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中午,武松鬆打來電話,說自知命不長久,隨時都可能屍蠱發作,請求我幫忙讓他復活,並表示只要能夠繼續在目前崗位上混下去即可,變成什麼樣的怪物都無所謂。
我告訴他可能會出現的各種情況以及風險,但是他仍舊堅持要這樣弄,看在酬金的份上,我答應了他的請求。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想試試看,目前自己的起屍術到了什麼樣的境界,能否成功弄出一隻接近於普通屍怪的還魂屍。
爲了提高成功率,我約了朱八,請她出面一起處理此事。
三天之後,武松鬆的一名妻子打來電話,說情況危急,已經在醫院特護病房內。
一個鐘頭之後,我和朱八趕到了醫院,在幾名保鏢的陪同下,穿過了警戒線,來到了武松鬆的身邊。
看到眼前的情形,我不禁有些嘔吐的衝動。
許多條灰白色的小蟲子不斷從武松鬆嘴和鼻孔以及耳朵裡出入,偶爾還有幾條從眼睛裡鑽出來。
他的臉色呈暗黃,接近於褐色,皮膚有多處潰爛,渾身上下散發出難聞的臭味,暗紅色的膿血從身體上溢出,滲透了牀單。
整體症狀而言,這傢伙看上去很像那些麻瘋病發作或者四期梅毒患者臨死前的模樣。
但是他偏偏還沒斷氣,並且思維像是很清晰的樣子。
旁邊的醫護人員不時跑進衛生間嘔吐,然後又回來堅守崗位。
想來這是由於武松鬆位高權重的緣故,如果是普通患者,只怕早已經無人理睬。
有兩名護士特別勇敢,她們站在病牀前,用大鑷子不停地從武松鬆腦袋上把那些白乎乎的扁平小蟲子夾下來,扔進一隻裝了不知道溶液的玻璃罐子內。
這些蟲子的模樣很像一種在牛腸子裡生存的寄生蟲,看上去很具活力,泡在味道刺鼻的液體裡之後仍然暢快地游泳和交配,看不出任何不良反應。
武松鬆的眼睛轉悠了幾下,看到了走進來的我和朱八,然後有氣無力地說:“好難受,疼死了,渾身都不舒服,就像有幾百只老鼠在啃我。大師,救命啊!”
我:“還得再等一下,我是陰陽師,不是醫生,現在我救不了你。”
武松鬆:“我想早些死掉,太痛苦了,老天爺啊,爲什麼要讓我遭這樣的罪?半個月前我才捐給欣隆寺一百萬,此外還捐給了教堂五十萬,捐給玉皇閣三十萬,爲什麼做了如此之多的好事,卻沒有一點好的回報?”
我低聲說:“別太相信報應這檔子事,公平地看,如果真是人在做而天在看的話,那麼你恐怕早就完蛋了,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一名護士走過來,打了一針止痛劑,但是好像沒什麼效果。
武松鬆:“還是痛得要命,連骨頭裡都痛。”
朱八將嘴湊近我的耳邊低語:“蠱蟲入腦了,還有很多蟲卵在血管裡孵化,所以纔會這樣。”
我問:“這具軀殼還能用嗎?”
朱八:“等他死透了,那些尚未孵化的蟲卵將進入休眠狀態,而已經孵化的蠱蟲則會破體而出,離開屍體,另找合適的定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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