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雲遮掩了天上的明月,慘淡的星光照射下來,三道身影劃過夜空,向着洪家而去。
洪家,世代書香門第,在這聖京中也是極富權勢的,然而這些權勢在與皇上必殺楚璇之心比較起來,就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洪緣一直在家苦修,今日家中頗爲不寧靜,先是日間宅內無故出現鬼魅,再是後者種種不祥之兆,讓洪緣眉頭一直不得舒展,他修爲未道深處,無法佔卜出此刻自身安危,但是心中的第六感卻是催促自己趕緊離去。
洪緣不明所以,還道是自己修煉不夠,故而在房內盤膝苦修。
黑幕下,藍銘辰與他倆個手下一同出現在洪家上空,身旁的這倆人都是他招攬的邪道高手,自是爲他命是從。
藍銘辰獰笑着施展出一點氣息來,屋檐內的洪緣第一個感受到殺機,忙破屋飛出,一見來者自己不認識,拱手問道:“三位不請自來,似乎太不厚道了吧。”
藍銘辰獰笑道:“我的好師侄,見到藍某居然也不跪下,也太沒禮貌了吧。”
洪緣面色大駭,叫道:“你是藍銘辰,混蛋,拿命來。”揮掌便是一道誅邪天雷轟炸上去,藍銘辰不屑的瞧着,身旁的倆人一齊出手將天雷摧毀。
“拿下他,莫要驚動他人。”藍銘辰低聲吩咐道,此刻他不適合出手,若是叫在城內的楚璇發現就麻煩了。
“想抓我,你們做夢。”洪緣飛出飛劍來,真元附在劍上,黃龍蕩魔訣施展開來,周身五彩光華閃動,九條靈龍施展開來,向着撲來的二人身上抓去。
這倆個邪道也是有些本事的,身上血光閃動,便見倆人身上浮現出一巨大的血骷髏頭,將靈龍撕扯成了粉碎。
見二人實力非凡,洪緣當即撤劍施展起自己得意法訣,大五行雷神訣,天空烏雲密閉起來,強大的雷火之氣在他身上匯聚起來,紫色的雷電之力匯聚於洪緣雙手之間,無數的雷火之氣被壓縮在他手心,凝聚成了一個小小的玻璃球大小。
感受到洪緣手上的雷火威力強大,倆人不敢再上前來,既然他們不動,洪緣便主動出擊,手中的雷火被他一分爲二,分射二人,倆道雷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動,只見黑漆漆的夜空下倆道嬰兒手臂粗紫芒激射在二人身上,倆人還未來及抵抗,便被炸的倒飛出去,周身雷火竄動,噼啪聲傳來。
洪緣冷笑的看着這倆個膿包,朝藍銘辰豎起了中指,藍命辰眼中閃現殺機,雙手快速掐訣,同時口中吐出一個古怪的音節來:“騺。”伴隨着一聲古怪的音節,方圓五里的靈氣瞬間被他抽空,一股颶風在藍銘辰的手上形成,強大的靈氣攻擊向着洪緣身上打去。
洪緣驚駭的見着這麼古怪快速的攻擊,根本就不容他躲閃開,身子便被重重的轟飛出去。
後院馬廄,正享受着美好伙食的犼突然感應到主人危險,忙破開馬廄衝上了天空,一身火焰蹭的冒出,衝藍銘辰便是一口毒火噴去。
藍銘辰乍見到這先天火焰,猝不及防,身子急速後撤,但是還是免不得燒焦了一些頭髮,氣憤非凡的他此刻也顧不得壓制全身的氣勢,洶涌的力量灌注上雙臂,奮力一拳便衝犼身上打去,這一拳抽空了方圓十里的靈氣,靈氣抽離的太快,只見四周一條條的黑芒向着他的拳頭上匯聚,巨大的靈氣轟炸出去。
即便是犼獸也經受不住這一拳,悲嗷一聲,重重的砸了出去,深深的砸入了地下一尺。
藍銘辰冷酷的看向掙扎要爬起來的洪緣,哼道:“小子,憑你也想殺我,太小瞧我了,今日我便廢你修爲,看你還怎麼囂張。”
右手如鷹爪抓出,只見絲絲寒芒在他手指上環繞,藍銘辰冷惻惻的向他走去,洪緣驚恐的看着他,身子不斷的朝後挪動。
“諸位道友,好戲便欣賞到此,咱們下去好好會一會這位國師吧。”楚璇爽朗的聲音在雲端響起。
這一聲聽在藍銘辰耳中頓叫糟糕,擡起頭來,便見天上的雲路散
去,月華下,楚璇以及他邀請來的數十道友齊刷刷的現身,所有人看向藍銘辰的目光,無一不是鄙視,嘲諷。
洪緣乍見到楚璇,一時弄明白叫道:“師叔,這是怎麼回事?”
楚璇飛身落下扶起洪緣,向他致歉道:“抱歉,事先沒和你說一聲,我事先洞悉了藍銘辰想要綁架你的事情,於是便決心來個將計就計,事先約會道友來瞧一瞧這位欺師滅祖的混蛋的真面目。”
楚璇拱手對天上的同道說道:“各位,藍銘辰修行了巫術,大夥都看清了吧?請問一句,這樣的人配做當今國師嗎?”
“不配。”回答是那麼的整齊,那麼的洪亮,聲音在整個聖京上空久久傳蕩,經久不散。
藍銘辰面色陰沉如水,死死的盯着楚璇,突然發話問道:“你是怎麼看破我的計劃的,我計劃的這麼隱秘,你應該無從知曉纔是。”
楚璇冷笑道:“再隱秘的事情終究是有跡可循的,你一來聖京便展露一副爲國爲民的面孔,而不和我硬碰硬,這實在是不太符合你往日的行事風格,這讓我不得不慎重的懷疑你的企圖,後來我從一些傳言知曉你要坐在皇帝的寶座上修煉,我才恍然大悟,原來你的修煉還未臻至化境,殺我,你還沒把握。”
“這被你看出又怎樣?今晚的事情你怎麼解釋?”藍銘辰聲音沙啞吼道,此刻的他已經快要氣瘋了,自己無論如何隱忍,可就是不及楚璇,這如何不叫他鬱悶呢?
楚璇搖着食指,徐徐道:“聽我慢慢道來,本來我也察覺不到你的計劃,可是你似乎忘記了一點,作爲修真者,自己的親友出事,咱們是會有感應的,自從你開始打洪緣注意的那一刻起,我心中便就不安起來,但是當時我還無法確定誰會有事情,毆敬學他們三個一直在我身邊,而我的妻子們你也無法下手,想來想去,終於讓我想到洪緣這個回家省情的會有難。果不其然,一算之下,嘿嘿,你的如意算盤就盡數被我知曉了。”
藍銘辰聽完後,哈哈大笑起來,聲音中飽含着無奈與憤怒,他衝楚璇吼道:“算你狠,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早晚會和你算清總賬的,我們走。”叫起重傷的手下這便要離去。
“藍銘辰,想走的話,是不是該留下點東西作爲我師侄的補償啊?”楚璇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
“你想怎樣?”藍銘辰回身瞪向楚璇。
楚璇冷惻惻道:“回去立刻辭去國師一職,另外,給我不準再踏入中西倆州地界,如若踏入半步,天下修真者必不會放過你。”
藍銘辰陰惻惻笑道:“我若是不答應你呢?你能拿我怎麼樣?楚璇,今時今日,你的修爲也不過和我打個平手,難不成你想現在就殺了我不成?”
楚璇打了個哈欠,道:“我是殺不了你,可是不代表這麼多道友殺不了你,我們每人一劍,都可以叫你血流滿地,你自己考慮考慮是來個魚死網破,還是保存實力苟延殘喘的活下來吧。”
天上的道友個個隨着楚璇的話放出全身的氣勢來,浩蕩的威壓壓的藍銘辰面色蒼白,他的倆個手下此刻早已經面如蠟紙,齊齊吐血倒地不起了。
藍銘辰面色灰白一片,狠狠的瞪了一眼楚璇,氣的甩袖遁走,楚璇的神識一路尾隨,直到他逃出聖京城百里外這才收回。
“呼~~,好險。”楚璇鬆了口氣,若真輪實力,此刻的楚璇根本就不夠藍銘辰捏的,他不過是借勢嚇唬人罷了,此刻事情一完畢,他想想都覺得後怕。
“唉,這天下有一個舒爾可本就叫我煩心的了,如今更是有了藍銘辰這個巫者,叫我好生頭疼啊。”楚璇以手捶頭,皺眉喃喃道。
洪緣踉蹌的走上倆步,想要開解楚璇,豈料這剛剛開口,胸中的一團惡氣便逆衝而上,張口便是一大口的黑血吐出來,倆眼一黑,洪緣便失去了知覺。
“洪緣,你怎麼了?”楚璇一驚,忙抄起就要倒地的洪緣搖晃他身子叫道。
一探鼻息,竟
然沒了呼吸,摸上脈門,脈相一片紊亂,楚璇扒開胸口,便見一團黑乎乎的氣團在他胸口盤踞,正在吞噬着他的生命力。
“該死,我終究是奇差一招,這巫術好生歹毒啊。”楚璇滿臉的苦澀,暗悔自己何不早點出手。此刻也顧不得其他,忙將洪緣抱進房間替他療傷。
楚璇以真元查看躺在牀上的洪緣,他身體內所有器官機能都在慢慢的衰減,尤其以肺部最爲嚴重,完全無法呼吸了,這要是換做常人,只怕早就氣絕而亡了,幸而洪緣是修真者,尚可以通過胎息維持生命。
但是胸口那團黑氣便如蠶食生魂的惡魔一般,正在不斷的吞噬洪緣的生命力,楚璇的真元探查而去,瞬息便被吞噬,嚇的楚璇根本就不敢再用真元去查看,深怕叫這團惡氣無限的擴大開來。
楚璇試着以自己的本命真火前去吞噬這團黑氣,豈料這團氣息反倒會吞噬自己的真火,嚇的他再也不敢胡亂試驗了,深怕叫洪緣就此送命。
束手無策的楚璇氣惱的一拳重重打在牀頭,嘭一巨響,牀的一腳支撐不住折斷,楚璇見狀,索性將其他三腳一齊打碎了,無計可施的他此刻只想找藍銘辰算帳,身上的殺氣越來越甚,竟然抑制不住,氣鼓鼓的他衝出了屋,毆敬學等人在外候着,見楚璇出來,還待問洪緣怎麼樣了,趙寧見楚璇一臉的陰沉,忙拉住他揮手不要問話。
四人自己走入屋內查看洪緣,不久後紛紛都是一臉陰霾的走了出來,月光下五人具是皺眉不語,身上的殺氣越來越重,竟然凝成一線衝上了雲霄,將半空的愁雲吹的乾乾淨淨。
“媽的,這藍銘辰當真歹毒,居然下這麼狠的毒手,他存心要洪緣死啊。”毆敬學氣憤的一腳重重的踢在石桌上,石桌崩碎,碎石亂飛,鬧出老大的動靜來。
冰樺趕忙喝止道:“小聲點,莫要叫洪家人聽到,不然又不知要生出多少是非來。”
還待打鬧一番的毆敬學忙灰頭土臉的收手。“唉~~”此刻他也就只能嘆息。
“當務之急是咱們該如何醫治人,不要在這唉聲嘆氣不說話了。”冰樺最爲冷靜,忙勸說道。
楚璇低頭納悶道:“又有什麼辦法呢?我的真元,真火都剋制不了那怪異氣團,還能有什麼法子救他。”
“你沒法子,不代表別人不成,你師父或許知道些辦法。”冰樺小聲提醒道。
提到師父,楚璇的身子明顯一顫,沉吟一番後,道:“好,我這就聯繫師父。”
突然接到楚璇的通訊,可把楚天跋樂壞了,此刻楚璇沒有心思和他敘舊,草草將事情說了一遍,很快便得知了法子。
“師父說咱們若是能到海外三仙島請一位怪誕大夫出手,便可救下洪緣,只是我擔心此行路途遙遠,以洪緣的身體狀態根本就駕不了劍,而若是來回奔波,恐怕他等不及。”楚璇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冰樺得意道:“這個好辦,你看這是什麼?”玉手一攤,一艘迷你版的仙船展露在衆人面前。
冰樺微笑道:“我臨下山時,我特意向樂萱姐姐要的,沒想到這下派了大用處了。”
楚璇心裡那個高興啊,抓起她臉不顧衆人詫異的目光便親吻了一口,歡喜道:“我愛死你了,老婆。”
如此,一行六人踏上了海外尋醫之路,人間之事也就由不得他們管了,形式也漸漸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舒爾可突然調集二十萬大軍,在短短半月之內便將中州大半的疆土給吞併了,此刻大聖朝與他僅僅是憑着一江之隔,形式不容樂觀。
而聖京的皇帝此刻卻是還在着手求神問道,懇求修真者幫助,然而修真者經過藍銘辰一事後對這位君主是失去了信任,根本就不願意出手,只有三三倆倆的小門派以期得到朝廷的幫助壯大,故而纔派遣了些弟子在倆軍對壘前威懾。
說也奇怪,舒爾可並不急於南下攻城,反倒是在江邊築起了防事,看其打算,似乎是要打長久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