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媽媽愈發焦急。
各種催促他們無果之後,江媽媽揹着江晨偷偷跟她說,小楓,阿姨不是對你有偏見,而是你不喜歡江晨,就不要拖着他。他那孩子看似風流不羈,可實際上是死心眼,認定了一個人就不會輕易放手。
你若是不想跟他走一輩子,那就放開他,讓他去找別的人吧。
算是阿姨求求你了。
那是江媽媽第一次跟她說,不喜歡她的原因……從第一眼看到她起,江媽媽就看不出,她對江晨的半分愛戀。
可當媽的就是無法違背孩子的心願,所以縱使對她多有不滿,江媽媽還是容忍了她那麼多年。
直到現在,再也忍不下去了,才把話挑明瞭說。
江媽媽尚且能看出來,那江晨呢?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忍她嗎?
何漫楓第一次覺得,自己對江晨是那麼殘忍。
江媽媽給她三天的考慮時間。若是點頭答應,那就給他們辦訂婚典禮,若是不行,那就由她親自出面,跟江晨把話說清楚。
……
三天後……
她打電話給了江晨,問他要不要和自己結婚,並告訴他,這輩子自己都可能無法愛上他。
江晨沉默了片刻,說,他只想跟她在一起。
於是,她答應了江媽媽,先辦訂婚禮的事情。
訂婚請帖如雪花般飛到了親戚好友的手中,最後給蕭家的請帖,是她親自送上門的。
那一天,恰好蕭雁南和江夢雪也在。
蕭媽媽在接到請帖的時候,還跟他們打趣,說:轉眼間小楓也訂婚了,你們都訂婚兩年時間了,什麼時候結婚,給我抱個孫子呢?
那時的江夢雪已經不再年輕,31歲了,女人過了35再生育就是高齡產婦。
難怪蕭媽媽藉機提醒了。
江夢雪摟着蕭雁南,滿臉的嬌羞:一切都看阿南的,我隨時都可以。
蕭雁南淡淡地說了句,再等等。
她坐在一旁,聽着他們說的話,溫婉端莊的說,不用再等了,蕭爺爺還等着抱重孫呢。
這一年,她終於學會了麻木的凌遲自己的心。
說着和別人一樣的話。
蕭雁南卻冷着臉,說:關你什麼事?這麼多年,別的沒學會,到學會了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她愣住。
最後還是江夢雪解得圍,說別給他太多的壓力了,他們不着急。
她笑了笑,起身告辭。
……
十一月十日,是她跟江晨訂婚的日子。江晨是江家的獨子,而她是何家唯一的孫女,兩家人爲了顯重視,請了所有能請到的人。
這次的宴會,甚至比蕭雁南和江夢雪訂婚的時候,更加隆重。
席間,她挽着江晨的手,向蕭雁南和江夢雪敬酒,蕭雁南手中酒杯不小心的滑落,灑落在了她的衣裙上。
他跟她道歉。
她笑着說沒關係,讓江晨繼續去敬酒,自己則轉身去了休息室換別的衣服。
衣服換到一半,蕭雁南闖入了她所在的房間,將她強壓在了牆壁上。她驚慌失措的拉起衣服,問他是不是又喝醉酒,把她當成了江夢雪。
他說不是,知道是她。
她還沒來得及問,他便將她身上的衣服扯碎,嘶吼着不許她跟江晨在一起。
她恍惚中,聽到了他在自己的耳邊,說他愛她。
那一刻,心頭涌起喜悅,壓過了所有的疼痛與負疚。
她緊緊地抱住他,一遍遍地在心裡默默地跟他說,南哥哥,我好喜歡你……
好喜歡,好喜歡……
歡愛之後,她疲憊而幸福的睡去,以爲醒來,會有他陪在身邊,一起面對所有人的狂風驟雨。
可睜開眼睛,他已經不在身邊。
有的只有她一個人,滿身曖昧痕跡的躺在大牀上,而牀前站着的是一臉鐵青的江晨與江媽媽。
江媽媽撲上來廝打她,說她不知廉恥,怎麼對得起江晨?
江晨拉住了江媽媽,問她是誰對她做的這種事情。
她流着淚,不停地對江晨說對不起。
可始終沒說出有關蕭雁南的一個字。
江晨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不明白,能讓她在被侮辱後,還維護的男人是誰?極度的失望之下,他對她說……小楓,我會對外宣佈取消我們的訂婚,今日的事,我也會當沒看到,你自己好自爲之。
這句話之後,江晨帶着江媽媽,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坐在牀上,不停地說着對不起,她知道自己有多無恥,傷害江晨的有多深。
可她真的沒辦法控制住自己,只要蕭雁南招招手,自己就會無法控制的被他吸引。
……
她親自去江家道歉,江家閉門沒有見她,後來,她在江家門口堵了一整天,在深夜十一點,看到了江晨挽着別的女孩子,回到了江家。
他跟她說,已經跟她斷清了關係,希望她以後別再來找她。
她說對不起之後,渾渾噩噩的回到了何家。
爺爺聽說了她和江晨解除了婚約,生氣之下,懲罰她到院子裡跪一天一夜。她心甘情願的熬過了那艱難的一天,等爺爺終於消氣,她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去找蕭雁南。
可到了蕭家,她看到了蕭雁南抱着江夢雪,萬般憐惜。
那一刻,她如遭雷劈。
自己怎麼就忘記了,哪怕自己跟江晨劃清了界限,蕭雁南愛的人也不是她,是江夢雪。
可若是他愛的是江夢雪,那一晚又何必來招惹她呢?
她想衝上去質問他。
可最後,她連上前質問的勇氣都沒有。
因爲,自始至終,她纔是橫插一腳的第三者。
落得這樣被人玩弄的下場,也是她對江晨不忠的懲罰。
自取其辱,活該落得這樣的報應,自己有什麼臉去質問別人呢?
……
回到何家,她大病一場,燒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意識稍微清醒一些。
她拉着母親的手,苦苦央求她允許自己出國留學。
母親答應了下來。
第三天,她拖着高燒的身子,遠赴了澳大利亞。
一個月之後,蕭雁南給她打電話來,問她爲什麼要離開。
她輕笑着說,那一晚只是一個錯誤,難道還想讓錯誤繼續下去嗎?
他想,可她不想了。
掛斷電話之後,她拿着兩條槓的驗孕棒,一個人坐在衛生間冰冷的地板上,哭的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