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做夢,雖然身在夢境當中,我也仍能識別這一點。
我夢到自己置身於一個破爛不堪的小茅屋裡,泥土地面上有許多老鼠和蟑螂跑來跑去,四周陰暗而潮溼,三條腿的桌子上有許多小小的蘑菇,凳子的裂縫當中有黑色的木耳和綠色的黴菌,在我對面一米多遠處,一具乾屍正在把自己的小腿骨卸下來,然後又裝回來,間或握在手裡揮舞幾下,就這麼玩耍,好像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可以做的事。
我問乾屍爲什麼老跟腿骨過不去,它擡起頭來,把骷髏模樣的面孔對着我,兩排黑乎乎的大牙非常刺眼,完全就是一具極端醜陋的乾屍。
“你知道嗎?鬼子國遭遇十點八級大地震和劇烈的大海嘯,死了一千幾百萬人,著名的AV女優XX和XX不幸遇難,真可惜,她們曾經是我夢裡的情愛對象,以及自瀆時想象的伴侶,未能一近芳澤卻斯人已逝,生命是最遺憾之事莫過於此。”乾屍喃喃說。
出乎預料的是,這乾屍語調很標準,吐字清晰,聲音悅耳,跟電視臺播報新聞的人完全一樣,如果不看其面孔,簡直就會覺得在聽電視。
夢裡的我被幹屍悲涼的情緒所感染,不禁有些悲傷,低着頭說不出話來。
乾屍:“你的股票完蛋了,趴在跌停上都賣不掉,接下來不知還會有多少個跌停板。”
夢裡的我困惑地想,自己手頭的股票數量很少,那點兒財產就算被腰斬兩次也算不上大事件。
乾屍又說:“別以爲距離地震中心很遙遠就沒事,沒準明天出門就讓流彈打死。”
我:“怎麼才安全?請指教。”
乾屍:“去山裡森林茂密的地方躲着,別讓人看到,或許能夠保住性命。”
我:“在樹林裡吃什麼喝什麼,如何睡覺?我又不是深山大野人。”
乾屍:“不想活了也由得你去,那是你的選擇。”
我:“胡扯些什麼,真沒勁。”
乾屍:“我餓了,反正你也不怎麼在乎生命,不如讓我吃了你。”
我站起來,握緊拳頭做出防衛的架勢,同時心想要如何才能趕緊醒來,擺脫這個荒謬而恐怖的夢境。
乾屍揮動兩隻像細柴棒一樣的胳膊,張牙舞爪撲過來,我由於驚恐而開始大叫。
在夢境消逝的同時,我感覺到一雙溫暖而柔軟的手輕輕撫摸我的臉,伴隨着一些很好聞的味道,半迷糊狀態中,我看到了一張美麗的面孔,近在眼前,可以感覺她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