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如戰場,慾壑難填,有了錢就會想要更多的錢,一旦走上去,就只能拼死往前奔,速度稍慢就會被踩死。
這種日子,聶小川不想再過,何況,是那種受制於人的賺錢工具。
聶小川立刻就要拒絕,楊緋色嬉笑不在意,只是說着考慮考慮,不着急。
這時幾個侍女端着食盒急匆匆的走過,聶小川這才猛地想起自己來的目的。
“我聽說大官人。。。。”她暫時撇開這個問題,拉住楊緋色問。
楊緋色瞬間變色,柳眉倒豎,倒把聶小川嚇的鬆開了手,“你不說我倒忘了,還沒找那個狐狸精算賬呢!”
聶小川還沒回過神,楊緋色風一樣不見了,這個孩子。。。。!
時間快到晌午了,四周靜無一人,聶小川呆呆的站了會,憑着記憶分辨這裡是後院,再往前向又拐就可以到外宅門,那樣就能找到大管家的屋子了。
聶小川沿着綠蔭圍繞的長廊走啊走,走到盡頭也沒看到記憶中的外宅門,而是站到一座四面都是大窗的竹房前,四周箭竹拔地而起,伴隨偶爾吹過的風,沙沙作響。
聶小川有些怔忪,這間房子讓她想起貴樹,貴樹的小別墅裡就有這樣一間木製房屋。
貴樹是不是已經有了新王妃了?
其實他是個不錯地青年。最關鍵地是同自己一樣。追求着樸實平和地生活。只是身份註定他面對地誘惑太多。誘惑。誰又能輕易拒絕呢?
而就在這時。一陣細細地喘息聲從房中傳來。讓失神地聶小川猛地驚醒。
她地聽覺實在太靈敏了。雖然竹葉不斷作響。但仍不能阻止那種聲音傳入她地耳內。
男人地喘息和女人地嬌吟聲越來越大。那女聲越來越壓抑不住。不斷輕呼“官人!官人!”
聶小川慌忙後退。腳步放到最輕。猛地一個男聲傳出來:“少兩根手指又怎麼樣?”
聶小川后背一緊。呼吸停滯。而這時一陣急風吹過。掀起那房子地垂地地紗窗簾。一副香豔地畫面呈現在眼前。
一個幾乎渾身赤裸的女子,癱軟在一個暢懷的男人身上,頭髮散亂,雙眼迷離,身體劇烈的起伏,那男人的雙手捏在她的雪白高聳的胸上,將胸揉捏的幾乎變了顏色,一隻手上纏着白布,已經滲出血跡。
似乎感覺到外邊有人,那男人猛地擡起頭,原本微閉的雙眼瞬間暴睜。
來不及細想,聶小川就地而起,輕身向後掠去。
“站住!”楊堅一聲怒喝,下一刻人也跟上來,聶小川腳下不敢停,嘴裡說着“我迷路了,我不是要來這裡的!”
也不知是不是被刺激的昏了頭,竟然還說了一句“打擾了,你繼續!”
這句話更刺激了楊堅,身形猛地一張,期近聶小川,那受傷的手抓住她的肩頭。
聶小川慌亂過後,鎮靜下來,跑什麼?又沒做什麼虧心事!
扭頭看到肩頭被血浸溼,忙說道:“老爺,快鬆手,仔細傷口!”
然後就覺肩頭被抓的更緊,耳中聽得楊堅帶着怒意的話語:“受傷又怎樣?”
聶小川還沒來的及反應,一股灼熱的氣息襲來,隨即脣上傳來溼熱的觸感,腰身一緊,貼上一具熾熱的身子。
聶小川腦中轟的一聲,體內翻江倒海,她被吻了,被陌生男人吻了!羞恥感傳遍全身,無法控制的怒火瞬間點燃,還沒有誰可以隨意輕薄到她!
她的身子一瞬間繃直,隨後利劍般張開,七年來不斷練習而增加的內力向海嘯一樣涌出來。
楊堅只覺得四周突然凝聚了無數的氣流,接着一隻強有力的手,在他腋下一託,身子被砰的被彈開,那瞬間強大的張力,使他無法控制身形,勉強翻了個身,不至於整個人都被摔在地上。
他踉蹌幾步,靠上一株樹幹才收住腳,看到面前的深衣女子,長髮飛舞,高高的擡着頭,露出了以往不曾看到過的真是容顏。
這是一張冰棱一樣蒼白而俊秀的臉,揚起的發簾下一點赤紅格扎眼,神情帶有不可輕易靠近似的冷淡,一向平靜幽深的眼神變得光芒四射。
那四射的光芒猶如利劍般直刺人心。
“對不住,對不住,剛纔沒站穩!”楊堅伸手撫着額頭,慵懶的說着,“驚到姑娘了,真是罪過。”
他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立刻將氣氛變得柔和許多,似乎剛纔的真的是無意的。
聶小川內力收斂,又恢復一往微微低垂的模樣,說道:“是小川唐突在先,還望恕罪。”
楊堅哈哈笑了,站直身子,說道:“聶掌櫃多慮了,請隨我來。”
他大步向前走,聶小川遲疑一下,眼見他走近身邊,不由戒備頓生。
“聶掌櫃不是專程來探望我的?怎麼又後悔了?”楊堅越過她淡淡說道,直視前方腳步不停,轉眼就走出去好遠。
這倒成了她的不是了!聶小川搖搖頭,慢慢跟上。
路兩旁高大茂密的槐樹,給地面鋪上密密匝匝的斑駁影子,兩人一前一後,保持距離慢慢走着,這時刻已是吃過午飯,路上的捧着各種食盒的女侍漸漸多起來,見到楊堅恭敬的退到一邊,一聲聲大官人喊得讓人心醉。
轉了幾個門之後,聶小川認得路了,原來要這樣走才能到大管家的住處。
“見過我家夫人了?”一進屋,楊堅就問,沒有絲毫客套,笑眯眯的問,“你們說些什麼?”
這句話問的聶小川有些尷尬,微微一笑道:“這個,老爺你還不清楚?”
“我的夫人在做什麼,我好像一直都不太清楚。”楊堅依舊笑眯眯的,還皺皺眉,似乎很上愁。
聶小川不動聲色,早知道,這世上那有如此和諧的夫妻。
但是不管他們要鬥什麼,都無關她的事,聶小川沉靜道:“今天我來,是想告訴老爺,合約即將到期,我會盡快收尾,請老爺提前安排接手的人,前來熟悉一下。”
楊堅哦了聲,手裡捻着筆尖,似乎走神了,過了一會擡起頭看向她道:“聶掌櫃掙錢很有一套,不知道會不會賠錢?”
有些模糊的結論在她腦子裡轉,聶小川很快搖搖頭,無關她事!
“小川喜歡什麼?”楊堅又問,走近幾步,目光溫和又帶着幾絲迷惘。
他三十多歲,出生世家,保養極好,正是最有男人魅力之時,身上帶着自然的溫香,英俊的面容此時浮現一絲憂鬱,這種神情,那個女人見了能不瘋狂。
聶小川忍不住笑起來:“我喜歡莊子。”
這些年她已經極盡所能的低調了,這對貌合神離位高權重的夫妻,到底看重她什麼?又想讓她做什麼?竟然一個權誘,一個色誘。
說心裡話,他們這對豪門夫妻開出的條件,對這個時代像聶小川這樣身份,甚至比她身家好的人來說,都是不錯的選擇。
只可惜,權利也好,財色也好,對已經擁有過的她來說,再沒什麼吸引力。
她要的只不過是彷徨乎塵垢之外,逍遙乎無事之業。
楊堅同樣笑起來,慢慢說道:“據說北齊懸賞黃金百兩要李氏後人的首級呢。”
本已走到門邊的聶小川,腳步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