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大約一秒鐘,然後轉身就跑。
電梯內的情形太正常了,所以我感覺到不對勁。
這幢樓裝修過或者正在裝修的房子大概佔到四分之一,有住戶的房子恐怕只有十分之一甚至更少,這個時候突然出現這麼多人,而且一個個面露恬靜而從容的表情,沒有大聲喧譁,甚至都不怎麼說話,這樣的事怎麼可能發生。
現在是晚間二十一點,正常情況下,如果誰打算在家裡開派對,那麼此時來客多半剛剛經束了一場飯局,按照這旮旯的習慣作法,喝酒和相互敬酒是難免的,一羣人當中會有不少處於亢奮狀態,不可能保持沉默不語。
如果沒有派對,那麼就不會出現這麼多人擠在電梯裡的景象,因爲這幢樓內很冷清,尤其是天黑之後,按照以往經驗,乘幾次電梯都很難看到一個人。
在走廊裡奔跑的同時,我開始考慮,是回到家裡去,還是通過樓梯往下跑?
在想清楚此事之前,我的腳和腿已經代替大腦做出了選擇,帶着我跑到了樓梯中段。
我的房子在十五樓,不算很高,幸好如此。
衝到十四樓,在樓梯中段裡,我突然停住。
因爲情況不對勁,那夥白領模樣的男女就在前方,把下去的路給堵住了。
這夥人站在樓梯中部,不往上走,也沒往下走,彷彿時間凝固了一樣,全都一動不動,臉上的笑容很得體,很溫和,但是毫無變化。
這時有一位耳朵裡有耳塞的年青女子蹦蹦跳跳地穿透了這夥白領的身體,大步上來,看得出她是一位喜愛體育訓練的人,此時大概正在設法消耗掉晚餐的熱量。
年青女子顯然看不到這羣白領,所以當他們徹底不存在。
這夥幻影也似的白領對於女子的出現毫無反應,全都把臉迎向我,目光注視着我,好象這個世界上他們唯一感興趣的東西就是我。
但是戴着頭盔的我嚇住了年青女子。
年青女子手忙腳亂地在褲兜裡摸索了幾下,掏出一小瓶袖珍版的防狼噴霧,握在手裡,緊張地直視我,同時緊貼牆壁,一步步往上移動。
前路已經被怪東西堵住,我不願與他們發生接觸,只好往上走,這樣一來,就和年青女子同路。
她大聲質問:“你跟着我幹嘛?”
我:“沒打算跟着你,只是同路。我是良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請儘管放心。”
她:“良民有你這麼打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