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不準嘲笑我
談話間,廚房裡飄過來縷縷撲鼻的香味,香味悠悠的,有一陣沒一陣的鑽進了我的鼻子,原來不知不覺已到了晚飯時間,鍾叔肯定是忙得不亦樂乎了。
“林一諾,你留下來吃飯嗎?”我的聲音響亮,充滿了愉悅,和林一諾的截然相反。
“不了。”
林一諾起身簡單的整了整坐皺的上衣,他說:“我有事,要先走了。”
他的聲音低沉,帶着一股濃濃的失意,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我居然莫名的產生一種失落之感。
這一晚,薛燦堅持要睡在我的房間,以十年的交情,我估計今晚將會是一個“不眠之夜”。當我洗完澡一邊用毛巾擦着溼漉漉的頭髮一邊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薛燦坐在牀頭雙手背在身後,對我意味不明的笑着,她的眼神閃爍着光芒,如哥倫布發現美洲大陸一般。
我繞到另外一邊,掀起被子鑽到她身旁,她還在壞壞的笑着,我歪着頭看着她笑,自己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扯起嘴角
。
“笑什麼啊?”我問。
薛燦眯了眯眼睛,把藏在背後的手舉過頭頂:“噹噹噹當……這是什麼?”她衝我豎起一根手指,陰陽怪調的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哦。”
我定睛一看,她手裡攥着的不正是我放在牀頭櫃上的卡片嗎?那不是一般的卡片,那是一張比薩斜塔的書籤,上次鍾子天送我提拉米蘇,這是在那包裝盒裡的,我刻意保存下來,爲了作紀念留念想,我甚至還在卡片背後寫了字。
“拿來!”我高聲一吼,停下擦頭髮的動作伸手欲搶,深怕被看見卡片後面的字,可是慢了一步,薛燦已經看到了。
“11月15日……提拉米蘇……帶我走……鍾子天?”薛燦斷斷續續的唸了出來,在念到那個名字的時候,笑容詭異的一凜:“鍾子天是誰啊?難道是你的心之所屬?”
我深知被她逮到就再也逃不過她的“嚴刑逼供”,與其在她的“十大酷刑”之後委屈的“招供”,還不如馬上立刻全盤托出。
我很識相的把鍾子天的事情都說給她聽,從初見的那場假面舞會說到被“綁架”,從被“拍賣”說到提拉米蘇,我聲情並茂的訴說着愛恨癡嗔,她隨着我的抑揚頓挫激情澎湃,一直折騰到夜很深,她才捨得去和周公約會。
薛燦睡着後,我一個人百無聊賴,怎麼都睡不着,心血來潮給鍾子天打去電話,這麼晚了我也不奢望他會接,沒想到他沒關機而且也沒睡着,他接了。
我舉着電話心跳不止:“子天,你還沒睡啊?”
他的聲音慵懶:“睡了啊!被你吵醒了。”
“好吧。”我略感抱歉的說:“不好意思哦,我打來就想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
我嚥了咽口水,低低的問:“如果仇恨和愛情兩者之間選擇一樣,你會選哪一樣?”
“三更半夜的,你打過來就爲了讓我做這個無聊的選擇題?”
“無聊?哪裡無聊了啊?你不回答就算了
。”我故作生氣的說算了,本想他會馬上來哄我然後乖乖的做出選擇,沒想到他居然順着我的思路還真就那麼給“算了”。
“那就睡覺吧!乖。”
“喂,我說算了就真的算……”
我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那端就傳來一陣嘟嘟嘟,最後的那一句乖,讓我有氣發不出來,我只有鬱悶的份了,於是我就鬱悶了整整一晚,徹夜失眠。
第二天醒來,我“光榮”的擠進了“國寶”的行列,粉底已經對我無語到崩潰的地步了,能掩蓋住我這深深的“熊貓眼”的也就只有我那副可愛的墨鏡了。
鍾子天見了我就像見到早已滅絕的恐龍一般,有點驚又有點愕。我戴着墨鏡在鍵盤上“啪嗒啪嗒”快速的打字,他盯着我看了足足三分鐘之久,然後終於忍不住朝我伸出手來,我在毫無防備之下被他脫掉了墨鏡,心中一驚尖叫出聲。
“啊!討厭!”
他看到了我的“熊貓眼”,先是一愣而後“噗嗤”笑出聲來,他哭笑不得的說:“你昨晚在做什麼壞事嗎?恩?”
“你以爲我是你嗎?我哪裡會做什麼壞事啊?”我用手遮住眼睛,從指縫間窺視他,他毫不遮掩的笑着,一口白牙刺得我牙癢癢的,我站起來跺了一下腳。
“不要笑,你不準嘲笑我!”我對他吼。
我越是這樣說,他越是忍不住的發笑:“可馨,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好笑,哈哈……”
“你再笑!”我瞪了他一眼。
“哈哈哈……”他對我的瞪視完全不以爲然,繼續笑着。
他居然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重重的一跺腳,一咬牙轉身氣沖沖的跨出了辦公室,把辦公室大門碰出了一聲巨響。
全世界都可以嘲笑我,就他鐘子天不能嘲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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