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章 旱魃
噼裡啪啦亂掉亂砸,真好像天上驟然降起斗大的冰疙瘩似的,包圓的頭差點被砸個稀爛,此地四方空野,蕩蕩無盡,哪有地方可躲可藏,包圓迅速解下揹包頂在頭上,心想扛的了一會兒是一會兒。
奇禍臨頭,幸運者誕生的同時衍生倒黴者。
其中一個僱傭兵右臂被砸個正着,登時血流不止,汗如雨下。僱傭兵素日裡再他孃的生猛海鮮,再他孃的不怕死,骨頭再他孃的硬,這份疼也不是人人都扛下來的,那僱傭兵登時像報廢了似了,再也舞不動軍刺了,倒在地上。或許另外幾個人命大,除受傷的僱傭兵外其他人都沒受傷。
韋凡似乎沒那麼幸運。
那些落下的石頭雨像是追着韋凡砸,虧是韋凡身手好,神行百變的功夫發揮到了極致,眼見石頭快落到了頭上,韋凡總能機動靈活巧妙的避開,瞧的青木翻譯都忘了躲,只顧看韋凡了。
包圓聽韋凡講神行百變的功夫時,多年來心中不解的迷團早已釋然。
返回去再講當年的事兒:包圓、韋凡在大學時兩人一同去銀行取家裡匯來的生活費,見到排隊的女同學兜裡的錢往外掉,包圓伸手想替她塞回去,卻被銀行保安瞧見,一聲招呼不打便一腳把包圓踹了好幾米遠,就差用警棍招呼了,韋凡卻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不用想,那應該是神行百變的功夫。
落下的石雨像包了餡的餃子似的。
那些外殼落地便碎,包圓躲閃的功夫已經瞧清個大概了,那些石頭在頭上遠看像人形,又像蝌蚪,落在地上外殼散碎後,露出臉盆大小的蛤蟆來,個個瞧着都像是青銅器所鑄出似的。
包圓心說:“難道張成和說的沒錯,金衣族的老祖是一隻成了氣候的金蟾,媽的,要是成了氣候那它豈不是個老妖精了。書裡說成了氣候的妖精能修煉千年萬年,上天入地,操,難不成這座神墓便是那金蟾精的墓。遠古的金衣族是守墓人,操,這回算是嫐下了……”
約莫過了二支菸的工夫,石雨停了。
一地碎石,露出一地臉盤大小的青銅蛤蟆。
包圓又想:“當年我家老祖包厚道。在揚州遇到個成精的羊臉穿山甲,又有一隻恐怖大手,後來有個袒胸露肚的肥和尚把它們降伏了,後來不知道怎麼樣了,再後來便聽說一個大饅頭,再後來便沒了消息。”包圓心說:“難不成,老子要與包厚道老祖的遭遇一樣了,要遇個大蛤蟆精,去它姥姥,它要是隻老蛤蟆成精。老子便是蛇精,吃定你了……”
包厚道向後人講揚州的故事時,隻字未提麗春院邂逅韋春芳的事。
包圓要知道韋凡的老祖韋小寶便是包家人時。
也不會對韋凡有那麼大的猜忌了。
張成和沒了眼鏡,視線越來越差,他這種習慣性依賴慣眼鏡的人真好像是丟了眼睛似的,石雨停下張成和伏身在青銅蛤蟆旁,邊看邊嘆,連連說:“李老啊李老,六盤山之行如果你同來,很多事兒都能迎刃而解。可惜,可惜,李老沒來算的上一大憾事!”看着看着,便不由自主伸去摸青銅蛤蟆。
“別動。別亂動……”韋凡發現張成和愛不釋手的去摸青銅蛤蟆,當即出聲阻止。
“哎喲……”
“遲了,知道疼就不亂動了。”包圓補了一句。
張成和的右手冷不丁被青銅蛤蟆上倒刺紮了一下,像觸電似的縮了回去,沒有眼鏡,張成和與瞎子沒什麼兩樣。看東西都是模模糊糊的重影,他原以爲青銅器可以動,卻沒發現,這些青銅蛤蟆身上有無數根倒鉤的金刺,極其微小,手剛碰上,立時便被紮了兩個血口,瞬時整條右臂發酸。
“這東西不止是冥器,也不單單是青銅器,它們有靈性,老張,快躲開。”
韋凡的話一說完,張成和用嘴使勁吮着手指,那隻受傷的右手像腫了一樣。被扎的時候,張成和明顯感覺這隻青銅蛤蟆有吸血的能力,雖然手上沒流多少血,也足足出了一針管的血。
張成和的手像被打了麻藥似的,越吮越是沒知覺。
只聽呯呯兩聲。
僱傭兵的槍已經朝這打了過來,張成和模模糊糊看到腳下這隻青銅蛤蟆動了,開始微微在地上跳了起來,天哪,難道這些青銅蛤蟆沾血便活,它們不是青銅鑄的麼?
張成和嚇的節節後退,這一退左腳腳踝撞在另外一隻青銅蛤蟆上,倒身栽倒。
包圓大叫:“韋凡,這些青銅器它怎麼是活的啊,我了個去……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又聽僱傭兵迅速除下彈夾,重新頂上膛,又朝那隻亂蹦亂跳的蛤蟆掃射。
青木翻譯忙問:“韋先生,這東西傷人麼?”
韋凡哼着說:“不傷中國人,專傷狗日的,也傷……”韋凡原本打算說也傷漢奸、洋人,想了想這僱傭兵雖然談不上什麼好,但是人家一路上沒出什麼八,而且僱傭兵是受命於人,還有個受了傷,把他們惹急了,不是什麼好事,總歸現在與他們計較不是時候。至於張成和,雖然當了漢奸,好像骨子裡並不是很壞很壞的那種,至少現在沒看出有多麼的人性泯滅,想了想還是積點口德爲好。
青木翻譯也是知道狗日的所指何意,他的冷靜不是一般的。在龍吸水來臨時,他能鎮定自若的對黃瞎子拿出黑玉牌求救,當時已看出定力不一般了,雖然行動上沒見有什麼特殊本領,還是不能小覷。
突然之間,槍聲停了。
大夥兒原本在看那青銅蛤蟆,捱了槍子的青銅蛤蟆身上一片一片向下掉,卻聽那僱傭兵大喊:“噶的,歐賣噶的……”他這句話地球人都知道,若不是看見了奇怪,洋人決不會噶的長噶的短。
只見受傷的僱傭兵像脫幹了血一樣,臉色煞白煞白的。
這不是主要的。
卻見地下探出半隻金黃色的手臂來,手指巨長,有點像殭屍,那僱傭遠遠的向後退。除張成和看不清楚以外,所有人瞧的一清二楚,包圓心說:“難不成蛇頭金花的根是培育殭屍的地方,媽的。殭屍不是棺材裡誕生的麼,這他孃的在鬧幾?”卻也知道情況不善,態勢不利。
張成和打算湊上前去看看,被韋凡一把扯住了。
“跑~~”
韋凡大叫的同時,那隻伸出來的怪手。半個身子探了出來,半臉土,半臉銅色,瞧模樣有點像書中加油添醋描述少林寺十八銅人那樣,只不過,這具屍體頭上長着白花花的頭髮,夾着少許黃毛。
僱傭兵又朝那怪物開了兩槍,呯呯兩聲,像打在銅鐘上一樣,僱傭兵見沒什麼效果。迅速解下褲子子拿話兒對着槍管尿了兩滴,一提褲子又是兩槍,同樣沒效果,包圓大喊:“洋兄弟啊洋兄弟,你他娘又不是童子,你的尿不管用,狗日的,快尿點出來,沒尿的話麻麻利利的喝水,再不行讓老子幫你踩幾滴出來。”包圓的話說的很急。山西方言,陝西方言交替着往外崩,導致青木翻譯沒聽懂。
“我去,老包。這東西用尿可不行,快跑……”韋凡一把扯起包圓便跑。
“韋凡,你個孫子太他孃的不厚道了,你明明知道在這會遇到不少怪事,逃跑的本領是最最行之有效的,你幹麼不一早把神行百變的功夫教給我。不行,你得馬上教老子,老子一路上被你提着跑過來跑過去,在國際友人面前叫什麼事兒,這叫什麼事兒,難道中國人就不會自已跑麼?”
“去你孃的,保住命再說吧。”
“不行,好像功夫都有什麼心法、技巧之類的東西,咱們一會兒脫了險,你先把這些東西傳給我,有可能的話幫老子打通任督二脈,說不定老子立時便是萬中無一的絕世高手,天下武學不修自通……”
“呸……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誇自已這麼不要臉的。”
“快跟上,老張,快點,跑快點,別讓這東西把你撕吃了,你家孩兒老婆可都等着你哩……”包圓似侃非侃的朝後面大喊,至於青木翻譯的死活,包圓就不怎麼上心了,心想愛死死愛活活,誰讓你拿槍來我們中國的地盤了,不留點教訓,你會認爲我們中國沒人,人不收拾你,鬼收拾。
青木翻譯在前,張成和在中間,僱傭兵端着槍墊後。
按照神行百變的功夫,韋凡即便拉着包圓也能瞬間跑的沒影,他好像不願丟下後面的三個人似的,不遠不近的保持在視線之內。
只聽張成和在後面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小包、小凡,剛纔地下冒出的那個怪物是不是旱魃啊,我看不大清楚,怎麼看怎麼像,我隱隱覺的這遠古時代的金衣族像是爲蚩尤培養旱魃的地方?”
“旱魃?”
包圓大是一驚,心說:“你奶奶個腿,天地間真的有這號東西麼?這玩意兒要是一經現世,那人世間還不成了煉獄。”又想這麼一大片蛇頭金花的根,那得有多少旱魃,我了個去。
“老張這孫子看來有點見識,那東西確實是旱魃。”韋凡輕描淡寫的說。
“韋凡,真是他孃的旱魃?”
包圓聽到確信,着實嚇了一大跳,萬一這東西跑了出去,人世間還不遭殃,要知道旱魃這類東西只會爲禍人間,所到之處赤地千里。
“用得着大驚小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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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凡放下包圓,緩緩的說:“眼前的旱魃算什麼?裡面還有一隻,據說曾經有兩隻,一公一母,那隻公的被人擄走了,沒事,那東西即能害人,也能造福人,想讓金鱗生出金子,只有依靠旱魃……”
“我去,韋凡,你這不是在坑老子麼?”包圓似乎聽到了真相,好像韋凡真的沒居好心,旱魃可是比殭屍還要厲害的存在,在它身上打主意,這不是提着糞叉找死麼?割掉腦袋往裡灌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