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
人都走光了,這很正常,十七年裡想必發生了許多事,除了父母之外,世間不可能有誰能夠具備超級好耐心陪伴一個像我這樣躺着多年不動彈的人。
十七年,愛情早已經枯萎和被遺忘,世道變幻,權力更迭,在此期間米國總統肯定已經換了幾任。
我仰天長嘆,淚水沿着面頰流下來。
女妖在後面小聲說:“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剛纔忘了告訴你。”
我:“什麼?”
“好幾年前,有一位模樣跟你長得非常相似的人來過,看到我住在這裡,他對我說,叫我不要干擾你的修行,並且護衛這裡,別讓任何人進來,誰如果要硬闖,可以殺掉。”
我:“那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什麼時候來的這裡?”
女妖:“好像是十幾年前,也可能是三年前,我記不清楚了。”
妖類的時間觀念總是這樣昏昏噩噩,沒辦法,而且此類生物的記憶力往往靠不住,轉述的話當中很可能遺漏了一部分內容,也可能歪曲和曲解了一些言語,除非我找到玄空子,否則的話根本無法弄明白。
我看了看它,嚴肅地說:“我要走了,這個地方留給你住吧,我對你也有一點要求,那就是——別傷害任何人,如果有人闖進來,你用法術嚇唬他一下,把他趕走就好,除非是面臨危險時的自衛行爲,否則決不可以殺人。明白了嗎?”
女妖眨巴了幾下漂亮的眼睛,誠懇地說:“知道了,我向來不喜歡殺人,還是一隻貓的時候,我就喜歡和人親近。”
我下樓,打算去四位女人的房間裡看看,想知道她們會不會留下什麼信件或字條之類的東西。
女妖在後面突然說:“剛纔忘了,那個櫃子裡有幾個信封,好像是寫給你的。”
我按照它的指點找到了信,拆開一看,果然我的女人寫的。
看完之後,我有點失望,並且沮喪。
在我閉關之後僅僅十二天,有一位漂亮妞兒跟着廚師雙雙離開,說要到城裡開飯館去,第十九天,又有一位妞兒跟鄰村一名副鄉長攜手離開,第二十二天,第三位妞兒回城找老情人去也。
強壯結實的少女小花表現尚可,守候我兩個月零五天,然後和管傢俬奔了,帶走了幾件古董。
小花在信裡寫的大意如下,她很喜歡我,但是我專注於修煉,老也不肯醒來,她聽人說,有些道術高深的人士往往閉關數年不出,甚至幾十年上百年,然而她的青春很短暫,慾望也很強烈,姐妹們都走了,她無法再繼續等待下去,希望我原諒她。
我笑了笑,爲她們沒有浪費青春好時光而頗感欣慰,說實話,我最擔心的事就是怕她們老這麼等着,在等待中成爲了中年怨婦,那可就太糟糕了。
然後我想起了玄空子用陣法保護着的那些金條和珠寶,我去到地下室裡看了看,發覺東西全都在,一件都沒少。
我仍然是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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