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寧

但是我依舊心神不寧,狀態極差,幻覺時常困擾着我,幾乎無法進入真正的冥想境界。

大約用了幾天時間來嘗試,仍然沒什麼進展。

幻象出現得反倒更頻繁,沒完沒了地糾纏着我。

小帥哥在做廣播體操,非常認真,嘴裡還唸叨着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屁扭扭早睡早起我們來做運動……。

小婉依舊完全無損地待在那副強壯的男子軀殼當中,得意洋洋地四下張望,似乎在觀看周圍走的人裡有沒有合適的目標可以勾搭。

白珍珍穿着女裝走過去,到了十幾米外,轉過頭來對我一笑,擺出一個可愛的造型,彷彿展示臺上的模特,然後樂滋滋地說:“其實我可以比女人做得更好,爲什麼你不肯閉上眼睛好好享受。”

小夢在練習瑜珈,一連做了許多個高難度動作,身體柔韌性極佳,彷彿受過專業訓練的舞蹈演員。

林露露身穿小松鼠內褲和寬鬆的內衣,興高采烈地蹦躂,不時轉過身問:“今晚要不要我唱催眠曲哄你睡覺?”

丁阿婆雙腳離地一尺,慢慢飄浮過來,面色發灰,滿臉皺紋,頭髮花白,看上去極像一隻很老很老的鬼。

我喃喃說:“你們全都是幻像,並非真實存在,這事我明白,希望你們不要消失得太快,多陪我一會兒。”

由於久居靜室,耳朵敏銳到不可思議,我覺得自己在小聲呢喃,但是音量卻像打雷一般響亮,幾乎立即就把我弄得清醒過來。

幻像完全消失了,眼前依舊是一片深沉無邊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摸了摸下巴的鬍鬚,大概超過七釐米了。

幾天時間就這麼白白流逝掉,我仍舊像幾天前那樣,無法進入冥想狀態,無法安靜地打坐。

努力良久,仍然如此,心裡有些什麼東西在翻涌,無法平靜下來,總感覺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亢奮和其它奇怪的情緒。

總有幾個痛苦的回憶或者其它場面不受控制地闖入到思維當中,讓我無法保持哪怕是一分鐘的靜思。

林露露的形象仍然那麼清晰,時隔多日,她被割下來的頭顱還是歷歷在目,無比清晰,她眼中的絕望和遺憾是那麼深沉,彷彿無邊無際的黑色海洋。

有時我會突然想起許多年前與自己打過架的同學,或者想起某個與我相愛的女子,以及某個邪惡卻道貌岸然的教師。

有時則會想起小婉,他爲了讓我和兩個大孩子多活一小會兒,弄得油枯燈滅,最終魂飛魄散,那一夜的場景出現在思維當中,總是讓我想要大哭一場。

還有小帥哥,如果不是我把朱八弄死然後又加工成爲還魂屍,他現在應當在準備明年的高考或者正在策劃留學事宜,前途一片光明,然而由於我的出現,他的人生由此走上一條糟糕的路徑。

小夢溫柔的語聲和美麗的容顏不時浮現,那些美好的記憶彷彿就發生在幾個鐘頭之前,所有細節都是那麼的清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