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會兒，他沒頭沒腦的問了句。
“你知道，什麼是外道魔身嗎？”
我撇過頭，不語，我不喜歡這個老頭子，只因他說過的話。
既然這是他的過失，爲何，死的是師父！？我恨他，更恨這不公的天！
他卻沒因我的不睬而停止話語。
“不管是你們人道的修道人，還是修羅道的修羅，亦或者天道之神，至強者，無不渴望站在巔峰蓬萊，成爲裁決六道之仙中一足。”
“但這，本身就是錯的。首先，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蓬萊島啊...”
什麼！？
聽到這話，雖然我表面沒有作答，心裡卻掀起軒然***，下意識豎長了耳朵。
瞎眼老頭鼻翼皺起，沉聲說：“世界是如何組成的？你們人道佛教中那句一花一世界解釋的十分精湛，“我”存在，則我五感之觸接觸到的東西，會因“我”而存在。“我”死亡，五感消失，“我”感受不到這個世界，那於“我”而言，這個世界已經因“我”而毀滅。”
“因此，世界的組成，首先需要一個“動”，也就是一個活着的東西，思維，五感。恰如地上一排死屍，如果這世界上只有這一排死物的話，那麼他們等於不存在的，因爲沒人知道有它們存在，空間、物質、時間，都等於零；而若死屍中活來一個，那麼，他就會看到並瞭解這排死屍，他會看到周圍一切，他會產生聯想，並且如果思維足夠強大，完全可以將這些聯想，在腦海中變爲真實存在的東西。他也會因時間轉動而產生變化，並且他會思考，會有情緒，甚至有可能因爲思維太過強大，分裂出另一個“他”（她），那麼只要他活着，這世界，便是存在了...”
這老頭說的我一陣雲裡霧裡的，實在搞不清楚，忍不住，就問了句說這幹嘛？
六道聲調更低沉了點。
“我們六道衆仙，就是在這個世界，誕生最早的八位仙人。六道並非所謂蒼天所創，是蒼天創造了我們八位仙人，我們仙人，創造了六道...”
語出驚人，簡直荒謬！但...他又騙我一個小屁孩幹啥呢？
“呵呵，不信是吧？跟你師父當年一模一樣...沒關係，我還得繼續說下去。”
“也許你會問，六道而已，爲何，會有八位仙人？首先，我說過世界的誕生，必須首先創造第一個“動念”，我六道，便是這第一個動念，即我創造了其他七仙，而他們，又分別演化出六道。因此，他們皆尊我爲長輩，奉老夫爲六道之首”
“其餘六數，多出一，便是北冥聖君一胎雙生導致，兄妹一陰一陽，按人數算便佔兩份額，然他們只有兄妹合一，才能演化出純正的仙體，因此，也算是一。”
“而他們之所以一直會在六道大難臨頭時出手幫助，亦是因爲六道本爲他們的世界，六道內任意一道毀滅，與之對應的仙人就會因爲世界，也就是思維的終結，而強制封閉掉五感，也就是死亡。”
六道放下鐵柺：“也就是說，六道衆仙，其實從一開始，就註定是六道的守護者...”
“的確很玄奧，但如果你沒別的事兒還是請回吧，我要把師父扛回去，冰封起來。”
六道呵呵一笑：“別急，已經講到外道魔身了。”
“所謂六道仙人，也就是老夫，從本質，就與其他六仙不同，因爲他們是在老夫“世界”所創造，因此，他們擁有的一切，老夫皆有。”
“我可以隨便攢動空間...”他手指一抖，我突然就感覺眼前一黑，面前居然就這樣突愕的出現一個頭生雙角指甲如刀的阿修羅，差點嚇死我，不過一瞬就消失不見了。
“也可以更改物質...”又是手一抖，我眼前連綿不絕的黃山，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縮小變成五個饅頭大的小土塊兒。
“亦可以在六道，改動時間的流動...”
他站了起來，閒庭微步，我卻瞳孔一縮。因爲我看到遙遠天際那飛機滑過的尾燈，停在了原地；街上川流不息的車燈，也凝固住了，眼前一縷飄葉，怎樣也飄不下去...
“呵呵，現在知道爲何老朽被稱作六道仙人了吧，因爲我，即代表六道。”
老頭鐵柺一點，黃山變回原樣，飄葉落下，時間也恢復流轉。而我，卻驚呆了...
緊接着，卻是打骨子裡的憤怒。
“你如此強大！可以裁決六道所有的一切，那無頭屍與你而言只是一個幻象！你爲何等到師父死去，纔來？？你這個劊子手...”
“呵呵，問的好，答案也很簡單，當時老夫，其實就在你們周圍，只是你們沒看見罷了。”
“所、所以，你是眼睜睜看着我師父死的？！”我氣的拳頭都在發顫。
“沒錯。”
“你md！！”
我當時就抑制不住衝過去拳打腳踢，虛弱的身體卻被六道冷哼一聲掀翻在地。
“因爲老夫想，只有當有什麼東西，威脅到這所謂“魔主”煞費苦心鑄煉的外道魔身時，他纔會出現，可惜，到目前爲止...只知道冥殿的輪轉王有所參與，但幕後魔主絕不可能是北冥聖君，他妹妹已被老夫以六道之力封印，他能得到她的力量，卻得不到她的仙體。更別提縱身躲在六道之外...快三十年過去，自從在你師父當年那件事裡，敗漏了陰謀。這個魔主就極其的謹慎，一直藏着，從不顯露真身，甚至不知他是人是妖是仙是魔，就算老夫，也奈他不得，哎...”
沉默了會兒，他說。
“萬事萬物，皆有陰陽，有陽，就有陰。有六道，就有六道之外物，而所謂六道之外物，亦是因我所”臆想“，因六道存在，才正有他相反的東西。反之沒有六道，也就沒有所謂六道之外物。因此雖然從未見過，但外道魔身這個東西，早在千萬年以前，老夫就已經推演出來了，只是直到現在，他纔將要誕生而已...”
“所謂外道魔身，就是在六道之仙體的基礎上，反逆六道，經歷此仙體未包裹之其他五道的餘孽，錘造出六道之外道魔身。此魔身，身爲六道之內，因此可以傷害到所有六道之內的東西；但他的本質，卻是與六道截然相反。”
“這就像你們人道所謂的二次元、三次元一般。在你們想象中的二次元生物十分強大，動輒崩塌萬里山川，而人類只需要關閉電視機就可以殺死他們。然而讓電視裡二次元的動漫人物攻擊你們三次元的活人，卻是做不到的，因爲根本不在一個領域。我們仙人，於外道魔身，也是如此，他擁有我們都擁有的一切，卻也擁有我們無法擁有的特質，因此，他可以攻擊我們，但他於我們，卻等同是無敵的...”
老頭子說的輕描淡寫，在我心裡卻掀起軒然***，如果他真的沒騙我的話，那這所謂的外道魔身，就是足夠毀滅六道的至極恐怖之物...
“呵呵，現在看來，你終於是知曉那魔主，爲何要幫襯無頭屍了，因爲它便是這魔主煞費苦心鑄煉的外道魔身，若不是感查到老夫當時就在旁邊窺視，估計他會急的親自出馬將其從你師父手中奪回，現在看來，老夫倒是做了件錯事...”
“哼~你又對過幾回？等等...”
我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
“你說過外道魔身鑄造必須以六道仙體之一做基礎，師父喊那無頭屍小天，小天是師父的弟弟，是人類，人類的身體也能鑄造魔身？？”
“呵呵，當然不是”
“...因爲無頭屍，跟你師父一樣，都擁有半個仙體哦...”
六道苦澀的搖搖頭。
“也就是你師父的師父，你師祖，林道虛的仙體...”
（所謂動念是什麼？阿空說，是五感之外，第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