來。
“洛琛,我剛纔出去,碰到陳媽了。”
“陳媽?”慕洛琛擰眉。
“陳媽是蘇瑾年身邊的傭人。”葉簡汐解釋。
慕洛琛的面色一緊,上前一步,樓主她的腰,“簡汐,我和瑾年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你相信我。”
見他有些緊張,葉簡汐點了點頭:“我相信你,可是洛琛,蘇瑾年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六個月了。無論是不是你的,都應該有個了斷了。”
蘇瑾年是把這個孩子當成洛琛的,纔會把孩子保留到現在,如果等她生下來,才發現這個孩子不是慕洛琛的,到時候該怎麼辦?
無論對她還是對蘇瑾年,亦或者是對洛琛,都應該在這個孩子出生之前,調查清楚他的親生父親是誰。
所以,她想給蘇瑾年的孩子做親子鑑定。
葉簡汐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慕洛琛沉默了下來,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良久,他點了點頭,說:“好。”
葉簡汐見他點頭答應了,頓時鬆了口氣,她其實有些怕他不答應,因爲做親子鑑定,意味着對他的懷疑。
本以爲還要多費些口舌,可沒想到,他會那麼輕易地答應。
“那我改天去找她談談,希望她能配合……”
“你不用去,我來跟她說。”慕洛琛說。
“也好……”
剛好,她不想出面。
慕洛琛很快聯繫了蘇瑾年,談話的具體內容,葉簡汐不知道,她相信慕洛琛,所以對檢測的結果早就有了定論。
做親子鑑定,不過是尋求一個結果,不想讓蘇瑾年再糾纏罷了。
第二天上午,葉簡汐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就想辦法,想把十三甩了,因爲十三會把她的行蹤,事無鉅細全部彙報給慕洛琛。
如果讓慕洛琛知道,她跟凌南晟見面,醋罈子肯定要打翻了。
想了兩個小時,都沒想出好辦法,葉簡汐正在焦急的時候,視線落在了那個鎖着鑰匙的櫃子上。
自從上次設下圈套,引裴錦德上鉤後,這些鑰匙就一直放在醫院,一是不想讓裴錦德那麼容易的手,太快得手,會讓他起疑心;二是他們也想試試,從這些鑰匙裡,能不能找到新的線索。
而這幾天,慕家頻頻被人查探,也說明了,裴錦德按捺不住了,如果在家裡再找不到,他肯定會派人來醫院搜。
葉簡汐眼睛直直的看着鑰匙幾秒,忽然開口對慕洛琛說:“洛琛,今天我把這些鑰匙帶回家吧,不讓裴錦德的眼線看到這些鑰匙,他搜索的力度會減小。”
“不能讓你拿回去。”慕洛琛冷聲說,“太危險了。”
葉簡汐搖了搖頭,“可是沒比我更合適拿這個鑰匙的人選了,你放心,我拿到家裡,你再讓十三把鑰匙轉移到其他地方,裴錦德不會找到的,他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把鑰匙搶走。”
只讓鑰匙在裴錦德眼皮子底下轉悠一圈,看得到,拿不到,纔是最讓人心癢難耐的。
而且,她還能趁着這個機會,把十三擺脫了。
只要不是十三看着她,其他人都好說。
葉簡汐覺得,這麼做真的是一舉兩得,滿心等着慕洛琛點頭答應。
可慕洛琛聽到她的話,依舊堅定的搖頭:“不行就是不行,上次天佑和如意出事,也是在白天。”
葉簡汐聞言,神色一暗。
如意的事,是她心頭上的傷疤,否則她也不會那麼着急對付裴錦德。
慕洛琛頓了兩秒,又說:“簡汐,我知道你心急,但只有你好好的,我才能專心的做事。你放心,裴錦德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葉簡汐知道他是擔心自己,也沒什麼好說的,只好點點頭:“嗯。”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眼看着到了十一點鐘,葉簡汐再次坐不住了,站起來在病房裡走了幾圈,最後停在慕洛琛跟前,小心的開口說:“阿琛,我要出去見一個人。”
慕洛琛擡眸看着她,漆黑的眸子裡沒有任何波紋。
葉簡汐有些忐忑,本來想瞞着他的,可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都被他否決了,也只剩下坦白這條路可以走了。
雖然知道,他心裡會不痛快,但她必須去見凌南晟一面,否則她這輩子都不會安心。
過了好一會兒,慕洛琛才移開視線,幽幽的問:“和誰一起?”
葉簡汐猶豫了下,咬牙說:“凌南晟。”
果然,提到凌南晟,慕洛琛的臉色剎那冷了下來,葉簡汐站在他身邊,能感覺溫度瞬間降了幾個度不止。
“你也知道,他上次爲了救我,把一條腿摔斷了,我在瑞典,他又幫了我不少的忙,這次他回來,我不可能不去見他……”
葉簡汐越解釋越小聲,頭也越來越低。
低到胸口的時候,耳畔忽然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我當是什麼大事,不就是去見凌南晟嗎?你早跟我說不就得了,我又不會吃了你,剛纔支支吾吾了那麼久,就是爲了這事吧?”
葉簡汐驚訝的擡眸,望向慕洛琛。
慕洛琛臉上已經沒有任何不悅的情緒,只是淡淡地,如同和風煦日下的湖面。
“你真的同意了?”葉簡汐不確定的問。
“嗯。”慕洛琛點了點頭,擡手摸上她柔軟的頭髮,一本正經的說:“不過,答應歸答應,不許跟他做逾矩的事,包括牽手和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