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丹之事已經過去了半月的時間,蘇幕遮方纔從洞府之內走出來。
這一境界,並非是當日的景象那麼簡單,蘇幕遮尚且需要穩固自己的境界,畢竟那是蘊含天威的雷霆,在帶給蘇幕遮造化的同時,同樣對於蘇幕遮的根基有些許的波動。
這是必然的事情,故而需要時間去閉關,去穩固自身的境界。
況且,抵禦雷霆時,不管是丹田之中的異象顯化,還是自身的諸多法器需要被結丹法力溫養,被自身的道境重新孕育,晉升結丹法寶的境界,這些事情,都需要漫長的時間去做。
這般看來,蘇幕遮能夠半月的時間便鞏固好根基,將體悟不斷的消化吸收,已經時難能可貴的事情了。
至於諸多法器的晉升,除卻離恨幡經受過雷霆洗練,已經直接晉升法寶之外,其他法器,斬靈劍也好,荒火骨器也罷,皆是需要漫長的時間,不可能一蹴而就。
這日,雲淡風輕,十年之約讓原本躁動的懸月魔宗再度沉寂下去。
但是誰都知道,舉宗上下,那些道子們的目光,都落在了蘇幕遮的身上。
這不是尋常的道子,而是渡過了三九雷劫的結丹修士,但從這個角度講,蘇幕遮已經走在了其餘八位道子的前面,甚至連懸壺子、雲綰竹等盤桓在結丹巔峰許久歲月的刀子,都不曾擁有這樣的經驗。
蘇幕遮洞府外的禁制光芒散去,轉而,便有僕役恭敬的走入洞府之中,看向蘇幕遮的目光,比往日更加謹慎,卻蘊含着更深的炙熱。
懸月魔宗十年一收徒,乃是開山門,撞仙緣,定鼎氣運的大事,故而只收十人,但尋常年月,也時常有凡俗中人,或是得了什麼前輩遺蹟的指點,或者是聽了幾部志怪小說,便心中生了臆想,走入大山深處,無意之間走入山門,拜入魔宗。
這樣的事情,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發生。
不要低估了長生對於凡人的誘惑力。
而這些拜入山門的弟子,地位尚且在外門弟子之下,乃是雜役弟子,有十五年期限,侍奉各宗,兼修一部最爲簡陋的功法,若有一日煉氣有成,晉升煉氣期後期,則可以脫離雜役弟子的身份,成就外門弟子。
說起來,懸月魔宗九峰弟子,雜役弟子出身的反而最多。
蘇幕遮面前之人,也是這般,卻也算是機緣,得以侍奉蘇幕遮這等道子,若是侍奉的主子心情好,傳下枚丹藥,又或者指點一句,甚至是交下一部功法,對於他們這等存在,都是受用無窮的造化。
恰好,這一日的蘇幕遮,心情便是極好。
“你,叫什麼名字?”
聽着蘇幕遮的語氣,不同以往的陰翳,僕役的心思也活絡了起來。
“回道子,弟子俗名陳安。”
蘇幕遮微微頷首,“平安喜樂,倒是好名字,十枚凝氣丹,說來還是以往我煉氣期修煉時剩餘的丹藥,對你來說倒算是不小的收穫,莫要貪圖太多,若真給了功法,反而時害了你。”
陳安已經無法掩飾眉宇中的喜意,千恩萬謝之後將丹藥手下。
“說吧,有什麼事?”
收好丹藥之後,陳安這才從懷中掏出了一沓請帖。
晉升結丹之後,蘇幕遮的神識也有長足的進步。
念頭一動,已經掃過了陳安手中的請帖,七張請貼。
樣式皆古樸,或者被法煉過,或者鎏金貼字,皆仿照古禮的請貼。
九峰道子,除卻已經在閉生死關的懸壺子,其餘諸位道子,皆送來了請貼,請蘇幕遮前往洞府宴會一敘。
哪怕是以往與蘇幕遮有所結怨的玄酆子也是這般。
看着這些請貼,蘇幕遮卻有些苦惱的揉了揉眉心。
宴無好宴。
蘇幕遮自然知曉這羣人爲何忽然這麼殷勤,無非自己渡過了三九雷劫,對於他們而言,急需蘇幕遮這裡渡劫的經驗,或許對日後晉升元嬰境界有長足的幫助。
蘇幕遮搖搖頭:“且將這些放在一旁,便回覆他們說,本尊渡劫波動了根基,需要長久時間的閉關,幫我婉拒便可。”
陳安自然是點點頭,一一應諾之後,又從懷中拿出了諸多儲物袋。
“道子大人,還有這些,都是其餘幾峰道子送來的賀禮,慶賀道子晉升結丹境界。”
蘇幕遮點點頭,神識一動,便將這些儲物袋捲到了自己的手中。
這一看,蘇幕遮的目光倒是微微凝固,手中唯有七個儲物袋。
儲物袋上都有着各峰的標記,連閉關的懸壺子,都有其餘師兄弟幫襯着,出了一份賀禮,九峰之中,卻唯獨不見陰冥峰送來賀禮。
終歸還是念頭不通達麼?
蘇幕遮冷笑,還未說話,陳安卻躬身說道:“道子,玄酆子大人送來的賀禮,還在外面。”
神色微微一怔,蘇幕遮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來一般,笑着搖了搖頭,轉而對着陳安揮了揮手,“帶進來。”
蘇幕遮臉上笑着,心中卻已經起了殺機。
那一日蘇幕遮拜訪懸壺子的事情,玄酆子自然不知曉,但是送給懸壺子的兩侍女,卻已經被蘇幕遮提前探出了跟腳。
玄酆子這次送來的賀禮,便是那兩個侍女。
陳安講兩侍女帶進洞府的時候,蘇幕遮正在低着頭,查看其餘幾位道子送來的賀禮,大多都是些天材地寶,不少都是結丹境界極其珍貴的實物,便是以道子的身份,都不可多得。
蘇幕遮講這些天材地寶一一收起,心中卻暗歎人情難還,收了這麼珍貴的賀禮,日後少說要將渡劫的經驗說與這幾人聽。
倒是翻看到雲綰竹送來的儲物袋時,蘇幕遮愣怔了片刻。
儲物袋之內,唯有一枚古樸的玉簡,蘇幕遮壓下心中的詫異,將玉簡貼在眉心良久,方纔放下來。
直到這個時候,蘇幕遮才擡起頭,渾濁的眸子讓人琢磨不透,看向面前的陳安與兩女。
許是蘇幕遮長久時間未擡頭的緣故,陳安站在最後面,不住的用餘光打量兩個侍女。
築基境界的侍女,生的更是豔麗,只披着一件輕紗,穿似未穿,更何況,兩女生着幾乎一模一樣的身段,一抹一樣的容顏,更平添的幾分魅惑味道。
一時間,陳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到了兩女的身上。
蘇幕遮心中暗笑,輕輕的咳了一生,纔將陳安的注意力從兩女身上拉了回來。
“你想睡她們?”
蘇幕遮嘶啞的聲音響起,卻讓陳安臉色大變。
覬覦道子的女人,又豈會有什麼好下場?
陳安頓時跪在了地上。
“道子……小人不敢……不敢!”
看陳安這般反應,蘇幕遮卻自覺無趣。
“侍奉本尊的僕役,怎麼能是這般的慫貨!站起來!”蘇幕遮呵斥了陳安一句,又將目光放在兩女的身上,“既然是送給本尊的賀禮,便自然任由本尊發落,你們兩個,今夜去陪他,聽到了沒有?”
兩女對視一眼,又看了看身後煉氣期中期的陳安,面面相覷良久,方纔盈盈一拜。
“奴遵命。”
看着陳安與兩侍女離去的背影,蘇幕遮的心神,卻全都落在了雲綰竹送來的玉簡上面。
那時一件魔道法寶的煉製法門,手法卻極其兇殘,需要生生血祭活人。
法寶有名——紫玉陰母血河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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