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九九向着熟飯邁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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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道,“給九九一顆。”

“嗯。”小四子挑出一顆梅花形狀的好看糖果,塞到了趙普的嘴裡,趙普咂咂嘴……酸酸甜甜的。

小四子也塞了一顆到自己嘴裡,見趙普跨馬提刀,就問,“九九要比試去麼?”

公孫捏了捏他的腮幫子,道,“是啊。”

小四子握着小拳頭道,“九九要贏哦,我們纔不會輸給遼人!”

趙普一挑眉,羣臣都忍不住暗自讚歎,真不愧是小王爺啊。

趙普聽着順耳,問,“小四子,爲什麼不能輸給遼人?”

小四子眨眨眼,道,“遼人不是都有欺負我們漢人麼,我們都沒有去惹他們,但是他們卻來搶我們的地方!”

趙普點頭,“好!你若是長大了,遼人來犯,殺不殺?”

“殺。”小四子挺挺胸脯,學着趙普的樣子,一臉的英雄氣慨。

趙普哈哈大笑,道,“好!不愧是我趙普的兒子!”說完,一踹黑梟。黑梟早就炸毛了,剛剛那些黑虎讓它很不痛快,如今一眼看到那匹黃驃馬了,黑梟就想着一會兒好好咬它兩口!

耶律明剛剛也聽到小四子的話了,他沒動聲色,只是微微皺起眉頭,跟在縱馬進入林子的趙普身後……心說,趙普,我不能帶你回遼國的話,就帶你的骨灰回去吧。今日任你有三頭六臂,也是在劫難逃!

六十二自古英雄出少年……pia~

趙普一手提着新亭候就進入了樹林子,耶律明也隨後跟了進去,赭影紫影他們自然是暗中跟隨的,另外,趙禎還派了兩個影衛暗中跟隨趙普。就好像公孫說的,趙普的安全,關係着大宋的安危,萬一出了什麼閃失,那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進入了林中,左右觀望,他其實對打獵沒什麼太大的研究……不過也不擔心,赭影紫影他們鐵定跟着呢,必然幫他把所有的野獸都趕過來……另外,他比較懷疑,這圍場長年沒人打理,裡頭會有什麼野獸麼?別都餓死了吧。

正想着,就見耶律明催馬來到了他身邊,道,“王爺……如何引獸啊?”

趙普看了看他,聳聳肩,不置可否地看別處,心說……你快走吧,別在我身邊待着。

耶律明也看出了趙普愛答不理的樣子,當然,他現在的神情比和那書生在一起的時候,看起來順眼多了,很像一個真正的王者。

耶律明第一次見趙普的時候,那是跟着他父皇打仗的時候……當時趙普和他都很年輕,他始終不能相信如此戰神一般的人物,竟然會是一個他印象中羸弱無能的宋人。

那一場戰役,趙普讓他們遼國大敗,讓他差點失去的父親,更讓遼國損失了十幾萬的兵馬……灰眼修羅那次一戰成名,從此無敵。

耶律明也將這個男人的形象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心裡。

之後,在一些事務上,他們彼此有了些接觸,耶律明深深地被趙普所吸引……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他似乎對什麼都能隨性處之,全然不在乎……任何東西,他都不在乎,他只是喜歡騎着他那匹瘋馬,拿着巨大的利刃,在沙場之中拼殺。

只是……如今再一次相遇在中原,趙普和公孫在一起時的樣子,深深刺痛了耶律明的雙眼,他終於明白了,這個男人,也是有在乎的東西的。

這個帝王會腆着臉笑呵呵跟在一個書呆子後頭有說有笑,還會抱着個胖娃娃一路跑逗他開心……這根本不是灰眼修羅,他受不了這樣一個趙普。

“王爺。”耶律明似乎是還想做最後的努力,對趙普道,“有沒有考慮過……換一種生活方式?”

趙普伸手掏掏耳朵……懶得搭理他。

正這時候,不知道是誰在林子裡趕出了一隻狍子來。

趙普這輩子大都在漠北待着,還沒見過特別多的動物,摸着下巴盯着那東西看了起來,半晌才問,“這什麼呀?”

耶律明就更沒見過了,也盯着看,才道,“是……鹿之類的吧?還是羊?”

趙普搖搖頭,問,“不知道咬不咬人的。”

紫影和赭影在暗中嘆氣搖頭——真丟人!

趙禎的幾個暗衛也在一旁笑。

“爲什麼不做帝王?”耶律明心不死地又問了一句。

趙普嘆了口氣,道,“這不知道什麼鹿啊羊的就給你了……我去別處。”說完,一踹黑梟。

黑梟還不甘願走呢,心說……就這麼走了?不跟他打一仗啊?它還惦記着咬那匹肥馬呢!

趙普轉身離開後,耶律明眼神也慢慢變冷,他輕輕地拿出了一枚小巧的竹笛……對着空中吹了一下。

很奇怪的是,這竹笛發出的聲音非常微弱,幾乎都聽不到……沙啞乾澀,飄散在林間,就好像是風的聲音一樣。

趙普趕着黑梟跑進了林子裡,黑梟一直跟他鬧意見……它很久沒有上戰場打仗了,盡是閒庭信步小橋流水,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趙普見它似乎是想撒潑,就揪住它耳朵,“幹嘛你?造反那?”

黑梟呼哧呼哧地叫喚了幾聲……突然……停住了,擡起雙眼,警惕地看着前方。

趙普覺得奇怪,就順着黑梟盯着的地方看了過去,問,“怎麼了?”

黑梟緩緩地,後退了一步。

趙普可是一愣神……心說,這可他孃的新鮮啊,黑梟這輩子怕過什麼?連老虎它都敢鬥……有什麼讓它嚇成這個樣子了?

正在納悶,突然……就感覺林中猛烈地一晃。

趙普一皺眉……身旁的大樹都在微微地搖晃,仔細一看,不是……而是整個地面在動,什麼東西那麼大威力?

正在想着,紫影和赭影已經雙雙落到了趙普的身前,趙普問,“看到什麼了?“

赭影和紫影搖搖頭,幾個暗衛也躍了出來,道,“王爺,要不要先離開?”

趙普一撇嘴,道,“那怎麼行?我出去不是認輸了麼?”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見黑梟低頭,對着前方的灌木叢呼哧呼哧地喘着氣,身子左右搖擺,似乎很緊張。

“怎麼了?”趙普覺得不對勁,伸手拍黑梟的脖頸,而同時……就見樹叢一陣擺動……

衆人都緊張了起來……只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衝了出來。

紫影和赭影舉刀就要砍,卻聽那東西突然叫了一聲,“媽呀!”

……

衆人愣住……

“媽呀?”趙普挑眉,心說,“還有能說話的野獸不成?”低頭一看,才發現竟然是一個小孩兒。

這小孩兒破衣爛衫的,手裡拿着個啃了一半的饅頭,因爲頭髮烏黑,衣服烏黑,身上又髒兮兮的,因此看起來就像是個小煤球一樣,他慌里慌張地鑽了出來,正好衝到了趙普的馬前。

黑梟突然嘶鳴了一聲,那小孩兒嚇了一跳,一個跟斗摔在了地上。

衆人都愣住了。

再細看,就見那孩子一手拿着半個饅頭,腰間有一條繩子繫着,繩上綁着兩隻山雞還有一隻野兔子。

趙普等略一思量,明白了過來,估計是這一帶的野孩子,上圍場來抓東西吃,或者去賣的。

那孩子見眼前有人也嚇了一跳,他仰起臉來看着馬上的趙普,趙普也正在看他,微微皺眉……這孩子雖然髒,但是五官輪廓鮮明,相貌極好,趙普略微端詳,手長腳長,筋骨奇秀,練功奇才!

“小孩兒……”

“快跑啊!”

趙普剛想問問他哪兒來的,卻聽那孩子突然喊了一嗓子,伸手指着後方道,“快跑,有怪物!”

衆人面面相覷,於此同時,就感覺地面又一陣震顫……樹木劇烈地晃動了起來……趙普等都皺眉,像是什麼龐然大物衝到這兒來了?

那孩子見趙普他們都沒反應,就自己往前跑……但是沒跑出幾步,又感覺不對勁,想了想,他將半個饅頭叼在了嘴裡,然後嗖嗖嗖爬上了一個高樹。

那樹光溜溜的,這孩子一下子就竄到了最頂上,低着頭往下看,指着不遠處喊,“唉,快跑,過來了過來了!”

趙普一揚眉,對這孩子極有好感。

一來,這孩子體魄健碩,看他的年紀,估計也就那麼**歲,身手矯捷,這若是能好好培養培養,那將來可不得了。

另外,最讓趙普欣賞的是,這孩子應該是看到了極度可怕的東西,他不止自己跑,還讓大人跑,爬上了樹還讓他們離開……要知道,如果他們走了,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他們不走,說不定還能抵擋一陣,或者引開那怪物的注意力。

而赭影他們也同時躍上了高枝,往遠處一看……都臉色一變。

趙普失笑……看來真的是來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了,不然怎麼驚成這樣?

想到這裡,趙普一個縱身躍下了馬,一拍黑梟,道,“一邊等着去,待會兒機靈點,有危險就跑!”

黑梟跑到了一旁,對着他刨蹄子——老子纔不怕!

趙普一笑,單手抓着新亭候,似乎要單獨迎戰,赭影和紫影趕緊道,“王爺,使不得!”

趙普一挑嘴角,心說,哪怕你來的是條龍呢?老子是九龍!

想到這裡,就聽到一陣奇怪的咆哮之聲傳來。

趙普一皺眉,眼前的幾棵高樹被撞斷……衝出來了兩頭灰色的龐然大物……這兩隻動物大得懾人,長鼻大耳,四腿有人腰粗,趙普一挑眉——哦,這他在圖譜上看到過,叫做象,是暹羅一帶過來的東西。

“王爺。”赭影和紫影要下去,趙普道,“都別來,這東西皮厚得很,你們的刀不頂用。”

說話間,就見趙普單手在新亭候上輕輕一抹……瞬間,有一條紅色的血絲融入了新亭候的脈絡之中……新亭候的刀身突然開始變紅,黑色的刀刃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紅色血管……而且,似乎還有呼吸。

“那個什麼啊?”那小孩兒抱着棵大樹,呆呆盯着趙普手裡的妖刀,被趙普那一身的殺氣震懾,激動的身上直抖。

“這叫醒刀!”赭影道,“新亭候平時都嗜睡,要叫醒它,只有血。”

小孩兒緊緊摟住身前的樹,半晌才問,“新亭候……這個人是誰啊?”

“九王爺趙普聽說過沒?”紫影問他。

小孩兒張大了嘴巴。

同時,兩頭象已經向趙普衝了過來,趙普撤後一步,掄圓了新亭候一道弧線砍出……

就聽到那象怪叫了一聲,其中一頭的鼻子被砍出了一個打豁口,血流不止。它瞬間暴怒地拼命跺腳……弄得整個林子都震顫了起來。

此時,公孫等正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突然就聽到林子裡傳出來了一聲奇怪的吼叫。

龐吉在一旁問包拯,“唉,黑子,這是什麼叫?”一問才發現……這包黑子的臉怎麼白了?

公孫霍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小四子讓他嚇了一跳,趙禎也皺眉望向林子。

展昭微微皺眉,拉住公孫道,“先生,不用擔心。”

“可是……那應該是象?”公孫還是擔心。

白玉堂依然在一旁喝茶,道,“你現在帶着大批人馬進去,就是拆他趙普的臺,他會很不高興。”

公孫當然也知道,可還是着急。

龐吉不解地問白玉堂,“去救他還不高興?”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道,“自然。”

“爲什麼?”龐吉傻呵呵地問。

白玉堂一笑,陰森森看了他一眼,“若是我,我也會生氣。”

龐吉抽了一口冷氣,心說,“乖乖……白玉堂生氣起來,後果一定很嚴重啊。”

再說林子裡,

趙普一刀傷了那頭象,這象非但沒有逃跑反而更加暴躁起來,發了瘋一般來撞趙普,另一頭也衝了過來,趙普一個縱身躍到了那匹鼻子受了傷的象背上,站在了頭頂,迎戰那頭沒受傷的。

“聰明!”那小孩兒突然道,“這東西鼻子受了傷,就傷不了人了!”

紫影和赭影雖然擔心,但還是對視了一眼——一挑眉,這孩子真聰明!

趙普站在瘋象背上,單手成厲爪形,死死扣住象的頭部,疼得那象怪叫連連,他微微一愣,發現了些門道。

而另一頭象則是衝過來想撞趙普,兩頭象原地打轉。

趙普瞅準時機,擡手一刀揮過去,削掉了那頭象的一隻耳朵。

象慘叫了一聲,開始發瘋一般地亂撞樹。

赭影和紫影交換了一個眼神,就聽趙普突然道,“孃的,這畜生腦袋頂上是軟的!”說完,就見他伸手一把舉起了新亭候,筆直對着腳下巨象的天靈蓋插了下去……那象慘叫了一聲,被新亭候戳穿了整個頭部……瞬間,血如泉涌。

紫影和赭影對視了一眼,一起躍下,落到另一頭象的身上,紫影伸手一把揪住那隻象的耳朵,揮刀砍它伸上來亂甩的鼻子,赭影也像趙普那樣,一刀插進象的天靈蓋。

兩隻象還在做垂死掙扎。

兩個暗衛也交換了一個顏色,跳下來幫忙。

黑梟在一旁看着,直刨地——似乎是在給趙普鼓勁,而就在它激動興奮的時候,突然……

就聽身後傳來了另一聲巨響……另一隻象出現在了它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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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梟一驚,趕緊閃開,但是那象已經甩起鼻子,狠狠抽向黑梟。

幸好黑梟堪堪躲過……但還是被抽到了胸前,黑梟疼得叫了一嗓子,踉踉蹌蹌地後退。

那象緊追不捨。

趙普聽到黑梟的叫聲就驚了一跳,擡眼一皺眉……黑梟可是他的寶貝,這馬千年難求一匹,他上極北之巔跟它耗了五天五夜才把它收服的,這若是傷了,他以後難道騎着豬去打仗啊。

趙普一把抽出了刀,就想去救黑梟,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那巨象將黑梟逼到了一棵樹前,黑梟眼看無路可退……就在那象要一頭撞過去的時候……突然,就見上方一團黑影子喊叫着就跳下來了。

原來,它們所在的那棵樹,就在剛剛那小孩兒所在的樹下面,小孩兒一下子跳下來,趴在了象的頭頂,伸手,用手中的小匕首,一把插進了那象的頭部。

象疼得身體一滯,小孩兒對着黑梟喊,“快跑!”

黑梟也並沒有被嚇傻,趕緊跑開幾步,對着趙普叫喚。

趙普一腳踹開了身下那頭死象,飛身就衝了過來。

小孩兒的刀太短,根本傷不到象,象暴怒,拼命甩頭鼻子亂抽……小孩兒死命抓住刀子,身體亂晃……突然被象的鼻子一把卷住,拉到空中。

小孩兒煞是兇悍,手中短刀對着象的眼珠子就飛了過去。

就聽那象慘叫了一聲,眼眶裡扎住了一把刀,它憤恨至極,擡起鼻子就要狠狠將小孩兒砸在地上。

這時,就見寒光一閃……那象的鼻子被一切爲二……小孩兒直接飛了出去,紫影飛身過來,撲到地上滑出多少丈去,終於是堪堪接住了那小孩兒……抱過來一看,孩子已經暈過去了,但是還有氣息。

“王爺,還活着。”紫影叫了一嗓子。

趙普心一落,擡眼看那象,“你個畜生啊,爺爺今天把你大切八塊!”

……

那頭瘋象自然也逃脫不掉做刀下鬼的命運,趙普抽出已經通身血紅的新亭候,見它妖異的樣子,冷笑一聲,“過癮了沒?”

這幾個影衛和黑梟已經都圍到了暈倒孩子的身邊,赭影道,“好像肋骨斷了,叫先生看看吧。”

正說話間,突然就見四周數十個黑衣人落了下來,圍住了趙普,擡手射出了幾條繩索,將趙普架住。

趙普一挑眉,沒等紫影他們來救,就一笑,冷冷道,“我就說那書呆子旺夫!”

話音一落,就見他原地一個轉圈,袖子一甩……將那一罐子粉末都灑了出去。

立刻……那些黑衣人都倒底不起,痛苦地蜷縮在了地上。

兩個暗衛過來,解開了黑衣人的面巾,就見都是遼人……而且滿臉水泡。

趙普走過來,一把抱起那孩子,縱身躍出了林子,對赭影他們道,“那三隻畜生都拉出來,老子讓耶律明活吞了它們!”

……

外頭的人,早就聽到林子裡天翻地覆的響動了,除了展昭和白玉堂,沒有一個人坐得住了。

正在衆人惶急之時,就見趙普縱身飛了出來,先將小孩兒放到了公孫的身前,道,“書呆,快救!”

公孫蹲下去把脈又摸了摸,道,“沒事,肋骨斷了一根,震暈了!”

“回稟皇上!”這時候,一個暗衛出來,跪地啓稟趙禎,“耶律明暗藏毒計,在林中埋伏了巨象以及伏兵,準備暗殺王爺!”

“豈有此理!”趙禎一拍龍書案站了起來,對身旁禁軍道,“給我將耶律明活捉,所有遼國來者,一律扣押!”

……

最後,禁軍回來稟報說,在圍場的外圍,有一個很大的洞,大概象就是從那裡運進來的,耶律明也早就跑了。

趙禎皺眉,下令全城畫影圖形緝拿他。

羣臣都好奇地圍在那裡看着幾條象,讚歎這世上真有如此巨物。

公孫和趙普等,則是帶着那小孩兒回到了開封府。公孫給他接好了肋骨,紫影他們又給小孩兒洗了個澡換上了一身乾淨衣服。

黑梟一直不肯回馬廄,在那小孩兒的門前徘徊不去,趙普也不起管他,坐在院子裡喝茶。

小四子好奇地看房間裡頭的那個小哥哥。

公孫出來問,“真是這孩子勇鬥巨象救了黑梟?”

趙普一挑眉,道,“這孩子了不得了,他一把匕首,戳傷了那象兩回……那是個小夜叉。”

“呵。”公孫笑着搖頭。

趙普問,“唉,他多大了?有十歲了麼?”

“十歲?”公孫一笑道,“別看他個子不小,不過啊,他年齡應該還很小。”

“多大?”趙普問。

公孫邊喝茶邊道,“頂多六七歲。”

趙普一驚,“當真?!”

公孫點頭。

“呵……”趙普心中喜歡,這孩子實在是人才。

這時候,就見紫影興匆匆地跑了出來,道,“王爺王爺,我知道這孩子叫啥名了!”

“叫什麼?”趙普問,“醒了?”

“還沒。”紫影遞過一枚小小的玉佩過去給趙普,道,“他脖子上戴着的。”

趙普接過來一看,就見那玉佩碧綠透亮,上面雕刻一隻兇悍的鷹。

“好玉啊!”公孫吃驚地道,“這雕工和玉質,是上品。”

趙普轉了轉那玉佩,就見正面是一隻雄鷹,背面,有兩個剛勁有力的刻字——蕭良!

六十三小竹馬對小竹馬^0^

“蕭良?”趙普拿着玉佩看了看,笑道,“挺氣派的名字啊。”

公孫單手託着下巴,問,“那小孩兒爲什麼會在圍場裡頭。”

“像是個野孩子。”趙普道,“的確不少人會偷偷進圍場去狩獵,弄出些獵物來賣些銀子度日……不過這個歲數的孩子的確小了些。”

小四子從房間裡面跑出來,爬上公孫的腿,“爹爹。”

“嗯?”公孫看他,“那個小孩子,是不是比我小?”

公孫失笑,伸手捏他腮幫子,道,“差不多,不過人家比你大些。”

小四子噘噘嘴,他還以爲來了個比自己小的娃娃呢,沒想到又比自己大啊。

“你準備怎麼辦?”公孫問趙普。

趙普聳聳肩,道,“能怎麼樣?還不知道有沒有家人呢,說不定還是個獵戶的兒子,家裡人正着急找呢。”

“嗯……如果是沒人要的流浪兒呢?”公孫問。

“唔?”小四子仰臉看公孫,問,“那麼小就流浪呀?”

“是啊。”公孫點點頭,“多可憐?”

趙普看了看他,笑道,“若是真沒人要……這孩子倒是快材料。”

“王爺,收了他吧。”赭影道,“這小孩兒看着跟你小時候應該挺像。”

“誒!”趙普點頭,道,“這倒是說到點子上頭去了!”

公孫想了想,“不過……身上會有這種玉佩的孩子,應該不會是普通人家的吧?”

趙普點了點頭,拿着那塊玉佩看了良久,一笑,道,“如果這玉佩是這孩子的,就能解釋爲什麼這麼小就那麼兇悍了!”

“哦?”公孫等都好奇地看趙普。

“這隻其實不是老鷹。”趙普道,“是隼。”

“隼……”公孫接過玉佩來看了看,半晌才點點頭,道,“被你那麼一說的確是……臉好像比鷹要大一些。”

“在西北一帶,有一種部族,他們大多是從北部邊境方逃出來,生活在宋、遼、西夏的夾縫地帶的,長年住在荒山野林之中,靠着狩獵爲生。”趙普道,“他們都養着隼,用來狩獵的,因此人稱隼部。”

公孫微微皺眉,他也算博覽羣書,倒是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一個部族。

“這些人並非有記載的族類。”趙普笑了笑,道,“都是外族和漢人結合後省下來的人。”

公孫一愣,問,“就是……經常說的雜?種?”

趙普點了點頭,道,“這些孩子是不會被人收留的,中原人不喜歡,外族就更不喜歡了。”

公孫微微一愣,這麼說來,趙普自己不也是……

“西北邊界隼部差不多已經滅亡了。”趙普道,“之前遼人似乎到那裡去清剿過。”

“爲何要清剿那些人?”公孫有些不滿,“他們又不害人?”

趙普搖了搖頭,道,“上一任遼王非常的兇狠,他最恨的就是雜?種,只要看到了就殺無赦,遇到這樣的村莊,他不僅會命令殺完裡頭的人,還要放火燒光所有的房舍。”

“竟然如此兇殘?”公孫忍不住皺眉,心說,那遼王死了真是死得太好了!

“我估計啊。”趙普又開始沒正經,“那遼王可能是哪個妃子看上漢人了,然後給他戴了頂綠帽子,所以給恨瘋了。”

公孫無奈地白了他一眼。

趙普一笑,端詳着玉佩,道,“看這塊玉佩,這孩子的父母應該是在隼部地位非常尊貴的……是不是真的,一試就能試出來。”

“如何試?”公孫不解地問。

“一會兒他醒了看反應你就知道了。”趙普笑了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左右看看,問,“唉,展昭和白玉堂呢?”

“剛剛還在呢,不知道上哪兒去了。”公孫也有些納悶。

這時候,王朝馬漢來了,對公孫和趙普道,“王爺、先生,大人剛剛提審秦傲了,大人說問出了些線索,想讓二位去商量。”

“馬上去!”趙普點頭,和公孫一起過去,小四子揪住公孫的衣裳角兒,公孫道,“唉,小四子,你在這兒幫着照顧照顧蕭良吧。”

小四子噘噘嘴,道,“可是……又不認識他。”

公孫一笑,“他可救了黑梟哦。”

“真的麼?”小四子眨了眨眼,回頭,就見黑梟還在門口站着,時不時往裡頭瞅一眼,就笑眯眯點頭,道,“那好的,小四子拿他當朋友了!”

“嗯。”公孫滿意,趙普留下紫影照顧小四子,和公孫一起去了包拯的書房。

小四子回頭看了看紫影,紫影笑着瞅他,問,“小四子,接下來我們做什麼呀?”

“唔……”小四子想了想,就跑進屋裡去,那了一個小板凳,坐在了蕭良的牀邊,雙手託着腮幫子,盯着蕭良的睡臉看了起來。

紫影也趴在他旁邊陪他。

“嗯,紫紫。”小四子已經分得清楚所有影衛的名字了,問紫影,“這個娃娃叫什麼名字?”

紫影伸手捏他,“你纔是娃娃。”

“爹爹不是說,年紀差不多的麼。”小四子道。

“應該叫蕭良吧。”紫影道。

“哦,小良子呀!”小四子笑眯眯點了點頭。

“嗯,這個叫法好聽。”紫影點點頭,見小四子白嫩嫩饅頭一樣的小手,就湊過來,道,“小四子,你看看你的手,再看看這小娃的手。”

小四子被紫影一說,低頭一看,忍不住一皺眉頭,道,“哎呀,好可憐呀。”

就見蕭良的手,手心都是老繭,而且外皮也都傷了,這是他剛剛爬樹弄的,小時候本來也是當野孩子來養的,因此手自然不會像小四子那樣又軟又嫩。

小四子趕緊跑去拿來了公孫的小藥箱子,他已經會處理簡單的傷口了,就找出金瘡藥,小心翼翼地幫着蕭良包紮了起來。

紫影看着微微笑了起來,小四子心腸就是好。

見也差不多是旁晚了,紫影問,“小四子,餓不餓?”

“唔……一點點。”小四子道。

紫影摸摸他腦袋,“我先去拿些吃的來,王爺他們估計還要再過一陣子才能回來。”

“嗯。”小四子答應。

紫影就出門了。

小四子給蕭良包紮好了傷口,託着下巴頦繼續看他。

而正在這時候,就見蕭良微微皺了皺眉頭。

小四子眨了眨眼睛,心說,是不是要醒過來了呀?

想到這裡,他就跑去桌邊捧來了茶壺,用一塊紗布蘸了茶水,幫蕭良擦嘴巴,擠一點水到他嘴巴里頭去。

這些都是小四子平時跟着公孫行醫的時候,看着學會的。

水滴進了嘴巴里頭,不多會兒,就見蕭良微皺的雙眉緩緩鬆開了,眼睫毛也顫動了起來。

小四子湊過去看,“小良子!小良子?”

蕭良在睡夢中,就感覺有一個清脆好聽的聲音在叫,也不知道他叫的是誰,小娘子?

紫影從外面端着一小碗蓮子羹進來,也想笑,小四子聲音糯聲糯氣的,聽着哪兒像是在叫小良子啊,根本就是小娘子。

紫影搖着頭進去,道,“小四子,你是想要小媳婦兒了還是怎麼的?”

小四子爬上了牀,伸出小手推了推蕭良,對紫影說,“紫紫,小良子快要醒了。”

“是麼?”紫影也走了過來,看了看,就道,“嗯,估計是快醒了,那我再去拿一碗過來!”說完,將手上這碗放到了小四子的手邊,又跑了。

紫影剛剛跨出門口,蕭良就輕輕地吐了一口氣,感覺胸口一痛,隨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小良子!”小四子笑眯眯叫他。

蕭良就覺得眼前一個小小的人影在晃動,也不知道是什麼,聲音真好聽啊,他甩了甩頭,狠狠地閉了幾下眼睛,才緩緩地睜開……眼前的人,漸漸清晰了起來。

小四子見蕭良真的醒了,就坐在他身邊,伸出粉嫩嫩的小手捏了捏他的腮幫子,問,“醒了沒?”

蕭良緩緩地睜大了眼睛……良久,纔開口,“小……小神仙?”

小四子眨眨眼眼睛,伸手摸住蕭良的額頭,道,“哎呀哎呀,燒壞掉了!”

蕭良就感覺一隻軟軟的小手摸上了自己的額頭,溫熱溫熱……而且,怎麼還有一股甜甜的味道?其實是因爲小四子手邊的那碗蓮子羹在冒香氣。

“這個是幾?”小四子伸出兩根手指頭來給蕭良看。

蕭良愣了愣,老實說,“二。”

小四子眨眨眼,又伸出另一隻手,也伸出兩根,問,“這個呢?”

蕭良繼續盯着小四子看,隨口答了句,“四。”

小四子摸摸下巴,沒有燒傻呀。

蕭良此時也差不多明白過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肋下疼的地方,撐着牀想要坐起來。

“哎呀,不可以動的!”小四子把他按住,“爹爹說,不可以動,你怎麼不聽話?!”

“爹爹?”蕭良不太明白,擡眼看小四子,就見小四子粉撲撲的小臉蛋,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胖乎乎的,穿着一身鵝黃色的小棉襖,棉襖的衣袖、領口都有兔毛毛。蕭良忍不住心裡讚歎,第一眼看上去,還以爲是個小神仙呢,沒想到就是個小娃娃,這是誰家的娃娃呀?怎麼就這麼可愛呢?

小四子給蕭良多墊了一個枕頭,叫他,“小良子。”

“小良子?”蕭良這輩子還沒被人這樣叫過呢,就擡眼看小四子,“你叫我?”

“嗯。”小四子點點頭,“紫紫說,你叫小良子。”

“我叫蕭良。”蕭良回答。

“嗯。”小四子接着點頭,“對的,小良子。”

蕭良讓他逗笑了,原來是個好看的呆娃娃,就問,“你叫什麼名字,我在哪兒?”

“你在包包家裡,九九救你回來的,聽說你救了梟梟,所以我要和你做好朋友,我是小四子。”小四子說着。

小良子聽得有趣,什麼包包九九還梟梟的?不過……這娃娃說要和他做好朋友,蕭良還是開心了起來。

“你餓不餓呀?”小四子說着,伸手端起那碗蓮子羹,要喂蕭良吃。

蕭良有些發愣,他很小爹孃就都死了,從此之後就一直在流浪,有人喂他吃口東西,這大概是隻有在夢中才能發生的事情了吧。

“張嘴巴。”小四子將一小勺蓮子羹送到蕭良的嘴邊,對蕭良道。

蕭良張開了嘴巴,小四子將蓮子羹送進去,蕭良就覺得一勺清甜可口的蓮子羹入嘴,那種甜和溫熱,一直順着嘴巴流到肚子裡,心裡也暖烘烘的,就問,“你叫什麼名字呀?”

“小四子。”小四子回答。

“哪兒有人取這麼個名字的?”蕭良笑問,“大名兒叫什麼?”

“我叫公孫槿。”小四子笑嘻嘻道,“不過大家都叫我小四子。”

“公孫槿啊……我叫你槿兒好不好?”蕭良問。

小四子愣了愣,隨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道,“槿兒呀……都沒有人這樣叫過。”

“我以後這麼叫你。”蕭良道,“也沒有人叫我小良子的。”

“真的麼?”小四子問。

“嗯。”蕭良點點頭。

“那好吧!”小四子笑,“以後,你就叫我槿兒。”

“嗯。”蕭良認真道,“槿兒。”文由派派txt小說論壇提供下載,更多好書請訪問.paipai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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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小四子繼續喂他吃蓮子羹,邊問,“甜不甜?”

“甜。”蕭良點頭,道,“小四子,你也吃!”

“唔。”小四子也嚐了一口,“嗯,真甜。”

於是,小四子和蕭良開始你一口,我一口。

門口,紫影本來想進去的,不過看兩個小娃娃坐在牀上相處得融洽,就笑嘻嘻地在門口看着,邊吃着蓮子羹。

赭影回來的時候,就見紫影一個人在門口吃蓮子羹,小四子和蕭良在房間裡面坐着說悄悄話。

“喂。”赭影叫了紫影一聲。

“噓!”紫影捂住他的最拖走。

“哇,你幹嘛使用暴力啊?”赭影捂住領子口,“你想對我幹什麼?我會反抗的。”

“你……”紫影被他氣得七竅生煙,擡腳就踹。

趙普等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是紫影和赭影在院子裡頭打架,小四子和蕭良坐在房間裡頭聊天。

“呦,已經混熟了啊?”趙普走進屋去,笑着問兩個小孩兒。

說話間,就見黑梟也跟了進來。

“喂,你有沒有一點你是馬的自覺啊?”紫影拽住黑梟,黑梟衝到一半被拉住了,就想掙開。最後,黑梟擡眼一看,發現蕭良一點兒事都沒有,它就停下了,打了個響鼻,轉身跑回馬廄和棗多多還有白雲帆分享今天的驚險經歷去了。

趙普搖搖頭,走到了蕭良的牀邊坐下,看了看他,將手上的玉佩交給他。

蕭良看到了玉佩,伸手接過來,想戴上,但是手伸不起來,小四子幫他接過來,給他戴上。

“謝謝槿兒。”蕭良笑着回答。

趙普和公孫對視了一眼——呦!槿兒啊?!

“小子,你是隼部的?”趙普問。

蕭良一愣,擡眼看趙普,想起剛纔的事情,一個激靈,趕緊想爬起來……但是他有傷,疼得一激靈,捂住了肋下。

“慢點。”公孫扶他,道,“你至少半個月不能有大動作,在牀上也得趟上五六天,小孩子骨頭如果不養好,以後會長歪的。”

蕭良點了點頭,擡眼看公孫,心說……這人真好看。想到這裡,又甩甩頭,趕緊看趙普,問,“你真是趙普?灰眼修羅趙普?!”

趙普微微一笑,道,“沒錯。”

“你收我爲徒吧!”蕭良突然喊。

衆人都吃了一驚,趙普卻是微微笑了笑,“爲何?”

“我要殺光遼狗!”蕭良回答。

趙普心中瞭然,衆人都不是滋味,這樣年歲的孩子,已經滿腹的仇恨了。

趙普聽後笑了笑,道,“不行。”

蕭良一臉的惶急,趙普卻對他一擺手,道,“你別急,聽我說完。”

蕭良安靜下來聽着趙普說。

“我很中意你,可以收你爲徒弟,不過麼……”趙普看了看他,道,“你的心思不對,如果說學功夫只是爲了殺光仇家,那不會有多少大出息的,我不教你。”

“那……你要我怎麼樣才肯教我?”蕭良着急。

趙普一笑,道,“你急什麼?多大了?”

“七歲。”蕭良回答。

趙普點點頭,“無所謂,我小時候也最多你這麼點條件,正經開始學功夫都**歲了,你有足夠的時間好好想一想,究竟爲什麼要跟我學功夫,學了絕世武功之後,你想要幹什麼。”

蕭良一臉的茫然,公孫在一旁看着,心中暗暗讚賞趙普,就拍了拍蕭良的肩膀,道,“你先不着急,在這裡住下,盡心修養,然後慢慢想。”

蕭良看趙普,趙普對他一笑。

蕭良暗暗下決心,一定要想明白了,好讓趙普教他功夫!

小四子在一旁看得挺有趣,就對趙普道,“九九,我也要學功夫。“

“啊?”趙普看小四子。

“我也要學功夫。”

“你學功夫來做什麼?”公孫不解地看他。

“我……要保護爹爹啊!”小四子自信滿滿地說。

“不行啊。”趙普脫口而出,“練武功要手長腳長才行,你手短腳短……嘶……”

趙普話沒說完,胳膊上就被公孫狠狠掐了一下,再看,就見小四子抿起了嘴巴,一臉哀怨外加委屈外加討厭你外加好難過的神色看着趙普,眼圈兒一點點開始紅。

“呃……我……”趙普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想改口來不及,?就道,“不是啊……我只說,小四子你比較可愛比較胖……”

公孫真相狠狠踹死他,小四子最怕人家說他胖。

果然,就見小四子臉都皺到一起去了,沉默了片刻後,突然,小四子仰起臉來,哇一聲……

衆人都一驚,小四子撲到公孫懷裡,道,“爹爹,九九說我胖。“

=?=趙普悔得腸子都青了,擡眼,就見幾個影衛都拿白眼仁看他。

趙普抓耳撓腮,公孫抱着小四子拍拍,道,“小四子乖,不胖,爹爹幫你打他!”說完,就踹趙普。

“哎呀。”趙普趕緊配合,道,“小四子,你不胖啊,一點都不胖!”

小四子被公孫放到了牀上抽噎,看趙普,道,“那什麼手短腳短……還說不好練功夫。”

“不是……我是說……”

“你還說?!”公孫氣極,好好的惹他家寶貝,這一下子又要難過好幾天!越想越氣,公孫就要揍趙普,趙普捱打倒是沒什麼,就是小四子……估計該不開心還不開心吧。“

正想着,小四子就感覺肩膀被人拍了兩下。

小四子回頭,見是蕭良,“槿兒,不好這樣的。”

小四子眨眨眼,看蕭良,問,“唔?”

“王爺的意思是說,你練功夫太浪費了。”蕭良道。

“嗯?”小四子抹抹眼淚,看蕭良,“什麼意思呀小良子?”

蕭良道,“王爺覺得你比較適合做小神醫,練功夫太浪費了,所以王爺才這麼樣說。”

“真的麼?”小四子問,“我不胖也不笨麼?”

蕭良一挑眉,“當然,槿兒最聰明!”

小四子聽後,抿起了嘴巴,輕輕地笑。隨後,他轉回臉來看着目瞪口呆的衆人,又看了看趙普,道,“嗯,九九,你直接說麼……爹爹不要打九九,我也不討厭九九了。”

=口=……衆人沉默。

半晌,赭影過來戳了戳趙普,道,“王爺,您還是收了他吧,人才啊,管他報仇不報仇的。”

“呃……這個……”趙普有些動搖。

紫影也來扇風,“王爺,收了小四子就等於收了公孫先生啊。”

“嗯!有道理”趙普趕緊點頭,轉臉,就見公孫狠狠瞪他——你敢!

趙普嘴角抽了抽,看了看蕭良,告訴自己,算了,忍耐忍耐!爲了這孩子的將來……半晌,趙普長出了一口氣,握拳——忍耐成功!

六十四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蕭良的身體很好,因此恢復得也特別快,才過了三天就能下牀了,公孫給他在胸口做了個夾板,不讓他彎腰,怕他傷着。

蕭良非常聽話,更確切地說,應該是特別講道理。

一般,要一個小孩子聽話還是比較容易做到的,只要多哄哄,順着他的意思走基本就可以,但是想讓一個小孩子講道理,那個就有些難度了。

蕭良大概是在獨自一人經歷了太多的世態炎涼,因此很聰明,他是個有心眼的孩子。一般的孩子都只聽個話的意思,而蕭良會看你說這話的目的是什麼。他的準則很簡單,如果你說這句話的目的是爲他好的,那麼無論多困難或者多讓他不高興的事情,他都會去做。但如果說着句話的出發點是爲他不好,那麼說得再甜言蜜語,他也不會搭理。

因此,才短短几天,蕭良就和公孫、展昭、白玉堂和所有影衛成了好朋友,趙普是他認準了的師父,包拯和八王爺是值得敬重的長者、龐吉是個老狐狸,當然……小四子是他最最好的朋友。

小四子和蕭良也玩到了一起去,兩人經常笑呵呵從一頭跑到另一頭,親密得和親兄弟一樣。

公孫也挺高興,小四子一直都和同齡人玩不到一起去,這回來了個蕭良,也算有了個玩伴。

趙普是正經打心裡喜歡蕭良,也可以理解,因爲蕭良從某些方面來看,真的是怎麼看怎麼像趙普,

展昭這幾天挺累,要抓耶律明,又要根據秦傲提供的線索去追查方博江的線索。

秦傲那天交代,說他只是聽說有人要陷害方老將軍因此纔去看看的,那小混混理解錯了他的話,總之是推得一乾二淨,一副他什麼都不知道,氣得趙普就想拿刀砍了他。

倒是包拯老練,從秦傲的嘴裡,聽出了一些不一樣的味道來,讓趙普先別上火,將人關押起來,其他的事情他安排了一下,吩咐展昭去辦了。

趙普畢竟不是開封府的人,而且干擾包拯辦案也未免太不識大體了,因此只好整天混在開封府的後院,陪着公孫。

不過蕭良來了也有一些好處,起碼小四子有人陪,不會一直粘着公孫了,他也比較好行事。可是這書呆子最近耳根子越來越硬,便宜也越來越不好佔了,一點進展都沒有,急死。

這一天晌午,趙普看着天上的日頭,問公孫,“書呆,出去吃飯不?”

公孫正在曬藥材,搖頭看趙普,“你每天問得最多的就是這句話。”

趙普撇嘴,“那沒事情做麼,老包也什麼事情都不肯交給我辦。”

“你是王爺麼,誰敢使喚你辦事?”公孫收拾藥材,叫,“小四子,小良子,出來,吃飯去了。”

公孫話音一落,房間裡,小四子和蕭良跑了出來,跟兩隻小山雀兒似的。

公孫見蕭良一臉墨,就問,“小四子,你又欺負小良子啦?”

“沒。”蕭良到井邊掬水洗臉,道,“小四子教我認字呢,我寫錯了他就罰我,說這樣記得牢。”

“哦。”公孫和趙普都點頭,蕭良一個字都不認得,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因此公孫每天都會教他寫一點,孩子聰明,學起來也快。

“爹爹,餓”小四子摟住公孫“我們去吃飯飯?白白說,今天有熱鬧看。”

“哦?”趙普來了興致了,問,“什麼熱鬧?”

小四子仰着臉說,“嗯……什麼……林林林。”

公孫和趙普對視了一眼,都低頭看蕭良。

小良子用帕子抹了一把臉,道,“哦,五爺剛剛說,開封府近郊要開武林大會。”

“武林大會?”趙普刷拉一聲就站起來了,“這個有趣,幹嘛?要選武林盟主?”

“只是一般的大會而已。”這時候,展昭溜溜達達從外面進來了,手裡拿着一個雞腿。

公孫和趙普都有些無語,展昭那形象,拿着個雞腿邊啃邊走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這若是讓開封城裡那些仰慕他的姑娘們看到,指不定還得哭成什麼樣呢。

“貓貓吃燒雞麼?”小四子湊過去問。

“嗯,小四子吃不吃?”展昭說着,就將雞腿遞過去給他。

小四子笑眯眯,“有雞爪子沒有?”

“哦,這個就不知道了,這個雞腿也是剛剛路過書房時,大人拿給我的。”展昭回答。

衆人都開始想象展昭路過包拯書房,包拯叫住他,遞給他一個雞腿的畫面……

隨後,集體甩頭,將那個可怕的畫面趕出腦袋。

“小四子,想吃雞爪子麼?”公孫伸手將小四子抱起來。

“嗯。”小四子點點頭。

“那去街上吃吧。”趙普說着,問展昭,“對了,什麼一般的武林大會?”

“哦。”展昭道,“這種武林大會呢,一般都是大幫派輪流來主持的,每年都有。就是把這一年比較出類拔萃的新人都集中起來,還有一些新興的門派,一起來個比試。獲勝的人,基本也算名利雙收吧。”

“哦……”趙普點了點頭,道,“這麼說來還挺有意思的。”

“吃完飯去看看吧。”公孫笑道。

“唉,先生,還是算了吧。”展昭擺擺手,道,“去了你就後悔了。”

“嗯?”公孫和趙普都不解地看展昭,問,“怎麼說?”

“唉,現在的武林新秀啊,就卯足了勁要一舉成名呢。”展昭搖搖頭,道,“一看到個有些名氣的,兩個眼睛都發綠,衝上來就說要跟你比武,我每年這個時候都要打發掉好幾撥人,比試的現場也是一年比一年亂,打擂臺打死的,作弊的……帶小孩子去看不太好。”

公孫和趙普都覺得有些掃興,趙普搖頭,“怎麼這樣,我還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的人才呢。”

“人才就免了,倒是有很多大官去哪兒找高手的。”展昭說完,對趙普道,“對了王爺,一會兒借赭影用用行麼,我忙不過來了。”

“行。”趙普看了一眼房頂,赭影已經躍下來了。

展昭邊啃雞腿邊跟赭影一起往裡走,“哎呀,那個方博江真是個老狐狸。”

“秦傲那邊的線索沒用麼?”赭影問。

“嗯……咱們得去試試他們,所以要你幫忙……”

……

趙普站在原地看着兩人走遠,伸手摸了摸下巴,問公孫,“唉,書呆……爲什麼他找赭影幫忙不找我?”

公孫看了看他,道,“說實話……因爲赭影比你能幹很多。”

趙普眯起眼睛,公孫覺得挺便宜,抱着小四子跑了,蕭良趕緊跟上。

趙普磨牙,紫影在房頂上說,“王爺,赭影功高震主了!打他!”

趙普嘆氣,他的影衛們怎麼都這麼不靠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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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大兩小,四個開封府最閒的人晃盪到了大街上……小四子拍手說,“哇,好多人啊。”

“是挺熱鬧啊。”蕭良也說。

公孫皺眉,“一個武林大會怎麼來了那麼多人?“

趙普把手給蕭良“牽不牽?別一會兒被擠丟了。”

蕭良擡眼看趙普,隨後,伸手抓住了趙普的手,趙普和公孫讓他走在中間,以免一會兒被擠到,蕭良的傷還沒好透呢。

蕭良被護在兩個大人中間,看着趙普那隻比自己大很多的手,頭一次有了一種自己是小孩子的輕鬆感,心裡有些喜滋滋,也有些酸溜溜。

衆人來到了太白居,就見樓裡差不多都佔滿了。

掌櫃的看到了趙普,趕緊迎出來,“王爺,沒位子了。”

公孫和趙普對視了一眼,想要換家酒樓卻聽夥計又說,“不過五爺在三樓的雅間呢,一人一間屋,估計還能坐下。”

公孫和趙普自然高興,去蹭座吧,說不定還能蹭飯。

衆人上樓,紫影跟在身後直搖頭,趙普身爲一個王爺,和公孫一起佔人便宜不但不覺得不對,反而還樂在其中,真是……

白玉堂就見門被推開,小四子衝進去,“白白!”

隨後是蕭良,再是趙普和公孫。

無奈地嘆氣,白玉堂問,“樓下沒位子了?”

“沒了。”趙普走進來坐下,讓夥計點菜,邊問,“怎麼那麼多人啊?不說就是最普通的武林大會麼?”

“今年不知道爲何人那麼多人。”白玉堂也微微皺眉,道,“我四哥說去打聽打聽,一會兒就回來。”

公孫跟夥計要了飯菜,衆人就開始準備吃飯了,夥計早早給小四子他們送來了雞爪子,小四子和蕭良一人一個啃了起來。

“方博江的案子有沒有什麼進展?”白玉堂問趙普和公孫。

趙普和公孫對視了一眼,一起搖頭。

白玉堂表情複雜地看他倆,那樣子像是問——你倆真是開封府的人麼?

趙普和公孫沮喪,關鍵是包拯一直都很照顧他們,他們也不敢打擾,於是就導致整個開封府都很忙,唯獨他倆很閒

“我倒是查到了些東西。”白玉堂說着,從袖中拿出了一張紙來遞給了兩人。

公孫打開來看,趙普也湊近看,就見那是一張卷子一樣的東西。

“這是什麼?”趙普問公孫。

公孫看了白玉堂一眼,“這是當年朝廷選試武將的卷子?”

白玉堂點點頭,笑道,“當年方博江就是靠着這張卷子選上的,然後開始打勝仗,仕途一帆風順。”

“哦?”趙普拿過來看了看,道,“閱卷的是上任兵部侍郎馮闊啊……那老頭爲人挺正直,應該不會作假,不過也死了好多年了。”

“卷子有什麼問題麼?”公孫問。

白玉堂聳聳肩,道,“那就要問你麼了,我也不熟。”

公孫就塞給了趙普。

趙普眉頭皺了皺,道,“那時候那幫子老書呆,打仗的將官也要靠寫的,這樣子能選到人才就怪了。”說着,心不甘情不願看了起來。

隨後,趙普一直低頭研究那張卷子,夥計將飯菜都送了上來,小四子和蕭良一左一右,給趙普往嘴裡塞吃的,公孫在一旁看得酸溜溜,這個流氓有什麼好的?!

正看着,就聽到外頭一陣騷亂。

白玉堂湊到了窗口往下一望,搖了搖頭。

“怎麼了”公孫問。

“又打起來了。”白玉堂道,“今年還偏偏這個會就在開封府開,那貓和那些巡城的軍兵估計頭都大了。”

“嗯……”兩人正說着呢,就見趙普眉頭微微一皺,道,“嘶……奇怪啊。”

“怎麼了?”公孫問。

“我怎麼就覺得這張卷子不是那方博江寫的呢?”趙普道。

“字跡不像?語氣不像?還是別的什麼?”公孫問。

“方博江那老頭是打仗還行。”趙普將卷子往桌上一放,搖了搖頭,“但是寫這張卷子的人不應該只那麼一點兒成就!”

公孫一愣,問,“你的意思是說……”

“寫這卷子的人,語氣也好、考慮戰術的角度都非常的特別,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趙普輕輕嘆氣,“嗯……而且他說的主要是東北部的戰略,沒有其他的方面。”

公孫微微皺眉,拿過那份卷子看了起來。

趙普見兩個小娃娃還往自己嘴裡塞吃的呢,就道,“好好吃飯!”

小四子和蕭良都笑眯眯,趙普將小四子抱過來放到了蕭良的身邊,兩個小孩兒就湊在一塊兒吃東西了,桌子上也變得熱鬧了起來。

“嗯。”公孫看完後點了點頭,道,“是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哪裡?”趙普問。

“你看,他這裡畫了一個圖,是一部分地形圖,說的是利用水河的地勢克敵制勝的。”公孫指着那張圖紙給趙普看。

“嗯。”趙普點了點頭,道,“這一招用得很不錯,我未必能想得出來。”

“他這裡說的是水河……水河這條河早就不存在了,現在應該是流北河。”公孫道,“原來的水河,入海之時有分叉,偏東一些的那條水比較大,因此這整條河就叫做水河了。而經過很多年的變遷,偏東的那條水越來越小,而偏北那條才成爲了主幹,現在的名字叫流北河!”

趙普微微皺眉,道,“那裡的地理我不是太熟,不過流北河我聽過,水河……的確沒怎麼聽說過。”

“這就對了”公孫道,“水河是先秦時候的**,這條河,先秦的時候叫水河,後改名爲沱河,隋初叫水濟,唐時改名叫漳河,先皇那年改名叫做流北河。”

“嗯,說成漳河和流北河,甚至是水濟都不爲過,不過說成是水河……那可就難以理解了。”白玉堂也點頭。

“有理!”趙普收起了卷子,道,“一會兒拿去給包相看看。”說到這裡,趙普擡眼看白玉堂,問,“白兄怎麼會想到去查卷子?”

白玉堂微微一笑,道,“湊巧而已。”

“湊巧?”公孫和趙普都有些迷糊。

“我晚上閒逛,發現有人做賊,所以我就順手偷了他的。”白玉堂淡淡一笑。

公孫和趙普一挑眉——先下手去偷這張卷子,可見是做賊心虛了,看來,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不多會兒,蔣平回來了,推開門看到衆人在,覺得有些意外,就過來給衆人見禮。

白玉堂問,“查出來了麼?“

“出來了。”蔣平道,“荒唐!中原武林準備弄個排名榜,分出高下來!”

“呵……”白玉堂失笑,“還嫌不夠亂麼?”

“可不是。”蔣平喝了口酒,道,“你說這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啊,若是排名了,說你第一我第二,我打敗你了我不就第一了麼?那第十的打敗第一的不也是第一了麼……這不是沒事找事兒麼,到時候,整個中原武林都在內鬥了!”

“對啊,誰想出那麼荒唐的主意的?”公孫問。

“那些個老糊塗!”蔣平吃着花生米道,“前幾天,據說有幾個大門派的掌門在一起坐下談事兒,說着說着,說到自己家門派的後起之秀上了,然後越說越嗆着,總覺得自家的好……後來就不知道誰突發奇想說要搞個排名,就跟兵器譜似的……然後越鬧越大,說要比出天下第一來。”

“已經定下要比了?”白玉堂皺眉,“在開封府?”

“唉……”蔣平嘆氣,道,“都已經打死好幾個了,剛剛我還看到展小貓站在路當間兒發飆呢。”

“嗯?”白玉堂一愣,“展昭怎麼了?”

蔣平道,“好像說先是有人找他挑戰,他不理會,又有人在街上鬧事,他帶着人趕到的時候已經出人命了,那幫人還說什麼江湖事江湖了……你也知道這幫江湖人,一大堆人在哪兒起鬨,我看這貓火氣大了!”

白玉堂想了想,道,“你們先吃着,我去看看。”說完,起身躍出窗戶,走了。

蔣平無奈地喝酒,搖頭道,“唉,至於直接從窗戶跳出去麼。”

“展昭會不會有麻煩?”公孫問趙普。

“多少能有點吧。”趙普說這話的時候,頗有些感同身受的意思,“他年少成名,什麼都比別人好些,如今又在開封府,名利雙收還受人愛戴,自然招一羣人不待見。”

“怕什麼?”公孫道,“不遭人妒是庸才麼!”

“唉,先生,話是這麼說,但這窩囊氣受不得啊。”蔣平搖搖頭,道,“那些江湖人無非就那麼幾句,‘我們江湖事江湖了,你展昭已經是官府的人了,管不了我們的。’這事兒你要是管吧,說你不是的人一大把,江湖人都不喜歡官府過問江湖事的麼,你若是不管吧,百姓們受不了,該說展昭徇私了。”

公孫皺眉,“這倒是。”

“爹爹。”小四子摟住公孫問,“貓貓怎麼了?”

“哦……你們開封府的展貓貓被人欺負呢。”蔣平笑着逗小四子。

“什麼?”小四子腮幫子鼓起來了,道,“爲什麼欺負貓貓?!爹爹我們去給貓貓出頭!”

公孫一愣,笑問,“小四子,你說,怎麼給貓貓出頭啊?”

小四子噘起嘴巴……腦袋不太夠用。

一旁趙普想了想,挑起嘴角一笑,道,“書呆,小四子說得對啊……這事兒得給展昭出出頭,不然的話,一而再再而三,誰也受不了。”

公孫跟着他站起來,問,“你有什麼主意?你不也是官府的人麼?”

“嗯?”趙普一笑,道,“什麼官府的啊?我是流氓!”

公孫無語……

六十五章流氓會傳染=?=|||

“你在幹嗎?”公孫被趙普拉到了一條小巷子裡頭。

趙普讓紫影去成衣鋪弄了幾套衣服來,換了一身行頭,打扮得跟個走江湖的武生似的,還特意把臉弄得黑乎乎的。

“嘿嘿。”小四子在一旁笑眯眯,“像包包。”

公孫也想笑,可還沒笑出來,趙普就抓了一把紫影弄來的醬糊糊,往公孫臉上抹。

“啊……”公孫趕緊躲,但是趙普按住了不讓他走,“書呆,配合下麼,人多了纔好玩兒!”

“你究竟要幹嘛?”公孫被抹了一臉有醬,覺得又酸又鹹的,難受的要命,最可恨的死趙普手腳還不乾淨!

公孫揉揉臉,狠狠踹了趙普一腳。

趙普很滿意,並且幸福地被踹中,轉臉問也塗花了的紫影,“唉,看得出來麼?”

紫影搖搖頭,“王爺,看着像真流氓!”

趙普點頭,“好!”

公孫邊也換上一套武人的衣服,邊問趙普,“幹嘛塗成這樣子?”

“咱們搞破壞去,這樣子塗上了,幹壞事沒人能認出來。”說完,趙普拉着公孫走了。

小四子和蕭良手拉手,也要跟去“幹壞事”,黛影和緋影跳了下來,照顧兩個小東西。

趙普拉着心不甘情不願的公孫上了街,不多遠,就看到前方的街道中央圍了不少人。有武人打扮的江湖人,也有圍觀看熱鬧的行人。

公孫被趙普拉着鑽進了人羣裡頭,小四子和蕭良也要跟着鑽進去,被緋影和黛影一人一個提住衣領子——不準去!

就見在人羣的裡層,有好些人正和一羣官兵對峙,地上躺着兩具屍體,有幾個江湖人在嚷嚷。官兵們要把屍體擡去開封府查明死因,江湖人要將屍體擡走私了。

趙普和公孫前後左右看了看,沒發現展昭啊,有些納悶,就問旁邊一個看熱鬧的行人,“唉,聽說剛剛那麼多人爲難展大人呢?人呢?”

“哦,剛剛官兵們來了,展大人就被一個白衣人拉走了。”那個看熱鬧的人說,“那幫江湖人真不講理。”

公孫和趙普對視了一眼——哦~白玉堂下手還挺快的麼。

公孫扯了扯趙普,道,“既然沒事了,那我們回去?”

趙普擺手,笑道,“急什麼,看看熱鬧再說。”

公孫無奈,只好在那裡陪着他看。

這時候,就聽那幾個江湖人扯着嗓子道,“我們江湖事江湖了,什麼開封府啊!輪不到你們管!”

爲首的那個禁軍都統是楊一河,此人武藝高強,爲人比較嚴肅,見那羣江湖人耍無賴一般,就喝道,“鬧出人命豈同兒戲,阻撓辦案的統統押走!”

隨後,禁軍開始抓人,那些江湖人還有圍觀看熱鬧的人趕緊都跑了,剛剛起鬨的幾個武林人士也罵罵咧咧地走了。

楊一河搖頭嘆氣,叫人收拾一下,將屍體和殺人的都帶走,等候發落,嘴裡嘀咕,“正亂着呢,還來添亂!”

趙普湊過去,伸手拍拍楊一河的肩膀,問,“唉,楊兄,怎麼回事啊?”

楊一河聽着聲音挺耳熟,回頭一看嚇了一跳,心說這是哪兒來的啊?怎麼比包大人還黑?還黃不拉幾的。

趙普見他認不出自己了,就伸手指了指自個兒的臉,道,“我,趙普啊。”

楊一河一愣,“王爺……你……”

趙普嘿嘿笑了笑,問,“怎麼回事?”

“呼……”楊一河嘆了口氣,道,“這幾天我們就快煩死了。”

公孫問,“那些江湖人每天都鬧事?”

“可不是。”楊一河點點頭,“最煩人的就是日月乾坤那四個大教的教衆,一天打到完,而且打的還多是其他的門派,這要爭地盤也別上開封府來對不對?!”

“日月乾坤……”公孫琢磨了一下,似乎是聽說過。

趙普問他,“就是這四個教派挑起的麼?別的大門派呢?”

“其他門派都稍微好些,像什麼武當少林的,都是有身份涵養的。”楊一河無奈地道,“那日月乾坤是新教派裡頭比較大也有實力的,所以最頭痛!那幫人不幹正經事,四處挑撥。挑釁大門派欺負小門派,還攛掇江湖人和官府的關係,看到了就煩……偏偏他們還有幾個高手,入教了之後似乎還有錢財可以那,因此參加的人很多。”

“那四個門派,只挑唆別人鬥,沒內鬥麼?”公孫問。

“唉!”楊一河一挑眉,對公孫說,“這可是說到點子上了,這四個門派,看他們名字那麼配就知道了,其實都是一條根兒上的,哪能內鬥呢?!”

“哦。”公孫點了點頭,隨後,楊一河回去辦事了,趙普拉着公孫出來,吩咐緋影和黛影帶着小四子和蕭良先回去,他們有正經事要辦。

“你準備怎麼辦?”公孫問趙普,“我覺得有人心懷不軌,故意製造事端!”

“我也這麼想。”趙普想了想,微微一笑,道,“走書呆,我們去玩些好玩的!”

公孫警惕地看着他,趙普一笑,伸手捏他手腕子,“書呆,你說你怎麼就那麼瞭解我呢?”

“去!”公孫不理會他,伸手揉臉上的醬。

“唉,抹掉了該被人發現了。”趙普抓住公孫的手。

“癢!”公孫道。

“癢啊?”趙普湊過來,道,“我給你吹吹?”

公孫微微一愣,趙普就湊過來,給公孫吹了起來……呼呼兩下,的確是好了些。

公孫覺得挺享受的,只是……

“吧唧……”

“喂!”公孫捂住臉,趙普偷親一口成?功了,卻是苦了一張臉,“都是醬味,鹹死!”

公孫差點笑出聲來,狠狠瞪他,“活該啊你!”

兩人溜達着往武林大會的地方趕去,那裡是郊區,在開封府東郊集市的旁邊。東郊那裡是人市外加野市。

所謂的人市就是賣力氣幹活的集市,野市就是賣些鄉村野味的地方。

公孫和趙普晃晃悠悠來到了集市上,趙普就見公孫換了一身衣服,也不像平日那麼斯文了,甩開了胳膊走路,大大咧咧的樣子,覺得有趣,就笑問,“怎麼書呆?難得做一回壞人,挺有趣?”

“嗯……還行。”公孫挑起嘴角笑眯眯,道,“對了……你一會兒準備去挑撥離間啊?”

“那可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麼!”趙普神氣地一笑,“別說他們找展昭的麻煩……就算不是也夠可疑的!之前查出個汪明翰,如今又查出個方博江,一個高立太子再一個遼國皇子……鐵定還有什麼陰謀,別是故意使壞添亂子,好趁機幹什麼壞事,所以要先下手爲強,解決了那些個人。”

“可你怎麼挑撥?”公孫問,“還有啊,要我來幹什麼?我又不會打架。”

“唉,你不會打架但是你嘴巴毒啊!”趙普一臉的笑意,“挑撥離間都靠嘴,今兒個你放開了罵人!過過乾癮。”

公孫眯起眼睛來看他,心說……呃,這個好像還不錯!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陣,就看到前方搞搭擂臺,臺下圍了好些人,臺上激戰正酣。

趙普看了看擂臺下的四周,就見有四個彩色的方陣,都有不同的旗子,看來是屬於不同門派的。

“紅色的是日教,白色是月教、青色是乾教,赭色是坤教。”公孫道,“嗯,那些江湖人好像很喜歡用顏色來分別他們的門派啊!”

趙普嘴角挑了挑,湊過去在公孫耳邊小聲道,“因爲傻麼,腦袋不夠使,就記得住一點兒東西。”

公孫忍不住笑,擡眼看趙普,“你又胡說。”

趙普滿意地看着公孫,心說……這書呆實在是長得好,一張臉抹得跟個小黑人兒似的,竟然還那麼好看?!

這時候,就見臺上的兩人已經分出了勝負,一個將另一個踹下了臺,那個被踹下的摔得甚慘,同門趕緊過去扶他。

其中一個同門回頭怒指臺上人,“比武點到爲止便可了,你爲何下此殺手?!”

那人只是笑了笑,道,“唉,要怪,就怪你們狂派的功夫太差勁了,實在是不堪一擊,自己技不如人,就不要怪別人!哈哈哈!”

公孫皺眉,道,“這是哪兒的人啊。真討厭!”

趙普笑,“一會兒你要比他更討厭!”

……

“各位,我乃是崑崙弟子,崑崙真人是家師,當今天下是我崑崙派的武功最高!”說完,那打贏了擂臺的崑崙弟子便得意地下了臺子,又有第二對比試的人上去了。

趙普轉念一想,拉了公孫一把,道,“書呆,跟去看看。”說完,拽着公孫,悄悄跟着那個崑崙派的弟子跑了。

公孫不會武功,被趙普單手攬着,雙腳都沒法着地,別提多彆扭了,趙普一棵樹一棵樹地躍過去……就發現那崑崙派的弟子越跑越快,最後,停在了林中的一小塊空地上。

“怎麼樣了?”這時候,林中走出了一個紅衣服的男子。

公孫和趙普躲在一旁的枝頭看着,公孫擡眼,有些吃驚地看趙普——是日教的人!

趙普一挑眉——果然有問題。

“都照您說的辦了!狂派的人現在鐵定恨死崑崙派了。”那個崑崙派弟子喜滋滋地說完,接過了日教弟子遞給他的一張銀票,歡歡喜喜地轉身跑了。

那人剛走遠,樹林之中,又有幾個穿着紅衣服的日教弟子出來了,問爲首一個,“師兄,師父這次幹嘛勞師動衆要我們挑撥中原武林羣雄的關係啊?”

那個被稱爲師兄的日教弟子道,“反正師父那麼安排了,我們就照着辦事吧。”

“師兄,去吃飯吧?”一個年級比較小的弟子道,“今天爲了這中原武林的事情鬧了一早上了,餓死了!”

衆人都點頭,一起離開,趕往酒樓吃飯。

趙普命黑影和白影跟着他們,隨後,和公孫一起落到了地面。

“果然是有預謀的挑撥離間,就是不知道是出於何種目的的。”

“反正都不是好鳥就對了。”趙普搖着頭道道,“走,書呆,我們去來個反間計!”

“你要怎麼使?”公孫有些擔心,趙普湊到公孫耳邊,嘀嘀咕咕地說了一通。

公孫擡眼看趙普,小聲問,“真的胡來都行?”

“嗯!”趙普一點頭,“你隨意!”

“好。”公孫小聲嘟囔了一句,“反正我一肚子氣沒發出呢,趁機玩一把。”

“什麼?”趙普不解地看公孫。

“沒。”公孫想了想,伸手一拍趙普的肩膀,道,“走吧!我們去耍?流氓!”

……

離開了林子後,紫影和趙普悄悄抓了三個穿白衣服的月教教衆,將他們捆起來先讓兩個影衛拖走,然後三人換上了他們的衣服……

此時,白影回來說,這一幫日教的教衆,去了不遠處的萬和酒樓吃飯。

趙普一笑,拉着公孫走了。

公孫正在醞釀,一會兒要如何好好地耍一把流氓,他回憶着平日趙普的言行,還有其他流氓的言行,儘量要學像。

到了酒樓,就看到那幾個日教的教衆正在吃飯,趙普等大搖大擺地上了三樓,一身白衣很快引起了那些紅衣人的注意。

爲首一個看了看三人,來了一句,“日月乾坤照九州。”

趙普一驚,心說——呦,還有暗號啊!

紫影嘴角都抽起來了——那幫江湖人爲什麼永遠那麼無聊啊?!

公孫聽得雲裡霧裡,心說這算什麼詩啊?忒俗了,那幫江湖人也是,喜歡用些聯絡的暗號。

只是人家既然已經報出來了,對不上那豈不是穿幫了麼?趙普瞄公孫——書呆,你文采好,你對!

公孫無力,心說,這個文采好是對不出來的,要腦袋有問題,又莽又呆又傻氣才能對出來!

趙普見公孫沒反應,就瞪他——說呀!

公孫回瞪——我纔不丟這個臉呢,要說你自己說!

趙普沒辦法,眼看着再不回答就要引起對方懷疑了,就趕緊接了一句,“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

公孫沉默,身後的紫影也沉默……房頂上的那幾個影衛都沉默。衆人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們不認識這個人!

可沒想到的是,那些日教的卻是笑了,道,“原來是月教的朋友,來請坐!”

趙普一挑眉——嗯,運氣真好!

公孫則是有一點點想要撞牆的衝動。

趙普看了看那些客客氣氣的日教教衆,還沒開口說話,就聽公孫突然來了一句,“他奶奶地,老子就說今天倒黴麼……吃個飯都他娘地遇到日教的飯桶。”

……

趙普和紫影睜大了眼睛一臉驚異地看着公孫

“啪”在愣了一下後,一個日教的弟子拍着桌子就跳了起來,吼道,“你說什麼?”

那個師兄趕緊攔住,轉過臉來對公孫道,“兄臺,日月乾坤教向來情同手足,從來都不內亂!”

趙普用胳膊肘捅了公孫一下,公孫轉臉看他——幹嘛?

趙普對他擠眼睛——再擠兌他們兩句,嘔死他們!

公孫眨眨眼,琢磨——再來兩句麼?

“你們是哪個分舵的?誰的弟子?竟然敢口出狂言?!”一個日教的弟子道,“看看你們幾個,黑得跟煤餅子似的,還有個瘦得就像根豆芽!”

公孫這輩子,最恨人家用各種方法來暗示他瘦!這人竟然敢說他是豆芽?

公孫微微一笑,擡眼看了看衆人,對趙普道,“唉,吵什麼啊,師父說了,日教的人,就是耍嘴皮子利索,還囑咐我們要是以後有衝突了,千萬別跟日教的人計較!因爲都太弱了,不堪一擊。”

日教教衆都有些傻了,心說……這月教教主每天跟他們的日教教主稱兄道弟的,沒想到背後那麼說他們。

公孫說完了,看趙普,挑挑眉,那樣子像是問——怎麼樣?

趙普一聳肩——馬馬虎虎啦!

公孫微微眯起眼睛,今日臉上蓋着醬,胡作非爲也沒關係,就道,“都給爺爺滾回去重新練!一個兩個都不夠看的,別到處丟人了!”說完,不顧趙普和紫影一臉吃驚的神情,大搖大擺往一旁的桌子走去,邊一踹凳子,吼道,“夥計,上菜,要比那桌子的好十倍!”

“呃……是大爺!”夥計戰戰兢兢下去準備飯菜了,心說,這些江湖人怎麼一個比一個可惡?!

趙普走到公孫身邊坐下,擡眼,見那些日教的教衆臉都綠了,就低聲對公孫說,“唉,書呆,差不多就可以了,不用那麼入戲吧?”

公孫一臉心情甚好的樣子,嚷嚷,“你他孃的說啥?”

趙普嘴角抽搐……公孫深吸一口氣——太過癮了!

而原本,公孫他們是想等着日教的人發火的,可沒想到那些人似乎是忍住了,低頭繼續吃飯,一臉的怒氣。

公孫有些吃驚,看趙普——真能忍啊!

趙普想了想,就低聲道,“再來點吧。”

公孫笑眯眯,好呀。

趙普就見公孫難得露出一副頑皮樣子來,心裡跟有隻小貓爪子在撓似的,癢啊癢!

公孫擡眼,看了看身後衆人,道,“我就說這酒樓一股子臭味呢,也對啊,跟日教的人在一起坐着,那不就應該臭麼!”

趙普看公孫——好!

公孫轉念一想——偶爾做一次惡霸,感覺良好!

“唉,你存心找茬是不是啊?”日教有幾個年輕的弟子真的忍不住了,對着公孫吼。

公孫搖搖頭,掏掏耳朵,道,“唉,師父說的一點沒錯,這日月乾坤四教啊,位置就該調一調,這日教分明是最沒用的,怎麼能放到最前面呢?要放到後面纔對!該做月乾坤日教!”

“你放屁!”一個日教的教衆聽不下去了,霍地站起來。

公孫笑道,“呵,你以爲人都跟你似的啊,上下兩張嘴顛倒着用?!”

趙普和紫影睜大了眼睛看公孫,嘴張大,伸手摸下巴,扶住……以免掉了。

公孫一臉笑意看趙普——像不像?像不像真的地痞流氓?

趙普咬牙握拳——真可愛!

紫影在一旁嘆氣——什麼鍋配什麼蓋!

“好!”那日教的教衆終於是忍不住了,他一腳踹翻了桌子,道,“今日我寧可破了幫規被罰,也要好好教訓教訓你們!”

公孫和趙普聽後對視了一眼,放在桌下的手輕輕一拍——挑釁成功!

六十六章眼皮啊,眼皮!

公孫幾句話惹得那幾個日教教衆暴跳如雷,就要跟他比試一番,公孫不能打,退到一旁,趙普和紫影上前,雙方動手……

那些日教的教衆怎麼可能打贏趙普他們?幾下子就被打了個鼻青臉腫,捂着臉就跑了。隨後,三人如法炮製,又假扮成日教的去挑釁乾教的,假扮坤教的挑釁月教,混着挑釁了一通,一天打了好幾場,公孫可是過足了流氓的癮了,而再看原本和睦的日月乾坤教,已經亂成一鍋粥,打得不可開交了。

這下子,不到半天的時間,日教的找月教報仇,乾教的找坤索命……原本一門心思挑釁其他教派的日月乾坤教,變成了自己教派內的亂鬥,打了個天翻地覆。

而麻煩的製造者趙普和公孫,則是洗了臉上的醬,換上了原本乾乾淨淨的衣裳往大街上一走,和其他的武林人士一起看熱鬧。

等到兩人回到開封府時,天已經黑了。

進了衙門,兩人就見展昭站在院子裡頭髮呆。他一手拿着一塊玉佩,對着月光照着,眯着眼睛左看右看,一臉的不解

公孫和趙普對視了一眼,也湊過去,想看看展昭看什麼呢。

赭影到了趙普身邊,道,“王爺,大發現!”

“發現什麼了?”趙普和公孫同時精神一振。

赭影看展昭。

展昭將那塊玉佩交給了公孫,道,“先生看看,這是什麼。”

公孫接過來一看,微微皺眉,就見是一塊古玉,玉上刻着一個——邯字,而且還是古字。

“這是哪兒來的?”公孫問。

“是邯凌的傳家寶。”展昭回答,“包大人單獨跟秦傲談了談,問出來了些線索,原來他們想要邯凌的這塊玉佩。”

“這是古玉。”公孫道,“周圍的虎紋圖案是戰國時候的大將軍符,正中間一個邯字,上角有一隻小燕子,晏字同燕,邯晏?!”

“這果然是邯晏的玉佩麼?”展昭道,“剛剛包大人也說,邯凌可能是邯晏的後人。”

“哦……”趙普點了點頭,問,“剛剛那份試卷呢?問過邯凌了沒有?”

“五爺剛剛拿去問邯凌了。”赭影道,“邯凌說,這些計謀戰略,都是她爹生前時常掛在嘴邊的,還有他的哥哥、爺爺……她們家的男人平時就愛好談論這些。雖然她當時還很小,但是耳濡目染,可以肯定都聽到過。”

“嗯。”公孫聽後點了點頭,道,“方博江不是邯凌爹爹的好友麼?很有可能在一起談天的時候,說起過這些,然後方博江就剽竊了這些戰術,寫到了自己的卷子上面,並且打仗的時候也用到了這些……從而得到了高官厚祿還有是世人讚譽。但偷來的畢竟是偷來的,最後因爲某些原因,殺了邯家的滿門,爲的是掩人耳目或者……得到某樣東西?”

“燕戰譜麼?”趙普問。

公孫點了點頭,問展昭,“邯凌沒說關於燕戰譜的事情?”

“她知道的不多,她的父輩只告訴她說……一切的秘密都在這塊玉佩裡面。”展昭道,“不過我研究半天了,沒看出個所有然來,先生看看?”

公孫拿着玉佩也左右看了一會兒,道,“這玉佩……有什麼特別麼?”

展昭搖搖頭。

“要不然,浸在水裡,泡在酒裡,或者放火裡燒燒,他們那些古人,不就喜歡來這套麼,叫什麼內藏玄機!”趙普笑呵呵道。

公孫白了他一眼,道,“你還挺有經驗。”

趙普壞笑,“書呆,我經驗的地方多着呢,你想知道哪個?我教你?”

公孫狠狠瞪趙普,這人怎麼就沒正經呢?!

公孫坐到了石凳子上研究那塊玉佩,就感覺後頭的衣裳角被人拽了拽。

低頭一看,小四子笑眯眯站在他身後。

“小四子!”公孫一天沒看見寶貝兒子了,伸手將他抱起來,道,“想爹爹沒。”

“爹爹……”小四子也一天都沒看到公孫了,本來在房裡和蕭良下棋的,一聽到了公孫的聲音就跑出來看,摟着公孫蹭來蹭去。

展昭瞧着有趣,就伸手戳戳小四子胖乎乎的小屁股,小四子揉揉屁股,瞄展昭。

這時候,趙普問展昭,“對了,那日月乾坤教挑撥中原武林的事情你聽說了麼?”

展昭微微皺眉,半晌才問,“哦?是那四個教派挑唆的?我就說麼,中原武林那幫人平時都挺客氣,怎麼就跟魔障了似的呢,打得你死我活的。”

隨後,公孫將他們下午挑撥日月乾坤教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得展昭直樂,他想了一想,道,“我晚上去探探那日月乾坤教的老底去,別是又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我也去。”赭影道。

“我也去。”公孫也道。

“我也去。”趙普自然跟着公孫。

小四子也來了句,“我也去!”

公孫掐他,“你給我好好睡覺!”

“唔。”小四子被掐了一把,摟住公孫不放,“爹爹晚上也不陪我麼?”

公孫有些爲難,來了開封府之後,陪着小四子的時間好像少了不少。

“你們還是都歇着,幫忙照看開封府。”展昭道,“那種地方也算比較兇險,先生去不安全,我跟白兄去就好了。”

衆人都點頭。

“對了!”趙普突然想了起來,問展昭,“剛剛不是說有羣江湖人圍攻你麼,後來怎麼解圍的?”

衆人聽後,也都好奇地看向展昭,就見展昭微微一笑,意義不明地伸手摸了摸下巴,然後伸手從桌上拿了一塊白花花的雲片兒糕,邊啃邊溜溜達達地走了,不過看樣子似乎是心情極舒暢的。

留下衆人面面相覷,鬧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爹爹吃飯沒?”小四子見公孫和趙普出神,就拉着公孫的袖子,“吃飯飯去!”

公孫和趙普無奈,只好將日月乾坤教的事情交給了展昭和白玉堂,二人也懶得出去吃了,讓人送到房裡,吃完了也就罷了。蕭良正在休息,他跑了一下午,肋骨那裡有些疼,公孫給他看了看,說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擔心。

赭影弄了些食物來,衆人圍在桌邊吃飯。

公孫端着飯碗,端詳着桌上的那塊玉佩,自言自語道,“這塊玉佩有什麼玄機呢?看起來很普通啊。”

“書呆,早說了?,用水泡火燒,看有什麼變化。”

“火燒怎麼行。”公孫道,“這是邯凌姑娘的傳家寶!”

“爹爹上面有字。”

小四子突然說。

“啊?”公孫一愣,拿着玉佩左右看了看……這玉佩除了一面有圖案,另一面就是磨光的……哪兒有字了?

“唔?”小四子眨眨眼睛,摸了摸腦袋不解地道,“剛剛我明明看到了。”

公孫想了想,又將玉佩放到了剛剛的位置,問,“看到沒?”

“有啊。”小四子伸手指,蕭良就在他旁邊呢,也湊過來看,道,“真的有。”

公孫靈機一動,想到——可能是有意設計的機關,就走到了小四子的位置,低頭看,“真的有字!”

隨後,衆人都圍過來了,趙普皺着眉頭問,“寫的什麼?像是四個字。”

“龍困淺灘。”公孫看了好一會兒,道,“都是古字!”

“龍困淺灘?”趙普有些摸不着頭腦,問,“這是什麼意思?龍困淺灘魚蝦戲麼?”

“可能是某種暗示?”公孫皺着眉頭想了起來。

趙普伸手揉了揉他眉心,道,“別想了,吃完了飯再說吧。”

公孫點頭,繼續吃飯,小四子和蕭良依舊嘻嘻笑笑地邊吃飯邊說悄悄話,趙普給公孫夾菜,公孫想着心思。

夜深,公孫洗漱完畢回到了房間,就看到蕭良和小四子還在一起玩兒呢,就道,“該睡覺了,明早再玩了。”

小四子有些捨不得蕭良走,拽着他衣角看公孫。

公孫失笑,道,“怎麼小四子?想跟小良子一起睡啊?”

小四子抿抿嘴,蕭良也看公孫,公孫搖搖頭,道,“得等過幾天,小良子傷還沒好呢,萬一晚上讓你壓着了呢?”

“是哦。”小四子點點頭,蕭良想說,其實沒關係,但小四子湊過來,伸出小手拍拍蕭良的肩膀,道,“小良子,我們明天再玩。”

“嗯。”蕭良點點頭,下了牀,公孫提着藥盒送他回房,給他換藥。

涼涼的藥塗到了肋骨上,公孫問蕭良,“冷不冷?”

“不冷。”蕭良搖搖頭,看了公孫一會兒,問,“先生。”

“嗯?”公孫答應一聲,繼續換藥,“想問什麼?”

“那個……王爺爲什麼不肯收我做徒弟?”蕭良問。

公孫愣了愣,道,“小良子,我問你,你學功夫是爲了什麼?”

“爲了報仇啊。”蕭良道,“那些遼人將我們村的人都殺了,我所有的親人都死了,我找他們報仇,殺光他們,有什麼不對?”

“你殺光他們,連他們的孩子親人也都殺麼?那跟那些殺過你親人的遼人有什麼分別?”公孫問。

“……”蕭良愣了愣,道,“那……我不會殺那些無辜小孩子的,就是報仇,殺那些該死的,總可以了吧?”

“總共多少人去你們村的?”公孫問。

“十來個。”蕭良回答。

“你的意思是,你這一輩子,就爲了殺這十個人而活着了麼?”公孫問。

蕭良沉默不語,了良久,才擡頭看公孫。

公孫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道,“你別急,慢慢想,就好像我當年學醫是爲了想要救人一個道理,想好了,才能不走歪路,趙普那是爲你好。”

“我知道。”蕭良點點頭。

公孫見他也懂事,就安心了些,扶他躺下給他蓋好被子,就給他帶上門,回屋去了。

到了屋裡,公孫就看到牀簾子撂下了,有些納悶,小四子睡覺了麼?

他脫了外套走過去撩開牀簾,見被子隆得高高的,搖了搖頭,道,“小四子,說了多少遍了,不要悶在被子裡面睡,也不要趴着睡啊!”公孫說着,就伸手掀被子,但是手剛剛伸過去……被裡頭伸出來的手一把抓住。

“啊。”公孫一驚,被拉進了被子裡頭。

擡眼一看,公孫氣不打一處來,就見被窩裡頭躺着的是趙普。

“你……”公孫氣極,趙普笑嘻嘻按住他,對一旁趴着的小四子說,“小四子,抓住了!”

“嗯!”小四子還在一旁附和,公孫就想揍他,瞪了一眼,“小四子!”

小四子蹭過來,道,“爹爹一起睡麼,九九比較暖和。”

公孫氣死,道,“胡說什麼呢,你想捱揍啊!”

“不要。”小四子扁扁嘴,看趙普,趙普勸公孫,“唉,書呆,一個人是睡,兩個人也是睡,三個人更是睡,一起麼!”

公孫被他氣笑了,反問他,“好啊,那你一頓飯也是吃,兩頓飯也是吃,乾脆一年的飯一天吃了,撐死算了!”

趙普眼皮子抽了抽,道,“書呆,怎麼不講道理啊。”

“不管,你滾出去,不準在我牀上!”公孫推他,趙普不肯出去。

“你出去不出去?我打你了啊!”公孫威脅。

“你打死我吧。”趙普耍流氓。

“你……你要不要臉啊!”公孫氣得直喘。

“臉面算什麼?”趙普一挑眉,“我不要了!”

公孫牙齒磨得咯吱想,小四子在一旁聽到了,點頭,“嗯,我也不要了!”

“你還跟他學?!”公孫拽過小四子來,伸手拍了他屁股兩下。

力道沒掌握好,稍微拍重了一點……小四子被拍疼了,一扁嘴。

公孫立馬心疼了,摟過來揉揉,道,“疼不疼啊?”

“疼。”小四子委委屈屈說。

“誰讓你氣爹爹了。”公孫道,“行了,下回不打你了。”

“真的啊?”小四子問。

“嗯。”公孫點頭。

“那爹爹給揉揉。”小四子說。

“嗯。”公孫給他揉。

“爹爹明天早上吃小籠包吧。”

“嗯。”

“爹爹我好睏。”

“睡吧。”

“爹爹九九留下吧。”

“嗯……”公孫想改口,趙普和小四子卻是隔着他,大手小手一拍——太好了!

公孫泄氣。

當晚,趙普腆着臉睡在外面,小四子睡在中間,小兔子的帽子歪在腦袋上,蓋着被子,一個翻身,摟住公孫的胳膊,又一個翻身,樓住趙普的胳膊,睡得直打小呼嚕。

公孫靠在牀裡,嘆氣加睡不着,他一直在想,那塊玉佩上面說的那句龍困淺灘……究竟什麼意思呢?

四外漸漸地安靜了下來,夜已深。

趙普在牀上躺着,怎麼睡都睡不着,時不時地瞄公孫一眼,但是公孫不理他,用個枕頭擋在中間,趙普也看不到那書呆的臉,就叫了一聲,“書呆?”

公孫不理他。

“睡着沒?”趙普伸手過去想戳他一下,公孫一掌拍開,“別鬧,睡着了!”

趙普無奈。

翻了個身,趙普枕着胳膊想着——這書呆真沒勁!正在想,突然……趙普一愣——他的眼皮子跳起來了,而且還是左眼!

趙普起先有些不相信,自從上次公孫開了一副藥給他喝了之後,他的眼皮已經很久沒有跳了,正當趙普以爲它已經失靈了的時候,沒想到今天就跳起來了。

這可樂壞趙普了,如今情況甚好啊,他倆孤男寡男的在一間屋一張牀……雖然,當中還隔了只小四子,不過這個時候左眼皮子跳得那麼厲害,莫非他趙普是要交大運了?

想到這裡,趙普就想往裡蹭蹭,公孫掀開枕頭眯着眼睛警告他,“不準動!”

趙普趕緊停下了,心說,看這書呆兇悍的……他喜歡!

又躺了一會兒,趙普覺得左眼皮跳得更厲害了,有些納悶,就坐了起來。

“你幹嘛?”公孫給小四子蓋被子,不解地看着趙普。

趙普就覺得眼皮子好像好了一些,就伸手揉了揉,轉臉,見公孫穿着衣裳呢,大概是爲了防備他偷襲吧,連中衣都沒脫。

想到這裡,趙普突然道,“書呆,出去吧?”

公孫微微皺眉,問,“去哪兒啊?”

“查案子去啊。”趙普道,“咱們偷偷溜去日月乾坤教。”

“現在?”公孫問。

“你想啊,整個開封府都那麼忙,就我們閒,這哪兒是個辦法啊……還有啊,那個玉佩上面的龍困淺灘你想出來了沒有?”

公孫搖搖頭,“沒……一點頭緒都沒有。”

“還是啊!”趙普道,“困在房間裡能想出什麼來?出去走走,夜裡涼風一吹,再找找線索,說不定就破案了呢?我看包相好像不太放心我們辦事似的,不能總這麼吃閒飯吧?”

公孫想了想,也坐了起來,道,“有道理!”

隨後,兩人穿上衣服,小心翼翼地出門,公孫用被子將小四子裹好了,見他摟着枕頭蹭來蹭去地說夢話,有些不放心他一個人睡,一會兒別摔下來。

趙普叫來了緋影,緋影歡歡喜喜就上牀去摟着小四子睡下了。

小四子往緋影胸口蹭了蹭,香香軟軟好舒服呀……於是安安心心睡下。

公孫哭笑不得,趙普拽他,問,“咱們上日月乾坤教,還是去方府?”

“方博江那裡,你不是留着影衛盯着麼,我們去也沒意思,不如去日月乾坤教看看!”

“這主意好!”趙普點頭。

“唉,等等!”公孫拉住趙普,道,“展昭和白玉堂已經去了吧?”

“對啊。”趙普點頭,“他倆估計暗中盯着了。”

“既然已經有兩個暗中盯着了,那我們就不用暗中來了吧?”公孫問,“不如……”

趙普想了想,挑起嘴角一笑,“哦……書呆,你膽子還不小啊。”

“那是。”公孫說着,跑去院子裡,將剛剛那些他們弄來的衣服都換上,打扮成了兩個日教的教衆,急匆匆地出了門,準備混進日月乾坤教裡去查探案情。

趙普歡歡喜喜,覺得自己這會兒左眼皮子跳了,一會兒肯定有好事,卻不知道,他們今天這一去,可是鬧出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兒來。

六十七章

誤入禁地,破廟有人3.0

公孫和趙普離開了開封府,就悄悄趕往日月乾坤教的所在地,趙普和公孫本來是打扮成日教教衆的,但是剛剛走出門沒多遠,趙普就突然一把抓住了公孫,將他帶回家,強逼着着他換上一套月教的白衣。

公孫微微皺眉,道,“我們早上就是假扮的月教,容易被人發現。”

趙普道,“不管,不讓你穿紅的見人。“

“爲什麼?”公孫有些不解。

“總之就是不讓!”說完,拽着還一頭霧水的公孫跑出了門。

這次,根據探聽得來的消息,日月乾坤教的人在開封遠郊的大佛寺裡頭暫住,趙普施展輕功,帶着公孫很快就趕到了寺廟門口。

寺廟的門口有幾個守衛,這讓公孫有些意外,就小聲問公孫,“怎麼寺廟門口還有守衛呢?”

“做賊心虛唄。”趙普無所謂地說着,見裡頭似乎燈火輝煌,就笑了笑,“看樣子挺熱鬧啊。”

“能不熱鬧麼,今天一天,早上還好好的,下午就打得跟熱窯似的了。”公孫忍不住笑。

趙普也樂了,兩人一起走到了門口。

照舊,門口的守衛問了一個有些傻氣的接頭暗號——日月乾坤,功德無量!

趙普愣了愣,對——日月乾坤,萬壽無疆。

……答對了,趙普他們被放了進去。

公孫一臉敬佩地看着趙普,低聲問,“這樣你也能猜到?”

趙普笑了笑,道,“唉,對付蠢材,就要比他更蠢材麼!”

公孫笑眯眯,問,“就跟對付流氓,要比他更加流氓一樣的道理麼?”

趙普有些壞地挑起嘴角,笑問,“想要流氓我?”

公孫白了他一眼,道,“做夢去吧。”

趙普無所謂地挑挑眉,“不老實,一點都不可愛。”

公孫瞪他,趙普道,“唉,別瞪了,再瞪小心穿幫!”

公孫不說話了,低頭和趙普一起往人多的地方走,就見日月乾坤教並非是獨立地排隊,而是都擠在一起,打亂了秩序站在大殿裡頭。

趙普微微皺眉,“這哪兒是四個教派,分明就是一個教派麼,之所以分成日月乾坤教,就是爲了轉移視線,好更好地辦事吧。”

“你猜,他們挑撥中原武林反目成仇,究竟有什麼目的?”公孫問。

“製造混亂麼,這叫唯恐天下不亂”趙普說着,見有人過來了,就跟公孫使了個顏色,都閉口不言,聽着其他人說話。

這時候,就見有大量的日月乾坤教教衆涌了進來,都憤憤不平的樣子,似乎是彼此看不順眼,但是又不敢打架,有些還都受了傷。

公孫和趙普對視了一眼,都不做聲,靜靜地等待。

很快,衆人說話的聲音大了起來,都是指責彼此製造事端的。

公孫邊聽,邊四周張望,趙普問他,“找什麼呢?”

“展昭和白玉堂。”公孫問,“你知道他們在哪兒麼?”

“埋伏着呢。”趙普微微笑了笑,道,“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我都聽到展昭的抽氣聲了,看到咱倆來了,他肯定頭都大了。”

公孫笑,不忘記囑咐,“你一會兒小心點啊,別給人添麻煩。“

“切。”趙普不滿地撇撇嘴,道,“你怎麼說的我好像走到哪兒,麻煩就跟到哪兒似的?”

公孫笑着瞄他,“你敢說你不是?”

趙普靠近過去,低聲道,“書呆,我發現你最近跟我很親。”

公孫想狠狠踹他一腳,但是趙普使壞讓開了一些,公孫一個趔趄,趙普趕緊扶住,挑起嘴角壞笑。

公孫恨得磨牙。

這時候,騷亂的人羣突然安靜了下來,隨後往左右兩邊一分,讓出了一條寬敞的道路來,就有幾個人走了進來,這些人年紀都不小了,穿着日月乾坤教的衣服,看來是長老,爲首的有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年輕男子,臉上戴着張面具,看不出來長相,但是從他灰白的頭髮判斷,應該已經有些年歲了。

那人上了前方的大臺子,跟上去的四個老頭分別站立在左右兩側,所有的教衆都給那黑衣男子行禮,口稱,“參見總教主。”

趙普和公孫也低頭行禮,覺得有趣,心說,這個人不知道是誰,從來沒聽說過日月乾坤教還有一個總教主呢。

“嗯。”那教主點了點頭,道,“都免禮吧。”

說完,教主轉身,走到了身後的虎皮椅子上面坐下,擡眼看了看下面的所有教衆,沉吟不語。

氣氛顯得有些凝重,趙普低着頭,因爲他高,所以儘量地蹲着,生怕引人注意,手輕輕地掐了公孫的手腕子一下,對他使臉色——那教主裝什麼深沉。

公孫瞪他——別嬉皮笑臉的,小心被拆穿。

趙普挑起嘴角對他笑——你說什麼是什麼,都聽你的……還噘噘嘴,做了個親他的姿勢。

公孫氣得臉煞白,狠狠瞪他,要不是不能動,怕引起懷疑,早就一腳踹過去了。

“今日,發生了一件讓我很不高興的事情。”這時候,那總教主開始說話,聽聲音,果然是上了年紀的。

趙普聽後,則是微微地皺起了眉頭,看公孫——書呆!

公孫見趙普又對自己使眼色,就一挑眉——你又怎麼了?

趙普對他擠擠眼睛——耳熟啊耳熟!

公孫一驚——你認識?不會是什麼朝中要員吧?那可了不得了!

趙普搖搖頭,示意他也不是很清楚。

“今天,多少人動手打傷同門了?”那面具教主冷冷地問,“都給我站出來!”

話音落下,衆教徒都面面相覷,就聽那個穿着紅衣服的日教教主喊道,“都出來!有膽子打架沒膽子承認麼?”

無奈,幾個臉上掛了彩的日月乾坤教教衆都走了出來,低頭耷拉着腦袋。

“爲什麼打架”總教主問,“日月乾坤教有教令,泄露教中秘密的,殺!殘殺同門的,殺!背叛教門的,殺!”

趙普和公孫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呵,這教令還挺嚴格的麼。

他的話音剛落,教衆就開始相互指責。一時間,亂成了一鍋粥。

月教的說日教挑釁,日教的說月教不講理,乾坤教的差點又打了起來。

“啪”一聲,總教主大發雷霆,擡手一掌拍在了眼前的桌案上面。

趙普擡眼看了看,微微一愣,這時候他才發現,前方臺子上的桌椅擺設,和皇宮的很像,就連那臺子的臺階,也跟皇宮裡頭,趙禎金鑾殿的臺階差不多,不由皺起了眉頭,心說,這日月乾坤教主,上這兒過皇帝癮來了不成?這可是大逆不道啊。

“分明就是有人挑撥離間!”那總教主怒道,“說,是誰第一個動手的?”

於是,那些動手打過人的教衆彼此一一指認,最後……指到了那些早上被趙普他們在酒樓裡挑釁了的日教教衆身上。

“是幾個月教的教衆先招惹我們的!”那幾人哭喪着臉道,“他們將我們打得極慘,不止言語侮辱我們,侮辱了我們的教主,所以我們才……”

“哪幾個月教的教衆?”總教主問。

“呃……”那幾人四周望了一圈,都搖頭,有些困惑地說,“咦?都沒有……那幾個人長得特別的黑,是三個人。”

“胡說!”月教的教衆都道,“月教根本沒有很黑的人!”

“這……”幾個日教的也有些摸不着頭腦。

趙普和公孫則是縮在月教的一大羣白衣人中間,義憤填膺地指責那些日教的人含血噴人。

“看來,是有人假扮成月教的人挑釁啊。”日教教主自言自語一般道。

“呵。”他的話剛說完,就聽到月教教主笑了笑,道,“這也未必吧,誰也沒看到……說不定,原本就沒有那幾個所謂假扮月教的人呢……”

“你什麼意思?”日教教主看來脾氣挺暴,兩個教主劍拔弩張,那總教主大吼了一聲,“混賬!”

所有人都沒了聲音,低頭在一旁靜靜地聽着。

總教主道,“事情既然已經查清楚了,不管這兩個人是什麼人,但是對方的目的算是達到了,我們已經開始自相殘殺了。”

衆人都不語。

總教主道,“今日開始,所有日月乾坤教派,都暫停接收新人,若是遇到人挑釁,一律不準理睬,誰敢鬧事的,將名字和長相記下,回到教中後通知各教教主,殺無赦!”

教衆們面面相覷,都無奈,給總教主行禮,表示再不敢內鬥。

總教主點了點頭,站起來,起身帶着四個教主離去。

等人一走,教衆們議論紛紛,有些指責那幾個日教的教徒是始作俑者。

“分明就是你們月教的人挑釁!”衆人雖然口頭上爭執了幾聲,卻也是不敢再打架鬧事了,眼看天色已然不早,就各自散去。

公孫和趙普對那個面具總教主的身份相當的好奇,尤其是趙普說覺得他的聲音耳熟之後。

兩人假裝跟着衆人回去休息,暗中觀察周圍的情況,準備去看看這總教主究竟是個什麼身份。

走到了後山,才發現很多的房舍,公孫微微皺眉,問,“這裡什麼時候建造了那麼多的房舍?”

趙普搖搖頭,道,“這裡離開封如此之近,沒有理由建造了那麼多房舍,都沒人發現的。”

“這裡是半山腰。”躲在暗處監視的展昭對身旁的白玉堂道,“平時隱藏在寺廟裡頭,一直都沒有被人發現,在外圍是看不到的……難怪這次的武林大會在這裡舉辦了,原來有這種玄機。

“你的意思是……這一帶,就是日月乾坤教的老巢?”白玉堂問。

“嗯。”展昭對他笑眯眯,“我覺得是,前方還有個山坳呢,那一帶地勢非常複雜,所以在裡頭做些什麼,根本沒人能發現。

白玉堂看着展昭的笑臉,突然覺得有些瘮得慌,就忍不住問,“你今天怎麼一直在笑?什麼事情那麼開心?”

展昭露出了更深的笑容,笑得白玉堂心裡發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謹防這隻貓突然發難。

趙普和公孫看着衆人都去了前方的房舍入住,就趁機隱蔽到了暗處,靜靜等候。

不多久,燈火熄滅,看來那些教衆都休息了,公孫突然心中一動,問趙普,“唉,你看,這些日月乾坤教教衆的生活習慣,像不像是寺廟裡頭的僧人,或者是道士之類的?”

趙普聽後微微皺眉,道,“被你這麼一說,的確是有點……”

公孫想了想,道,“那個教主不知道在哪裡,我們去找找?

趙普點頭,站起來,剛要跟公孫往外走,就見遠遠的,來了一個白衣人走了過來。

趙普一皺眉,兩人都假扮成了月教的教徒,一身白衣在夜晚還挺明顯的,前方有人過來,一眼就能看見,再躲難免會遭人懷疑。

公孫和趙普也都不是膽小的人,就大搖大擺地走向前。

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是月教的教主,兩人有些緊張,一般來說,教主鐵定對教中的人員比較熟悉,他們兩個生面孔,不知道會不會被懷疑。

公孫有些緊張,趙普看了他一眼——怕什麼,他敢造次就直接宰掉!

公孫白他,趙普一笑——那打暈好了!

果然,那教主經過兩人身邊時,叫住了兩人問,“你倆怎麼不去休息?”

趙普道,“哦,我們剛來不久,吃壞了肚子,想要找茅廁。”

那教主上下打量了一下趙普,道,“哦……怪不得我看着眼生呢,原來是新來的啊。”說話間,他注意到了趙普身邊的公孫。

公孫一襲白衣,大晚上地往眼前一站,說不出的斯文俊秀,那月教教主是個斷袖,看到公孫之後,有些傻眼。

趙普在旁邊站着呢,他一看那教主的眼神就不正經,微微皺眉,心說……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你,敢這麼看公孫,一會兒非拆了你不可,想着,再看公孫,就見他一點都沒發現不對,趙普心中有氣,這書呆子平時不是挺兇悍的麼,怎麼今天這麼老實?直接一腳踹他要害啊!

一旁的樹上,展昭忍不住笑了一聲,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他,“笑什麼?”

展昭笑而不語,白玉堂不禁懷疑,展昭今天整晚都怪怪的,是不是吃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嘿嘿,你叫什麼名字啊?”月教教主突然笑眯眯地問公孫。

公孫擡眼看了看他,見他眼神有異,也覺察出了一些不對勁來,微微皺眉,看趙普,趙普對他挑眉——要不要我宰掉他?

公孫示意他別急,就道,“回稟教主,我叫孫久。”

趙普愣了愣,本來不怎麼好的心情立刻好了起來,這書呆用他的九字了!

公孫瞟了他一眼——用的是永久的久

趙普拒絕接受現實——不管!

月教教主點了點頭,道,“正好,你跟我來一趟吧,我有些事情吩咐你做。”

“是。”公孫答應,就要跟他走,趙普急眼了,也跟去,那月教教主看了看他,就道,“咳咳,沒你什麼事了,你走吧……唔。”

他話沒說完,趙普一拳頭揍過去,揍得他鼻樑都歪了。

公孫大吃了一驚,瞪趙普:“你幹什麼?”

趙普挑眉,“這小子耍流氓!”

“你每天都在耍流氓!”公孫白他,“我也沒揍你!”

“那他怎麼一樣!”趙普氣不打一處來,見那月教教主還想要爬起來,就狠狠踹了他兩腳,“瞎了你的狗眼,我的人你也敢動?老子廢了你!”

公孫拽住他,道,“唉,別鬧大了!”

“你們……你們不是月教的人!”那教主捂着胸口指着兩人,道,“你倆竟然敢打我……月教的人,絕對不敢打我!”

趙普和公孫對視了一眼。

而此時,正好還有幾個人走了出來,遠遠就看到趙普正在踩那月教教主,公孫在一旁勸,“唉,你先別弄死了,還要問話呢!”

“喏,老頭,問你什麼,你說什麼,不然老子對你不客氣!”趙普威脅。

展昭扶額,無奈道,“完了,這次鐵定被發現了。”

白玉堂笑了笑,道,“也不失爲一件好事啊!”

展昭看白玉堂,問,“你的意思是,我們可意乘亂?”

白玉堂點點頭,指着前方的大殿,道,“那裡像是書房,趙普他們正好製造混亂,一會兒估計有很多人來,我們正好去找找,說不定會有些線索。”

展昭點了點頭,道,“這主意是不錯,不過會不會不太厚道?”

白玉堂聳聳肩,示意——那隨你。

展昭轉念一想,道,“算了,還是去看看吧!”說完,兩人悄悄地離開了樹叢,躍到了對過的房頂之上。

公孫和趙普也讓那幾個月教的教衆發現了,公孫拉着趙普道,“被發現了!”

趙普對公孫眨眨眼,示意他看房頂上。

公孫一愣,發現展昭和白玉堂已經去了房頂之上埋伏,就看趙普——你想製造混亂,給他們製造機會?

趙普一笑,道,“反正來了,就鬧他個天翻地覆,我們順便名正言順地闖闖這間寺廟,看看四周圍究竟有什麼!”

公孫聽後,覺得有理,這時候,那幾個月教的教衆也走了上來,問,“喂,你們在幹什麼啊?“

趙普笑了笑,剛想說話,就見公孫跳起來,狠狠踩了那月教教主一腳,道,“叫你不長眼,踩死你!”

“哎呀……那月教教主慘叫了一聲,公孫拉着趙普就跑。

趙普失笑,他一面跑,一面看公孫——這書呆真討人喜歡,有書生的斯文卻一點都不呆,蛻掉那一本正經的外殼,其實是一個相當有趣的人。

兩人拉着手往前跑,起先故意跑得挺慢,等身後那羣人追上來,那月教教主被扶起後,揉着腰大喊,“來啊……叫人,叫人把那兩個奸細抓起來啊!”

一時間,衆人邊追邊喊,所有房舍熄滅的燈都亮起來了,就見後頭人越來越多,趙普道,“咱們四處闖闖?“

公孫點頭,覺得很刺激,和趙普一起四處亂闖起來。

趙普也不客氣,一腳踹開一間房,看看是大殿,又踹開幾間房,發現裡頭有藏書閣,趙普和公孫進去翻找,有人追到了眼前,紫影下來,將人擋住,趙普和公孫跳窗戶繼續跑。

眼看人越來越多,紫影拿出雷火彈就往地上扔,一時間,巨響聲傳來,濃煙直冒。

公孫邊跑邊回頭看着,道,“夠亂的了吧!”

“呵。”趙普笑了笑,拉着他鑽進了一旁幾間建築物間的夾縫裡頭。

公孫看到前方似乎是某個入口,就問,“那裡通向?哪兒?”

趙普看了看,道,“像是後山……你看前面都沒路了。”

兩人往前走了走,果然,就見前方一片開闊,下面是一個山坳。

“下面好像有房舍。”公孫指着前方一個陡坡下方的房屋道,“很隱蔽啊。”

“下去看看?”趙普問。

公孫點點頭,這時候,後頭的追兵已經趕到了,趙普伸手一攬公孫,縱身一躍……向山坳之中的那片房舍跑了過去。

那些追兵到了山崖邊,月教教主趕緊伸手一攔身後的衆人,道,“都別追了!”

“教主,就在下面!”

月教教主嘆了口氣,伸手,一指腳邊的一塊石頭,問,“看看上面寫的什麼。”

衆人轉臉望去,就見上面有兩個大字——禁地。

衆人立刻想起了教中的第四條教規——入禁地者,殺無赦。

六十八章

這些熱鬧了=?=|||

“唔。”小四子覺得有些悶,就仰起臉喘口氣。

緋影哭笑不得,小四子是不是從小沒孃的緣故啊,就往別人胸口鑽,還蹭來蹭去地說胡話,“軟乎乎……”

“以後可別是個小流氓吧。”緋影伸手捏捏他的腮幫子。

“嗯。”小四子砸吧砸吧嘴,迷迷糊糊叫了一聲,“爹爹。”

緋影笑了笑,又捏了捏。

“唔……九九。”小四子又哼哼了一聲。

緋影覺得好玩兒,就接着捏,小四子捂住臉,鑽進被子裡去了。

緋影就看到被子裡拱起了一個麪糰子,伸手給他扒開一點被子,讓他喘喘氣。

盯着小四子看了一會兒,緋影就見他似乎是在做夢,糊里糊塗說夢話,緋影以前就聽說,人在做夢的時候,如果跟他說話他能聽到,還會用老實話回答你,就低聲問,“小四子?”

“唔……”小四子還真答應了一聲。

“小四子喜不喜歡爹爹?”緋影接着問。“

“嗯。”小四子也不知道是在答應,還是哼哼。

“喜不喜歡九九?”

“唔。”

“影影?”

“唔。”

……

緋影想了想,也鑽進被子裡,湊到小四子耳邊問,“小四子,爹爹好不好?”

“唔。”

“好不好?”

“……好。”

緋影想笑,又問,“九九呢?爹爹叫九九什麼?”

小四子迷迷糊糊的,又蹭了蹭,小聲嘀咕了一句,“流氓。”

緋影忍笑,美滋滋問,“那緋影姐姐呢?”

“唔。”

“緋影姐姐呢?你想到什麼?”緋影追問。

小四子悶悶地說了幾個字——胸胸……軟

緋影愣了良久,突然一把摟住,蹭來蹭去,“可愛死了可愛啊……要死了!”

小四子此時正做夢,就夢見自己掉在包子堆裡頭了,好多好多包子哦……

後來小四子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公孫,公孫掐着他屁股說他是小流氓!

……

公孫和趙普沒看到腳底下的那塊石碑,誤打誤撞地就進入了日月乾坤教的禁地。

進入了山坳之中,才感覺到山路的難走,趙普拉着公孫走了沒幾步,公孫就拌了兩跤。幸好趙普扶住他,這裡地勢低窪,最麻煩的是根本沒有路可以走,到處都是崎嶇的山石和折斷的樹枝。相比起摔跤來,趙普更擔心公孫會被尖利的東西扎到腳。

“我揹你走吧。”趙普拉過公孫。

“不用。”公孫有些不高興,自己又不是女人,用不着處處照顧。

“你走得太慢,一會兒被追上了也還是我麻煩!”趙普知道公孫這人就是個彆扭性子,最怕人看輕他,因此就用激將法激他。

公孫果然吃這套,就不爭辯了,趙普將他背上,往上託了託,公孫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趙普手放到後面……

“你手老實點!”公孫掐了他肩膀一把。

趙普腆着臉笑了笑,道,“書呆,身上瘦,後丘有肉啊。”

公孫狠狠瞪他一眼,收緊摟在趙普脖子上的胳膊,道,“你再流氓我就直接勒死你。”

趙普讓他勒得只翻白眼,道,“書呆……你輕點啊,這樣勒死了可沒人帶你上去了。”

“同歸於盡!”公孫伸手掐住趙普耳朵。

“嘶……別鬧書呆,我那兒撩撥不得。”趙普道,“你一會兒小心玩火**啊,這裡可沒人救你。”

公孫趕緊收回手,有些不滿地踹了趙普一腳,道,“臭流氓!”

趙普故意顛着他往下跑,公孫爲了保持平衡,只好緊緊摟住趙普,邊不滿地捶他兩下。

兩人跑到了山下,趙普左右看了看,有些納悶,問公孫,“那些追兵怎麼不追來了?“

公孫搖搖頭,問,“會不會是這下面有機關?或者是有什麼其他的埋伏等着呢?“

趙普微微皺眉,四周看了看,沒發現什麼啊,烏漆抹黑的。

公孫從懷裡掏出了火摺子,點上,就見兩人已經站在了一處破舊的房舍前面,擡頭看了看,那房舍很古舊,破破爛爛的,房檐底下還有蜘蛛網,到處都是枯樹和落葉。

趙普撇嘴,“是不是已經廢棄了啊?”

“嗯……”公孫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道,“如果是廢棄的,那爲什麼窗戶都是新的?”

公孫的話問完,趙普也看出了些門道來……也對啊,一般來說,舊房子,壞的肯定最先就是窗戶,但是這裡的窗戶顯然是新換上去的,而房屋四周倒是殘破不堪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似乎沒那麼簡單!

想到這裡,公孫問趙普,“要不要進去看看?”

趙普點了點頭,先將公孫放到了地上,拉到自己的身後,接過了他手裡的火摺子。

公孫也有些緊張,伸手,摸出一包藥粉來。

趙普挑眉看他,“喂,你待會兒別誤傷啊。”

公孫白他,“怎麼可能?”

“誤傷不可能誰知道你會不會公報私仇?”趙普一臉的不信任。

公孫踹他,“快點兒!”

趙普揉揉被踹到的小腿,道,“你怎麼發火的時候都那麼可愛呢?”

公孫眯起眼睛,拿藥粉晃他,趙普只好收斂了,回頭開門。

門嘎吱一身打開,趙普帶着公孫往旁邊一閃……出乎兩人的預料,並沒有什麼暗器明器射出來,屋子裡頭也是漆黑一片。

兩人對視了一眼,往裡走,進入了大殿內部,發現更破爛,正對着大門的地方放着四尊米勒,形態各異,面目猙獰。右側是空的,左側有香案……上面擺放了十幾個牌位。

趙普一皺眉,走上去看了看,就見排位上都是空的,只寫了諸如父、母、叔嫂……等。

公孫也過來看了看,道,“看來……是祠堂吧。”

趙普點頭,“祠堂爲什麼建造在這麼偏僻的地方,而且牌位上還不寫名字?”

“估計是有些玄機的吧。”公孫又四處看了看,發現就是一個普通的祠堂,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有些掃興。

趙普將牌位放下,道,“好像沒什麼人……不如走吧。”

“嗯。”公孫點頭,剛想走,卻聽到外頭嗚嗚作響的山風。

下意識地緊了緊身上的外衣,公孫道,“不知道展昭他們得手了沒有。”

趙普打了個哈欠,道,“估計得探聽到點什麼吧。”

兩人就想往外走……剛剛踏到門口,就聽到了一聲輕微的“呼呼”聲。

趙普拉住了公孫,問,“什麼聲音?”

公孫有些吃驚,側耳聽了聽,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就道,“沒有啊。”

“不對,剛剛我聽到了!”趙普說着,就走回了祠堂裡頭,仔細聽了起來。

公孫跟在他身邊,也耐心地聽着……沒多久,兩人同時發現——好像的確有聲音傳出來,而且還是牆壁裡頭傳來的!

公孫微微有些緊張,趙普笑着看他,“怎麼,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公孫白了他一眼,趙普走過去,耳朵挨着牆壁聽了起來……道,“有風聲。

公孫問,“你挨着隨便哪面牆壁,都會有風聲的吧?”

趙普伸出修長的手指在牆上摸索了一會兒,往後退了一步,道,“風聲和風聲之間,也是有那麼一點點差別的麼……說完,就見他突然擡腳……狠狠一腳揣向了牆壁。

“轟”一聲,整面牆壁轟然倒塌……而牆後,出現的並非是露天,而是另外一個被封死了的房間。

趙普舉着火摺子往裡頭一照,就見裡頭出現了一個木頭的籠子。

公孫挨近了趙普一些,眯着眼睛往裡瞧,道,“好像籠子裡頭有人?”

因爲是裡面黑,外面亮,因此公孫和趙普看不清裡頭人的樣子,但是裡頭的人卻似乎是看到了外頭的人……隨後,就聽到了“咯吱咯吱”劇烈的搖動木籠子的聲音,還有嗚嗚嗚的聲音。

趙普和公孫往裡走了一步,舉着火摺子一照……

“啊!”趙普一震,嚷道,“我想起那個聲音是像誰的了!”

公孫也是白了臉!

……

另一頭,展昭和白玉堂在各個房頂上穿梭,發現那些日元乾坤教的人追到了山坳邊就不追來,也有些納悶,不久,又看到月教的教主急匆匆地往偏殿的方向跑過去。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一個縱身跟上。

“教主!”月教教主衝到了偏殿,推開門道,“有奸細,奸細混進來了!”

53 最無敵是弱書生80 荒山野林郊外無人4.0公孫的告白九九夠昂70 龍困淺灘深奧了福星高照85 天生一對大鬧婚宴救八王89 公孫又賣關子了61 最後的戰役otz67 誤入禁地破廟有人3.021 黑黑黑黑黒黒到30鬧妖精了31 九九走捉妖精去到40小四子要替爹爹提親鸞鳳宿同林比翼雙飛91 江南之行多微妙綠帽風波出師不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遠赴婚宴公孫很暴躁53 最無敵是弱書生番外穿越大亂燉421 黑黑黑黑黒黒到30鬧妖精了91 江南之行多微妙52 蛋對蛋蛋無虛發53 最無敵是弱書生010 書呆子不是呆子大鬧酒席小四子的發現62 自古英雄出少年pia婚宴大亂營救八王004 不是冤家不聚頭003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002 秀才遇到兵了90 九九向着熟飯邁進吧99 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番外紫小影和赭聰明番外問卷之相配程度調查鸞鳳宿同林比翼雙飛75 又一個有趣的人隊伍更加壯大80 荒山野林郊外無人4.0大戰來襲遠赴婚宴公孫很暴躁綠帽風波出師不利1 出門前要看黃曆到10書呆子不是呆子96 扮豬吃老虎60 老虎的祖宗是貓71 小動物的哪個部位最萌遠赴婚宴公孫很暴躁番外紫小影和赭聰明79 大王搶新娘子還是新郎官69 胖螃蟹大戰螃蟹魔王otz006 流氓分三六九等85 天生一對番外石頭的一天番外紫小影和赭聰明番外紫小影和赭聰明福星高照番外穿越大亂燉180 荒山野林郊外無人4.0104 海戰前學習游泳很必要92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68 這些熱鬧了76 九九很煩躁公孫上肉94 有情人何時成眷屬急啊65 流氓會傳染隨禮要氣派福星高照絕處逢生張良計和過牆梯59 文武雙全天作之合95 公孫的自覺58 小四子是有福之人3張良計和過牆梯有待後續80 荒山野林郊外無人4.066 眼皮啊眼皮72 有情飲水飽沒情痛苦鳥55 地道驚魂otz71 小動物的哪個部位最萌張良計和過牆梯69 胖螃蟹大戰螃蟹魔王otz61 最後的戰役otz未知隱患51 東邊一個四西邊一個四到54貓洞裡有耗子精呀54 貓洞裡有耗子精呀福星高照大鬧酒席小四子的發現68 這些熱鬧了番外穿越大亂燉2大鬧酒席小四子的發現51 東邊一個四西邊一個四到54貓洞裡有耗子精呀93 別把鍋巴不當飯番外穿越大亂燉4大鬧酒席小四子的發現103 窯館奇妙的地方53 最無敵是弱書生65 流氓會傳染98 公孫的損主意104 海戰前學習游泳很必要11 大雨傾盆破廟無人孤男寡男到20白白白白白白84 藏在人心裡的纔是惡鬼大鬧酒席小四子的發現超級大烏龍